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种不同也能成为朋友》喵不可失

8、第 8 章

　　“终于完成了！”

　　奥莉扒住榻榻米，拉长身体翘尾巴，舒舒服服地伸一个懒腰，得意道：“这绝对是本世纪最伟大的发明！”

　　集“洗”、“护理”、“美容”和“吹”四位一体的超级机器。

　　她甩一甩尾巴，收起四散的零件和工具，昂头看向外壳与宠物烘干机十分相似的【节日美容仪】。

　　初定的名字是【猫免洗器】。

　　但真正开始制造以后，奥莉决定打造成生物通用的【节日美容仪】。

　　意为“大战”前夕的超级美容工具。

　　不管是什么生物，只要进去一遭，全部都会焕然一新，以最好的状态迎接各种场合与节日。

　　“节日美容仪——启动！”

　　稚嫩的女童音落下。

　　奥莉爪子一抬压住【节日美容仪】的外壳，机身侧面的发声口传出设定好的声音：“生物认证中……扫描……确认……”

　　“体长28cm（不包含尾巴），体重2.5kg，外形似猫有角，身负羽毛，尾巴无毛——哔哔！锁定清洁方案！”

　　【节日美容仪】形态压缩至正好方便清洁奥莉的大小。

　　正面的玻璃挡板降下。

　　“嘿咻！”

　　奥莉跳进去，原地转一圈姿势端正地蹲坐。

　　头顶的白光转为柔和的光线。

　　她昂起头，观察【节日美容仪】内壁气孔释放出的小分子雾状魔力，轻盈如纱地落下覆盖全身每一处。

　　不管奥莉什么姿势，它们都能准确无误贴合她的身体。

　　毛发、羊角、翅膀和尾巴……

　　甚至是爪子肉垫的缝隙。

　　魔力吸附脏污，柔风一吹悉数带走。

　　第一步“洗”结束，第二步“护理”自动开始。

　　奥莉犯困地打一个哈欠，猫猫嘴大张，它的牙齿和口腔都清洁干净。

　　指甲打磨到恰到好处。

　　最后当【节日美容仪】的玻璃挡板再次降下，走出来的小毛团已经光洁如新。

　　她埋头抖一抖毛，丝滑柔顺的毛发状态一如洗发香波广告中的最终状态。

　　齐木楠雄一开门，看见一只焕然如新，好似刚刚打过蜡，全身都闪闪发光的恶魔小猫。

　　他沉默了。

　　“白白，你回来啦！”

　　奥莉欢快地跑过来。

　　她微微打着小卷的猫毛，随着跑动弹起落下，根根分明丝滑与弹性并存，堪比CG动画中不真实的幻想生物。

　　头上的紫色花苞小角润泽如刚上过腊，翅膀上的每一根羽毛尖尖都闪着光。

　　有种在家看见照桥兄妹的感觉。

　　只不过是猫版。

　　“你的发明好了？”他单膝蹲下，摸一摸奥莉的小猫头。

　　手感好到不可思议。

　　“没错！”

　　奥莉得意地应一声，昂头顶着他的手心左右蹭一蹭，尾巴都高高竖起，道：“本世纪最伟大的发明出现了！白白要试一下吗？”

　　齐木楠雄看一眼【节日美容仪】，再看看奥莉此刻的状态，平静地拒绝了。

　　他不准备变成照桥心美一样光照四射的闪亮状态。

　　“好吧。”

　　奥莉有一点点遗憾。

　　她轻甩一下尾巴，回头看向【节日美容仪】道：“那要给白白的爸爸妈妈试一下吗？”

　　齐木夫妇都是心大的人。

　　他们有一个超能力者儿子，家里再出现一只恶魔小猫也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异。

　　接受新事物的能力强到可怕。

　　齐木国春甚至很喜欢奥莉。

　　因为她的外形就是一只小猫，虽然会掉一点毛，但不会让齐木久留美过敏。

　　恶魔猫猫身上没有人类容易过敏的物质。

　　“晚饭过后，可以问一问。”

　　齐木楠雄放下书包。

　　他头顶的抑制器，换成奥莉临时做的猫耳封印器，方便自由调节封印超能力的程度。

　　【心灵感应】从周身两百米的范围，缩小至十米。

　　吵杂的世界，自此安静许多。

　　齐木楠雄在一点点适应“普通人”的生活方式。

　　不用【传心术】。

　　不用【念动力】。

　　如同戒断一样逐渐降低使用超能力的频率。

　　“哦哦，这就是小奥莉的新发明吗？”齐木国春非常捧场。

　　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当第一个使用【节日美容仪】的人类。

　　一进一出。

　　短短不到五分钟。

　　“亲爱的，你、你的脸……”

