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朕凑热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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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城东，街道上人声鼎沸，叫卖声络绎不绝，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宽阔的长街店肆林立，街道两边有茶楼、酒馆、饭店，还有酒肆、当铺、作坊。
这一切，全然不似一年之前的平凡景象。
顾朝雪充当起了导游，对萧菁菁和步妍一路介绍，朕正好乐得清闲。
现在正是夏季，我们逛了这么长时间也口渴了。
尤其是顾朝雪，嗓子都要冒烟了，话都要说不出来了。
江礼看了看前面，对朕道：“殿下，我们去前面的店铺稍作休息吧？”
朕随着江礼的视线看过去，发现那家店的牌匾上竟写着‘赵记酥糖铺子’这几个字。
朕惊喜道：“这……”
江礼笑道：“听说他们家出了新品，臣带殿下去尝尝吧？”
朕点头，又对其余人推荐道：“这家的点心的味道比御膳房做出来的还要好吃，江礼给朕买过，朕却没亲自来过。”
萧菁菁闻言，眯起眼睛贼笑着打量着朕与江礼，在朕的眼神警告以及江礼投来疑惑的目光中开口道：“既然这样，那我也要和阿妍去尝尝。”
顾朝雪也跟着狐疑道：“有这么美味？竟连宫中的厨子都比不过？”
像是自己所心爱看中的东西受到了质疑，朕反驳道：“当然！”
那家铺子虽小却生意红火，甚至在店外都支了摊子，摊子外的客人也扎起了堆儿。
一人从人群中挤出，手中拿着几个竹筒，上面还冒着腾腾白气，却不像是热的。
我们跟着江礼进了店内，可能是因为到了饭点，里面人也不少，但都在规规矩矩地排队。
顾朝雪一进店便直奔桌上的水壶。
江礼对店长说自己有预约。
那店长见到是江礼，立马道：“江大人是常客，我们都留心着呢。”
说着，便拿出江礼之前在店里定的点心，交给了江礼。
江礼道了谢。
步妍指着门外的摊子，问店长道：“店家，你这外面的摊子上卖的是什么？”
店长闻言，笑着解释道：“也没什么，只是如今入夏，天气炎热，我们就用绿豆添上蜜酿，放进冰窖里，制成竹筒冰棍，路上的人也乐意花上一两个钱买一份降暑。”
朕道：“这主意倒是不错。”
那店长便笑，一脸憨厚，又道：“江大人经常来买我们家的桂花糖，今日这日头正盛，我便送几根冰棍给几位公子小姐。”
说着，便去里面拿冰棍。
见状，我们也不好推脱，便在这里等着。
朕便打量起这个不大的铺子，是店家夫妻俩开的，他们的孩子下学之后也会在店中帮衬。
由于店铺小的原因，有些客人会提前预定好自己要买什么，等到约定的时间再来拿，也有的是耐心在店中排队，店家便会和妻子分别接待两批客人。
店中的糕点也是每一款各拿出一盘展示，以便客人挑选自己喜欢的，一旁也有散装的各种糖果和梅子，一切都井然有序。
突然，从朕的身后传来一道不确定的声音：“陛下？”
朕回头，发现自己并不眼熟，不禁有些疑惑。
那人约摸四五十岁的年纪，见朕面上存疑，便解释道：“见过公子，下官是大使馆中丞洪有才。”
这人的脑袋倒是转得快。
朕轻咳一声，点了点头。
洪有才一脸精明相，确实适合跟人打交道。
他脸上有抑制不住的欣喜，凑到朕身边道：“陛下天子之躯，怎么屈尊来了这里？”
朕道：“这里的糕点乃是一绝，朕在宫中也甚是喜爱。”
洪有才眼神一转，回道：“确实如此。”
接着，他又奉承道：“城东如今能有这番景象，全靠当年陛下的英明决断。”
朕有些不习惯，便道：“身为大凛国君，为民分忧是朕的本分。”
洪有才连连称是，又道：“陛下，臣也是这里的常客，且就住在附近，陛下想吃些什么，尽管记在臣的账上。”
朕微微皱眉。
救命啊，谁来管管他！
这人真的好没有边界感啊！
刚要说什么，一旁的江礼见朕不自在，便道：“洪大人的意思是，陛下想要吃什么还需要旁人结账吗？”
闻言，洪有才瞬间变了脸色，若不是周围还有别的客人在，他就要立刻跪下了。
他连声道：“不敢不敢。”
恰好店长拿了竹筒冰棍过来，我们便离开了。
一出门，步妍便打趣道：“陛下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啊。”
顾朝雪连喝几杯水，终于缓过来了，这会儿轻摇折扇，也附和道：“没错，陛下还是太子时，可没这么多人上赶着巴结。”
那可不，陛下与殿下，虽一字之差，但差得可是十万八千里。
萧菁菁拿出一个竹筒冰棍咬了一口，惊喜道：“你们快尝尝，很好吃！”
朕接过江礼递来的一个也放进嘴里咬了一口，凉得扎牙。
但是也确实很好吃，很甜。
之后我们去了城东最大的酒楼用膳，为步妍和萧菁菁接风洗尘。
江礼已经提前安排好了，我们便进了二楼的厢房。
饭菜陆续上来，朕揶揄道：“今日大家敞开了吃，全场消费朕请客，由江大人买单！”
江礼将筷子放到朕手边，闻言一本正经道：“殿下所说，臣不敢不从，只是臣的俸禄不多，这顿过后，只怕需要殿下养着臣了。”
