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生根》一只小牧羊

4、执念

　　“长老...他已经跪了许久在门外。”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墨如烬，墨锦知的师父。墨锦知当年被捡回的时候便跟了他的姓氏，后被收归门下成了墨如烬的关门弟子。
　　如今，墨如烬推门看着外跪了好几个时辰的墨锦知和他带回的那奄奄将死的小妖叹了口气，只给他留下一句失望却又不狠心的话。
　　“你拜我为师，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吗？”
　　“师父，徒儿不知哪里有错，还请师父救救她。”
　　“顽固。”他拂袖离去。
　　墨锦知绝望着，却没有放弃一丝希望。他仍跪地不起，朝师父离去的放向气吞山河俯下身去。
　　“师父，你说妖都坏，那人就都是好人吗？”
　　“师父，请你救救她，我从来没求过你什么。”
　　“徒儿自知坏了门风，事后，我定自行废去武力离开门派！”
　　听见他不再以徒儿自称，看来是去意已决。墨如烬脚步一顿，摇了摇头，随后继续走远。

　　雨夜。
　　墨锦知将外袍脱下盖在了温棂身上，自己穿着单衣跪在雨里。
　　就这样，传闻里那位从来不屈不折的江湖浪客，一个人从天亮跪到天黑，又从天黑跪到天亮。
　　“吱——”
　　门开了。
　　“墨公子，长老叫你进去。”堂中传话的小弟子推开门对墨锦知轻声说。“长老还说，带上你那个小妖婆。”
　　听见他这么说，墨锦知心里一喜，赶忙撑着早已麻木的膝盖起身抱起温棂走入堂内。
　　“师父......”
　　“你比我看得透。”
　　“啊？什...什么？”
　　“没什么，我可以救她。”墨如烬顿了顿。“你也不必离去。”
　　“谢谢师父，师父大恩大德，徒儿无以为报！”说罢，墨锦知跪下去给墨如烬行了当年拜师时才有的大礼。
　　墨锦知只知师父似是想通了，不知的是墨如烬也是一夜未眠。
　　“起来吧，我该谢谢你才是。”墨如烬将他扶起，看他对自己的话抱有疑惑也没有多做解释，而是走向温棂掀起墨锦知盖在她身上的外袍探起脉来。
　　“师父，怎么样？”墨锦知走上前，有些焦急。
　　“奇怪......”墨如烬皱起眉。
　　“怎么了？”墨锦知不由得有些慌乱，紧张起来。
　　“此妖脉络清奇，不是寻常小妖该有的，传闻中，也就只有那一位。”
　　“什......什么？”墨锦知有些反应不来，“您是说她另有身份？”
　　“不可能，那位早在两百年前就死了。”墨如烬摇了摇头。
　　他挽起衣袖用内力医治温棂，却不料小狐狸的伤刚见起色便迸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墨如烬从身边击开。
　　“师父！”墨锦知眼疾手快上前一把扶住墨如烬。“您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无碍......只是......”墨如烬站起身。
　　“只是什么？这是怎么回事？”
　　“妖王的执念......”
　　“什...什么？您是说......”
　　“前世的执念......我只在古书里了解过，就是这股力量。”墨如烬神情凝重起来，“如果此人前世十分强大却为一人身死，那么今世那人的眼泪就可以唤醒她的执念。墨锦知，你可知她碰了谁的眼泪？”
　　“我......我不知道。”墨锦知喃喃道。
　　“我刚刚所做的已经足够吊住她的最后一口气，剩下的就要看她造化了。”墨如烬叹了口气道：“如若真像我说的，那她现在应当穿梭在前世的回忆里，会醒的。”
　　墨锦知谢过师父便带温棂回了自己的住所将她轻轻放在床铺上。
　　“醒醒吧，阿棂。”墨锦知坐在床边伸手轻轻帮她捋了捋鬓前的碎发。“不管你的前世是谁，又因何而死。”
　　龈牙咬碎。
　　“今生，我都保护好你。”
　　他俯下身去，额头顶上她的头顶，字字都咬的支离破碎。
　　“给我一个保护你的机会......”
　　“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