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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7、偷情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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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野,你干什么呀!”许嫣然尖叫道,她站了起来,两只手捂在自己的嘴上,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一切。
咖啡店里发生了不小的骚动,顾客和服务员都注意到了他们,目光投掷而来,也有几个身影包围了过来。
蔚迟野不在乎有多少旁观者,此刻,他只想胖揍一番眼前这个名叫余敏叔的男人,以泄自己积压已久的愤慨。
余敏叔抱着自己的脑袋,他身高快到一米九了,人却瘦的像个稻杆一样。他是个怂货,被打了,只知道蜷缩在角落,抱着头拼命喊救命。
蔚迟野怒气冲天,想要让男人彻底闭上恼人的嘴。可他的拳头施加的暴力还是太弱,他需要一些别的什么东西——
目光向一旁看去,摆在桌面上的玻璃杯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拿过玻璃杯,捏着杯柄,高抬手臂,一下子把它在桌沿上砸碎。
细碎的、不规则的利齿在玻璃杯上出现,它成为了他新的武器。
“呀!”人群之中传来尖叫声,像是预感到什么一般。
蔚迟野压制着身下颤抖的男人,一只手高举,反握着玻璃杯,用它尖锐的裂口冲下,瞄准对方捂着头颅的手,毫不犹豫地扎了下去。
这一下就见了血,效果非凡。
“快把他们拉开!”周围有人说道。
“小心他手里的杯子!”有人提醒。
“叫警察来!”
蔚迟野不予理会,或许不久他将面临严重的刑罚,但是,重要的是,这一刻他要看到余敏叔的惨状。
玻璃杯扎下去后,男人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叫喊声,那声音像是杀猪一般。他终于像是想起来自己还有挣扎的权力,这才猛烈反抗起来,就像是濒死的猎物最后的狂躁。
蔚迟野按不住他,毕竟对方是一个成年男性,个头也不矮,被反扑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而为了让对方恼人的反抗不再继续下去,蔚迟野像是疯了一般,手臂迅速抬起又落下,一遍又一遍,毫不犹豫地往男人的脸上扎。余敏叔抬臂抵挡,然而,根本拦不住那些毫无规律的戳刺。
蔚迟野的耐心消磨得比他想象得快,他惊讶于自己并不享受这个折磨对方的过程,也不觉得内心得到了什么纾解。他只有一个想法,一个危险的想法——他要杀了眼前这个男人。
一时之间,他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地。是在一个文明社会里,还是在一个没有人可以管束他的浩然大地之上。
他表情一冷,目光一凛,瞄准了对方毫无保护的脖颈。
手臂落下,肉|体破裂的噗嗤声传来,血液飞溅在他的脸上,温热、粘稠。
半截玻璃杯留在了对方的脖颈里,余敏叔抽动了两下,眼睛往上一翻,没有动作了。
这时,有什么人从背后架住了蔚迟野,将他从余敏叔的身上拉开。许多只手控制住了他,把他按在地上,用膝盖顶着他的后背,将他的手臂向背后弯折。
蔚迟野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全身几乎都动弹不得。
他勉强转过头,向自己身上看去。视野里出现了板正的制服,以及警员们严厉的表情。
原来是警察来了,出警还挺快的。蔚迟野颇有闲情地想道。难怪压制的手法这么专业,是警察就不意外了。
是警察的话那就没什么办法了。
他乖乖趴在地上,一点挣扎的念头都没有。
反正他已经做了自己想做的,余敏叔要是能活下来的话,算他命硬。
警察给他戴上了手铐,将他转移到餐桌上趴着,依然控制着不让他动弹。
愤怒在渐渐冷却,身旁的嘈杂却愈发蒸腾。蔚迟野看到许嫣然坐在一旁,在接受警察的心里疏导。他们清空了顾客,只留下了一些目击证人。
一伙人围着余敏叔,似乎在为他抢救。不过多久,救护车的嗡鸣响了起来,担架出现在小小的咖啡馆里,不省人事的男人被抬了出去,鲜血流了一路。
待到一切安静下来之后,蔚迟野被带走了,押送上了警车。
此刻,他的心情是平静的,这不是他第一次对人下死手,他有过更强烈的杀意,也见过更多的血。这也不是第一次被毫无尊严地压制,他有过更狼狈的时候。
只不过,接下来要面对的,是陌生的司法体系,这在他十八年短暂的人生之中还是一片盲区。
但是,未知没有在他的心里激起多少波澜,他只感觉到宁静,仿佛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他都做好了准备去应对。
后面的流程在他意料之中,他有过处理罪犯的经验,知道审讯是第一个环节。只不过,现在,轮到了别人来审讯他。
他交代了前因后果,如实做了笔录,事实没什么好隐瞒的。不过,在陈述事实的同时,他一再强调自己有多么地悲愤,对于女朋友是多么地喜爱,而余敏叔的行径又是多么地令人发指。
他捶胸顿足,仿佛还没有从当时的情绪之中走出来,但是,他自己清楚,这只是在演戏罢了,是为了把自己的行为尽可能合理化的表演。
说实在,在把玻璃杯插进余敏叔的脖颈之后,他就已经消了气。血液飞溅在脸上的时候,他就已经感觉愤怒在离他远去。
那之后,比起再把余敏叔千刀万剐,他倒是更想和许嫣然聊聊。为什么会和这个男人单独见面,他们之间达成了怎样的协议,她为了自己的目的,是不是付出过什么肉|体上的代价,而那究竟是自愿还是不情愿。
做完了笔录,他被关押了进了拘留所,等待进一步的判决。
他已经成年了,要负刑事责任。刑事拘留会留下案底,那将对他未来的学业和事业都有影响。
如果会坐牢的话,今年去亚森学院上学几乎是没可能了。
一切都毁了啊。他想。就因为自己的冲动。
问他后悔吗?
