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世，浮梦微凉》思阳YY

44、满院东风

　　正说着，故渊倒了一杯酒递了方墨庭，同样也倒了一杯酒到了落笙的身边，许是方才说的有些口渴，方墨庭竟一口喝了下去，瞬时脸红了起来，又忙的茶壶都来不及倒，对着嘴喝了起来，缓了好一会儿，脸色的红润才渐渐的退了下去。

　　方墨庭道：“你哪里寻的这烈酒，辣的紧。”

　　故渊一脸的委屈道：“这不是竹叶青么，早上的去了六重阳天去拜见了惠谷族长，絮叨了一会儿，不过说来也真是大方，惠谷族长自身子大好了，便常常酿酒送给各方的仙君帝君的，我走时，惠谷族长还差了人送去天帝那许多壶。不过说来也怪，竹怜自昨日回来后，也没露面，想是这一世情缘累到了。落笙，你这人间数月如何。”

　　这一会儿，落笙已然吃了一堆的杏子，擦了擦嘴道：“那是天界数月，不是人界可是数十年的时光。还好，还好 ，只是这一世竹怜的命苦了些。“落笙说的有些动容，不由的喝了一口酒，转而又看向故渊道：”你如今来了这天界多久了。“

　　故渊故作思索道：“想来也是几万年了，当年我本是一进京赶考的人，也是穷苦人家出身，为了早些能赶到京城，便寻了一处小路，小路上杂草甚多，也怪我不小心，一阵痛，才发现小腿上多了两个牙印，一抬脚发觉竟一脚踩到了五步蛇的尾巴，因家里老一辈人在我小时候也算是讲过一些医理，我一路寻着草药，在一处光亮处，发现了一颗灵芝，灵芝的上方直挺挺的立着一颗丹药，红褐色的隐隐泛着光亮，我当时也是昏了头，只觉得灵芝和那粒丹药是唯一能救命的，一股脑吃了下去，不过过了多久，只觉得自己轻飘飘的落在了云端上，我趴在云端上向下瞧去，自己的肉身躺在那里，我曾数次想回到自己的身体，可谁知，竟晃悠悠的到了九重天，那时天帝以为我是异族之人，还是好一番解释才发配了我一个不大不小的仙阶。我本立志报国，怎知却阴差阳错的修了道成了仙，我那时还疑惑，后来取了几个仙果去了司命阁才知晓，我那日成仙写的也是明明白白，果然命中注定的是躲不掉的，只是不知那颗仙丹是如何而来。”

　　落笙听此忽然发觉当年追茂俊之时，虽被它偷了几颗丹药，结果忙着追赶，也忘了盖上葫芦的盖子，在云端之时，几颗落入了人界，如今想想，终究是命中注定，造化弄人。

　　几人又喝了许多的酒，有着故渊和方墨庭这二位，这天界的隐情秘事都被挖个底朝天，哪家的仙君待嫁，哪家的仙君又多了什么难说的隐情，许是酒的缘故竟说起了天帝的事情。

　　方墨庭道：“你瞧着如今的天帝三界之主，却也躲不过这人界中所谓的联姻，当年和枳芬天后也是，还有再后来的将清晏去了姑获鸟一族，听闻巫族的容也公主欢喜着离墨殿下，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巫族的长老见了天帝，也不知是不是商量二人的婚事。“

　　落笙一愣，放下了手中的酒杯道：“离墨殿下怎么说。”

　　方墨庭道：“离墨殿下哪里敢违背了天帝，他哥哥清晏如此，他自然也是如此。”

　　方墨庭看向了落笙接着道：“你不会喜欢离墨罢。”

　　落笙一口水呛到了喉咙，用力的咳了咳，方墨庭知晓是自己的言语不当，便忙的起身拍落笙的后背。

　　落笙浅浅一笑，嘴角扬起一股弧度道：“方墨庭，想来是这花界准许你常出入，你如今这日子是滋润了些。”言此便从手中幻化出了破冰扇

　　方墨庭自然知晓这破冰扇的厉害，忙的倒酒自罚了三杯。

　　落笙铺开扇面才发觉，两颗扇骨中间的扇面多了一道裂痕，落笙用手抚摸着用力的蹭着才发觉多了确实是多了一道裂痕，落笙收了破冰扇，这是传来哐当哐当的声响，落笙侧过身发觉，故渊竟拿起了石头砸向了方才吃的一些个杏核，故渊瞧见落笙的眼神道：“我在人界时，听老人说了这杏仁滋补的很，你尝尝。”

　　说着递给了落笙，落笙笑着没有接，故渊顺手放进了嘴里一颗，竟是苦的故渊已没了好的面色，忙到一边吐了许久，又和方墨庭同样一般的拿起了茶壶漱漱口道：“看来老人们也不是什么说的都是对的。”

　　落笙笑了一声道：“其实这杏仁需得晾干了吃起来才没有苦味。”