朕见他说得认真，怀疑道：“做朕的随侍有这么惨吗？连自己都养不起了？”
江礼又往朕的碗中夹了一筷子菜，抬起眸子直直地望过来，泛着秋波似的，嗓音也弱了些：“臣惨不惨，殿下还不清楚吗？”
朕还未反应过来，坐在朕另一侧的萧菁菁却是率先笑了起来，唇边的笑意藏都藏不住：“阿锦，江大人抗议了，快给人家升官啊。”
说着，还对朕挤眉弄眼。
大概意思应该是，让朕给江礼升（纳）官（入）发（后）财（宫）。
朕微微汗颜。
人家开个玩笑，你竟然还当真了。
朕嘴上说着‘一定一定’，暗地里用手掐了萧菁菁一把。
看着她疼得呲牙咧嘴，朕也舒服了，于是便也开玩笑地回江礼道：“行，朕养你。”
江礼微微一笑：“那臣先谢过陛下了。”
正吃着饭，楼下忽然传来一阵骚动，声音还挺大，只是我们在厢房内听得不是很清楚。
步妍皱着眉将门打开，便从外面传来一个妇人的声音：“大家快来评评理啊！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那妇人一嗓子喊得甚是响亮，很多看热闹的人都围了过去。
朕也出去瞧了瞧。
那妇人头上带着头巾，一只手捏着一个男人的耳朵，另一只手拎着一把应该是剁肉的屠刀。
她一边招呼着众人，一边对她手中的男人道：“你以为跑到这人多的酒楼来，老娘就拿你没办法了吗？”
顾朝雪观望片刻，点评道：“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杀人呢。”
步妍道：“我们也下去看看吧。”
那妇人还在喊，见人越来越多，她喊得也更大声。
听她的描述，周围人也大概了解了事情的始末。
这对夫妇是城东经营猪肉铺子的，妇人跟着自己男人整日没日没夜地帮忙，谁知那男人见生意越来越有起色，便在外面找了情人。
可妇人也不是吃素的，自然也是发现了端倪，也闹了几回，最后这男人受不了自家老婆的凶悍，执意要再娶。
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对那男人道：“你既然这么怕你老婆，不如休了她，另娶你那温柔小意不就行了？”
那妇人急了：“他敢，他休了我这生意立马就得赔！”
见妇人说得信誓旦旦，众人也明白了这男人也是个吃软饭的，于是纷纷又指责起了男人。
那男人本就被自己老婆当众暴打了一顿失了面子，这下倒好，面子里子全没了，于是脸红脖子粗地反驳道：“我想再娶一房怎么了？我又不是没钱！再说了，谁规定的男人不能再娶了？”
众人见他如此厚颜无耻，不禁连连摇头。
步妍听不下去了，一个箭步冲到那男人面前：“你这人可真是有意思，自己在外面偷情还有理了？”
那男人终于见到个具体指责他的，更来劲了：“我偷情怎么了？我不仅偷情，我还要娶进门！”
步妍怒极：“你们凛国不是崇尚一夫一妻制吗？”
那男人闻言，嚣张道：“那你去看看，凛国律法上，哪一条写着男人只能娶一个女人了？”
此话一出，周围的众人皆是沉默。
是啊，只是上一代皇后恩爱有加，缱绻情深，才致凛国上下纷纷效仿。
可并无明文规定一个男人只能娶一个女人，暗地里，像一些高官厚禄的人也不是有一位妻子。
步妍被气笑了：“本王还从未见过像你一样卑鄙无耻之人！”
那男人似是觉得自己说得步妍哑口无言，又换了副嘴脸，道：“就你个小丫头片子还敢自称本王？我告诉你，你以后也是给人做妾的！你的丈夫也会出轨！”
“你——”
这话跟诅咒似的，当真是极不好听，虽说步妍可能也没想过嫁人。
步妍气极，上前一把抓住男人的衣领，刚要说些什么，却听一道清脆有力的声音响起：“婚内出轨，按照律法，当浸猪笼。”
众人纷纷回头，望向发声的方向，只见一女子身穿一袭云锦裙，步伐坚定，眼眸明亮，负手而来。
那男人闻言，喘着粗气反驳道：“你是谁？我怎么没听说过偷情的男人要浸猪笼，那不是女人偷情才会被浸猪笼吗？小心我告你污蔑！”
“我乃大理寺少丞，当朝纪丞相之女纪蕊。”
纪蕊朝那人挑眉，道：“你确定要告我吗？”
不等男人说话，纪蕊又缓缓开口道：“我国律法，女子出轨视为不洁，同理，男子亦然，你觉得你该不该被浸猪笼？”
那男人狡辩道：“胡说八道！凛国根本就没有这条律法！”
“现在有了。”
朕一出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朕的身上。
男人看到朕，道：“你又是……”
话还没说完，本来在朕身边看热闹的人突然跪了下来：“参见陛下。”
这间酒楼平时就有不少官宦人家的子弟过来，认出朕也不难。
一时间，整座酒楼，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全部都乌泱泱跪了一地。
“参加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朕凑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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