……后悔。
因为这些全都是为了……
他突然觉得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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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拘留所里心情沉重地度过了一阵子,突然有一天,警察打开了门,告诉他已经可以离开了。
他不禁有些惊讶。就这样结束了?他可能才在这里待了不到十天不说,后续的判决居然什么都没有吗?
蔚迟野有些茫然地取走了自己的东西,离开了拘留所。
从院子里走出来的时候,他看到一辆熟悉的黑色私家车停在道路旁。一个抽着烟的男人靠在主驾驶的旁边,看到蔚迟野出来之后,男人朝他招了招手。
啊,又是这个喜欢抽烟的屁股下巴男,以后就叫他烟屁男吧。
坐在了副驾驶座上,蔚迟野百思不得其解,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烟屁男把烟头丢在了外面,坐上主驾驶位,启动车辆的同时回答他,“余敏叔还活着,而且没什么大问题,警察定性这件刑事案件不算严重,老板用了些手段把你提前保释出来了。”
烟屁男说得言简意赅,蔚迟野一听就懂了。
他之所以能提前出来,是蔚统在背后暗箱操作。理应感激自己的父亲,然而,蔚迟野却并不这么想,他只觉得又欠了对方一笔账,心情不由得开始变差。
“最近老板在忙家里的事,所以没有时间来亲自接你。”烟屁男说道。
蔚迟野哼笑了一声,说道:“就算他没事,也不会来亲自接我。”
“……”司机沉默了片刻。车辆开离了警察局,在宽阔笔直的大道上行驶,又停在一个刚刚变红的十字路口。行人来来往往在车前的人行横道上穿梭,烟屁男握着方向盘,两根手指有些烦躁地击打着皮革面料,“有一件事情,我想你应该还不知道。”
“什么?”蔚迟野问。
司机张张嘴,声音低垂,“老板的母亲,也就是你的奶奶,几天之前在医院过世了。”
红绿灯变了,引擎声发出嗡鸣。那震颤传进安静的车厢,也让里面的人空白的脑海愈发震荡。
“你说……什么?”蔚迟野喃喃着,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听说老人家是在一个晚上走的,走的时候很安详。”司机道。
蔚迟野只觉得自己的视野明暗不定,像是身处一个挂着殆尽油灯的地下室。他抓住了一旁的把手,感到胃里一番搅动,使整个人恶心、脱力。他强忍着不适,大声说道:“去医院!”
“老人家的遗体已经不在那里了。”
“那在哪!?”
“暂时已经转移回了家里。而后等葬礼那天,再运往殡仪馆。”
“……行吧,那就先回家。”
蔚迟野扶着自己的额头,只觉得身体的不适迟迟不退,车辆的颠簸让这种不适加重,他脸色惨白,粗重地喘息着,感觉额头和全身都在冒冷汗。
怎么会这样?上次见面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奶奶……怎么突然就没了?
难道说,先前在医院的那几天已经是最后的陪伴了?可他还有很多的话没有对她说,他还想要等她清醒过来,认出他是她的孙子之后,再跟她讲讲他这段时间复杂的经历。
奶奶没有看到他去亚森学院上学的那一天,他也没来得及和她说再见。
怎么能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