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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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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下晚自习的时候,学校全损音质的广播放了一首王心凌的歌,叫第一次爱的人。
走出教室门,我刚好听见她唱:
总以为爱是全部的心跳。
失去爱我们就要,就要一点点慢慢地死掉。
当我失去你那一秒,心突然就变老……
嗯,我当时觉得没有爱真的会死。
陈曦问过我,“你哥有对象吗?如果有,那你怎么办?”
靳川哥有对象吗,我不知道,我以为他没有。
我从来没有想过他会喜欢上别人这个问题。如果他有对象,有喜欢的人,那我该怎么办?
我应该会死。
原来我是个胆小鬼。我在逃避问题。但是我却不怕死。
早在五月三十号,我生日之前,靳川哥就告诉我他不能回来给我过生日了,他解释说学校有些事要处理,抽不开身,此外还给我发了个红包,祝我生日快乐。
反应迟钝的我,此刻才真正感觉到靳川哥大三了,他快要毕业了。而我,也不是那个可以吵着闹着非要他回来的小孩了。
没关系的。
在电话里,我说没关系,学业重要,小川哥哥你要注意身体,别不吃饭。
他说好,又发给了我一个单号和取件码。他说,“给你的六一儿童节礼物,有空去取了。”
“哥,我又不是小孩子,早就不过什么儿童节了。”
他笑了笑,隔着屏幕我却能想象到他此刻的模样。他说:“在哥心里你永远是小孩。”
我心想,他不会是对我产生了什么雏鸟情结吧,那可不行,我不同意。
于是我告诉他,“小川,别把我当小孩,我长大了,等以后我出息了你可以随时依靠我。”
他说好。
他从来没有拒绝过我,没有说过不好。
期末考在聒噪闷热的七月初结束了,我的高二结束的悄无声息,高三却像狂风暴雨一般袭来,把我吞没。
暑假的时候,靳川哥回来了。他穿着一身白衬衫西装裤,像个成功人士商业精英。身姿挺拔,腿长两米八,帅了我一脸。
但是我抛不开他那张漂亮无比的脸,不管他怎么样我都觉得他漂亮比帅多。
后来我才知道,他那天是刚结束实习工作就赶了最快的一趟列车回来的。他狼狈吗?就算答案是肯定的,那他也是漂亮的小狗。
像小时候一样,我俩躺在他的床上,盖着被子纯聊天。他的床单被套都是灰色的,很普通很干净。被子上面还有一点他身上的味道,淡淡的碧浪洗衣液味,清爽阳光,闻起来很安心。
他说:“在学校怎么样,吃得好吗?累不累?”
我说:“哥,问岔了。应该关心我的成绩。”
他哦了一声,“那你说说成绩怎么样,高了还是降了?”
我咧着嘴笑了笑,“高了,数学高了整整二十分呢。”
“这么厉害呢,看来是努力了。”他伸手搭在我头上,摸着我的头发。
得寸进尺是我在他这的特权,于是我转过身面对着他。柔和的灯光照在他的眼睫毛上,鼻梁上,嘴唇上,像一个艺术雕像似的,美得我不想挪开眼。
他眨了眨眼睛,好看的嘴唇张开问道:“怎么了?”
我说:“哥,我能不能亲一下你,就像……像我们小时候那样,你不老亲我脸吗?”
这是他第一次拒绝我,我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下次。他撇开了脸,也松开了放在我头上的手,悄无声息塞回了被子里。他说,“小沅,这个不行。”
我急了,为什么不行,到底为什么不行!
“为什么!难道你有女朋友了,她不让你亲弟弟吗?”
他说:“不是,哪来的女朋友啊,身边一个母蚊子都没有。”
“那为什么不可以……亲我?”我有些不敢问了,语气弱弱的。他没有女朋友,却还是拒绝我,我想不明白为什么,难道……他讨厌我?
“嗯……这样不好。”他回答地很敷衍,我有些难过了。我把脸埋进被子里,不想理他,今天明天后天都不想理他了。
灯关上了,我们都很默契没有说话,房间里安静得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好不容易等到半夜他睡着了,我才偷偷把手塞进他手里,呈现一个被包裹的姿势。
不能亲,那牵个手总可以了吧。我像个小偷一样,偷偷品尝着这种快感和满足感。
靳川哥回来待不了太久,他还要实习还要工作赚钱,还有很多事在等着他去做。
我也一样,高三要提前一个月开学,八月份我就得回学校闭关了。
站在十字路口前,我们一个往东,一个往西。我去上学,靳川哥去追逐他的学业和事业。
我拉住他的手,我说:“靳川哥,你等我高考完,我去找你。”
他松开了行李箱,把手放在我肩膀上,一字一句道:“嗯,你好好学习,我等你来找我。”
一个短暂却又粘腻的拥抱过后,我们就很少联系了。他忙着毕业论文,实习工作。我忙着高三备考,力挽狂澜。
高三楼的教室里,学生们埋头苦读,笔记和教科书堆满了桌面。黑板上贴着各种复习计划和倒计时,提醒着每一分每一秒都无比宝贵。老师们讲课节奏紧凑,强调重点难点,在讲台上挥汗如雨。
课间休息时,走廊里回荡着匆忙脚步声和紧张的低语。虽然短暂,但每个课间都是我们放松一下、调整状态的宝贵时光。图书馆和自习室成为了大家最常去的地方,那里总是座无虚席,大家争分夺秒地利用每一点时间来学习。
等我从题海里抬头看向讲台上的日历时,已经是六月六号了,高考前一天。
那天下午,大家都把教室里放了整整三年的书扔进了垃圾桶里。为了缓解清洁压力,学校严令禁止我们撕书。
好吧,所以我挑了一本数学习题册站在大垃圾桶前撕了起来,意思意思,毕竟我苦了三年总算熬出头了不是吗。
陈曦站在我身后看了一会儿,和林烨一起。我们仨在高三一年里,已经培养出了革命友情。
林烨说:“你们紧张吗?”
陈曦点了点头,“紧张,我晚上都睡不着觉。”
我说:“这是我失眠的第一百六十天。”
那天我们仨都笑了。
高考那三天,在忐忑不安以及兴奋不已中就这样过掉了。
好平静,站在高三楼前准备离校的我异常平静。最后看了一眼高三五班的位置,我想,靳川哥,我可以来找你了。
我没有去班级的毕业聚会,因为十二号那天是靳川哥的毕业典礼。他在电话那头先恭喜我高考结束,再给我订好票,告诉我学校的位置。
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又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