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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滚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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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多日,乔姒每日用膳前总会有一碗药膳汤,各种花样,还有专门的嬷嬷检查,连偷偷倒掉都不行,让她苦不堪言。
泰安殿内,褚曜坐在桌案前听着嬷嬷的禀告,在听到乔姒吃药膳时不情不愿,他唇角轻勾起弧度。
他抬手挥退嬷嬷,没有急着继续看奏折,身子靠在背椅上,搭在扶手上的指腹不紧不慢的敲击着。
一下,两下...
王如春忽而进了殿,禀报道:“陛下,乔美人在殿外求见。”
来了。
褚曜脸上毫无意外之色,微微颔首,王如春便知道该怎么做了。
虽是入秋,可还残留着暑气,殿内放着冰鉴,一入门便是一股寒凉扑面而来。
乔姒站在外头,小心翼翼的探着脑袋想要瞧瞧褚曜在干嘛。
只见内室中,郎君端坐在桌案前,全神贯注的批阅的手中的奏折,似乎并没有发现她进来了。
乔姒抿了抿唇,轻咳一声,又看他。
还是没反应。
她小脸一垮,干脆掀开珠帘进去。
屋内寂静得有些诡异,郎君眉眼冷峻的模样拒人于千里之外,乔姒一点点靠近,直到站在郎君面前,他依旧没有抬头。
她轻咬着唇,觑了他一眼,大着胆子从他手中将奏折抽走。
褚曜眉头轻拢,声音微沉。
“放肆。”
郎君声音带着几分冷意与呵斥,乔姒眼圈一红。
“陛下是故意不想瞧见妾身吗?”
她可怜巴巴的望着他,眼睛红得跟兔子一样,让人舍不得说重话。
褚曜恍若未见,只往后轻仰着身子,抬起下颌,眼神落在她身上。
他不说话,乔姒也不尴尬,反而往前一步缓缓从袖中拿出香囊,是当初那一个。
她语气颇有些小哀怨,嘟囔着:“妾身可是为了陛下日夜赶工,陛下竟是一点都不心疼妾身。”
褚曜盯着那香囊,语气淡然。
“你来此就是为了这个?”
郎君声音冷淡,让乔姒有些茫然,只能怔愣的看着他。
片刻后就瞧见褚曜轻颔首,“若是为此,那就放那吧。”
言下之意,人就可以走了。
男人如今的态度与前几日的样子颇为割裂,判若两人。
她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褚曜见状将眼神收回再度放在奏折之上,俨然就是一副要批阅奏折的模样。
莫名的直觉告诉乔姒,若是就这般走了,只怕日后再进来就难了。
她咬着唇肉,眼神微闪,旋即轻轻挪开步子来到他身旁,亲手将香囊系在他腰间。
本朝有个风俗,女郎亲手缝制的香囊又亲自戴在情郎腰间,寓意着两情缱绻,恩爱白首。
可褚曜依旧没有抬眼瞧她,像是根本不在乎。
乔姒见状轻轻垂下眸,系好后却没有立即离开,柔软白皙的手顺着腰间一步步上挪。
半边身子轻靠在他怀中,柔弱无骨,媚骨天成。
她语气哀怨带着几分无措。
“陛下。”
褚曜惫懒的掀起眼皮瞧她,像是被缠得不耐烦,颇为敷衍的“嗯?”了一声。
乔姒见他没有不理,便继续大着胆子,干脆直接坐在郎君大腿上,双手环绕着他的颈,只是顾忌着他的态度,身子虚坐着。
这般的姿势颇为考验腰力,乔姒吐息急促几分。
“陛下可是后悔了?”
她茫然失措,有些不明白,又像是笃定了什么。
“陛下在后悔将妾接进宫来,若是如此,不妨将妾送回家中,眼不见心不烦。”
她以退为进,小心翼翼的试探,就像是不知道外头安全与否的小鹿,反复探头,想要确定。
只是明知危险,却忍不住的想要瞧瞧,圈在颈后的手微微蜷缩,自以为隐蔽,却不知一举一动早就被猎人收入眼底。
褚曜眉头轻挑,欣然答应。
“好啊。”
说着甚至还与乔姒商讨着。
“只是近来事务繁杂,不妨等秋猎之后吧,还是你想即刻回,也可以。”
他神色认真,像是真的在考虑这个可能。
乔姒眼尾泛红,想要确定是不是真的,可他思索的模样不似作假。
她咬着唇,唇瓣因此泛白。
她原被逼着喝了这些天的药膳,心气本就不好,女儿家面子薄,被人这般三番五次的无视,只觉得难堪得紧。
她气急了,话也脱口而出,破罐子破摔道:“那就今日吧,今日天好省得雨天搬东西麻烦。”
说着她起身就准备离开。
见她这副样子,褚曜神色才收敛几分,一把将人拦住,这下乔姒是真真切切的坐在了他腿上。
即便是隔着衣衫,她也能清楚的感知到郎君大腿上紧绷的肌肉,温热感随之传递。
她却不管不顾的挣扎着就要离开。
褚曜原就是存着戏弄她的心思,眼下瞧着她这般顶着他,心头的燥气也上来了。
朝中的大臣,谁敢跟她一般,但凡骨头硬的,哪个不是身首异处。
偏她一个,如此没眼色。
他也有些心烦,轻“啧”一声。
“不过几句话,你就受不了,谁惯的你这般。”
他冷着声,说教似的。
分明是他说话刻薄,还不许人家不听,乔姒气得眼睛越发红了。
“反正不是陛下,柔敏郡主倒是忍耐力好,陛下不妨收了她进宫才好,臣妾福薄,受不起。”
她毫不服软的顶了回去。
“乔姒!”
