78、婚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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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厘在最后一丝清明消失前，勉力克制住了那颗躁动到想要拉着林以玖滚上床榻的心。
虽然已经燥到立起来了，禁欲太久的人，一点风吹草动就能燃起熊熊烈火。
趁着火势还没冲顶，穆厘连忙让了让舌尖，微微分开，“盖章去。”
林以玖嗯了一声，“再亲一刻钟。”
……
衙门里的大人们兢兢业业干了一上午的活儿，正伸着懒腰等午时的到来能回家吃个饭睡个午觉，就看到他们新来的同知大人和上任没多久的外使大人突然造访，一众人惊得忘了放下高举的双手。
坐在上首的秦大人连忙放下双臂，起身迎接，“同知大人怎么来了？大人舟车劳顿，怎么不多休息几日？”说完朝穆厘挤了挤眼睛，同样询问他怎么也来了。
穆厘冲他笑了笑，然后也挤了挤眼睛。
秦大人：“……”
所有人都不明所以地看着来人，按理说新调任过来的官员都会有三天的休整时间，现在才第一天，这位新官就想过来点燃三把火了？
这么迫不及待过来立官威？
一群人还没摸清林以玖的行事风格，正暗想要怎么应对，只见这位新来的同知大人从怀里掏出一张红纸，然后和身旁的外使大人相视一笑，接着，这张纸就放在了秦大人的面前。
“辛苦大人盖章。”林以玖说。
秦大人心想，这张纸他还没看呢就想让他盖章，果然是过来立官威的，就算品级不如人，但也不能让人如此欺辱了，不然以后还怎么共事？
秦大人接过纸，边看边斟酌着说：“大人，您刚来有所不知，咱们临州府衙办事向来讲究实事求是，万不可做那些——”
那些……那些……
林以玖问道：“那些什么？”
秦大人年老下垂的眼皮噌地拉起，双手颤抖，抬起头看看这个同知大人，然后转头看看那个外使大人，最后把穆厘扯到一边，悄声说：“穆大人，你悄悄告诉老夫，你是不是被威胁了？你若是被威胁了，老夫拼了致仕金都给你做主！”
“这么多年要不是穆大人不顾危险去外邦走商，咱们临州也没有如今的繁荣，老夫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跳入火坑呢？”
穆厘轻咳了一声，也悄声说：“没有威胁。”
“糊涂啊！”秦大人痛心疾首，“你可知这位同知大人在京城已有意中人，就等着回去结契，到那时，你怎么办？这一纸婚书盖下去，可就难回头了呀！”
“咳……”穆厘又咳了一下，“他那个意中人……就是我。”
“糊涂啊！”秦大腿一拍，愣住，“……谁？”
“我。”
秦大人目瞪口呆，“你不是……也有意中人？这么快就见异思迁了？这找郎君可不能只看皮囊和官阶啊！”
“我那个意中人……就是他。”
秦大人松开了穆厘的手，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这就是穆大人口中的乖巧可爱撒娇逗趣又爱哭的意中人？”
“……咳，是。”穆厘好奇反问：“林同学是很可爱啊，秦大人不认同？”
听说了同知大人在京中诸多事迹的秦大人：“……”
别人都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穆大人这是情人眼里出史诗啊！
秦大人忍辱负重：“老夫也……不是不认同，就是这个，有待商榷……”
穆厘认真思考了一下，这两天林以玖给他的感觉跟五年前虽然不太一样，但是总体还是差不多，都是……他喜欢的模样。
秦大人看着穆厘兀自陷入情爱深渊的模样，他内心摇摆了许久，终是狠下心，压低声音说：“你刚上任，不知京中发生了何事，穆大人，你可曾了解同知大人家中还有何人？”
穆厘当然是知道的，这些林以玖当年就曾说过。
秦大人把手中婚书展开，指着上面林以玖的名字，“林大人家中尚有长辈，然，婚书上，只字未提，穆大人，此事你可知为何？”
穆厘愣了下，拿过那张婚书，他不知道阙朝的婚书到底咋写的，他那一列只有他一个人的名字，因为他一人一户，而林以玖那一列也是一样。
“只有家中无亲眷才会在婚书上只写自己的名字，可据老夫所知，林大人家中生父尚在，其父续弦亦在，这样的情况下，婚书上又怎会只写自己的名字？”
“三年前林家在京城起了又落，从此京中只有林大人的林家，再无其父的林家，传闻，这事儿背后便是林大人一手操控，他为何要这样做，这其中缘由，穆大人你可知？”
“若是穆大人都了解，老夫这一章盖下去，祝你二人长长久久，白头偕老，幸福百年，若是穆大人不知，老夫就请穆大人，三思啊！”
一纸婚书很薄，一章盖下去就变得很重，承载往后几十年的相濡以沫，荣辱与共，稍有差池，就有可能万劫不复。