　　几人絮絮的谈着，空中抖大的太阳烛照，缓缓的向下沉去，傍晚的风徐徐的吹过，已然是日暮时分，送走了故渊和方墨亭，落笙伸伸懒腰，竟有了些许的困意。

　　这时，采荷走了进来，手上拎着一个篮子道：“上神，如今初春的梅花开的极好，摘了许多做了梅花酪甚是美味，在过些个时日，这梅花便落了，方才也遇到了好些个各宫的仙人去摘。”

　　落笙若有所思道：“我在人界的时候吃过。”

　　采荷道：“人界的美食多的很，如今掌管着九重天的御膳司的人当年更是去了人界，化成了一个小学徒游走在各地的出了名的酒楼菜馆，也是这般，天帝的胃口极好，而他也是一路成为了御膳司的管事仙君，九族的膳厨都归了他管。“

　　落笙哈哈一笑道：“果然每一行都有擅长之人。”

　　突然采荷的身子一抖，似乎想起了何事，环顾了一下四周，声音低沉：“帝君，方才采梅花之时，听到了三重幽天的仙俾说，不知怎的，月娥掌管了三重幽天后，似变了个人，不似以往那般好讲话，说是昨日，一个仙俾犯了事，竟生生将一个仙俾打的散了精元，堕入了畜生道。”言此，采荷又抖了抖。

　　落笙表情淡然，心中却有一丝疑惑道：“当年琴柔族长一心在月娥的身上，也不大管族中的事情，许是趁着这个仙俾犯了错，便开了刀罢了。你快去收拾收拾这梅花罢。”

　　采荷应了声好，便退了出去。

　　落笙回想起方才采荷说的话，又若有所思起来。

　　次日清晨

　　落笙想起来自己的破冰扇撕了一个口子，昨日本想修复，却是修好了，又撕了开来，修好了，合上又张开，反复几次，终究是放弃了，果然一个东西若本不是自己的，就算在自己身边再久，也不过得到了人，也得不到心，自然人也是一样的。

　　今日的日头暖暖的，落笙随便的吃了几口，便赶往了极北之地，路上的风雪交加，又灰蒙蒙的一片，不知走了多久，出现了一点光亮，一处不大的岛屿坐落在空中，岛屿的中间一座殿宇，殿宇的上方几只雪鸟盘旋，这鸟自然是稀有的，别处是瞧不到的，落笙下了云端。

　　瞧见了几个小仙和随侍的仙童，不愧是跟了北冥帝君多年的人，端正规矩，见的小仙门一身的白色长袍，齐整整的立于殿门的左右，落笙跟着一小仙童的后面，进了大殿，瞧见了院落中练习剑术的南枝公主。

　　落笙本想当作没看见，怎知南枝先开了口：“落笙，你来这边做甚么？“

　　落笙不想与她多纠缠：“见见帝君。”

　　南枝道：“帝君也是你想见便见的么。”

　　说此，便快步上前拦下落笙，落笙搭起了她的手腕，一个划弧，将南枝拨到了一边。

　　南枝手中幻化出长剑像落笙袭来，此时的落笙手中的破冰扇已损，也无法使用，落笙腾空而起，幻化出碧水瑶琴，虽不常取出，不过在竹怜的指教下也习的七八分，落笙一手扶着琴，另一只手五指齐动，琴音似刀剑一般挥动，南枝左右抵挡气喘吁吁。

　　一个长长的开门声，北冥帝君走了出来，瞧见南枝落了下风道：“我自然说过，你心气浮躁，如何练的好修为，你若再胡闹，便回九重天罢。”南枝低下了头，悻悻的走了出去。

　　落笙瞧着七万年未见过的北冥帝君，依旧是那副不染尘世的模样，好似这光年不曾在他的身上留下一丝的痕迹。

　　北冥帝君道：“落笙，七万年未见。”接着北冥帝君引着落笙进了内殿。

　　几个仙童端上了茶果和点心，一个人在一旁沏了茶，落笙接过了玉盏尝了一口道：“雪顶冰翠果然没了苦涩味，竟是如此之甜。”

　　北冥帝君微微一笑道：“如今你已是五重玄天的女帝了，可做的好顺手。”

　　落笙淡淡道：“帝君说笑了，如今帝君生活在这极北之地，哪里知道三界中的苦楚。”

　　这时，北冥帝君注意到了落笙手中的破冰扇道：“怎得裂开了一个口子。”

　　落笙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为何，也是突然发现的。”

　　听此的北冥帝君接过了破冰扇，让身边的侍从照看好落笙，便一人的回了内殿。

　　落笙不知喝了多久的茶，北冥帝君从内殿走了出来，落笙忙起身接过了破冰扇，只见的北冥帝君的脸上渗出几颗水珠，如此看来也是消耗了许多的修为。

　　二人简单的絮叨了几句，落笙便被离墨派来的人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