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山茶》扩别策

2、心意

　　刚刚入秋，天气转凉。
　　男人单手抱着孩子，一手拿着书包。怀里的小丫头一直粘着男人撒娇，嘴里呢喃不清道“拔把，我们今天老师带我梦一起玩游戏辣。”小丫头连话都说不清楚，却着急的跟男人分享今天在幼儿园发生的趣事。
　　“是吗，那阿含今天玩了什么游戏呢” 男人嗓音温柔的接着话题，双眸看向别处。
　　“好多好多呢。” 小丫头晃着脑袋，两只小手在空中比划着。

　　“小含，起床啦，还睡。”扎着两个低马尾的女孩跪在床上，正努力拽着裹成粽子的白山含。
　　“再睡五分钟，我不想起床。”
　　“……”
　　床上的人不仅丝毫没有起床的动作，甚至还往被子里缩了缩。
　　怒了。
　　“小喻也在的哦，你确定不起床吗？” 贺纯俯下身贴着被子对着白山含耳边道。

　　白山含最会被贺纯这种小精灵鬼拿捏了，这才慢吞吞起了床。
　　“好嘛好嘛，我起来啦，你不要再催我啦。” 少女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在床头摸索着自己的眼镜。
　　贺纯递给她。

　　短头发的女孩依靠在双马尾女孩的肩膀上，四肢无力。用一词来形容＿瘫软。
　　白山含一行人约好一起在四季广场练乐器。

　　当时，学校内。
　　黄姜茹走到白山含课桌前，屈起食指敲了敲白山含的桌子。
　　少女闻声抬头。
　　“白山含，我们周末一起去四季广场练琴吧”
　　看去，黄姜茹扎着高马尾，鹅蛋脸，脸上有少许雀斑，眼睛生的到是很好看。
　　白山含在班上跟她并不是很熟，对于少女来说，她只有好朋友和认识的人，没有普通朋友这一说法。
　　或许是少女脸上的心思太明显，黄姜茹连忙出声：“不止我，有陈年，还有喻清欢也去。”
　　喻清欢也去。
　　年少初时的秘密，少女的心弦在此时被撩拨了一下，痒痒的。
　　白山含把头埋低，闷声道“那我带贺纯一起。”
　　良久，她才把头抬起来，不自觉向着少年望去。黄姜茹站在少年课桌前，不知是说了什么，正安静低头写作业的少年把头抬了起来，眼睛亮亮的，嘴角的笑仿佛锦上添花。
　　对哦，也只有别人才能和他愉快的聊天，最近不知道是怎么了，跟喻清欢说话时竟不自觉脸红，明明都只是正常说话而已啊。

　　“山含！” 不远处黄姜茹一手拿着小提琴,一边向着白山含她们招手。
　　贺纯听到声音抬头望去，女孩穿着蓝色的背带裤，头发被盘成了丸子头，在她的身边有一个男生和＿喻清欢。
　　白山含自然也看到了，脸色微变。贺纯都看在眼里。
　　她们小跑过去，几人碰头。
　　现在时间还早，陈年提出到广场的甜品店坐一会，也可以吃一点东西，喻清欢没吃早饭。
　　“我去点单，阿含你吃什么？”喻清欢走出一段距离又转头问少女。
　　白山含刚放下包又突然被cue，眼神闪烁。
　　“那我跟你一起去吧。”少女拍了拍贺纯示意起身。
　　贺纯向着两人看去，喻清欢边点单，边把头偏向白山含，少女踮脚在男孩耳边耳语，又忙把脸埋在了衣领里。正看着，视线突然被一片蓝色遮挡，女孩温润的声音响起。
　　“让让哦，我放东西。”黄姜茹一脸笑意，抬了抬手上的琴。
　　贺纯身子前倾，黄姜茹弓着腰把琴放进里面的位置。
　　完毕，顺势在双马尾女孩旁边坐下。
　　“？”
　　“你做什么？这是白山含的位置。” 贺纯望向黄姜茹，带着一丝不满。
　　黄江茹没有转头，甚至没分给贺纯一个眼神。
　　“你！”
　　“怎么了，贺纯？”白山含端着餐盘，歪头看向她，感觉女孩下一秒可以把桌子掀翻。
　　女孩微微抬头：“我想跟你坐一起。”
　　“我就坐这吧，移来移去太麻烦。”白山含把餐盘放下，坐在了陈年旁边。
　　喻清欢拿着剩下的餐，回来就看见这副场景，扎着双马尾女孩在生闷气，短头发的少女在和另一个男生互相谦让，只剩最后一个黄姜茹脸上带着笑。
　　这什么情况啊！
　　“喻清欢跟我坐啊，坐我旁边。”黄姜茹脸上挂着笑。
　　“好啊。”喻清欢放下餐盘坐到黄姜茹身边。
　　白山含低着头，心里莫名产生了一种让人不快的烦躁。

　　这一餐饭注定是不愉快的，有开心，也有不开心。
　　他们去的地方是黄姜茹妈妈朋友的琴室，平时休息没课的时候她会去，不收费。
　　琴室还挺大的，也有许多乐器，贺纯坐在电子琴前，正在看着自己带过来的乐谱。
　　“喻清欢，你要听我拉琴吗”黄姜茹蹲在地上，欲从琴包里取出小提琴。
　　喻清欢随手拿了个椅子反坐着，下巴搁在椅子靠背上，歪头笑得灿烂。
　　“荣幸之至。”
　　少女停下调音抬头望向他们，小提琴被女孩搁在肩上，琴声婉转动听，椅子上的少年注视着她，带着笑。
　　刺眼。
　　贺纯回头看她，少女呆愣一会又接着低头调音。
　　结束的时候是中午，穿着蓝色背带裤的女孩挥着手。
　　“走了啊，拜拜。”说着一手搂着陈年脖子向着反方向离开。
　　“喂喂，要勒死了！松一点啊。”男孩拍着女孩的手。
　　白山含望去，嘴里默默出声：“他们关系真好啊。”
　　“嗯，听说他们是发小。”
　　“怪不得。”
　　我们也是。
　　“就跟我们一样啊。”喻清欢穿着蓝色的外套，看着白山含露出一口白牙，笑得放肆。
　　这个画面白山含估计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了。
　　少年的刘海被风吹起，外套里的白色衬衫衣领翻了起来，贴着脖子，但他都没有管，只是笑着告诉她，我们也是。
　　至少在这一刻，他的目光是落在自己身上了。
　　现在是晚上十点，白山含躺着床上，脑子里依然是中午时的画面，想着想着突然笑了。
　　我们。
　　现在就很好。

