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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朕登基了 ...

  •   朕进了一趟养心殿,仿佛是进去镶了一圈儿金边,出来之后身份都变了。

      父皇可真是一点儿也见不得朕闲下来啊。

      朕想抗议,可父皇却说自己年事已高,有了颐养天年的打算,更何况,他想要去给朕的皇叔扫墓。

      朕看着父皇两鬓微白,没有说话。

      朕听说,其实先帝当初并不属意于父皇为太子,而是更想立比父皇年少的皇叔为太子。

      可皇叔并不爱朝政,只想纵情驰骋沙场,还与顾将军结拜为兄弟。

      可没想到当年凛国与西蛮一战,西蛮派人潜入营帐,在皇叔的食物中下毒,导致皇叔最后死在战场。

      而皇叔唯一的儿子柳絮,被父皇封了个闲散王爷,平日里只知花天酒地,父皇因着对皇叔的愧疚,从未对他多加约束。

      朕叹了一口气,从养心殿退了出来。

      传位一事如此仓促,朕也要做些准备,首先便是在占月阁沐浴焚香,清修一个礼拜。

      在这期间,需要请国师为朕讲述国家的星象和运势,以及新皇继位后需要注意的一些可为与不可为之事。

      朕跪在蒲团之上,国师邹涵甩着拂尘在一旁道:“殿下继位之后,切记要勤勉于朝政,不可贪玩享乐。”

      朕懒懒点头。

      国师见状,轻咳一声,又道:“殿下需怀着一颗虔诚与敬畏的心,这样才能佑我大凛千秋万代。”

      朕为了这清修,都已经跪了三五日了,日日听着国师念些听不懂的东西,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无奈,朕挠了挠耳朵,挺直了腰板,道:“谨记国师教诲。”

      国师满意点头,又接连说了几句,无非是什么一国之君需进退有礼,不可刚愎自用,以及要爱护百姓什么的。

      朕都一一应下。

      末了,国师又道:“臣曾为殿下算过一卦,殿下登基之后恐有一劫,若侥幸逃过,则百姓顺意,若处理不当,怕会引来国难。”

      朕闻言,表情严肃了起来,问道:“国师可有什么嘱咐?”

      “有。”

      朕抬头看他,只见国师沉声道:“殿下的身份,切莫为外人道也。”

      朕心头一震。

      大典的前一日,朕在漱潇殿内涂涂画画,用毛笔写了好几张的字,都不如意。

      朕叹了口气,将第一百零一张废纸揉成团扔出去,却刚好扔到进来的江礼脚边。

      江礼将纸团捡起来展开看,只见上面皱巴巴写着‘永和’两个字。

      江礼好奇道:“殿下这是在做什么?”

      朕瞥了一眼他手中的废纸:“当然是在想国号。”

      朕将桌案上已经写好的拟定的国号搜罗起来给江礼看:“你来的刚好,快来帮本宫看看这几个国号用哪个比较合适。”

      江礼依言接过,一张一张看过去。

      “永瑞、永景、永合……”

      江礼道:“这些都很好,只是……”

      朕问道:“只是什么?”

      江礼迟疑道:“殿下不觉得这些国号与陛下的国号极为相似吗?”

      对啊,父皇在位时的国号是永谐。

      江礼笑道:“殿下不必局限于效仿陛下的国号,先帝在位时,国号尚为崇安。”

      有道理啊!

      朕睁大了眼睛,经过一阵冥思苦想,在一张干净的纸上重新写下了两个字,递给了江礼看。

      江礼接过后,先是沉默,而后抬头望向朕,问道:“殿下选用这二字可是有什么含义?”

      “当然有!”

      朕将宣纸拿了过来,解释道:“本宫孝顺,又德才兼备,故而为‘孝德’。”

      江礼:……

      见江礼不说话,朕又追问道:“如何?”

