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
林沐怎么在那儿？
安瑾桐摘下耳机，从队伍中插出去，往夜市街口走了几步。
“同学，你烤冷面好了。”
“哦，好的，谢谢。”安瑾桐回来接过烤冷面，打开手机看下时间，晚上九点，已经很晚了。她汇聚了目光，穿过众人精准定位在那处。
“沐沐，我们不是说好了吗，要尽快适应新学校新生活，不然你怎么办？你让我怎么办？”
林沐倔强地定在原地一动不动，从一开始的强制到现在的无力，李穗说出来的话掺杂着轻微的哭腔。面对着女儿这个样子，她好坏话说干说净，也说不动她一分一毫。
两人就这么站着，李穗弯了腰，恨铁不成钢地一拳一拳轻捶在林沐的肩头。
林沐低着头，鼻尖悬停的泪珠晶莹剔透。
“阿姨，你们这是在？”安瑾桐走到跟前，轻轻碰了一下李穗的手臂。
李穗吸下鼻子，抹下眼眶，抬眸一见是安瑾桐，嘴角立即挂着笑：“瑾桐是吧。怎么这么晚还在外边不回家啊。”
安瑾桐看看李穗，再偏头瞥眼林沐，道：“我来买东西。这么晚了你们怎么也在这呢。”
“我们......”李穗回头望着林沐，憋住嘴角，伸手抹去女儿两颊的泪带，嘴里做安抚似的小声念叨些话。
安瑾桐：“林沐她......”
“她没事。”李穗说着，作势拉着林沐走，同时还不忘叮嘱她句，“我们先回去了，你早点回家吧。有空了来家里坐坐啊。”
“哦，好。”
林沐跟李穗，很突然的出现在夜市街，又很让人摸不着头脑的离开，安瑾桐掂掂手里的烤冷面，从袋口散发出来的香味告诉她刚才的一切不是幻觉。
林沐刚才分明在哭，李穗的眼睛也明显红过，她们到底在干什么，脱敏训练？在这儿？
安瑾桐探究着原地转一圈，人多的差点看的她喘不过来气，别说林沐了，连她都应付不来。是不是李穗有点太急功近利了。
手机的震动打破安瑾桐的思绪，她按照滴滴司机给的位置赶往上车点。在回家的路上，安瑾桐自己给自己做了不少建设。
林沐呢本身是那样的情况，经过这一天的相处，好像也并没有安瑾桐原先想的那样差。再加上她身为班长本身就得对同学负责，多多关照她也是应该的。不过离开校园大家就多了另外一层身份，这个时候再去插手别人的事，倒显得是自己有些多管闲事。
而且，从林沐妈妈的表情来看，她刚才确实有些碍事了。
早知道就不过去了。
安瑾桐按下车窗，凑的近了，感受到了风轻抚过脸颊。
晚上在写作业，齐魏的信息卡着点儿传过来，安瑾桐从身后床上摸过来手机切屏看一眼，阖阖眼，翻开已经做完的练习册，挨张拍照片发过去。
对面秒回一个鞠躬的表情包，她没理他。
几分钟过去，安瑾桐最后检查完作业去洗手间洗漱，回来时手机通知栏多了好几条信息，安瑾桐深呼吸一口，打开一看，果不其然还是那齐魏的。
一天天的，就他话最多，消息最灵通，嘴最松。
‘班长，你知道林沐。’
‘我听朋友说，林沐爸妈好早就离婚了，她跟她妈妈住。’
‘她这次转校听说是因为被原来学校的人欺负了。’
‘嗯......虽然我不知道她妈妈为什么不继续给她转到特殊学校，但是她还蛮可怜的。’
这会儿又说人家可怜了。
安瑾桐面无表情回复：‘先可怜可怜你自己吧，过两天抽背赤壁赋，现在开始努力还不晚。’
‘淦！胖老头怎么这样。’齐魏苦逼之情溢于屏幕，安瑾桐轻笑出来，将手机调了勿扰。
临到上床，她总觉得漏做了什么事，从再次检查作业开始，安瑾桐把从回家后做的每一件事都回顾了一遍，几乎绞尽脑汁，硬是没想起来。不得已，她只能先睡觉，等真的想起来了，希望不会耽误事。
高二早上进教室的首堂课是早读，六点四十到七点半，安瑾桐早早来教室将背诵内容写在黑板上，坐回位置上开始新一天的学习。
入校截止时间逼近，学生们陆陆续续来，教室里诵读声从一开始的稀稀拉拉变得宏亮繁杂起来，差不多七点零五分，班主任顶着他的大背头站在教室门口守着他们。
期间他接了通电话，为了不被级段长抓到班级不认真早读，班主任让安瑾桐起来转班，看到谁读的不好的，直接让他站起来读。
安瑾桐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但班主任这样说了，她只能点点头，捧着书一路从讲台转到后门，从背面转到南面。
最后注意到教室后面窗户没开，安瑾桐放下书，看到后几排学生都在拿本子扇风，她过去推开了窗子。
来回动作间，不经意瞟到北面最后一排的位置是空着的，那是林沐的座位，而她人却不知所踪。
安瑾桐走到倒数第二排张致恒的旁边问他：“林沐呢？”
张致恒向来有熬夜的习惯，一整个早读眼皮子跟抹强力胶似的睁不开，耳边突然炸出这么一声，吓得他浑身一个激灵，一膝盖顶到桌底，发出很大一声闷响，教室霎时安静，所有人都朝这个角落看来。
