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承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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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理疯狂挽留的王司机，应清关上门隔绝杂音。
接着又干脆利落的打电话辞掉那个一直就没有出现过的阿姨。
系统在他肩膀上歪了歪头。
“你把司机辞了下午怎么去接反派？”
“你知道管家的联系方式吗？”
“什么管家？”
“从小照顾尤历长大的那个。”
“哦，就原著里提到几句话死讯的那个啊，我查一下。”
应清耐心的等着，听着脑袋里叮叮当当一顿乱响。
“查到了，说起来这人还是你辞掉的呢。”
“什么？”应清愣住。
“世界数据显示‘你’刚把尤历接过来的时候管家想一起跟过来，‘你’不同意，直接硬拽着尤历上车，把人甩在后面了。”
应清睁大眼睛，长了张嘴。
“……好没素质。”
“那你还要联系吗？”
“要，你说号码吧。”
应清按系统的说法一个数字一个数字敲下键盘，等着对面的接通。
原书对着老管家的描写不多，只说他是从尤历出生就在照顾他的管家，失去工作后远在国外的子女有提过要接他一起，但他拒绝了。
因为应明心和尤寻居的尸体没有找到，他总惦念万一尤历还需要他但找不到人怎么办。
老人的尸体最后是被邻居发现的，已经臭了。
应清想，如果应明心和尤寻居是主角的话，飞机失事可能只是他们霸气归来的引子而已。
可惜他们不是。
小说后面明确提过他俩确实是死了。
晃神之际电话被接通，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你好，哪位啊？”
应清慌忙回神。
“您好，是赵老先生吗？我是应清。”
那边沉默一瞬，声音里没听出什么不对：
“是少爷您啊，打电话找我是小少爷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是我个人有个不情之请。”
…………
应清和人沟通好挂掉电话，长长舒一口气。
这位赵管家是真的满心满眼都是尤历，没有问他为什么突然打电话，也没问他为什么改变心意。
他二话不说就答应了，而且正在往这边赶。
一想到这样一位老人原本的结局，应清的心里阵阵发酸。
系统蹭蹭他的脖子。
“你怎么了？”
应清把祂抱进手里。
“没事，想到赵管家在书里的结局有点难受而已。”
“可他们只是小说角色。”
“嗯，但你就当我傻吧，分不清小说和现实。”
系统煞有介事：
“原来你知道啊。”
应清惊讶：
“所以你一直是这么看我的？”
“那不然呢？”
系统理直气壮，应清笑笑没有反驳祂。
老管家来的速度很快，他一头银发，脸上都是岁月留下的各种痕迹，但穿着得体，背也挺得笔直。
应清一向对老人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因为他们总会让他想起从小就特别喜欢抱他的姥姥姥爷。
他伸出手和赵管家握上，有些歉意的笑笑。
“本来应该让您休整一下的，但有几件事实在是得麻烦您。”
赵管家笑得很慈祥，应清那一瞬间特别想他姥爷。
尤历今天整整一天都有些坐立难安，满脑子都是那句“下午我来接你。”
窗外的云变成橘黄色，下课铃响起。
尤历其实不太相信应清真的会出现在门口，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跳的会这么快。
如果这是一个恶作剧，那应清赢得彻彻底底。
就抱着这么个心情，尤历走出校门。
然后他就看到不远处和他挥手，向他走来的应清。
他竟然真的来了。
尤历站在原地，彻彻底底想不明白应清究竟想做什么了。
应清走到他身边拿过他的书包又顺便牵起他的手，用另一只手在小反派眼前挥挥。
“发什么呆呢？”
尤历看了眼被握住的手，摇摇头，
“没事。”
他随着应清的力道往前走，没再试图要回自己的书包。
早上试过了，没什么用。
然后他就发现车前面站着一个他完全不认识的年轻人，见他们过来了笑着打招呼。
“这就是小少爷吧？”
尤历眨眨眼，抬眼看应清。
“给你新找了个司机，他叫李添，你叫他李哥就行，以后他接送你上下学。”
这是应清拜托赵管家办的事之一，对方不愧是专业的，不到两个小时就推荐了几个人给他，应清大概翻了下资料，选中这个李添。
这是个刚毕业还在找工作的大学生，长的就一副没被社会浸染过的样子，应清对这个状态再熟悉不过。
而且他家庭环境一般，经济方面有些困难。
贫穷的应届生＝完美牛马。
尤历也能感受到这个人身上没有恶意，于是扯起一个笑。
