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世，浮梦微凉》思阳YY

32、方生方死

　　落笙昨日从九重天回来后，便回了殿内，睡得有些沉，迷迷糊糊中，听到了外面的叩门声，落笙唤其进来。

　　采荷的声音有些急促，表情冷言道：“上神。”

　　落笙扶着头，靠在床边道：“如今何时了，怎么了。”

　　采荷低下了头道：“三重幽天凤汝族长仙逝了。“

　　落笙一惊道：“发生了什么。”

　　采荷道：“奴婢不知，只是今早九重天的仙使来传话。”

　　落笙脸色苍白：“采荷，伺候我更衣，我去一下三重幽天。”

　　三重幽天。

　　漫漫的天空中，众多的仙人腾云站在了三重幽天外，一道结界隔绝了所有的人。

　　或许是此时的月娥不想让众仙打扰了自己，亦或者是扰了琴柔族长的安详。

　　不远处，落笙看见了沫一和离墨，还有几乎未曾谋面的凌枳。

　　落笙看见了凌枳，便想起了昭阳公主，索性便不搭理她。

　　落笙走向了离墨，离墨也瞧见了落笙。

　　落笙道：“怎么会这样，前些时日我们不是刚刚给她输送过些修为么。”

　　离墨道：“月娥的体内没有精元可以承载，我们虽给她输送了不少的修为，但也会慢慢流失掉，再者她已经亏空了数万年的身体，怕是多少的修为也补不过来的了。“

　　沫一道：“月娥姐姐真是可怜，这下便没有母亲了。”

　　听此，落笙一愣，又回过了神，是啊，可惜自己的母亲却连面都没有见过。

　　离墨瞧见了落笙的面色开口道：“落笙，你没事罢。”

　　落笙看着离墨道：“我无事。”

　　听离墨道，前些时日琴柔族长带着月娥去了药仙阁求药，后来琴柔族长被莫莲衣带进了内阁，莫莲衣告知了琴柔族长月娥的大限将至，恐支撑不了多久了。

　　琴柔族长知晓了现如今若想要救月娥，如今唯一的办法便是将自己的精元渡给月娥。

　　昨天夜里，琴柔族长打晕了月娥将精元渡化给了月娥，如此这般，琴柔族长便仙逝了。

　　这时，天帝来了。众人皆行礼。

　　天帝念动咒语，撕开一道结界，缓缓架云而行。落笙和离墨与沫一跟在后面一同架云而入。

　　梧桐殿。

　　殿内挂起了道道白绫，众人皆白衣素服，寒蝉鸣泣之时，不过是初秋的时节，鹅毛般的大雪华华般的落下，瑟瑟的寒风肆意的吹着，一时间打到脸色有些刺痛。

　　不远处一具仙棺摆在了大殿的正中央，跪在一旁的是月娥，整个三重幽天的侍女跪在了后面。

　　见天帝来了，族中的几位长老起了身，拜见了天帝。

　　其中一人道：“天帝，月娥姑娘她伤心的紧，失了礼数。”天帝摆了摆手，示意无妨。

　　天帝往前走去，瞧见了凤汝族长，叹了叹气，又看向了众人道：“琴柔族长，为天下的苍生尽力了不少，如今羽化，定要以天界最高的礼仪去办。”

　　接着又命随行的仙侍帮着操持，和族内的几位长老寒暄了几句后，便回了九重天。

　　落笙虽然未瞧见过自己的母亲，也不知晓有母亲的疼爱是何感受，但是看此情景却又是心口一痛。

　　沫一望着落笙道：“落笙姐姐可是想母亲了。”

　　落笙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沫一接着道：“那你可以唤我的母亲为母亲罢，我母亲很和善的。”

　　正说着，沫一的母亲凤汝族长走了过来，后面跟着的还有其余各天的族长。

　　凤汝走了过去，想要扶起来月娥，却被一把推开道：“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神，为了自己的修行，终究不肯救我的母亲。”

　　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

　　其实离墨也曾提过那阵法，不过还是听凤汝族长说的更细致些。

　　言那都天玄阵法乃是万经阁中记载的一门术法，需九族中各出一人，且修为极高，同时占住九个方位的阵眼方可催动此阵，听闻一旦阵法启动，三界撼动，山倒海移，天河之水倒流，而如今各族也再无可启动阵法之人。

　　想来琴柔族长也是知晓为了自己的女儿而牺牲了自己，这是每一个母亲都会去做的。

　　落笙的语气轻和，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切不可伤了自己的身子，白白废了你母亲的一番苦心”

