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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帮帮阿乔好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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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父来的书信上自然不是这般说的,他想要的自然是不沾他手的达成愿望。
可乔姒才不会将这黑锅硬往身上背。
既然他想要做成这件事,那她自然就是个传话的。
可既要不显得阿谀,又要显得对这个父亲敬重,这中间的分寸也真是极其难拿捏。
她说罢,满脸期望的看着褚曜,像是不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褚曜倒也没一口回绝,他扭头看着她,眼底布满她不懂的情绪。
“朕为什么要答应你?”
求人办事,自然是要拿出等价交换的东西。
可如今很明显,乔姒并没有。
她轻抿着唇,看着褚曜那张冷淡异常的脸,让人瞧着,话未说,便没了三分胆气。
褚曜也不急,收回眼神,闭眼小憩着。
俄顷,一道细弱的呼吸洒在耳畔,酥酥麻麻的。
紧接着,女郎软绵绵的声音响起。
“求求陛下了,陛下心地最是良善,可不可以帮帮妾身?”
褚曜眼也未睁。
“天子做事,从不会徇私。”
乔姒灵光一闪,水润乌黑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他阖上的双眼。
郎君五官深邃浓烈,那双丹凤眼,似上好的丹青手一笔画就,瞧着人时,眼底情绪淡漠,让人敬而远之,可此时闭眼时便显露出几分温和。
她轻咬着唇肉,放轻了语调。
“齐光哥哥,帮帮阿乔好不好?”
这是从前她撒娇惯爱说的话。
她一句又一句的轻喊着,喊得嗓子都快哑了,都没见得褚曜松口。
不过她也不觉得气馁,因着她根本没指望褚曜会答应。
如此,不过是增加些小情趣,乔姒甚至还有闲心想着明日早膳吃什么。
到最后,困意如潮水,她喊着喊着竟睡了过去。
她离褚曜又近,这样一来,几乎是半个身子都靠在褚曜怀中。
有什么异样,褚曜几乎能第一时间发现。
察觉到颈窝被温软占领,他睁开眼望了过去。
一眼就看见乔姒趴在他怀中,双眼紧闭的模样。
当真是一点都不诚心,居然求人都能睡着。
他薄唇微抿成一条直线,显出几分疏离。
褚曜面无表情的伸出手将肩膀处的脑袋推开。
可很快,乔姒就自个儿凑了上来,不仅如此,甚至还伸出手环住他,连带着大腿也搭在他身上,跟个八爪鱼一般死死将他抱住。
女郎身上自带的甜香顷刻间将他包围,无处不在,一寸寸的像是要缠在人心间去。
褚曜这才分出心神,低头看她。
因着方才一番动作,不少青丝垂落,将她的大半张脸都遮住。
褚曜犹豫片刻,才伸出手将那些散乱的发丝一点点捋好,露出酡红的一张睡颜。
眼神一寸寸临摹着她的容颜,男人眼底蕴藏的淡漠在昏黄的烛火中渐渐消散。
...
翌日一早,红玉照常进来唤主子起身,谁曾想一掀开帷幔,对上的是一张异常熟悉的脸。
她吓得手一抖,才挂好的帷幔又掉了下来,连带着话都有些哆嗦。
“陛,陛下!”
眼见着人提高声音又要跪下,褚曜皱紧眉头,不明白乔姒身旁的人怎么如此没眼力见。
他回头瞧着睡在身旁的乔姒,没醒。
他才转过头看向红玉,冷声吩咐。
“叫太监进来伺候。”
红玉连连点头,忙不迭的出去喊人。
整个杏花春馆因着褚曜的来临,上上下下都战战兢兢,连太监宫女们进出殿内都是小心翼翼,生怕发出动静叫人注意被拖下去打板子。
待一切都整理好,褚曜回头看了眼乔姒,不知在想些什么,片刻后转身大步离开。
褚曜走后不久,红玉本想着将帷幔放下让乔姒继续睡,未曾想刚摸到纱幔,乔姒就已经坐起来了。
她扭了扭有些酸胀的脖颈,嗓音还带着几分困倦。
“起身吧。”
红玉扶着乔姒来到梳妆台前,一边给乔姒净面,一边止不住的激动发问。
“主子,陛下,陛下昨夜怎么会在咱们宫里歇息呢?”
要说这天子降临,那般大的阵仗,按理来说不可能人不知道,偏偏昨儿上上下下每一个人知道信的。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陛下是自个儿偷偷来的。
可为什么呢?
难道,陛下是觉得白日来太招摇,害怕主子盛宠招摇招人陷害,所以之前都是克制着自己,只能偷偷来。
话本子里都是这样写的,明哲保身,后面就是一系列的虐恋情深。
思及此,红玉突然发现自己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红玉的那样子实在是太显眼,很明显是把事情想歪了。
乔姒揉了揉额头,好心提醒一句。
“别想太多。”
红玉自然知道要保密,点了点头,一脸坚定。
乔姒见状摇了摇头,没心思多说什么。
...