“我知道。”穆厘嘴角扬起，拿着那张轻薄的红纸往秦大人手边递过去，“三年前林家发生了什么，我的确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秦大人愣住，良久，他接过红纸回到案桌前，拿起印章郑重盖下，婚书一式两份，秦大人将婚书放至二人面前，展颜笑道：“穆大人，林大人，恭喜！”
“谢谢！”
新来的同知大人和新上任是外使大人见面第二天就结契了！
不消半刻，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临州府衙，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结舌。
就连知府大人都急匆匆赶来一探究竟，穆厘被府衙关系好的几位大人围着八卦，而新来的同知大人身边冷冷清清，无一人敢上前打探。
实在是这位同知大人看着人很温和有礼，可总给人一种强烈的距离感，冷然淡漠的样子，很难让人有欲望跟他聊点什么。
知府大人对这位下属也是同样的感觉，不过他知道林以玖不会止步于此，也知道林以玖来这么偏远的地方是为了什么，他们之间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只有合作双赢。
心知肚明的知府大人状似不经意地踱了两步，冲林以玖和煦一笑，“林大人得偿所愿，恭喜啊！”
林以玖颔首笑道：“多谢知府大人。”
“林大人如今有了安居的地方，那前两日给林大人安排的府邸是不是就……”知府大人留了半句。
“辛苦知府大人。”林以玖如此回道。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林以玖既然不去住，那新府邸就不用安排人去管理了，这样也能节省一点开支，知府大人美哉。
“知府大人，在下有一事请教。”
知府大人手一摊，做了个“请”的手势。
“在下想问问，临州最妥当的媒人，是哪位……”
知府大人手一顿，又是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他往林以玖那边靠了靠，如此这般说起了临州本地嫁娶的习俗礼仪。
走到街市时，林以玖还在想这边的习俗。
临州本地的嫁娶和京城那边的不太一样，这边民风开放，有的在酒楼共享喜事，有的在乡间草地天地为证，有的在家中齐聚一堂，至于要选择哪一种，就看新人怎么想。
他们两个人，一个没有家人，一个有了家人还不如没有，在这边朋友也不算多，如果只是请些朋友和同僚来，仪式没必要办这么大，毕竟仪式太大了，他们也招待不过来。
“阿厘……”林以玖刚要说话，有一书生迎面小跑而来，见了穆厘便拱手笑问：“穆公子，好些日子没见了，你这是走镖回来了？”
林以玖双眼一眯，从此人的衣着打扮判断出这是一位书生，从身形判断出这是一位弱不禁风的书生。
弱不禁风？林以玖牵起了穆厘的手。
穆厘没多想便反手十指扣了回去，“对，前两天回来的，张公子找我有事？”
张公子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他们相牵的手，迟疑道：“这位是……”
林以玖微笑道：“久仰张公子大名，小生乃穆厘夫君，敝姓林。”
“夫君！”张公子惊叫一声，脱口而出：“穆公子结契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我……怎么不知？我还有东西……”
他说着想要把袖子里的东西掏出来，却被一道如冷刃一般的目光锁住，后背一凉，那只放在袖子里的手怎么都拿不出来。
“什么？”穆厘问。
张公子额间冒汗，小心瞟了穆厘边上那位白衣公子一眼，触及那双不含情绪的双眸，手一抖，东西没能拿出来，“没有！没有什么……”
穆厘虽然觉得这位张公子的神情有点怪，但是他没想出来哪里怪，便笑着回道：“刚刚盖了婚书，成亲仪式还没定，等定了日子，张公子一定要来吃席啊。”
“啊、好，好……恭喜穆公子林公子，恭喜。”
张公子走时失魂落魄，穆厘说：“奇怪，这个张公子怎么突然这么沮丧？受什么打击了？”
“兴许是，考试没考好吧。”林以玖说。
穆厘点了点头，没放在心上。他一个直男，压根不会往这种方向去想。
林以玖牵着穆厘的手心想，仪式一定要大办，最好是绕着临州街市走一圈，酒楼办一场，乡间草地办一场，家里再来一场，人尽皆知！
“你刚刚要说什么来着？”穆厘想起张公子来之前林以玖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林以玖挨着他挤着他，低声哼道：“阿厘，我要亲亲。”
“……”肉眼可见的，穆厘的耳朵红了，连忙快走几步，压低声音说：“大街上呢，你悠着点儿。”
“亲亲。”林以玖追着人小声叫，“亲亲……亲亲……”
作者有话说
第78章 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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