“没事，继续读吧。”安瑾桐蹙眉，盯了张致恒一眼，扯扯嘴角跟其他人示意继续。
“我去，你吓死我了。”
安瑾桐发誓她认识张致恒这么多久，从来么见他眼睛睁这么大过，看他这会儿确实被自己吓得不轻，安瑾桐也不想被别的学生误会，她蹲在张致恒旁边，用眼神示意他林沐去哪了。
张致恒嘴里哈欠不断，回头看一眼：“不知道，我来了就困了，不知道她去哪了。”
安瑾桐啧声：“你啊。”
张致恒笑笑：“班长，别记我名哈。中午给你带吃的。”
安瑾桐起来，斜他一眼，继续沿着过道训班。
约莫十几分钟，班主任回来了，安瑾桐想着林沐的事，就从后门口出去绕到前门口问他：“老师，林沐好像没来。”
班主任：“哦。林沐来了，她在五楼空教室坐着呢。”安瑾桐不理解，班主任看穿她的疑惑，错开眼神看眼班级，接着拉她来到走廊上。
“她妈妈说林沐对周围噪音比较敏感，咱们二楼三楼都是高二生，我干脆让她先去五楼坐着，等早读完上课了再叫她。”
安瑾桐琢磨着，刚好课间铃响，班主任干脆让她上去叫人。安瑾桐点点头，回教室放书。
五楼以前是高一的地方，后来整个级段集体搬到一楼，整个一层就这么空下来，平常没什么人上去，只有每周二周四学校组织各班级抽学号上去默写才会使用。
林沐喜欢安静，她这会儿应该在某个教室安静看书。安瑾桐心想。
上来五层楼梯，右手边是洗手间，从左手边开始，她从教室门上的小窗挨个看，最后在第四个教室看到了林沐。出乎意料的，林沐没有看书，而是搬张椅子坐在窗台旁边，仰头直愣愣地望向窗外。
安瑾桐耸耸眉，这不像林沐的处事风格。
她小声推门进去，尽量不刺激到林沐，慢慢走到跟前把握好距离。
“林沐，早读结束了，可以下去了。”
“嘘——”林沐拿食指轻置唇边，“要下雨了。”
“今天应该.....”安瑾桐觑着门口，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天气预报，“不下雨。哎？早上那会儿还没说下雨，怎么这会儿刷新出来了。”
安瑾桐还沉浸在天气变化堪比变脸中，一个没留意林沐人已经离开座位了。
“你去哪？”
林沐走的安静，走的坚定，一言不发。
安瑾桐：“......”是有够让人费心的，如果她有这样的孩子，很难不保证也会像李穗那样。
回到位置上，齐魏一张嘴就是借她的作业抄。来来回回就是那几句求人的词儿，安瑾桐都听腻了，人齐魏就是说不腻。
方便起见她干脆直接把作业放在桌子右上角，他什么时候需要了，自己去那里找。
齐魏脸上洋溢的幸福在此刻具象化。
安瑾桐配合她扯起嘴笑笑，皮笑肉不笑她实在装不来，反倒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摩挲摩挲手臂，从书桌里拿下节课相关的书。
这节生物课，讲的遗传学，安瑾桐这几门课程中只有生物学的最差，几乎是怎么听都听不懂的那种。
她越是抠那些难懂的字眼，心里就越急躁。急躁的时间长了，安瑾桐有那么一瞬间恍惚，好像身体有点不舒服，不到下课，小腹绞痛的宛如十台滚筒洗衣机同时在里边运作。
安瑾桐疼的直不起腰，半趴在桌子上，额头间大豆似的汗珠浸出滚落。
安瑾桐就坐在第二排靠近中间的过道，她什么状态老师一眼就能看到：“瑾桐，身体不舒服吗？”
“老师，我可能肚子有点疼。”安瑾桐唇色发白，白到轻微泛紫。
老师啧声，暂停教学叫她同桌齐魏搀她去医务室，安瑾桐脸上闪过一丝凝重和尴尬：“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
她这么一说，老师马上反应过来。送她到门口，叮嘱她记得去小卖部买袋红糖，不要着急回教室上课。
安瑾桐点点头，扶住栏杆一步一步蹒跚着离开。
她是第一节课中途离开的，一直休息到临近午饭时间才回教室，因着没什么胃口，安瑾桐只简单在小卖部买了一盒牛奶。回到教室时，班里只有林沐一个人在角落坐着。
安瑾桐站在门口，隔着大老远问他：“你不去吃饭吗？”
林沐保持自己的节奏，侧身从书桌里拿出一个饭盒，打开盖子带上一次性手套，有模有样的挨个给饼干排排序。
怎么就一个晚上不见，她就又变成这样了。安瑾桐叹气，权当刚才自己什么也没说，坐到位置上趴下休息。
一时间教室里安静的只听到饼干相互碰撞发出的沙沙音。
趴的久了，安瑾桐的思绪渐渐模糊起来。
“吧嗒——”
安瑾桐：“？！”
林沐甩开袖子离开的动作很干脆利落，后背上如果能映出表情，那应该跟早上的无疑。
安瑾桐拨开刘海儿眨眨眼，十分醒目的，桌角放了两块用餐巾纸垫着的饼干。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