　　第二天，白山含又在赖床。
　　“阿含，起床了。”
　　现在是中午12点，外面正热闹，估计是在收春茶。
　　白山含不情不愿的起来了。
　　“爸爸，你以后不要叫我起来，我想自然醒。”少女站在洗手台前，拿着毛巾擦脸。
　　男人听到声音从外面进来，抬手拍了一下少女的头。
　　“你这个坏习惯趁早改掉，以后早点起床。”白江川边说边把早餐放在桌子上。
　　“我知道了，爸爸。”

　　现在是3月底，白山含马上要面临中考，作为初三的准中考生，老师也是对他们加强管理。
　　作业不多，大部分都是复习题。
　　因为白山含英语成绩拔尖，所以老师单独跟她布置了加强题。
　　“阿含。”
　　听到动静，少女走到窗前就看到喻清欢在楼下向她招手。
　　！
　　“怎么了。”白山含低垂着脑袋，和少年对视。
　　楼下的阿伯看到这一幕，笑着对隔壁邻居道：“看喻家这孩子，关系跟山含最好了。”
　　女人嘴里磕着瓜子坐在门前的摇椅上，晃晃悠悠：“可不是嘛。”
　　喻清欢左手提着包，右手拎着一大堆零食，气喘吁吁。
　　白山含打开门就看见少年把手上的零食举了举，递到自己面前。
　　接过，才发现很有分量。
　　看着少年喘着粗气，白山含问：“你去哪儿了，怎么跑成这样。”
　　少年进门后很自然的在地垫上蹭鞋子，然后把包挂在架子上。
　　“我和我妈妈去镇上买了好多东西，我分了些就来找你。”喻清欢的目光一直在少女的身上。
　　“来就来嘛，跑什么。”白山含拿水壶倒水，把水杯放到桌子上，往少年那推了推。
　　一饮而尽。
　　“这不是想见你。”
　　白山含低了头，抬手摸了摸鼻子。内心排腹道说什么胡话呢。
　　喻清欢噗嗤一声:“你怎么那副表情？”
　　“嗯？白山含你害羞啦。”少年眯着眼睛望向她。
　　少女瞪大了眼睛：“你你你，瞎说什么！”
　　白山含朝沙发走去，拉起喻清欢就往外面推。
　　“你走开。”
　　少年被推的猝不及防，等反应过来时已经站在外面了。
　　喻清欢看了眼紧闭的大门，捂着嘴巴低低的笑。
　　“我包还在里面呢。”
　　门被打开，一只手伸了出来，把包丢在外面。
　　书包是白色的，此时粘上了少许灰尘。喻清欢也不恼，拿起来拍了拍。
　　“东西记得吃哦，别听叔叔说你胖。”
　　少女背贴着门，手轻轻挠了一下。
　　过了很久，久到楼下脚步声消失。白山含才小声的说：“没有没有，我才没有。”
　　白江川回来的时候接近十点，白山含早已睡下。
　　男人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到书房里。
　　晚上十一点才熄了灯。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步入五月。
　　黄姜茹趴在课桌上，一边揪着陈年的袖子一边说:“我的压力好大啊，天天都考试，天天都考试！”
　　陈年面无表情的扯回袖子看着她:“你好吵啊。”
　　然后教室里发出了响亮的巴掌声。
　　喻清欢来的时候看到陈年，少年落寞的样子看着令人心疼。
　　喻清欢:“你脸怎么红了？很热吗？”
　　.......
　　班主任李黎河来到班级上，又一次强调中考快来了，让大家看着黑板上的52天。
　　“高难强度题不要再做了，现在把那些能拿到的分数抓紧拿到手，去练复习题。”李黎河拿下眼镜擦了擦。让课代表把试卷发下去。
　　教室里又开始了严肃的学习氛围。
　　下课。
　　喻清欢收拾好书包靠着门边等白山含，少女动作慢但东西都是条理有序摆放的。
　　“我收拾好了。”白山含走到他身边。
　　“走吧。”少年朝她露出一个笑。
　　两人并肩回家。路上白山含因为饿，顺路买了一个面包在啃。
　　喻清欢跟她说话，少女腾不开嘴，一直点头。
　　看着她的样子，喻清欢突然使坏揪了下白山含的脸。
　　白山含是有些婴儿肥的，小脸有肉，身上也圆圆的。
　　少女吃痛叫出声，瞪着他：“你要爪子？”
　　是句方言，喻清欢有点想笑，但看着女孩怒瞪他的样子，又强行把笑憋下去。
　　“哎呦，错了错了。”少年摸摸她的头，特别像摸他们家的点点一样。
　　点点是一只金毛。

　　到家门口后，白山含跟喻清欢挥手再见。
　　少年朝她点点头，示意她回去。走出一段路后回头，少女还在原地看他。
　　“回去了，别看了，还有别生气啊。”
　　阳光明媚。她喜欢的少年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