　　齐木久留美捂住唇，惊讶到不住眨眼。

　　他一瞬间慌乱，摸索着自己的脸，喊道：“我、我的脸怎么了？”

　　齐木楠雄默默递上镜子。

　　“哇！我脸上的皱纹全都不见了！”齐木国春捧着镜子舍不得撒手。

　　齐木久留美很为他高兴。

　　她笑盈盈道：“爸爸变回年轻时的样子了！”

　　“妈妈也快去用吧！”齐木国春放下镜子，一脸兴奋道：“小奥莉的发明很好用，只要走进去一圈，出来皮肤和精神状态都变好了！”

　　“咦？爸爸的意思是我不如年轻时好看了？”

　　“当然不是，现在的妈妈和年轻时一样好看……不！是比年轻的时候更好看！”

　　黏黏糊糊的对话，让人听不下去。

　　齐木楠雄走出客厅。

　　他反手关上门，隔绝身后的声音。

　　“白白？”他低头看向跟出来的小猫。

　　蓬蓬松松如云团又好似打发过的草莓奶油，甜蜜可爱点缀着天蓝宝石一样的通透眼睛。

　　她弯一弯尾巴，昂头看他。

　　“还有两天。”

　　他语焉不详，声调平和。

　　奥莉轻晃一下尾巴，稚声道：“大灾难要来了？”

　　他静静地看着天上的皎月。

　　世界一片安宁。

　　任谁都无法想象，两天后会有一场人类无法应对的大灾难出现。

　　“通用版·能量辐射器已经改造好了。”

　　奥莉晃着尾巴，稚气的声音格外轻快道：“白白这半个月封印的力量都不会浪费，它们会成为你拯救世界的储备能量。”

　　齐木楠雄的力量每天都会增加。

　　不使用的话，只是增加上限。

　　但耗空以后，再补充进去，将会是原本的“一”再加新增的部分。

　　每日一轮，不过半月，已经积累下多到足以覆灭世界的能量。

　　长此以往，说不定有朝一日宇宙都能摧毁。

　　“两天后，解决掉那件事，我想彻底封印超能力。”

　　齐木楠雄屈腿坐下。

　　他的声音异常平静。

　　奥莉歪头观察他。

　　她疑惑道：“白白不准备体验奥莉的时空魔力了？”

　　少年摇头。

　　他轻声道：“我会封印全部的超能力。”

　　从今往后，只以一个普通人的方式生活。

　　“为什么？”奥莉歪头道：“白白一开始不是答应会和奥莉交换三天的能力吗？”

　　他侧头看过来。

　　齐木楠雄的【石化】能力率先封印。

　　他不再佩戴眼镜，眸中映出小小一只的奥莉，道：“我以后都不会再用超能力了。”

　　不管是操控时间，亦或是空间……

　　他享受超能力带来的便利多年。

　　同时也深受困扰。

　　“你可以直接借走那些超能力。”

　　他摸一摸奥莉的头，动作很轻，似是很怕自己过分强大的身体素质会弄痛小猫。

　　柔韧的恶魔尾巴轻甩一下。

　　奥莉拱上前，小猫爪踩住他的大腿，昂起头道：“白白不会舍不得吗？错过这一次机会，你死掉以后都不会知道当恶魔是什么感觉了。”

　　考虑到齐木楠雄的性格。

　　他死后，应当是去天界。

　　未来要当天使的人类，自然不会知道当恶魔什么感觉。

　　“机不可失啊！”

　　奥莉扭一扭毛茸茸的小身体，努力向他展示恶魔美，道：“白白只有这一次当恶魔的机会了！”

　　齐木楠雄看小猫的目光很平和。

　　他勾起一点浅淡的笑意。

　　“白白还是想当恶魔的吧？”奥莉开心地翘尾巴。

　　他摇头。

　　她困惑不已，尾巴都弯出一个问号，道：“白白都要封印超能力了，为什么最后不能放纵一次呢？”

　　“因为放纵过一次就会有无数次。”

　　他放任奥莉跳上自己的大腿，单手撑在身侧，看向头顶的月光道：“我希望能当一个纯粹的普通人。”

　　普通人的生活总会有遗憾。

　　超能力者却可以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挽回自己犯下的错误。

　　单单是一种超能力就可以带来无数的便利与机会。

　　更别提齐木楠雄这样的全能型超能力者。

　　“白白羡慕普通的人类吗？”

　　奥莉有点疑惑。

　　她的魔生只有短短七年，因为身处人间界，甚至身体一直定格在六岁的体型，回到魔界以前都不会再长大。

　　她不明白超能力有什么不好。

　　齐木楠雄却道：“是的，我很羡慕他们。”