      半晌,江礼才艰难道:“甚好,甚好。”

      朕满意了。

      如此一来,今年便为孝德元年。

      登基那日,凛国上下一早便开始庆祝起来,大街小巷都装扮得喜庆,大红的灯笼挂了起来,百姓们欢声笑语,扶老携幼,街道两侧围得水泄不通。

      鼓车上敲响的鼓声如海浪一般波涛汹涌,伴随着人们的呼喊声震耳欲聋。

      朕坐在游行车上,接受百姓的叩拜,帝王的仪杖从街头蜿蜒至巷尾,吹拉弹唱,好不热闹。

      ‘吾皇万岁万万岁’此起彼伏,响彻云霄,所到之处皆是乌泱泱的人群。

      朕看得头晕眼花,理了理身上绣着金云祥龙的蟒袍,罕见地局促起来,对走在一旁身着正装的江礼低声道:“这个游行什么时候能结束?”

      江礼回道:“还剩半个时辰,游行需从皇宫出发,绕京城游行一圈以表天家威仪。”

      朕瘪瘪嘴,想起昨日父皇所说,今后朕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天子所为,不可再像之前一样行事莽撞。

      思及此,朕便耐下了性子。

      游行结束之后,便是登台祭祖,告慰仙灵,以保凛国昌盛。

      祭祖的高台是在占月阁前搭建的,虽是匆匆建成,但该有的一样也没落下。

      诸位大臣陈列在两侧,锦缎铺向高台,国师拢着拂尘与父皇母后一同立在台上。

      正值中午,晴空万里,烈日高照,是个吉祥的好兆头。

      齐公公拿着传位的圣旨,在众人面前宣读。

      “太子听旨。”

      朕闻言,一撩龙袍跪下,俯首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自朕奉先帝崇安遗诏登基以来,在位二十有二年,虽天不佑我大凛,使其遭战乱之害,失平淮于西蛮,然朕居安思危,日勤不怠,重用商道,增强国力。恐再覆辙,非殚精竭虑不能已矣。今大凛国盛民强,朕永谐,终不负先帝所托,亦复何憾。

      太子柳永锦天禀仁孝,有勇有谋,仁明孝友,天下归心,宜登大位,以勤民政。今布告天下,咸使闻之。望尔恪守本心,与世俯仰。”

      朕将双手举过头顶:“儿臣遵旨。”

      朕接过圣旨,望着上方高高的祭台深吸一口气。

      头一次当皇帝,朕有些紧张。

      从今往后,朕将坐拥凛国江山,肩上是黎民百姓,眼前是万里山河。

      一直在朕身旁的江礼似是看出来了,用宽大的袖袍做遮掩,往朕手里塞了一颗桂花糖。

      朕捏了捏手中的糖,弯了弯嘴角,坚定地朝着台上走去。

      国师接过阿木递过来的三柱香,对朕微微欠身:“陛下,可还记得臣之前所说?”

      朕点头:“记得。”

      国师将香交给朕:“那么,请陛下进香。”

      朕接过,在面前的蒲团上跪下,国师用拂尘在朕的身上扫了三下。

      朕高举着香,在香炉前郑重叩拜,朗声道:“ 先祖在上,吾辈孝德,诚惶诚恐,谨以赤诚,伏愿大凛国泰民安,万民无忧!”

      朕起身,将手中的香插进面前的香炉之中,转过身来,看向下方众人。

      一时间,万人跪拜,声势浩大。

      “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国师对父皇道:“请陛下传授玉玺。”

      父皇闻言,将手中的玉玺交给朕,看了朕良久,朕这才发现,一向威严的父皇竟是悄悄红了眼眶。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重重地拍了拍朕的肩膀。

      母后紧跟其后,拿出一个锦盒,对朕道:“这是凤印,菁菁没有赶回来,之后就由你来交给她吧。”

      朕闻言,挑眉望向那锦盒,道:“玉玺和凤印怎能全由儿臣一人保管?”

      母后皱眉,迟疑道:“皇儿的意思是……”

      朕朝下面左看右看,看到了一直凝视着朕的江礼,眼中一亮:“江礼,呃,那什么,江大人,你且上前来。”

      江礼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登上了高台。

      他先是拜见了父皇母后,又冲着国师一礼,才问道:“陛下有何吩咐?”

