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冬雀》乌津一

6、看你表现

　　裴之还处于震惊状态。

　　直到宋怀樾在他另一侧坐下，拿着酒撞上他手中的酒瓶。

　　“叮”一声。

　　他回神了。

　　操……

　　许晏宁和宋怀樾一人一边，把裴之夹中间。

　　他左看看许晏宁，右看看宋怀樾，两人一个目视前方安静喝酒，一个低头绕着自己头发，没一点眼神接触。

　　他一个头两个大。

　　这两个，一个祖宗，一个姑奶奶。

　　他真操了。

　　也是真有点慌。

　　爱上许晏宁是件容易的事。因为她够漂亮，身材够好，够神秘，够有吸引力。

　　爱上宋怀樾是件更容易的事。脸帅个高身材好，钱多体贴还够撩。

　　这两人很容易天雷勾地火。

　　他先问许晏宁，“你们家什么想法？”

　　许晏宁往嘴里丢了个小番茄，斜他一眼。

　　“你说什么想法？”

　　不就那方面想法。

　　又问宋怀樾，“你们家什么想法？”

　　宋怀樾也没闲着，坐下还没两分钟，已经在自己调酒了。

　　“能有什么想法。”

　　但他有点想法。

　　宋怀樾撇头看了许晏宁一眼，场内紫色的光映的她很有风情，两年半的时间，她变的更漂亮了，愈发的冷艳勾人。

　　隔壁卡座有人不断对她侧头，他从她的侧脸看向隔壁两个窃窃私语眼睛却在许晏宁身上不停打转的男的，一直盯着，直到那两人发现他的目光，他眼里带警告的意思，那两人也就怂了。

　　裴之拉着宋怀樾站起来，从后面推着他背，转头跟许晏宁说宁儿你自己坐会儿。

　　许晏宁翻了个白眼说毛病。

　　他拉宋怀樾去过道，旁边有几对调情的男女，音乐声盖过了他们的接吻和喘息声。

　　两人面对面站着，背靠墙。

　　“我喜欢她七年了。”裴之说。

　　“我知道。”宋怀樾回。

　　“我俩是兄弟。”他又说。

　　“我知道。”还是那句话。

　　“那你…你对她…”裴之有点结巴，怎么也问不出那句话。

　　宋怀樾也很坦白，他不掩饰自己的感情，那是怂货做的事。

　　“我对她有意思。”

　　“操……”

　　宋怀樾拍拍他肩，“对不住了兄弟。”

　　裴之心情复杂，欲哭无泪。

　　“哥，我真拿你当哥，你别搞我。”

　　“感情这东西我也控制不住，我总不能把心捏住让它别跳。”

　　“那我怎么办？”

　　“你跟她在一起了？”

　　裴之摇头。

　　“我跟她在一起了？”

　　“…不知道。”

　　宋怀樾踹他，“滚犊子。”

　　“你跟她没在一起，我跟她没在一起，你有什么难办的，公平竞争，该什么样就什么样呗。”

　　裴之有点急，“不是，我追她多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要能对我有感觉我还用得着追七年吗？”

　　“那你怕什么，你追七年她都不为所动，怕我三天就把人撬走了？”

　　裴之也挺诚实，他点头。

　　“要真这样也没办法，哥魅力太大了。”

　　“……”

　　裴之掏出包烟，递给宋怀樾一根，他没接。

　　“行了，我先回去了，她一个人在那坐着呢。”

　　宋怀樾回去的路上被一个人拦住了。

　　他在低头看手机，没太注意前方，突然一只手就摸上了他侧腰。

　　他反应也快，一手就甩开了。

　　一个女人，看着二十八九，身材特丰满，胸大臀翘，脸也不差，浑身成熟女人的韵味。

　　“躲什么呀，都来酒吧了，一起玩呀。”声音也是拿捏的刚好的娇媚。

　　宋怀樾低笑一声，错开她再度伸来的手。

　　“姐姐，我来抓奸的，我老婆来这跟人偷情，我找人呢。”

　　说完就走。

　　许晏宁看的津津有味，嘴里还嗑上了南瓜子。

　　宋怀樾回来时就看见她腰后垫一个靠枕，靠在沙发上，手上还捧一把瓜子，一副太后样，不像在酒吧，像在度假。

　　许晏宁身旁的位置陷下去一点。

　　他在她身旁挨着她坐。

　　“刚那姐姐身材挺好啊。”

　　宋怀樾继续调他没调完的酒，闻声看她一眼。

　　“是啊，丰满性感。”

　　“人想跟你交朋友呢，你唰一下就给她胳膊甩走了，多没风度啊。”

　　“我跟她说我在找我来酒吧偷情的老婆。”

　　许晏宁一听觉得这回答挺有意思，一下乐了。

　　“那你找到给你戴绿帽的老婆了吗？”

　　“找到了啊，在我边上坐着呢。”

　　她一听就炸了。

　　“宋怀樾！你说谁偷情呢！”

　　他酒也调完了，一手端着酒，一手揽过许晏宁的腰，把靠在沙发上的她捞直起腰。

　　他低头贴近她，磁性的声音磨着她耳朵。

　　“你应该问的是，谁是我老婆。”

　　许晏宁想反驳，他没给机会。

　　他把酒递到她面前，紧接着说：“我亲手调的，下午说的话惹你不高兴了，我给你赔罪。”

　　“我发现你这人有个优点。”许晏宁没接，而是看着他的眼睛说这句话。

　　“不留旧账。有矛盾就去解决，有误会就去解释，没来得及的，事后也会明说。挺好，长了个嘴”

