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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怎么可能让别人掏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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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七郎没有心上人吗?”张未明的语调听上去像在故意酸我。
“谁、谁说的?我、我当然有。”我硬着头皮乱编,脑海里是那个拉我和狗蛋上岸的那个少年,但因为时间太久,早就忘记了他的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渐渐地跟张未明开始重合。
这可真是要命。
“诶!刚才你还说没有,我就知道你是在狡辩!”狗蛋又开始幸灾乐祸。
“怎么样?有适合我小舅母的吗?你来选,我来付钱。”这个家伙利索的掏出荷包,让我左右为难。
“既是买给心上人的东西,怎么可能让别人掏钱?在老子这儿可没这个道理!”然而刚说完,我就想起来自己昨天把钱袋子直接留在了张未明的家里。
所以,我现在其实是身无分文。
“大哥!我是你亲外甥,我娘跟你是一个肚子里出来的,我能算别人吗?再说了,这是给未来小舅母的礼物,我就想出点钱怎么啦?”狗蛋掏出自己的荷包,十分豪爽。
我明知自己没钱,但强烈的好胜心让我忍不住拦下他,下意识的去摸自己的荷包。
我去!
荷包它自己回来了?
我明明记得把它放在张未明家了呀?这怎么还满满当当的回来了呢?
我充满疑惑地看向张未明,可刚刚还在买簪子的他却不翼而飞了,我小心翼翼地四处张望,但却又害怕狗蛋和小梁发现端倪。
“就这支吧!”我放下钱,看也没看就随便拿了根簪子揣进怀里。
“你俩慢慢逛吧,我去前面溜达一圈。”只背对着他们挥了挥手,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小摊。
从白日里逛到了灯火阑珊,我的世界里又只剩下了独自一人。
身边过客匆匆,与我擦肩而过,再没有碰见一个熟人。即便是遇上军营里的也几乎都是不怎么熟悉的面孔。那感觉就好像这个世界突然地与我毫无关系了一样。
回想这一天我都做了什么呢?
吃了两碗茶,顺便还消灭了三个菜包、一串糖葫芦,接着又在土楼子底下晒着太阳睡了一大觉,然后去酒楼里点了四个小菜——胡饼、油饼、面片汤和花生米。
这是我在这个满是牛羊肉的世界里所能点到的唯四的素菜。牛是爹不许吃的,羊又太腥,我从小就不吃的。
嗯,我只吃素跟张未明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再说了,我是学艺术的嘛!欣赏美丽的人和事物都是人之常情,这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我对他绝对没有任何男女之情……不对是男男之情,哎呀也不对!
啊!呸、呸、呸!我狠狠抽了自己两巴掌。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怎么就这么管住自己不妄想呢……
反正我就是没有喜欢张未明,最多只是喜欢他做的菜。对!就是这样!
嚼着干巴巴的胡饼,我不断的自我催眠:不就是个菜嘛!我自己也会烧啊!吃别人一顿炸蘑菇就上瘾了吗?呵呵!笑话!我是那么不自律的人吗?
答案是当然的,我就是这么不自律。与张未明的炸蘑菇相比,这胡饼吃起来就就和嚼树皮似的,毫无滋味。
要不乘着这会儿军营里人少,我自己去市场买点蘑菇回去试试?
说不定我自己会炸蘑菇了,也就不惦记张未明了呢!
对!对、对、对!我买蘑菇去。
“小二,来把这些饼都给我打包了。”看着一堆没吃完的饼,实在不忍浪费,留着带回去投喂狗蛋应该不错!
“好勒!军爷,您稍等。”小二热情,不一会儿就拿来了油纸替我包好。
“你知道这附近哪儿有菜场吗?”
“军爷您要买菜?”小二一脸不可思议。
“少废话,赶紧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我把刚才找零的几个铜板给了小二。
“过了这条街再走三个路口就是,不过这个时辰怕是都已经收摊了,您要是买菜的话可以明日一早再去。”
“额,不过今日是予禾节,这街上热闹的很!军爷闲来无事倒是可以去瞧瞧。”小二的消息买一送一,几个铜板花的还挺值。
“这予禾节到底是个什么节?我以前怎么没有听过。”
“这……”小二欲言又止。
该不会连这他也要收我钱吧?
“算了、算了!我也没兴趣听,你就忙你的去吧!”
离了酒楼,我又独自一人步入那灯火阑珊中。
看着万家灯火,无一盏为我所明。游移在人群中,我似乎已经看见了自己的凄凉晚景。无论我是男还是女都注定了会孤独终老的吧?
算了,生死由天定,一切都是命。我早就有思想觉悟了。
“白云黄鹤道人家
一琴一剑一杯茶
羽衣常带烟霞色
不染红尘桃李花
常世人间笑哈哈
周游四海你为啥
苦终受尽修正道
不染人间桃李花
常世人间笑哈哈
……”
哼着爹教的小调,我尽力让自己洒脱。
张未明对我来说,就是个意外。如果没有他出现呢?我还不是一样要自己把日子过下去?在我的人生计划里,本来就没有他啊!
所以,我的困扰说到底根本就是庸人自扰!
“哐啷”白天买的那根簪子突然掉落下来。
原来我随手挑的是根光秃秃的木头簪子,什么花色也没有,这种样式应该是男女都能带吧?
“恩公?”还没有等我来得及妄想,就有人替我捡起了簪子。
刘惠芳一身淡黄的罗裙出现在了我面前,她手里的兔子灯笼把本就小巧玲珑的五官映照的更加明艳动人。
从专业的审美角度来说,她的确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人。特别是穿上古装以后,她比从前又更美了些,可即使是这样,我对她依旧没有任何心动的感觉,无论我是男是女,这一点好像永远都不能改变。
“好巧啊!没想到能在这儿遇到你。上次在客栈多亏了您救我,都还没有来的及谢谢您呢!”
“好的,没事,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再见。”我一把抓过簪子揣回怀里转身就走。
“别走!”她一把抓住我的衣袖,死死将我箍住。
“哟!富贵啊!这就是你梦里的姑娘吧!”
“火……火长?”
我今天到底是走了什么衰运啊?早不碰见熟人,晚不碰见熟人,这个时候碰见。
“火长,你……你别误会啊!我这是……”
我想解释,可刘惠芳这丫头却开始威胁上了我。她一边对火长他们笑着,一边小声对我道:“不许走,否则我就告你非礼。”
不亏是她!果然和从前一样。
“嘻嘻,我骗你的啦!富贵哥,你救了我,是我的恩人。我感谢你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告你呢?”这姑娘变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她乘着火长他们不注意又继续小声对我卖乖。
要不是连安禄山他们一伙都说她可怕,或许我真的就要被她真诚的表情给欺骗了。
“我说了,那是举手之劳,你不必放在心上。我与姑娘不过是萍水相逢,就此别过,再见了,你该干嘛干嘛去吧!”我转身要走,却被火长拦下。
“欸!富贵,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啊!咱们定西军的爷们可不兴这么对待姑娘啊!要怜香惜玉懂不懂!”火长一知半解,尽瞎参和,连带着其他人也跟着一起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
“就是,富贵你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对!多好的姑娘啊!”
“这予禾节本来就是有情人的节,这会儿年轻男女都在河岸上放花灯呢!你们高低也得去放一盏!”
“我……”我想拒绝,却被人生拉硬拽带着刘惠芳去了放花灯的地方。
也不知道是谁发明的这是乱七八糟的古代情人节,听都没有听过,却……哎!头疼。
救命啊!谁来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