“叫我尤历就好。”
“在老板面前我哪敢放肆，等私下里我再和您叫亲近点。”李添拉开车门，和他们开玩笑。
应清也顺着他的话说：
“小心被我发现了扣钱。”
“不要啊老板！”
尤历嘴角的笑变得真实了些。
下车时他先一步抢过自己的书包，应清没强求，拉住他的手和李添道别。
尤历不知道应清为什么这么喜欢牵自己的手，也不可能问出来，只能忍着。
打开门，他见到一个完全想不到的人。
他愣住了，连应清把他肩头的书包卸下去都没意识到。
老人对他露出记忆里最熟悉的笑。
“小历。”
尤历这才如梦初醒。
“赵叔……”
“哎。”
应清推了一下他的肩膀，尤历忍不住往前走了几步，被赵管家伸手抱住。
挺温馨的画面，应清心里却酸酸胀胀的。
原著里仍在水深火热里却得知赵管家死讯的反派会在想什么呢。
系统问他：
“你怎么又开心了？”
“也没有不开心，时时刻刻都想报警罢了。”
“？”
“我还是觉得自己应该被抓起来。”
“？？？？”
系统无语：“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谁知道呢。”
赵管家和尤历抱了一下就松开，没有多和他说什么。
他告诉尤历自己还有工作，让尤历有事喊他。
“工作…？赵叔你的意思是……！”
“嗯，我以后可以继续照顾你了。”
巨大的惊喜感将尤历淹没，他感觉自己飘飘忽忽的，双脚踩不到实处，像走在云端。
也可能一不小心就会落下地狱。
他可以忍受失去，但没办法忍受失而复得后再次失去。
尤历陷入一种摆脱不掉的慌乱中，但赵管家只当他是重逢后太过激动，拍拍他的肩膀离开了。
尤历想伸手拉住他，有想起来应清还在这里，生生忍住。
应清走到他的旁边。
“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啊？”
“打开你的房间看看。”
尤历依言打开门，再次失语。
他的房间整个大变样，应清参考赵管家给出的信息给他的房间铺上厚厚的银灰色地毯，三件套换成橙色，还把那张照片框好摆在床头柜上。
他还弄了几个大书架摆在屋子里，里面填满各种类型适合他这个年龄段的书，尤历父母留下的则被套好塑封袋整整齐齐放在最上面一层。
尤历是真的想不通。
应清到底图什么？
但他没想到这还没完，应清从腿边的懒人沙发上拿起来一个盒子递给尤历，里面是一部手机。
他本来是有一个的，但在第一次被“应清”抬脚踹的时候踢碎了。
应清觉得有些话还是要和小反派说清楚一点。
于是他半蹲下身，和尤历平视。
“小历。”他还是想用亲近一点的称呼，哪怕尤历并不接受，“有个事我要和你开诚布公的说一下。”
“什么…”
“我知道你现在很惶恐很慌乱，看不懂我想做什么，我也知道我过去做的事很……不是个人。”
尤历的腿有些软，一股被压在心底的委屈翻涌上来，溢在他的眼睛里。
应清扶住尤历颤抖的肩膀。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我都要对你做出保证。”他擦擦尤历眼角流下来的眼泪，“我以后会对你好的，既然我把你接过来了，那么照顾好你就是我的责任。”
“小历，别怕。”
尤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丢人的站在这里哭，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发了什么神经竟然真的下意识真的想要相信应清的话。
他被应清搂进怀里，头埋在他的肩膀上，眼泪很快洇湿应清肩膀上的衣料。
应清听着尤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心也跟着一抽一抽的疼。
连系统都不再喊着什么这只是小说人物，蹦到尤历身上蹭他的脖子，哪怕他并不能感觉到。
不要相信他。
他折磨了你那么久。
他就是个人渣。
你会被他玩死的。
他不是好人。
尤历的理智一直在告诉他这个人的话不可信，但内心深处却有一个声音越来越大，大到他无法再忽视。
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有可能在乎我的亲人了。
对于一个一夕之间失去最爱他的父母的孩子来说，仅仅是一个明知概率小到不可预估的“可能”，也足以让他的理智决堤。
尤历知道自己现在根本没有什么理智，目前最好的选择就是沉默，不回应应清。
但他到底只有十二岁。
“别骗我，舅舅……”
应清好像听到了一只小兽死前最后的嘶吼。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承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