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番外（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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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晖是闻名远扬的大将军，同时也是顾朝雪从小到大仰慕的英雄，是他的父亲。
顾云晖年纪轻轻便立下赫赫战功，自崇安帝时便被封了侯，顾朝雪自小到大，无论是谁，都要称他一声顾小世子。
他的父亲是大将军，母亲是京城贵女，从小父母疼爱，过着平静安稳的日子。
直到一日，顾朝雪发现顾云晖已经很久没有归家了。
“娘，爹爹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他去问了母亲，母亲正在为父亲绣平安符。
闻言，她放下手中的针线，摸了摸他的头：“阿朝乖，是想爹爹了吗？”
顾朝雪点了点头。
母亲叹了口气：“快了，爹爹马上就回来了。”
顾云晖果真回来了，但却不是全须全尾地回来的。
他瞎了一只眼。
顾朝雪还没从这个消息中回过神来，紧接着，陛下的旨意便到了侯府。
凛国大败于西蛮，逍遥王中计，死在了战场上，而凛国割让平淮城，每年向西蛮进贡白银。
陛下为了安抚百姓，治了顾云晖带兵不力之罪，削了他的爵位。
顾云晖从战场上下来，受了不少伤，陛下赐了一大堆补品，让顾云晖好好养伤，却丝毫不提让顾云晖领兵一事。
虽然年幼，但顾朝雪知道顾家已经失了圣心，如今又被削了爵位，在京城的地位大跌。
与他交好的几位世家公子默契地与他拉远了距离，只有户部尚书的儿子江礼，待他依旧如从前一般。
只是后来连江礼也走了。
他看着在学堂中如众星捧月的柳永锦，将自己缩成一个透明人，名为仇恨的种子渐渐在心里生根发芽。
以至于后来柳絮找到他时，顾朝雪丝毫没有犹豫，加入了他的复仇大计。
柳絮很谨慎，别看他在人前一副无所事事，整日里花天酒地的样子，但顾朝雪知道，他在私养亲兵。
只不过他没有兵符，速度很慢。
之后，柳絮又结交到了萧肃，萧肃此人，只要权力，甚至不惜以自己的岳丈为棋子。
顾朝雪不屑与此人为伍，但柳絮却很欣赏他，加上当时萧肃已经是兵部侍郎，于是相比于顾朝雪这个已经落魄的侯府世子，他更器重萧肃。
后来柳永锦继位太子，同年江礼殿试晋级，再次选为太子伴学，顾朝雪得知之后，迫不及待想要拉江礼入伙。
但是江礼却拒绝了他。
顾朝雪嘲笑他只会仰仗他人鼻息。
江礼却说他被仇恨迷失双眼，如今太子仁德，将来必为明君。
可他不信，依旧一意孤行，刺杀太子。
顾朝雪差点就得手了。
他站在顾府的阁楼上束手而立，往皇宫的方向看去。
突然一声响，天空中炸开一片烟花。
寒梅图案，是母亲最喜爱的花。
“逆子！”
顾朝雪还未反应过来，他爹抄着鞭子上了阁楼，一鞭子抽在了他的后背上。
顾朝雪闷哼一声，看着顾云晖怒气冲冲的面容，没有说话。
事情败露，他也没什么好辩解的。
“给我滚到祠堂里去！”
祠堂中，顾云晖拿着鞭子，指着顾家的牌位，怒道：“谁给你的胆子去刺杀太子殿下？”
顾夫人闻讯赶来，连忙拦下：“老爷，你这是做什么啊？”
顾云晖见夫人过来，怒气稍渐：“这个不孝子，竟敢派人去刺杀当今太子，若是陛下知道了，我们家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这，这……”
