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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不许糟蹋别家的姑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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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娘亲这般生气,宋锦婳也不敢再无礼。
宋锦婳行礼后,方才道:“娘,不知是何缘故,阿时住得好好的,突然就要搬走?”
宋夫人淡淡道:“这几日礼佛,我让惜时帮我抄写佛经,她搬过来与我吃斋念佛,还需要你的应允?”
宋夫人打量着宋锦婳,自己女儿一向无法无天,若是换了从前,宋锦婳早把她的院子闹翻了天。
但是今日,宋锦婳竟然变得温顺,她在为了秦惜时低头?
可见,在宋锦婳的心里,秦惜时已经占据了不小的位置。
若秦惜时真是品行不端,她这次必须得让二人分开。
宋锦婳抬眸望着秦惜时,秦惜时只是暗暗向她摇头,示意她不许冲动,宋锦婳这才收敛。
“既然如此,那我过些时日再来见阿时。”宋锦婳暗暗握拳,走了出去。
她看得出来,娘是故意让秦惜时跟她分开的,如果她大闹一场,只怕娘会把秦惜时送走,到时,事情会更糟糕。
可娘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做,一定是有什么缘由,或是什么人多嘴,才让她这般。
宋锦婳眼神暗淡,冷冷握拳。
她一定要查清楚!
宋锦婳走后,秦惜时安静坐在佛堂,静心抄写经文。
她心里也牵挂着宋锦婳,但她也知道,宋夫人是有意让二人分开,或许是知道了什么。
起初,她心中也凌乱,担心是宋家知道二人的关系,有意阻拦。
而她已经离不开宋锦婳了,如果宋家不答应,她也无可奈何。
很多事情是她提前预料到的,可对宋锦婳的万分不舍却也是她始料未及的。
原来她已经这么喜欢宋锦婳了!
秦惜时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就像她不知道秦家会不会出事,爹娘会如何。
但此时此刻,她的内心稍微有些平静了,她静心抄写着佛经,让自己无欲无求,不再想这些烦恼之事。
嬷嬷端着秦惜时抄写的经文进了里屋,见过了宋夫人,“夫人,这些都是表小姐抄写的经文 ,不是老奴多嘴,表小姐见字如见人,当真是字迹娟秀,淡雅清心,这样的人应当不是那般举止不端之人。”
宋夫人拿着纸张观摩,心中已有七八分数。
又隔着纱帘往外瞧着秦惜时,仔细打量,的确是个乖巧的孩子,比起宋锦婳而言,简直不知强上多少倍。
或许此事当真是她误会了。
宋夫人又想着,宋锦婳从前便顽劣不堪,如今更是看这些下作的书,学着外面那些放荡公子哥的做派,一点也不像千金小姐的样子。
此事怕是跟底下那些不知廉耻的丫鬟鬼混,学得有些混账了,南苑的下人必须整顿。
至于秦惜时,只怕是她那个不争气的女儿看上了秦惜时,秦惜时哪里玩的过宋锦婳?
还不是三两下就被宋锦婳给蒙骗屈服了!
从小到大,宋锦婳喜欢什么东西,都会不择手段得到,只怕她盯上了秦惜时,秦惜时难逃她的手掌心。
可秦惜时是个好孩子,宋锦婳若是真心喜欢倒也罢了,她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就怕不是。
宋锦婳若是他日辜负或是欺负了这孩子,叫她如何跟秦家交代?
宋夫人越想越气,“这段时日,将表小姐留在我院里,不许大小姐再接近她,这么好的孩子,可不能叫锦婳给糟蹋了!”
嬷嬷也点头。
……
南苑。
几个丫鬟聚在一起闲谈。
“听说表小姐被夫人叫走了,你可知是为了何事?”
有人摇头,“表小姐为人挺好的,待下人也温和,府上人人都喜欢表小姐,尤其是姑娘,姑娘更是喜欢得不得了,表小姐如何就突然走了?”
“你们说,是不是跟京城秦家有关?”有人听到了些风声,“听说秦家犯了事,全家都要遭殃,秦家曾经对府上有恩,这才把表小姐送过来,是想……临终托孤!”
有人大惊,“什么事那么大?该不会是杀头,诛九族的大罪吧?”
有丫鬟被吓到,“呸,别乱说话,若真是牵连九族的大罪,老爷夫人为何还敢收留表小姐?”
“你也不想想,临江宋家是什么人家?连先帝都庇护的宋家,怎么会被牵连?更何况,宋家想要保一个姑娘,如何就保不住?”
“表小姐也挺惨的,孤苦无依,千里迢迢来到府上,幸好,咱姑娘这回不像对付之前几位那样心狠手辣,表小姐这样可怜,真叫人怜惜。”
“可好端端的为何夫人就让表小姐搬出了南苑?”
