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的狗居然是omega》空空响

13、omega

　　o-m-e-g-a？

　　omega？

　　江晚的脑子一下子没转过来，他一直瞪大眼睛看着林宣，嘴里喃喃着，“omega？”

　　一时的冲击直接把江晚砸晕，他居然问道：“omega，是什么？”

　　该怎样描述这样的情绪呢？

　　首先是震惊，震惊于他妈妈是不是跟他开玩笑，但她妈妈从来不说玩笑话，那么这很大概率是事实。

　　但是——怎么会呢？怎么会是omega呢？耳朵不是一只金毛吗？

　　纷杂的回忆争先恐后地涌现出来。

　　最先出现的却并非他与耳朵的初见，而是在那堂生理课上，在那堂江晚被点名回答问题的生理课上。

　　“当然，还有很多特殊情况，比如腺体被非法剥离，这个时候……”

　　生理老师的声音模模糊糊，又忽远忽近，几乎失真。

　　这个时候……

　　这个时候？

　　这个时候怎么了？

　　腺体被非法剥离会怎么样？

　　——会永久失去与信息素相关的所有能力。

　　——会对精神海造成巨大冲击，极有可能导致智力异常。

　　——会失去半精神体化的能力。

　　——也可能会直接变成精神体，以更低级，也可以说是以更高级的方式存活。

　　——需要马上得到治疗！

　　紧随其后的，是第一天见到耳朵时他身上有多处伤口的样子。

　　“他总感觉这伤痕就好像是有人想要把它头砍下来。”

　　这是江晚在看到耳朵后脖子上的狰狞伤口时的猜测。

　　这是非法且暴力剥离腺体才会造成的。

　　至于“智力异常”，耳朵很聪明，还很听话，几乎江晚的所有指令他都能明白并且充分执行，这个的意思难道是耳朵虽然失去了部分作为人的思考能力，但是仍保留作为人的认知能力？

　　但不可能啊，耳朵甚至能够照顾处于二次分化期的他，不可能不会思考。

　　江晚想不明白，但一幕幕如同电影快放般的回忆仍在他脑海里闪过。

　　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但是这只是我的猜测，要得出准确结论的话还需要用专门的仪器进行检测。”

　　回过神后的江晚并不惊讶于他妈妈是如何得出这个结论的。

　　林宣，omega，致力于联邦的omega救助事业，她总是在联邦各星球到处飞，到处调研，在所有能够发挥她作用的地方挥洒汗水。

　　“他是因为腺体残缺，所以才变成这样，对吗？”江晚向林宣寻求答案。

　　“大概率是。”林宣看向椅子上缩成一团的小金毛，“你可能闻不出来，但这股味道和我工作时碰到的案例很相似。”

　　江晚顺着林宣的目光看去，往常总是在傻笑的耳朵此刻也不笑了，他的眼睛一直看着江晚，浑身都在轻微抖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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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检测结果出来后，一切尘埃落定。

　　耳朵，或许已经不能叫他“耳朵”，他有自己的名字，只不过江晚不知道。他确实是omega，是由于腺体被剥离，不得不以精神体示人的omega。

　　江晚深呼吸，“真可怜。”

　　蝴蝶精神体显形，停在江晚指尖，想要安慰江晚，但不待它开口，它听到了江晚的下一句话。

　　“真可惜，我以为自己养的是一条真的金毛。”

　　精神体不确定该说什么，它想要再感知感知江晚的情绪以便斟酌自己的语言，却什么也没感受到。

　　这只有两个原因。一是江晚确实一点特殊的情绪也没有；二是江晚把它屏蔽掉了。

　　“我想，应该把他送到救助所，是这样的流程吗妈妈？”

　　林宣点头，“像这样的案例在我出差的那颗星球也发生过几起，其实以前看档案的时候也有过这样的情况，那些omega最后要么一直在救助所待着，要么很幸运地被他们的家人接回去了。”

　　江晚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妈妈的眼睛。

　　“好吧，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还想养他，我们是可以养的，这有专门的、完善的领养流程和监督体系，虽然比较麻烦。”

　　“算了。”

　　养omega多没意思，还是养狗比较好。

　　江晚看到耳朵一直在扒拉着玻璃，朝他汪汪叫，泪水掉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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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很难过吗？”

　　江晚趴在桌上，整个人焉焉的。

　　林宣也趴在桌子上看着江晚。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感觉我遭受到了欺骗。”

　　“虽然他不是故意的，他不是自愿被剥离腺体，也不是想自己变成精神体的，他很可怜。”

　　“但是我养的狗，好好的狗居然变成了人人，不，他本身就是人，只不过因为腺体原因变成了狗，但是我接受不了……”江晚掰着手指头说：“我把他捡回来，给他做清洁给他洗澡还给他刷牙，给他梳毛毛，给他买东西，我当时吃饭都紧巴巴的。”