顾夫人也一时语塞。
可这句话不知又触到了顾朝雪哪根神经，他抬起头，眼中满是怨恨：“我怎么不敢？他知道便知道了，君主不仁，难道我们还要乖乖等着受死吗？”
‘啪——’
顾朝雪的头偏向一边，脸上瞬间浮现清晰的掌印。
是顾夫人打的。
她颤抖着手，不敢相信顾朝雪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这是要害死我们顾家啊……”
见夫人情绪不对，顾云晖连忙让丫鬟将她扶了出去。
转过身来，顾云晖看着顾朝雪固执的模样，道：“你执念太深，这次若不好好让你长些记性，日后怕是要给我们家带来大祸。”
说完，手中的鞭子抽向顾朝雪，而他攥紧拳头，一声不吭。
顾云晖打完之后，让人将他扶回屋，但顾朝雪跟赌气似的，惨白着唇，硬是自己顶着满背的伤痕回去了。
顾夫人心疼不已，拿着药瓶给他擦药。
她一边小心上药一边叹道：“如今陛下治下有方，百姓安乐，你又是何苦去刺杀太子殿下。”
顾朝雪赤着后背没吭声。
顾夫人又接着道：“我知你气不过你爹在战场上负伤，回来却被削潘，可若陛下真的要问责顾家，我们是在京城呆不下去的，更不用说陛下还将最大的教场交给你爹来训兵。”
顾朝雪默默听着，闭上了眼。
江礼帮他向夫子告了假，他休养了一些日子才回到学堂。
再次回到学堂之日，夫子因要给进度落后的纪蕊等人补习去了漱潇殿，顾朝雪不知怎地，也跟了过去。
他还是想说服江礼，但不出所料，江礼并没有同意。
不仅没同意，照顾朝雪来看，江礼对这位太子殿下照顾得过了头。
就连核桃也亲自剥给他吃。
顾朝雪脑海中突然升起一丝诡异的念头。
顾朝雪：……
应该不是他想的那样。
他不忍直视，去看另外三人。
好吧，依旧打打闹闹。
这样几人，顾朝雪并不相信未来的凛国能发展多好。
太子殿下想一出是一出，突然提议要去占月阁，顾朝雪呆着没意思，索性也跟着去了。
到了占月阁，国师不在，他们又去了藏星阁。
在那里，他们发现了姜国大祭司的传记，上面还记载了一位姜国的将军谢长河。
谢长河手握兵权，被姜国国君忌惮，最后落个战死沙场的下场。
顾朝雪有心为难，便问太子对姜国国君的看法。
没想到她竟然说得有模有样。
顾朝雪神情寡淡，半开玩笑般称了声拜服。
他希望，将来这位殿下能说到做到。
顾朝雪倒是消停了一段时间，他一边若无其事地跟着他们一起玩乐，一边审视着这位太子殿下的一举一动。
汀水镇查出户部有问题，以及京城赌坊的私下交易，太子带着他们到处取物查证。
虽然这个过程有些许抓马，但顾朝雪不得不承认，这种并肩前行的时光是美好的。
此事过后，为缓解粮库压力，太子提议以建立商业街来刺激经济，并在城东开创出一片商业街。
京城的百姓都对太子赞不绝口。
哦，对了。
太子甚至为一名落榜的学子指明去路，顾朝雪将他收入军营，发现确实是个好苗子。
经此种种，或许，大凛的未来交到这位殿下手中貌似还不错。
有了这个想法后，以至于后来因商业做大，柳絮那些暗中进行的勾当藏匿艰难，他再次造访顾家时，顾朝雪已经不愿与他同谋。
柳絮冷嘲道：“怎么？这么快便被他们收买了？”
顾朝雪坐在躺椅上喝茶，气定神闲道：“不是被收买，而是我发现自己从来没有真正看透过如今的局面。”
“什么局面？”
顾朝雪慢悠悠道：“以前我被自己的执念蒙蔽了双眼，却不曾好好看过陛下与太子殿下是如何治民的，若破坏了如今的安宁，我岂不成了大凛的罪人，这个罪人我可不敢当。”
闻言，柳絮阴恻恻道：“事到如今你才想起来做好人，你就不怕我将你刺杀太子一事抖落出去吗？”