      朕将母后手中的锦盒拿来,交给江礼:“你先拿着。”

      下方的大臣们听不清我们的谈话,只瞧见了朕的动作,便开始急了。

      礼部尚书任松上前一步道:“陛下,万万不可啊!”

      朕看向他,疑惑道:“任爱卿有何疑问?”

      任松道:“这凤印是授给一国之母,未来皇后的,怎地能交给江大人呢,这,这……”

      话还未说完,便被人打断了:“有何不可?陛下刚成为陛下,任尚书便想要质疑陛下的决定吗?”

      这话说得倒是好玩儿,但听着嗓音沙哑,似是宿醉还未得到缓解,朕定情一看,觉得出声之人甚是眼熟。

      只见这人眼下乌青,眼神霭霭,头戴金冠,脚步虚浮,在一群人中甚是显眼,正装也不好好穿,说起话来连身旁之人都要被他身上的酒气熏得捂着口鼻忍不住后退一步。

      印象中,这人好像是朕那已逝皇叔的儿子,柳絮。

      台上的母后见了,忍不住道:“絮儿怎么弄成这样就来观礼了?”

      好,破案了,就是柳絮。

      父皇也想说些什么,但碍于人多眼杂,硬生生止住了。

      柳絮闻言笑了笑,笑中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似乎自己参加的不是什么新皇的登基大典,而是寻欢作乐的场子。

      只有任尚书还想说些什么,被朕打断他道:“这不是还没有皇后嘛?先让江大人暂时替朕拿着。”

      朕说得轻描淡写,完全不顾礼部尚书一脸恍惚的神情,似是想到了什么不得不相信的事情。

      哼哼,让你们传朕是断袖。

      朕今天就断给你们看!

      祭完祖之后,便是到金銮殿再次接受众朝臣的参拜,再然后就是设宴,等到朕在一众觥筹交错中结束今日的登基大典后,天都已经黑了。

      朕回到漱潇殿,人都麻了,将靴子一甩便累瘫在了床榻上。

      流萤一边将朕甩掉的鞋子收了起来,一边道:“陛下,江大人还在殿外。”

      朕闻言,一骨碌爬起来。

      这大晚上的,他来做什么?

      难不成看朕成为了皇帝,过来跟朕划清界限了?

      朕看着江礼进来,问道:“你怎么来了?”

      江礼拿出白日里的锦盒,道:“殿下忘记这个了。”

      是凤印。

      好吧,确实是朕忘了。

      朕让轻罗收好,又想起一事:“菁菁和步妍她们还有几日能回宫?”

      江礼道:“已经在往回赶了,约摸还有三五日。”

      行吧。

      让她们二人跑这么远,结果连朕初登大宝都错过了。

      见江礼还没退下,朕便歪头看他:“你还有什么事吗?”

      江礼神色莫测:“殿下是要等萧姑娘回宫后便立她为后吗?”

      这个问题,朕还真不好回答。

      毕竟朕真的没想娶萧菁菁。

      朕回答得模棱两可:“那总不能娶纪蕊吧?”

      纪蕊这丫头,在登基前也见过一次,她倒是不再像之前一样天天嚷着要当太子妃了,可能是找到了她真正想要做的事情。

      江礼闻言,压了压唇角。

      不过,朕还有一事想问,朕明明已经是皇帝了,所有人都改口唤朕为‘陛下’,只有江礼,还是如从前一般,一口一个‘殿下’喊朕。

      江礼默然片刻,轻声道:“臣只是不想让殿下与臣的距离越来越远。”

      朕听完,甚是摸不着头脑。

      哪里远了?

      这厮恨不得天天在朕眼前晃悠,就差将朕揣兜里了,不然哪里来的朕是断袖的传闻?!

      朕还没揪他的罪呢,这倒好,他先委屈上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朕登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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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不儿,最近天天加班,几天没看竟然涨了俩收藏,好耶~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