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星》贫僧信道

13、继续

　　夏天来了以后，陆先生给霍星制定的实操训练就没有那么狠了——这一是因为天气太热，二是因为，她要上学去了。

　　是的，上学。

　　霍星也不知道上面是怎么商量的，但或许还是考虑到她作为人剑的自保问题，又或许是考虑到她跟着陆先生这么多年一无寸进的现实，还或许是考虑到她作为一个人的生命尊严，总而言之，在夏季的某一天，一向长住神主府而非霍府的霍猛忽然就回来了，问她愿不愿意到书院去上学。

　　“上学？”她没问出“书院是什么？”这种过于卖蠢的问题，而是歪头问：“学什么？”

　　“学你还不会的东西。”霍猛摸着她的头，慈爱地答，“而且，你该了解如何和同龄人交往了。”

　　“……好吧。”装作懵懵懂懂的霍星没犹豫多久，点头答应了，然后出于角色扮演的专业性，她牵着霍猛的袖子，问：“爷爷，你下次什么时候回来啊？”

　　霍猛一愣，对上她清澈的眼睛，过了两三秒，才模棱两可地答：“……有时间吧。”

　　作为一洲之主的他实在太忙了。

　　“哦。”本来也没想要一个答案的霍星就像一个普通六岁小孩那样，似懂非懂地被敷衍了过去，再没有去询问什么。

　　祖孙俩真的不是很熟。

　　*

　　可能是由于孩童的大脑发育还不够完全，又或者是当时就没放在心上，霍星后来对初见书院的印象已不太清楚了，只记得那山门很高、门口打扫得很干净，门两边的石狮子也很沉稳。

　　爬过了九十九级的台阶后，蓄着一把长白胡子的老头站在顶着“国山书院”几个字的山门口，向她投来打量的目光。

　　“这是孟院长。”陆先生给她介绍，摸她的头：“小小姐，叫孟院长好。”

　　霍星看向白胡子老头含笑的面容，脆生生地开口：“孟院长好。”

　　“小小姐好。”孟院长颔首，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块饴糖递给她，在陆先生的首肯下，霍星接了过来，对方方才躬身，和蔼地问：“小小姐几岁啦？”

　　全神贯注听他说话的霍星知道这是在测试自己的反应，于是很快对答：“六岁啦。”

　　“以往都学过些什么呀？”

　　“术数、诗书、礼御、观剑和剑术。”

　　“何为术数呀？”

　　“术数意为……”

　　……

　　经过了一番问答，霍星成功通过了孟院长的考校，并被院长笑眯眯地让进了院中：“请吧。”

　　——后来霍星才知道，和她所用的观星台一样，国山书院也是整个中洲最好的书院之一，里面的学生都是些达官显贵，而她能进入其中，不单是因为她理论基础扎实，更是因为她明面上“神主之孙”的身份。而这样的身份，近百年里只出了两个，是以很值得孟院长亲自来接。

　　入了山门后，第一就是拜仙师。

　　立在围满了十二仙师画像的堂屋中央，霍星在一干师生的围观下，接过了孟院长随侍弟子递过来的香，恭恭敬敬地向为首的抱持着赤红重剑的慈和老头儿鞠了三躬，再将手中的香插进香灰炉里，这就礼成了。

　　第二步是择术道——一般来说，这在书院里是要有专人来测试的，但鉴于霍星实际开蒙的早，又早已被测出了有哪些天赋，她便没有经过测试，直接被分入了纯剑道，仍以术数、诗书和礼御等和修行无关的普通人技能为辅，一切与在霍府时所学习的无异。

　　可以说就正如同霍猛所承诺的一样，她就是来这儿了解怎样与“同龄人”相处的。

　　而这一点很快便凸显了出来。

　　*

　　在中洲，高门势力的分布是类似于霍星上辈子听过的君主立宪制的。

　　以神主为主，各个地区选举的参议员组成内阁，神主和内阁通过商议共同管理朝中的其他大臣以及朝中事务。因此，神主和内阁其他人平常的尊卑并不明显，这也就使得国山书院日常的上下也无其他洲那么明确，书院弟子也比其他洲要能畅所欲言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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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牙疼输液去了，暂时只有这么多，待会儿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