顾朝雪不以为意，将手中的茶盏放下：“阁下尽管去告，但我敢保证，我顾家被泼污水的同时，你柳絮谋反的罪名也会公之于众。”
柳絮面色阴沉，并未言语。
顾朝雪缓缓起身：“你我二人互为掣肘，还是心照不宣为妙。”
“来人，送客！”
自那之后，顾朝雪便老老实实地被他爹拎进了练武场，实实在在地磨了磨性子。
前面说过，太子查农耕一事查到了纪丞相身上，这可愁坏了纪小姐。
顾朝雪对这位纪小姐了解不多，只觉得她整日里与萧菁菁争风吃醋，而且还很娇纵。
可自丞相府被封之后，纪蕊却变得沉稳不少。
家中变故使人成长，顾朝雪深有体会。
他仿佛找到了打发无聊时光的乐子一般，想看纪蕊如何解决。
仿佛一只成功上岸的猫在看依旧还在水中挣扎的同类。
为了查案，纪蕊进了大理寺，虽说是从底层做起，但陛下毕竟没有废除纪丞相的官位，乾坤未定，因此大理寺少卿还是愿意看在丞相的面子上予纪蕊方便。
但是其他人却未必如此。
一次顾朝雪代顾云晖来大理寺取些东西，离开时转过长廊，见纪蕊怀中抱着文书，而她面前却有两人拦住了她的去路。
“这本卷宗你不能拿走。”
纪蕊一怔，问道：“为何？”
那两人对视一眼：“你没有这个权力，这可是少卿大人才能看的，你是什么身份。”
闻言，纪蕊皱了皱眉，并未说话。
其中一人又道：“还以为自己是相府千金，未来的太子妃呢，若是太子对你有意，还会让你在这里独自查案吗？”
纪蕊拿着卷宗的手紧了紧，道：“这本卷宗我今日一定要拿走。”
见状，一人直接上手去抢，纪蕊力气不够，被他们抢了去。
突然，从身后伸出一只手，将卷宗又夺了回来。
那二人看清来人是谁，立马躬身行礼：“顾小将军。”
顾朝雪将手中的卷宗递给纪蕊，道：“我竟不知纪小姐何时有了这般好脾气，被人欺负到头上也不还手。”
纪蕊回头，见到他有些惊讶，又见他为自己出头，便顺着他的话道：“那依着顾小将军的意思，我应该怎么办。”
“依我看啊……”
顾朝雪摸着下巴，走到纪蕊身边：“我看啊，应该上报给少卿大人，狠狠惩戒。”
闻言，那二人相互对视一眼，连忙求饶：“顾小将军恕罪，我们不是有心的。”
“是啊，我们并没有要为难纪小姐，以后纪小姐要找什么，我们绝不阻拦。”
顾朝雪看向纪蕊：“如何？”
纪蕊看着那二人没说话。
见状，那两人连忙告退了。
纪蕊对顾朝雪道了声谢，将卷宗拿了过来，便走了。
顾朝雪挑眉，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想。
这丫头还真是冷漠啊。
之后太子登基，还纪丞相清白，纪蕊在大理寺跟着破了不少案子，又得少卿器重，便升了少丞一职。
但她始终查不到当年出现在丞相府里的太医。
后来城中有人熔银，皇帝让顾朝雪与纪蕊去查，二人免不了碰上面。
从御书房出来，顾朝雪追上纪蕊，开玩笑道：“需要我帮忙吗？”
纪蕊停下脚步，微微仰头，奇道：“顾小将军这是什么话，陛下封你为御林军统领，协助我大理寺一同查案，难道你并不打算出这个力，只想坐享其成吗？”
伶牙俐齿。
顾朝雪有些哑然，失笑道：“与纪小姐这等佳人一同查案，在下自然却之不恭。”
于是，他们二人便在京城鼓动百姓上交假.币。
但这个过程并没有这么顺利。
刚开始的时候，纪蕊带人在最热闹的城东呼吁百姓主动上缴假.币，但是百姓们根本就不愿相信自己辛苦赚来的银子是假的，纪蕊的讲话根本就没有人听。
顾朝雪没骨头似的在一旁倚着，也不帮忙，见百姓散去，而纪蕊根本没收到多少银子，不由得笑了起来。
纪蕊本来就因事情难办而心浮气躁，看到一旁的顾朝雪不仅不帮忙还嘲笑自己，她这两年好不容易沉稳下来的性子瞬间就炸了。
因此，她阴阳怪气道：“顾统领真是好清闲啊，只需动动嘴，便有人为你在这大热的天效力。”
