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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声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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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灏的时间变得非常紧凑，几天的时间一晃而过，开学的日子转瞬间就在明天了。
这些日子，池灏不断碰壁，寻找到了多家工作都因为无法保证工作的时间而作罢。
不过还是有一个好消息，池灏的外出租屋请求得到了辅导员同意了。
开学当天，池灏从宿舍收拾东西的时候碰到了提早来的莫金宝，得知池灏准备搬出去住，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从背包里拿出来一份糕点递给池灏道：“这是我妈妈做的糕点，你拿去吃。”
两人推脱几番，池灏收下了莫金宝的心意。
开学当天没什么课程，大家收拾一下宿舍，剩下的时间都是自己的。
池灏没在学校多待，他放心不下他哥一个人在家里。
他不知道他哥在国外经历了什么事情，随着他哥在家里的时间延长，偶尔会清醒一阵子，但是清醒的时候就会到处寻找尖锐的东西来伤害自己，为了防止池景浩伤害自己，出门前，池灏将家里所有尖锐的东西都收到了一个小盒子里。
站在家门口，屋子里安静的可怕，池灏的心颤了颤，掏出钥匙要开门的时候，旁边的楼梯上传来何清莲的声音：“小灏。”
突然的声音吓得池灏手抖了一下，他往那边看去，楼梯上空空如也，连自己身后的楼梯那边也没有人。
是他幻听了吗？
池灏扭了扭脖子，开门进了家。
屋子里很整齐干净，没有池灏意料之中的一地杂乱。
他走到房间，屋子里没人。
池灏心里生出几分忧心，他打开屋子里所有的门。、
没人。
没人！
这个想法像是一把利剑刺入池灏的脑袋，就在池灏脑袋发晕耳鸣潮起的时候，在池景浩住的那间屋子的洗手间里传来了什么东西掉落的声音。，
池灏猛地冲过去打开门。
在洗手池的水龙头上一个毛巾绑着脑袋连着一具消瘦的身体。
“哥！”
池灏跑过去将人奋力抱起池景浩，将水龙头上的毛巾解开。
也不知道池景浩吊了多久，在他的脖子上有一圈红红的印子。
好在，池灏捶打了几下，池景浩睁开了眼睛。
他看着池灏：“小灏。”
池灏的眼泪不自觉的落了下来：“哥，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好好活着？”
倚靠在洗手池上。
方才不小心被打开的水龙头，灌满了整个洗手池逐渐有水溢出，滴落在池灏的头发上，显得整个人又落魄又可怜。：
“我不是你哥，我也已经不是一个人了，你让我走吧，我真的好难受。你不知道，他们，他们简直是畜生！是恶魔！他们根本不是人！公司没了，我也废了，让我走吧，小灏。”
池灏抬手将水龙头关紧：“哥，我不会让你死的，你想要公司，我这边还有钱，只要你站起来，那些钱你都可以拿去开公司。”
池景浩的眼睛亮堂了几分，但就像那转瞬即逝的流星又暗淡了下去：“没用的，他们不会放过我，小灏，要是有一天你回来发现我死了，不要担心，也不要害怕，过好你自己的生活比什么都好。”
池灏的眼睛发酸，他从来没看过自己哥哥如此颓废。
那些人是谁？
他的嫂子是什么人？
为什么会让他哥如此忌惮？
还不等池灏想个明白，池景浩扶着墙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往自己房间走去，到了门口的时候，池景浩停住脚步：“池灏，我已经没多少日子可以活了，我的身体已经垮了，要是我死了，把我火化了之后，骨灰扬到河里吧。”
池灏站在洗手间的门口，池景浩像是在自说自话，又像是不准备等池灏的回答，说完就进了门。
锁入锁眼，吧嗒一声，池灏的心也像是一颗石头沉入海底，从脚底生出寒意，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沉默着转身进到洗手间里，打开水龙头开始收拾方才慌乱导致的残局。
滴落的水淌过碎裂掉落在地的镜面的水像是垂下的纱布，又像是一只漂亮的蝴蝶在煽动翅膀，落在池灏的眼里像是一颗闪着光的星星。
他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