　　普通人不会【心灵感应】。

　　他们不知道身边的人每时每刻都在想什么。

　　普通人不会【透视眼】。

　　他们看见的每一个人都不会是血管和肌肉的原始状态。

　　普通人不会【时间穿梭】。

　　他们不会一觉睡醒意外出现在不知名的时代，担心改变过去和现在、未来的发展。

　　……

　　…………

　　当然，这些都是超能力的一部分坏处。

　　但超能力本身带来的便利，足以覆盖这些麻烦的地方。

　　齐木楠雄不是不知足的人。

　　他小时候也很喜欢使用超能力。

　　但随着年岁的增长，他越发羡慕没有超能力的人。

　　“人类总是会羡慕自己没有经历过的生活。”

　　他平静道：“我从出生起就是超能力者，从未体验过普通人的生活，所以我羡慕他们。”

　　渴望成为他们。

　　奥莉似懂非懂。

　　她懵懂地看着齐木楠雄，慢慢趴下，猫猫头压住小爪子，稚气的声音有点发闷道：“奥莉知道啦。”

　　“白白要当普通人，奥莉帮你。”

　　但与此同时，她也会为走上普通人的路，未来某一日可能后悔的齐木楠雄留下一条后路。

　　奥莉动一动耳朵，昂头看向他头顶的猫耳封印器，道：“白白现在用的封印装置，主要作用是锁定，它会将白白所有超出常规的超能力锁定在一个特殊的空间。”

　　但这不意味着它们消失了。

　　超能力只是暂时进入休眠状态。

　　齐木楠雄的特殊体质，每隔一段时间都会生出新的超能力，不受控制地制造出一些“灾难”。

　　【猫耳空间】锁定齐木楠雄的超能力。

　　一朝释放，可能会造成超能力大爆发。

　　“一开始答应白白的超能力预测装置，奥莉会照样做。”她声音一顿，思考片刻，再道：“但白白封印超能力的时候，你不会看见自己新增什么超能力，面板技能都会处于锁定状态。”

　　只有当齐木楠雄再一次想要使用超能力。

　　他才会看见自己现有的所有能力与极限。

　　“锁定面板的密码由白白自己设定。”

　　是否要再一次“唤醒”超能力者齐木楠雄，同样由他自己决定。

　　她昂起头，无比认真道：“奥莉希望白白可以过上喜欢的生活，不管是不是超能力者。”

　　少年默然。

　　良久，他回头看向十年如一年恩爱天真的父母，轻应一声道：“好。”

　　.

　　两天以后，齐木楠雄和奥莉一同瞬移到火山爆发点。

　　“嘶……”

　　这里的空气无比灼热。

　　地表温度不断上升。

　　她小心翼翼地挪一挪爪子，生怕自己从齐木楠雄的肩膀掉下去。

　　“白白……？”

　　奥莉心慌慌。

　　她紧张地勾住齐木楠雄的衣服，喵喵叫道：“我们还不开始吗？奥莉的毛都要热卷了！”

　　虽然猫的毛本来就卷。

　　但火山口的热是能把奥莉从小卷烫成爆炸卷的热。

　　“要开始了。”

　　奥莉忙不迭飞到他头顶，四肢大张死死抱住他的脑袋。

　　细长的恶魔尾巴紧张地绕过少年颈前半圈。

　　他取下一切抑制超能力的装置，扛起【通用版·能量辐射器】在肩头，空出一只手。

　　无形的魔力给予他增幅。

　　本就堪称无敌，可与神明匹敌的力量再经过加强，以补天压地之势，死死堵住欲要喷涌而出的岩浆。

　　地面开裂。

　　气浪向四周滚滚扩散。

　　奥莉死死抱住齐木楠雄的脑袋，尾巴都勒住他，防止自己飞出去。

　　地动山摇。

　　足以覆灭世界的大灾难自然不是这么容易解决。

　　齐木楠雄脸上的汗水不等落下，立刻蒸发。

　　他拼尽全力都要压下这一场灾难，保护自己的世界。

　　“冲冲冲！”

　　“白白无敌！白白最强！区区一个小火山，快点投降！！”

　　稚嫩的女童声音混合着喵喵叫声。

　　奥莉胡乱嚷嚷着给他声援。

　　要不是情况不对，齐木楠雄都要笑出来了。

　　他深吸一口气，不遗余力地压下最后一波冲击，喊道：“这里的岩浆都会化作可用能量，对吧？”

　　“对！”

　　差点飞出去的恶魔小猫怕他听不见，大声回答：“多余的东西，奥莉全部打包带走！”

　　这个世界的“废物”或许会是别的世界的“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