话音刚落，跟着纪蕊的大理寺中人便悄悄打量起他，但也不敢太明目张胆，只好窃窃私语。
顾朝雪见她毫不客气地给自己拉仇恨，连忙直起身来，举起双手道：“冤枉啊，我可是去给大家买冰粥了。”
纪蕊刚想说哪来的冰粥，顾朝雪便指向她身后，道：“那儿呢。”
纪蕊回头，发现城东一家冰饮铺子里的店小二推着推车过来了。
顾朝雪招呼着众人来吃冰粥，又拿了两碗，将其中一碗递给纪蕊。
纪蕊接过，看着手中凉凉的冰粥，在这炎热的夏季渐渐抚平心中的燥意。
顾朝雪一边拿着木勺，一边道：“这可是今年夏天的最新品凉饮，你看看里面，加了好多种小料。”
确实是这样，里面有绿豆、桃胶、莲子、山楂等，清凉又解暑。
纪蕊一勺一勺舀着冰粥，嘴上还是没放过他：“看顾统领这么悠闲，想必是已经有了更好的法子让百姓们争着抢着上交假银？”
顾朝雪早就知道她会这么说，胸有成竹道：“这点小事不值一提。”
纪蕊：？
顾朝雪道：“你且等着瞧吧。”
下午的时候，顾朝雪找人搭了台子，又差人买了许多鸡蛋，灯油，以及小孩子的玩具等等。
全部完成之后，已经是将近傍晚。
纪蕊看着越来越迷惑，忍不住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不是想办法让百姓配合吗？
顾朝雪笑道：“官宦人家都是人精，自然早早地便上交了假银，但百姓也许会不信，就算我们英明的陛下明确要求我们要给百姓兑换成足值的银子，但百姓们的戒备心依旧不会减少。”
“那你弄来这些……”
就能行了吗？
顾朝雪又道：“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营销策略。”
现在马上入夜，百姓们都会趁着夜里清凉出来逛夜市，等人多的时候，顾朝雪便叫人敲锣打鼓，宣传这里有免费的鸡蛋领。
试问谁能抵抗免费鸡蛋的诱惑呢？
百姓们闻言来到台子边，问道：“这真是免费送的？”
“自然。”
有人伸手便要拿，却被顾朝雪拿扇子挡下：“诶，我还没说完呢。”
那人急了：“不是说免费吗？怎么又说话不算话？”
“这东西自然是免费的。”
他看向众人，接着道：“只要有人愿意上交自己手中不足值的银子，不仅可以换成同等面值的银子，还可以免费领一份礼品，如何？”
闻言，众人面面相觑。
但不一会儿，便有人掏出一锭银子，要跟他们交换。
有人开了头，剩下的人也开始蠢蠢欲动。
半个时辰内，百姓们从四面八方闻讯赶来。
见到这幅情形，纪蕊心服口服。
顾朝雪摇了摇扇子，道：“纪小姐不要太崇拜本将军的聪明才智，也不要觉得自己一无是处，这买礼品的钱我已经记在了纪小姐账上，纪小姐不用太感谢我。”
纪蕊瞪大了眼睛：“顾朝雪！”
“哈哈哈哈哈哈。”
顾朝雪笑得开怀，见人动怒，连忙转移话题：“现在夜市人少了，去逛逛？”
纪蕊看着他眉眼的笑意瞪了半晌，抬脚踢了顾朝雪一脚，往夜市里走去。
顾朝雪被猝不及防踢了一脚也不恼，摇摇晃晃也跟了上去。
后来顾朝雪查出了地下赌坊一事，又接连拔掉了萧肃和王梵这两枚钉子，柳絮终于坐不住了。
深夜，柳絮约顾朝雪一叙。
“顾朝雪，手伸得太长，可是会容易折的。”
顾朝雪给他斟茶，笑盈盈道：“柳兄这是何意？我只不过是办好陛下交给我的事罢了。”
柳絮没动他的茶，皮笑肉不笑：“办好事便能轻而易举将我苦心经营多年的据点捣毁？”
“我听说，还是御林军统领亲自去的，顾朝雪，你是一点都不避嫌啊。”
顾朝雪笑道：“我心坦荡，有什么好避嫌的？”
柳絮阴沉的眸子盯着顾朝雪片刻，忽然道：“既然顾兄避不了嫌，那我便只好请那位相府千金避嫌了。”