　　江晚还想再说，林宣却冒出一句，“不是让你缺钱的话跟我说吗？”

　　江晚偏过头，语气别扭，“你能有什么钱，你不也穷得要死。”

　　“算了算了，不说这个。”江晚拍拍桌子，继续掰着手指，“我还线上申请了疫苗，估计也快到了，但是应该是用不到了。”

　　“我还给他定做了项圈。”

　　“对了！项圈我还没给他取下来呢！”江晚沉默一瞬，“干脆把家里给他买的东西都送到救助所吧，我这里又用不到。”

　　“还有还有……”

　　“我就是接受不了，我是把他当狗养的，我还跟他说了好多好多话。但是我现在一想到他其实是一个人，我就很难受，如果他是人，我根本不会跟他说那些。”

　　“我感觉很别扭。”

　　“我其实可喜欢他了，但是我喜欢的又只是作为狗的他……”

　　“就是，就是如果他是狗，那么它可以是我的，但他是个人，那么他就不可能是我的。”

　　江晚说的絮絮叨叨，到后来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表达什么。

　　“可能过段时间就好了。”

　　他以这句话结尾。

　　要真说起罪恶源头，其实是那群非法剥离他人腺体的疯子。

　　“那些剥离腺体的非法组织还没抓到吗？他们图什么呢？”江晚问林宣。

　　“没有，但是最近已经有线索了，说不定用不了多久就能抓住。”

　　林宣说到这里，江晚却突然想起那则寻狗启示，他连忙调出光脑把照片展示给林宣。

　　“这是在我带耳朵回家的路上看到的，我当时真的以为耳朵是哪家人不小心丢的狗，走丢后又被虐狗人士抓住虐待，然后碰到我。”

　　“我以为是这样的，而且耳朵当时的情绪很异常，现在看来，根本不是这样。”江晚闭嘴，觉得自己的话又太过绝对，“或者这张寻狗启示是真的，只不过照片上的金毛和耳朵长得比较像。”

　　林宣一字一句小声念着寻狗启示上的内容，“你发我一份。”末了，她又嘱咐道：“先去睡一觉吧，如果你能睡着的话。”

　　“嗯，妈妈晚安。”江晚起身重重抱了一下林宣。

　　“晚安。”林宣拍拍江晚的背。

　　江晚很听妈妈的话换上睡衣躺进被子里闭上眼睛，但他睡不着。

　　“啊啊啊啊啊——我好难过——”江晚抱他精神体抱得死紧，干嚎好一阵又松开手按住精神体的肩膀开始疯狂地前后摇晃。

　　摇晃过后又紧紧抱住精神体。

　　“你……”江晚说了个开头就闭上嘴。

　　“我？我怎么了？”精神体同样回抱住江晚，双手在他背部快速摩挲，“撸撸毛撸撸毛。”

　　“我是不是该给你取个名字，不然我以后都不知道该叫你什么什么。”江晚皱眉，“你摸慢点，速度太快了，而且我背上没毛。”

　　精神体听话地减慢速度，一下一下捋着江晚的背，“你想取什么。”

　　江晚答道：“不知道。”

　　他眼睛一转，“你喜欢什么？”

　　精神体手一顿，说了实话，“我喜欢你。”

　　江晚松开抱住精神体的手，“哎呀，我不是说这个意思，我当然知道你喜欢我，我还能不喜欢我自己嘛。我是想问你喜欢的其他东西，比如说什么物品啊之类的。”

　　精神体嘴角一抽，想起“耳朵”名字的由来，如果江晚取名都是这个风格的话，那他必须得好好考虑一下自己喜欢的东西了。

　　精神体见江晚没有再抱他的意思，抱臂在胸前，“嗯……让我想想……”

　　“我喜欢——那我好像没什么喜欢的。”

　　江晚看着想了大半天只想出这个个回答的精神体，叹了口气，摸他脑袋，“可怜孩子。”

　　“你是翅膀是黑金色的，那要不叫你‘小黑’？”

　　“或者叫‘黑黑’？”说完，江晚自己就把这个名字否决了，“听起来很像‘嘿嘿’，算了。不然我到时候叫你，别人以为我发神经在怪笑呢。”

　　“那就叫‘小黑’？”江晚询问精神体的意见。

　　“可以。”精神体耸肩，他无所谓，这个名字在他的接受范围内。

　　“小黑？”

　　“嗯，我在。”

　　于是——

　　“啊啊啊啊啊——小黑——我好难过——”江晚再次抱住精神体开始干嚎。

　　精神体叹了口气，继续捋着江晚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