褚曜脸色骤变,倏尔出声喝止。
“在你眼中,朕算什么,就能这般随意让来让去?”
褚曜一把握紧她的肩膀,力气之大几乎要将她半个肩膀捏碎。
可她硬撑着,死死不肯回话,像是心口堵着一口气,专门与他作对。
见着她这副倔强的模样,褚曜只觉心头隐隐作痛,怒气不断在脑中翻腾。
人一旦生气,许多话也不受理智。
他冷笑一声,语气如冰。
“怎么,还想着贺青呢,朕告诉你,他早有了心爱的妻子,乔姒,别忘了你的身份,你信不信,朕即刻就能要了他的脑袋。”
此刻的他,仿佛才是高高在上可随意取人性命,君威难测的天子。
乔姒握紧手,不明白他怎么又扯到贺青身上了。
她气急了,道:“信,怎么不信呢,陛下说是不在意,可分明总是在意,既如此不如现在就杀了我,也好过每日对我阴阳怪气的冷刀子好!”
她说到激动处忍不住抬眼瞪着他,那双总是蕴含着缱绻柔情的眸子此刻盛满了泪水,似断了线的珍珠不停滚落。
她一哭起来,整张脸都泛起潮红,乔姒说着就要掰开他的手臂。
可偏偏他手臂跟铁似的,没把他掰开,反倒是把自己的手弄疼了
褚曜就在一旁看着,她只觉得难堪,不服气的想要推开他的胸膛,瞪着他,自以为气势汹汹。
“你离我远点!”
她一个劲的只想着推开褚曜,在她坚持不懈下倒是做到了,只是她忘了她被褚曜抱着,眼下褚曜往后倒,她也跟着扑了过去。
一番折腾,没把褚曜推开,倒是自己先扑进了他怀中,不像是置气,倒像是调情。
心头翻涌的怒火在看着她这番狼狈的模样,莫名的偃旗息鼓,甚至还觉得有些好笑。
他没忍住闷笑一声,嘴上依旧不放弃。
“怎么,不想走就直说,何必如此。”
于是褚曜眼睁睁的看着乔姒眼眶又红了一圈,像是被自个儿气哭的。
他叹了一口气,有些头疼,怎么原先温婉的人如今倒像是变了个模样。
不过却比那副完美无缺的假面真实多了。
本来针锋相对的局面如今因着乔姒,骤然变换了气氛,两人之间谁也不说话,空气中盈满了尴尬。
李全适时的出现,端着托盘道:“陛下,和太医说给乔小主的药膳研究了新的方子,呈上来给您过目。”
李全此刻心头可谓是提着一口气,可偏偏是师傅叫他进来,他不敢不从,只能尽力缩小存在感,盼陛下不要注意他。
毕竟两人那天翻地覆的样子,在外头都能听见几分,如今进来,不就是上赶着找死吗。
乔姒瞬间像是找到了支撑点发起反攻。
“陛下还说没报复我,我分明没病却日日都要喝那哭得要命的药膳,与其这般钝刀子割肉,还不如陛下一剑杀了我来得痛快!”
她说得口无遮拦,褚曜气得心口疼。
偏这件事还真是他自个说的,做不得假,可他是为了谁,这个没良心的!
偏他气得没办法,只得怒道:“滚下去!”
乔姒捏紧手,她即便是要忍耐,可也不是上赶着不知廉耻的,闻言,她她起身就准备离开。
只是刚动作一瞬就被他按住。
他咬牙切齿道:“乱动什么,信不信朕真砍了你的头。”
那厢,李全早就溜得没了人影。
原是喊他,自知自己误会了的乔姒,耳根子瞬间染上红意。
她自知理亏,只能“哦”了一声。
瞧着她这副气人的模样,褚曜深吸一口气,却发现怎么都压不下去,只得狠狠掐住她腰肢,翻过身,朝着那两瓣柔软狠狠打了两下。
疼痛骤然传来,乔姒惊呼一声,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她幼时就鲜少被打那处,现下长大了倒是被人按着打了,又疼又羞耻,乔姒气得脸红了一片。
却只能捂住臀,气急败坏得连声音都在颤抖。
“褚曜!”
她气得连尊卑也忘了,直呼他的大名。
“你,你,无耻!”
女郎羞恼的模样就像是小猫露出爪子,毫无威慑。
褚曜冷笑一声,“朕还有更无耻的,那日倒是不见你说朕无耻,怎么,用完就丢,究竟是谁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