有人神秘兮兮地说,“听说,是不想让姑娘接近表小姐……怕二人心生情愫……”
洛雅刚好路过,将这些话收入耳中,她心中带着一丝窃喜。
表小姐虽好,可她还是有一点自私,盼着她不与宋锦婳走得太近。
这下好了,表小姐搬出南苑了,夫人又不许二人见面,至少现在,宋锦婳的身边又只剩下她了。
洛雅欢喜进了屋子,宋锦婳坐在房中。
她走过去,拿起了一包新的香薰,夹进了香炉中,又笑着对宋锦婳说:“姑娘,你之前喜欢的江雪城的香料到货了,奴婢立马去拿回来了,给姑娘添上,姑娘可喜欢这个味?”
洛雅本是满心欢喜,不说是邀功,只盼着宋锦婳像往常一样露出欢喜之色。
可宋锦婳一言不发,神情冷淡,眼神冷冰冰地盯着她。
“姑娘这是怎么了?”洛雅觉得她有些奇怪。
宋锦婳冷冷道:“你帮我藏的那些书,现在何处?”
洛雅怔怔,“在,柜子底下。”
宋锦婳眼神微变,“洛雅,你跟了我十几年,从未对我撒过谎……”
她有没有撒谎,宋锦婳一眼就能瞧出来。
洛雅连忙低头解释,“是奴婢怕那些东西被外人瞧见,翻出来有损姑娘清誉,便将书给毁了,姑娘若是要责罚,奴婢甘愿受着。”
“既是替我隐瞒,我娘为什么会看见那些东西?”宋锦婳反问着。
南苑有丫鬟告密,这事不难查出来。
宋锦婳也有手段,稍微打赏一下小厮,各个都能替她卖命,她娘这几天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她轻易就能查出来。
这事不难。
洛雅咬了咬唇,突然扑通一声跪下了,“是奴婢将这些东西交给了夫人,奴婢还跟夫人说,表小姐勾引姑娘,将姑娘迷得七荤八素的……”
“你为什么这么做?”宋锦婳打断了她的话,厉声吼着,“阿时与你有什么怨仇?你要这么对付她?”
事情败露,洛雅反而松了一口气。
她眼角含泪,却轻笑着看向宋锦婳,“表小姐与奴婢并无仇怨,奴婢这么做,只是希望表小姐能离姑娘远一点……”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一句话,万一娘将阿时赶出宋府,她名誉扫地,今后无依无靠,她又要如何立足?她一个弱女子如何在外头生存?”
想到这里,宋锦婳握了握拳,第一次有了想杀一个人的念头。
因为洛雅一句话,她今后恐怕再难见到秦惜时了,她有多难受?
宋锦婳第一次冲她发那么大的脾气,洛雅早已经泪流满面,“那姑娘可知道,奴婢心里一直有姑娘?”
宋锦婳微愣,到底不知洛雅竟然对她存了这份心思。
洛雅苦笑着说:“奴婢被爹娘抛弃,卖到宋府,幸得姑娘看中,带到身边伺候,这些年姑娘待奴婢不薄,姑娘就是奴婢的命。”
“奴婢知道,自己只是下人,姑娘于奴婢有大恩,除此之外,别的奴婢不该奢望什么,可是姑娘,奴婢对你动了心,便是错了吗?”
“自从表小姐来了府上,奴婢眼睁睁看着你们二人越走越近,你可知奴婢的心有多疼?奴婢从未想过要害表小姐,也自知,只有表小姐这样的人才配得上姑娘。”
“前些日子,夫人来查姑娘院子,是为了姑娘落下功课一事,后来奴婢想着,若是表小姐影响了姑娘功课,夫人定会让表小姐搬出南苑,奴婢只是希望表小姐能离开南苑,至少,奴婢不用每日看着你们二人卿卿我我,而心碎。”
其实宋锦婳又不傻,洛雅对她怎样她心知肚明,从前只当是主仆情深,后来秦惜时来到府上,她觉得洛雅举止过端,有些吃醋的意味。
不过她并没有多想,洛雅喜不喜欢她,她根本不在乎,因为她的心思全系在了秦惜时一个人身上。
她承认自己有意远离洛雅,是怕秦惜时发现,怕她吃醋,但她的确忽略了洛雅的感受。
但这一切都不足以原谅她告密一事。
宋锦婳轻言,“洛雅,从今日起,你离开南苑吧!”
洛雅一惊,眼泪滴落下来,她哭着求情,“姑娘,求你不要赶奴婢走,你可以罚奴婢,可以恨奴婢,可以杀了奴婢,但是求求你不要让奴婢离开南苑,奴婢不想离开你。”
宋锦婳决绝不去看她一眼,“我身边容不得背叛之人,尤其是伤害阿时的人!”
“我会同嬷嬷说,分派你去其他院子干活,待遇同在南苑的一样,但我不会再见你了!”
“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