　　“我优点挺多的，你再慢慢看，我也就对你解释。”

　　许晏宁接过他手中的酒，在手里轻晃。

　　“哇靠，这话也太暧昧了吧，我很容易想歪的。”语气吊儿郎当的，吐字也慢。

　　“没看出来吗？我在追你。”

　　她没再回他，低头轻抿了一口酒，眉梢微微挑，又喝了一口。

　　入口辛辣，刺激她的口腔，又带点果味和气泡感，回味起来还有些酸甜。

　　“好喝。”

　　许晏宁拿着酒对他做了个干杯的动作。

　　宋怀樾冲她勾手指。

　　“跟你商量个事儿，明天时间空出来，带你去个地方。”

　　“没空。”

　　她还在记恨他不回微信的事。

　　“没说原谅你呢。一杯酒就想打发我，你没诚意啊。”

　　上钩了。

　　“那我俩现在换个地儿，我真心诚意跟你道个歉。”

　　许晏宁眼睛轻飘飘的落在他脸上。

　　等了一分钟。

　　她说，“行啊。”

　　裴之回来的时候发现两人都没影了，气的快发疯。

　　公平竞争嘛，能单独约到人才是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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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怀樾想带她回御江府。

　　特有心机。

　　一路上许晏宁没怎么说话，保持着手肘撑窗户的动作，手撑着头。

　　看着窗外景色不断变化，从高楼繁华到粼粼江波，她才回头看宋怀樾一眼。

　　“你带我去哪？”

　　“我家。”

　　许晏宁盯了他几秒，换了个姿势。

　　她身体转向驾驶位，整个人靠进座椅里，眼睛从宋怀樾的脸移到方向盘上的手，又往下。

　　慢悠悠开口，语气懒散，“你动机不纯啊。”

　　宋怀樾轻笑一声，他笑声很好听，低沉的嗓音，像根羽毛在拨她。

　　“商量个事儿，家里挺多酒，但你不许喝。”

　　听听，这什么话。

　　“你抠死吧。”

　　宋怀樾觉得她特可爱。

　　“酒也不让喝，我俩坐那纯聊天啊，你小学生家访呢？”

　　“你要想干点不纯的也行。”

　　许晏宁“切”一声。

　　“不让你喝是想好好跟你聊聊，你酒量太差，怕你喝多了不记事。”

　　车快开到岔路口。

　　“左转。”

　　“我家是右转，别瞎给爷指挥。”

　　许晏宁从包里拿出口红补了个妆。

　　“没说去你家，转弯。”

　　行。

　　宋怀樾打着方向盘左转。

　　车开到市剧院，许晏宁说停车。

　　他把车停在剧院对面的空地，下车前拿了包烟。

　　许晏宁下了车头不回脚不停的走。

　　他也不做声，就这么保持着落她两米的距离跟着。

　　单手插着兜，另一只手绕着车钥匙和烟盒。

　　看她被风扬起的发，背部凸起的肩胛，走路姿态都带着一股劲。

　　她下楼梯，裙摆往后荡，包也垂在小腿边荡，一段弯绕的楼梯走完是石子零落野草夹道的结实土路，她显然对这里的路线和地形很熟悉。

　　她带他来了江边滩涂，夜景不错。

　　附近是B大，晚上十点多，还有不少情侣在这你侬我侬。

　　许晏宁站在小土坡的一块石头上，宋怀樾走到她旁边，比她略低一截。

　　身后有对情侣在打闹，两人坐在石头上，手牵着手，男生挠痒女生娇笑。

　　宋怀樾扫过去一眼。

　　“甜吗？”许晏宁在这时开口。

　　宋怀樾觉着好笑，“甜？”

　　许晏宁侧头看了那两人几秒，看见他两犹豫着缩短的距离，女生脸上的羞涩，和男生脸上的急切。

　　“他女朋友是我同学，下午刚在朋友圈秀了一波。”

　　宋怀樾琢磨着她话里的意思。

　　“我记得我同学不长这样。”

　　懂了。

　　脚踏两只船啊。

　　“那边。”她又转身朝向另一个方向，下巴往那边扬了一下。

　　“那个男的，从我到这开始就一直在玩手机，他女朋友说什么他都埋在手机里。”

　　宋怀樾静了两秒没回答。

　　“谈过校园恋爱吗？”她又问。

　　他抖出一根烟含在嘴里，没点火。

　　许晏宁配合地从包里掏出打火机，伸手向前，他也伸出一只手来挡风，小拇指接触到她手腕，有些许凉意。

　　“爷没谈过恋爱。”

　　话回的坦荡，语气还带点骄傲。

　　这回许晏宁笑了。

　　“逊哦。”

　　“你谈过？”他寻着往下问。

　　“没谈过。”许晏宁神色未变。

　　“逊哦。”

　　宋怀樾坏笑，又说：“那咱俩谈个看看？”

　　许晏宁从上睨着他，轻笑的模样比他还混蛋，说出的话也坏的掉渣。

　　“宋怀樾，咱俩谈睡觉可以，谈恋爱，太俗了。”

　　烟灰抖落时被风吹歪到他小臂，落在肌肤上灼了一下，宋怀樾皱着眉去拍。

　　许晏宁静看着他。

　　而后，听到他说。

　　“哦，那我俩睡一觉。”

　　许晏宁是怎么回答的？

　　她伸手抽出他夹在指间的烟，当着他的面吸了一口，淡淡的薄荷味，随后跳下石头，朝垃圾桶走，走前撂下一句话。

　　“看你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