　　月娥的泪眼婆娑，不知是哭了多久，似乎看不见眼前的人，依稀间她看的到的是落笙。

　　谁人哭泣谁人离，谁人自此无可依。

　　月娥开了口，落笙的眼泪也不经意的流了下来，两人的背影看的众人为之动，皆潸然泪下。

　　整整一天，天界各族的人来来往往吊唁的人络绎不绝，直到了傍晚才人逐渐少了起来。

　　这时族内的老人请了众人去用饭，落笙跟在了他们的后面，离墨被天帝差的人，便先走了一步。

　　落笙饿了一天，瞧见大家动了筷子，才勉强的吃了几口，却未瞧见竹怜。

　　落笙头歪向了修染道：“怎么不见竹怜。”

　　修染道：“说来也是，昨日竹怜见了夜倾，被便被罚跪了祠堂，看这天，也有一天一夜了。”

　　落笙有些好奇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竟让的两族不再往来。”

　　修染道：“远古洪荒四种气运，地、火、水、风，后来九族掌握天界后，便分了这四种气运，也是如今的天帝掌管大地，四重熹天的玄凤一族掌管圣火，我的母亲也就是如今的天后掌管的是风气，而那第四种浮水便是七重苍天和六重阳天的争端，两族都想掌管这最后一种气运，后来几番争斗下来七重苍天烛东族长掌管了这浮水，至此两族便数万年不在联络。”

　　听此的落笙汗颜，缘是自己的母亲好在未涉及到其中。

　　修染接着道：“终究是造化弄人，怎知这夜倾和竹怜竟生了情谊。昨日二人相见偏偏遇见了惠谷族长。”

　　落笙的心中骇然，一个浮水竟让两族这数万年都没有联系。

　　众人用过了晚膳，众人目送了琴柔族长的仙棺葬到了无欲境。

　　月娥接管了三重幽天，成为了新一任的族长。

　　清晨，天界的雪下的如此的大，仿佛吞没了世界的一切，一切又好似虚无。想想这三界，究竟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呢。

　　仅仅过了几日，昨日众仙脸上的忧伤已然消失不见，众仙的谈笑风生，仿佛昨日的事情是一场错觉。落笙看的觉得有些不真实。落笙坐在自己的殿中看着这眼前的场景，心渐渐微凉。

　　这时，采荷走了进来道：“上神，月娥上神来了。”

　　落笙整了整衣角，月娥走了进来。

　　今日清晨，月娥正式接管三重幽天，被天帝封为皖西帝君，虽说是册封了，却未举行什么封帝的大典。月娥今日的气色比昨日好的多，今日的她依旧是一身华服，素白的颜色显着她的脸有了些许的气色。

　　月娥嘴角划过一抹弧度，语气轻轻冷冷，不同往日的那般，说道：“落笙妹妹，你可知晓我们三重幽天先前之时掌管何项职责。想来我们三重幽天交出手中的权利甚久了些。现如今三重幽天的地位已大不如前，各路仙人也相继搬出了我们三重幽天。”

　　言此，月娥的眼中划过一抹冷意。

　　落笙看的一惊，道：“不管这九族的事，倒也可以落得一清闲。你看我这五重玄天如今管的事情也不甚太多了。”

　　月娥叹了叹气道：“如今这三界动荡，九族各族之间嫌隙已久，如今又没了实权，今后又要如何自保。”

　　这时落笙想起了昭阳公主，道：“你可知昭阳公主近来如何了。”

　　月娥一惊道：“昭阳，她怎么了。”

　　落笙舒了一口气，原来月娥并不知晓昭阳公主的事情，也有可能琴柔族长并未告诉她昭阳公主的事情。落笙告诉了月娥昭阳公主下界历劫的事情。

　　月娥的表情平和，是一种落笙看不透的表情。过了许久，月娥道：“不过是看在母亲交出手中权利后，众仙不再将我三重幽天放在眼里罢了。一重阳天与我三重幽天的事恐怕要等到以后了。落笙妹妹我三重幽天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送走月娥后，落笙才发觉，自己来了这九重天数月，自己族中之人竟无一人拜访。

　　这时，只见的二人走进了殿中，那二人却也是不客气，坐了下来，道：“你便是清浅上神。”

　　那人上下打量着落笙，眼神又时不时看向另外一人。

　　采荷先开了口道：“哪家的仙人，竟如此不懂规矩，竟随意闯进五重玄天。”

　　听此的另一个人看着彩荷缓缓道：“小小的侍女罢了，我乃丹霄，他是碧华，我二人乃是五重玄天的长老，便是听芹也是礼让着的。“

　　虽说二人语气平淡，却也听的出言语中的轻浮，落笙手中端着茶杯，轻轻的晃动着茶盏，吩咐着彩荷给二人上茶，眼皮微抬道：“原来是我族中的长老，不是二人如今居住在何处，我他日便去拜访，想来二位也是不知，这清浅上□□号我也本不愿当，自是天帝受封，昭告三界，四海八荒，如此，受二人一拜亦然是受的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