此话一出，顾朝雪脸上的笑意立马凝滞。
柳絮临走之时，警告道：“柳永锦的位置，我是一定会夺过来的，还望顾兄好自为之。”
顾朝雪沉默许久，第二日，他便听闻柳絮朝皇帝讨了个使馆的职位。
顾朝雪有些伤脑筋，只觉得这皇帝太容易相信人。
皇帝有点傻，他便只好做点什么。
江礼那时正在搜集证据为江家翻案，顾朝雪不着痕迹地提醒了几句，便引着江礼往柳絮身上查。
当年一案虽然跟柳絮无关，但萧肃与西蛮私交甚密，柳絮肯定也知晓。
后来西蛮以归还城池要挟皇帝和平，但凛国只有一位公主，皇帝自然不愿意。
正当他们紧锣密鼓地商议时，柳絮竟在这个时机在京中散播谣言。
顾朝雪知道，他要动手了。
只不过为何会有如此离谱的谣言。
刚听到时，顾朝雪还有些不相信。
虽然陛下个子不高，体力也不行，有时候还会有点心慈手软，优柔寡断。
……
但当他看到江礼沉重的神色，只消片刻，顾朝雪便相信了传言的真实性。
顾朝雪摸了摸下巴。
怪不得江兄如此。
江礼看向他道：“陛下此去不知何时归来，战场上刀剑无眼，她……”
话到嘴边，江礼又改了口：“还望顾兄一定要护陛下安全。”
闻言，顾朝雪意味深长道：“放心。”
回到顾府时，顾云晖正在院中磨他那把大刀。
他磨得认真，连顾朝雪走近了也没发现。
顾朝雪看了片刻，突然出声道：“爹，你这是在做什么？”
顾云晖磨刀的手一顿，抬头见是他，抬腿便给了他一脚。
顾朝雪灵活地躲开，顾云晖见状，骂道：“让你吓老子。”
顾朝雪哈哈大笑。
顾云晖拎起刚磨好的刀细细看了看，随后，满意地点点头：“我们马上要与西蛮开战，自然要提前准备。”
顾朝雪闻言，将他爹手中的刀夺了过来，语重心长道：“爹，此次出征就让我去吧。”
顾云晖狐疑地看向他：“你去？”
“是。”
顾朝雪点头，扬起一抹笑道：“这不也是爹所期望的吗？”
闻言，顾云晖又踢了他一脚：“好小子，有你爹当年的风范。”
临行前，顾朝雪去找皇帝，却发现了纪蕊送给她的平安符。
他当即便转身去了大理寺找纪蕊。
顾朝雪找到她时，纪蕊正忙着在档案阁中看卷宗。
见到他来，纪蕊却先开口道：“你来的正好。”
一路上憋了一肚子气的顾朝雪：？
纪蕊自顾自地从袖子里拿出另外两枚平安符递给顾朝雪：“若你见到萧菁菁和步妍二人，帮我转交一下，但千万别提是我送的。”
顾朝雪：……
他没去接纪蕊手中的平安符，反而从怀中摸出一枚一模一样的，咬牙切齿道：“这平安符并不是只给我一个人的？”
细听之下还有些委屈。
纪蕊理所当然道：“自然不是，我帮不上什么忙，只好送你们一人一个平安符护身。”
她说得真挚，顾朝雪感觉自己的怒气都变得莫名其妙了。
半晌，他将自己的平安符连同另外两枚一同揣进胸口，上前一把抱住了纪蕊。
“等我回来。”
纪蕊埋在他的心口，极轻地点了点头。
顾朝雪觉得柳絮肯定与西蛮串通好了，他被逼得狗急跳了墙，想与西蛮来个里应外合。
在战场上，他见到了当年与顾云晖对战的葛奇。
那人嚣张狂妄，顾朝雪不理解，父亲为何会在这样的人手中吃了败仗。
几日的厮杀血流成河，柳絮反了的消息传到前线，皇帝乱了阵脚，调了三成兵力回京。
他就说皇帝有些傻吧。
还好顾朝雪提前跟顾云晖打过招呼，让他稳住了京城。
最后步妍带兵支援，总算是有惊无险拿下这场战争。
这下故事讲完了，顾朝雪对这个皇帝勉强还算认同，现在，他要回去找纪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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