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梦者》一叶踏雪

3、诡异的德善堂

　　刀疤男在道上还算是有点人脉，一打听还真有了眉目。
　　只是，不是好消息，他决定先瞒着女人，自己先去探探情况。
　　与他接头的是一个叫福子的小喽喽，刀疤男给他带了包烟，又给他点了火，福子抽着尽兴就贴着他的耳根全都说了。
　　刀疤男神色凝重，他意识到这事儿不简单。
　　又给了一包烟让福子带走才打发了他。
　　福子给了一个重要的线索，德善堂。
　　德善堂是当年民国初建，政府为了救助流离失所的孤儿而创立。
　　年复一年，德善堂早就变了味儿，特别是近一两年，经常有汽车出入。
　　拥有汽车的人只有两类人，一是权贵，二是富商，而且不是一般的富商。
　　那种高度，善人无法生存。
　　刀疤男决定去德善堂一探究竟。
　　令他意外的是德善堂不知何时多了好几波守卫，别说是大活人，就是苍蝇也不可能飞进去。
　　难不成里头来了什么大人物？
　　刀疤男只是多看了几眼，就被守卫眼神劝退。
　　刀疤男只能离开，他绕路偷偷潜到后山，还好后山没有人看管，只是铁栅栏拦着路，他能看到的只有紧闭的窗帘。
　　大白天捂的这么严实？
　　刀疤男越发觉得这个德善堂里里外外都透着古怪。
　　回到院子，女人一看见他就拉着他，期盼能从他的嘴里听到她想要的答案。
　　刀疤男看着女人憔悴的样子，心有不忍，“有人看见那辆车子进了德善堂，不过那里守卫森严，根本靠近不了。”
　　“德善堂，德善堂……”，女人不停嘀咕着。
　　刀疤男灵光一现，刚才他太紧张没有细想，德善堂要一个父母双全的孩子做什么？这事儿越想越是诡异。
　　男人被刀疤男绑在了椅子上，饿了一天，整个人早已蔫吧了。
　　他开门见山，“你把你儿子送去德善堂做什么？”
　　男人一听就低下了头，不过依旧不松口，“什么德善堂，我不知道。”
　　“谁不知道德善堂，你不知道？亏不亏心？”
　　“不知道犯法吗？”男人眼珠一转，眼神戏谑，“你这么操心我们家的事，你俩是不是早就好上了？”
　　“啪”地一声，女人终于怒了，狠狠给了男人一巴掌，“你个畜牲。”
　　“你敢打我？”男人气急败坏，想要出手教训女人，无奈手脚动弹不得，只能恶狠狠地瞪着她，“老子打死你这个骚货。”
　　“呸……”，刀疤男朝他吐了口口水，“清醒了吗？”
　　男人立刻怂了，把头撇向一边。
　　刀疤男叹了一口气，“好，你不说，我把你也送去德善堂，告诉他们是你让我们带你要回孩子。”
　　男人一听果然急了，“别……别……”。
　　刀疤男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盯着他。
　　“他们说有……有人要领养男娃儿，年纪大一些的，小的不要，我欠了钱……”，男人心虚地瞟了刀疤男一眼，“就……就把娃儿送了。”
　　“你把娃儿卖了？”女人疯狂抽打着男人，直至筋疲力尽。
　　“当年你毁了我，现在又毁了娃儿，你怎么不去死。”女人掩面痛哭。
　　刀疤男一愣，转头就给了男人一拳。
　　男人的脸上立刻挂了彩。
　　“真不是个东西。”
　　“别人领养都往小了要求，人要求大娃儿，这事儿怎么看都不合常理”，刀疤男冷静下来转头叮嘱女人，“我去找个人，你看住他。”
　　宗言以为他的心早已成了一片死气沉沉的黑潭，再也泛不起一丝涟漪。
　　可他却鬼神神差地跟上了刀疤男。
　　刀疤男来到一家银号，犹豫一二还是进去了。
　　这家银号被金气笼罩，阳气十足，宗言不敢进去。
　　既然银号进不去，宗言决定先去刀疤男口中的德善堂。
　　与银号截然相反，德善堂被一团浓郁的黑气笼罩着，而且这团黑气还有一股腥味。
　　宗言皱眉，他强忍着厌恶飘了进去。
　　令他意外的是，里头诺大的院子竟然看不到一个娃儿，也没有护工。
　　宗言抬头，二楼挂着厚厚的窗帘，透不出一点影子。
　　不知为何，那一排深蓝色的帘子给人一种窒息的感觉。
　　这时，一个护工从左边的小道出来，神色十分慌张。
　　她怀中抱着什么，匆匆右拐了进去，那边是厚厚的灌木丛，护工的身影一瞬就消失了。
　　宗言立刻跟了上去，幸好他能够穿透任何障碍物，马上发现了护士的身影，护士下了台阶，他没想到这座房子还有地下室。
　　宗言回头一望，他的身后只有灌木丛，没有路。
　　嘎哒一声，锁开了，宗言来不及多想就跟了进去。
　　这扇门里头还有一层加厚的钢门，护工熟练地输入了密码。
　　他愣住了。
　　他曾见过人间地狱，他又见到了。
　　里头是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是痛苦的呻吟，是触目惊心的血迹，是令人胆寒的冰冷。
　　这一切都藏在那一排排锈迹斑斑的铁门里，阴森得可怕。
　　目光所及狠狠冲击着宗言尘封已久的心。
　　宗言怒了，他迅速飘进了一间房，里面是一个裸着身子被倒挂着的女人，女人已经面目全非，气若游丝。
　　她身上的伤口多不胜数，咬痕，烫痕，鞭痕，夹痕，刀痕，都在无声地诉说着女人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宗言看不清女人的脸，血迹早已令她模糊不清。
　　一个男人在她面前抽着烟，而后将烟头狠狠搓进女人的肚脐。
　　女人抽搐着，终于晕了过去。
　　这时男人朝墙上按了什么，很快就有护工端了一盆水过来，低着头匆匆放在桌上，匆匆关上了房门。
　　男人阴笑，一盆水就落在了女人的身上。
　　看女人的头动了动，男人拾起了桌上的鞭子，兴奋地抽打着。
　　宗言想要阻止，无奈他还只是一缕清气，无能为力。
　　这时，女人头上的黑气如翻滚的江水滔滔不绝。
　　宗言叹了一口气，女人快要不行了。
　　这样的黑气是上等的补品，宗言此刻却没了胃口。
　　最后他还是吸尽了黑气，人死灯灭，他能做的仅限于此。
　　宗言退出了房间，正巧碰着那个护工将什么东西扔在了一个铁皮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