泰安殿内,一上午褚曜都在处理淮南灾情。
如今派遣地方官员兵将修缮河堤故园,又让人押送粮食,如此双管齐下,倒也颇具成效。
好不容易才将那一摞都看完,他按了按有些酸胀的眼。
王如春捧着一摞单子进来。
“陛下,这是太后寿辰上的大臣单子,您瞧瞧可是要斟酌斟酌。”
这些个内庭琐碎事情,按理来说都应当是皇后来安排,但如今本朝尚无新后,陛下和太后又不睦,自然不可能将权柄交出,便只能由陛下来管这些。
褚曜想到昨儿乔姒祈求的小模样,随口道:“将乔家的人加上去。”
王如春心头一跳,面上不显,“诶”了一声。
褚曜接过单子,匆匆扫了一眼,瞥见熟悉的字眼时,眼神停顿下来。
他指尖摩挲着烫金的帖子,不知在想些什么,片刻后匆匆落笔,旋即合上,交给了王如春。
“就这么办吧。”
王如春心头暗啧一声,方才匆匆一瞥,可也叫他看清了那一点。
是贺家的。
得了帝令,一切才开始紧锣密鼓的张罗起来。
而另一旁,乔家也知晓了能去太后寿辰的消息,彼时传消息的时候,乔湄正陪着乔兰在园中插画。
闻言,乔湄脸上更是藏不住的高兴。
太后寿辰,当日不知多少达官贵人,只怕都要挑花了眼。
如今大姐已经有了婚事,本来还有乔姒垫底,她也不着急,可如今乔姒就那么攀了高枝,当真是让她眼红嫉妒。
以她的身份,她要么做寻常人家的正室,要么就是大户人家的妾室,可偏偏乔家够不着那些个好的,剩余的都是些年过半百的老头子。
乔湄怎甘心,如今可好了,有了这机会,她定然要牢牢抓住得一门好姻缘才是!
思及此,她心忍不住猛烈跳动,可碍于身旁的乔兰,她到底还是抑制了几分,言语中带了几分酸意。
“想不到,乔姒还是有几分本事,阿姐,你不必担心,想来她也猖狂不了多久,迟早有她好受的。”
可这次乔兰却没有与她一同说,而是厉声呵斥了她。
“住嘴!”
乔兰一把将手旁的花瓶全都拂到了地面上,往日她最钟爱的汝窑瓷瓶“噼里啪啦”的就这么碎了一地。
她眼底血丝如蛇盘踞,阴冷可怖。
乔兰这副模样实在反常,乔湄更是被吓得后退了一大步,有些惶恐的看着乔兰,声音有些紧张。
“大,大姐,你怎么了?”
乔兰一把掐住她的脸颊,盯着她这张脸,面带嫌恶。
“怎么,如今瞧见那个贱货攀了高枝,你皮子也痒了?乔湄,也不看看你这张脸,跟乔姒有的比吗?”
“能嫁个禀生秀才都是便宜你了,我劝你最好是把你那些小心思都给我塞回你娘肚子里去!”
平心而论,乔湄其实并不算丑,毕竟乔仲海好美色,只是乔湄大多部分都像了乔仲海,似姨娘的很少。
本是清纯小白花的长相,偏偏脸型如乔仲海那般宽大,带着几分英气,便有些不伦不类,可打扮起来,也是小家碧玉的模样。
乔兰这话也纯粹是在发泄,毕竟在她心中,乔湄和乔姒不无不同,只是低贱与更加低贱的区别。
往日有乔姒这个心头大患,自然是没空压制乔湄这个小蹄子,可这些年乔湄的心思是被养得越来越大了。
同乔姒那个贱人一样,都想踩她一脚!
当初她撺掇着乔仲海写信,本以为乔姒做不到,那也坐实了乔姒没用的下场,到时候除去她不费吹灰之力。
可偏偏她做到了。
那这侧面印证着乔姒在宫内便是有些本事,甚至在陛下那里也说得上话。
那她更是不得不要将人除去了。
否则,等日后乔姒起来了,被吃的,可就是她乔兰了!
想到这里乔兰心中又慌又恨,也没空管乔湄如何,转身扬长而去。
从二人一致对乔姒时,从没发生这样的事情,乔湄只觉得被莫大的侮辱笼罩在心头。
她望着乔兰远去的背影,捏紧了手,新做的鲜艳寇丹应声而断,有殷红鲜血自指甲盖渗出。
可乔湄似不觉得疼一般,她眼中带着不甘心。
乔兰有什么可神气的,不就是占了个嫡长女的名头,便整日里耀武扬辉,可到了外头那些贵女面前,比谁都奴颜婢膝。
因着愤怒,乔湄胸廓不住起伏,连带着身子都在颤抖。
总有一日,总有一日,她要让乔兰再不敢如此轻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