像是被人操纵着，又像是从心自主的。
锋利的边缘贴上了皮肤。
心里传来快感。
池灏舒坦的闭上了眼睛，眉梢眼角都淌着畅快。
鲜红的血液滴入水里，像是绽放的鲜花，又像是一晃而过的明媚闪电。
“小灏！”
突然的声音传来，打断了池灏的享受，他惊恐地看向门口。
在那里，洗手间的门依然紧闭着，门外也没人。
池灏回神，拉下袖子，将洗手间收拾干净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回房间前，他看了一眼池景浩的房间，这个房间特别布置过，屋子里没有一处尖锐的地方，也没有任何尖锐的东西，连长一点的毛巾都没有。
手臂上的伤痛随着衣服的摩擦反复生出痛楚，像是有人拿了一把薄薄的刀片摩擦在神经上，一种难以言喻的快感像是不断冒出的泡泡，几乎淹没他整个人。
池灏的右手抓住了他左手的衣袖，开始上下摩擦，血肉边缘被撕裂，红色的鲜血透过棉衣，透过毛衣，侵染到了外套上。
这种痛感没有持续多长时间，池灏的神经开始觉得疲软，觉得不够，想要更多。
他脱去上衣，在冷风里，池灏手臂上的伤势呈现一种可怕的撕裂感，像是被人硬生生的扯开了一样。
池灏熟练地从书桌的柜子里拿出早已备好的急救箱，从里面拿出刚买不久的酒精，往手臂的伤口倾倒，剧痛在一瞬间传来，池灏的神经兴奋地像是有无数触手在相互摆动，细密的痛楚几乎淹没池灏整条左手。
这样的剧痛来的爽也去的快，池灏的快感很快就消散了，他看着手臂上丑陋伤疤，拿出纱布简单的包扎了之后，躺到床上。
就在他快要睡着的时候，似乎有什么东西透过墙壁在叽叽喳喳的，池灏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他竖起耳朵听着那不知道什么地方来的声音。
这声音像极了池国义和何清莲两人吵架的声音，池灏猛地站起来打开门：“你们真是够了，天天吵，天天吵，有什么好吵的？”
看到陌生的房屋，池灏这才发现，这里不是吉峰小区的那个家，这是他自己选择的符合自己心意的小家。
门外的客厅里一片漆黑，哪里有人争吵的声音，他旁边也没有再多一间的屋子，这个屋子里只有他和他哥两个人住。
那他刚刚听到的是什么？
池灏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可是他又分明真切的听到了那些窃窃私语的声音，就好像细小的虫子爬在他的脑袋上，爬在他的身上一样，让人难以忍受。
一夜无眠。
早上，池灏出门的时候里里外外的检查了一番，池景浩又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坐在电视机前盯着播放的电视剧，眼神没有焦距。
“哥，我出门了。”池灏手里拿着小面包和一盒酸牛奶和池景浩说了一声后离开了屋子。
他们住的地方距离学校不是很远，池灏出门的时间也还早，他慢慢悠悠吃着早饭往学校走。
“叮铃铃”
自行车的喇叭声从旁边传来，池灏往旁边站去，骑着车的人抢走了他拿在手里的牛奶。
池灏刚想骂人就看到自行车在他面前来了个小幅度的漂移，轮胎印子在地上摩擦留下黑色痕迹。
空气里传来一股刺鼻的烧胶味道。
池灏的心情却莫名的觉得有些放松，他看着前面像是没吃早饭一样，迅速将他喝了一半的牛奶吸完的人：“你怎么在这里，这个时间点，你不是住宿的吗？”
季熠将扁得不能再扁得盒子往旁边垃圾桶一丢，两人看着那个盒子在垃圾桶边缘蹦跶两下掉了进去。
“我申请校外住宿了。”
季熠看着池灏。
池灏虽然有些惊讶，但也对季熠看着自己的神色觉得有些莫名：“那你想好住在哪里了吗？”
季熠笑开了花：“没有，我听长青说你在外面找了个房子，距离学校很近，要不我两分摊房租？”
池灏：“……”胡长青这家伙，他昨天晚上才透露出去，今天就告诉季熠了。
不过……
他看着季熠：“你想起来了吗？”
季熠耸肩：“没有啊。”
池灏挑眉：“没想起来，还这么自来熟？”
季熠无所谓的靠在走近的池灏身上：“哪又怎么样？我就是喜欢和你待在一起，我想和你一起住，不可以吗？”
池灏的脸刹那间染上了绯红之色：“走了走了，再不走上课要迟到了。”
说完，池灏拉了拉身上的背包，抬脚往前走。
他今天要上的课还挺多，身上的背包里有三四本书和要用到的笔。
季熠笑了笑，推着自行车和他并排走着：“好不好？”
池灏有些犹豫，他是想要和季熠一起住的，可是……他哥哥那样的情况，会不会吓到季熠？
想到池景浩，池灏的心思又收敛了许多，他道：“我考虑考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