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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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里瞬间大乱了起来，美狄亚将达芙妮拉上飞龙车。
在半空中可以清楚地看到伊阿宋正在同珀利阿斯的儿子们厮杀，而珀利阿斯的女儿们都跪在王宫门口哀嚎。
伊阿宋带领着的武士勇猛善战，但珀利阿斯的儿子们也毫不逊色，很快便从这突发情况中反应了过来，举起刀剑便冲了上去。
正如预料之中，尽管美狄亚已经杀死了珀利阿斯，这场战斗也并没有持续很久，伊阿宋和他的武士们就被镇压了，他们一家人很快便被赶出了伊俄尔科斯。
夺回王位失败，二人只能带着他们的两个孩子流浪到了科任托斯。达芙妮扮作美狄亚的侍女，目睹了一路上二人矛盾重重、争吵不断的场景。
伊阿宋如今丧家之犬般败逃他乡，将满腔的怒火都泼洒到美狄亚的身上，怪美狄亚没有助他起事成功。每当美狄亚提起金羊毛的事，他就更加愤恨。
“神王啊，助我夺得金羊毛的分明是高贵纯洁的雅典娜女神。是她请了厄洛斯，才叫你爱上我，如若不是中了箭，你岂会背叛你的父亲，杀害你的兄长来帮我？”
想到美狄亚毒杀珀利阿斯后将金羊毛抢了出来，他便又问金羊毛在何处。
“那是为正义女神达芙妮夺得的，已经献给女神了。”
伊阿宋仰天长啸，高声呼喊美狄亚为“败家娘们儿”。
“这位女神我听都没有听过！你怎么如此草率就将那件稀世珍宝献给一个不重要的神？！”
就这样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每每看到父母争吵不休，两个小孩便会用擦过眼泪的，湿湿的小手紧紧抱住达芙妮的腿，两张红润的小脸上泪迹斑斑。
就这样尝尽了流离苦楚的一家人走到了科任托斯城邦。
他们在这里安了家后，伊阿宋便受到了国王克瑞翁的盛情款待。
作为当时闻名世界的“阿尔戈号”上五十位英雄的总指挥，伊阿宋向来也被时人称作盖世英雄。国王克瑞翁更是对他称赞有加，直呼生子当生伊阿宋。
被一位身居高位的国王夸赞，视为贵客，三杯葡萄美酒下肚，伊阿宋骨头都轻了二两。老师贤者喀戎的教诲俱都抛诸脑后。
伊阿宋便诉苦说起自己是如何被美狄亚所拖累，作为一个法力强大的魔女，美狄亚居然只是杀死了珀利阿斯，也没有拿起剑盾替他打仗，才害的他们一家四口背井离乡一路流浪。
科任托斯的国王克瑞翁听了，心道机会终于来了。便对伊阿宋说，他有一个格外怯懦的女儿，是个美貌又谨小慎微的女子，同美狄亚那般魔力强大的疯婆子可谓是天壤之别。
伊阿宋的酒劲儿仿佛瞬间被波塞冬掀起的巨浪给吹没了。他的心里涌现出熟悉的妙计，正如他曾经出现在美狄亚的门外，将英俊帅气的脸庞冲着她笑一样。
——宁芙们说的是实话，练得好不如长得好。
第二日，克瑞翁的女儿格劳刻便来拜访美杜莎了。
这个姑娘长相并不如美狄亚那般，充满着异域风情的神秘美丽，她是一个清秀漂亮的女孩，只是眉眼间都是害怕和怯懦。
她到来，穿着黑色的长袍，向美狄亚打过招呼后，便怯怯地站到一边。
美狄亚见她脸色很苍白，便问她，“可怜的姑娘，你生病了吗，为什么脸色这么憔悴？”
格劳刻有些戚戚地道，“父亲他新近娶了妻子，将我原本的居所让给了新娘。我搬去王宫侧面的居所了。这些日子身体都不太舒服。”
达芙妮一直以为格劳刻应当也是位娇生惯养的小公主，毕竟悲剧中的她深深爱上了伊阿宋，甚至不顾他曾经向神圣的赫拉起誓，缔结过婚姻，带着两个小拖油瓶，也要当这个拆散别人家庭的第三者。
却没想到格劳刻竟是一位不被父亲喜爱的公主，她走进大殿，不声不响，像一只灰色的小老鼠偷偷溜了进来。
“真是个可怜孩子！”
美狄亚在家乡科尔基斯也有妹妹，想到自己的妹妹也是这般岁数，就很是怜爱她。见她身体不适便请她喝新鲜的羊奶，还给她洒了盐的烤牛肉吃。
瞥见格劳刻身上的黑色袍子，美狄亚问道，“你这么年轻的女孩儿，怎么不穿些鲜艳的衣服。”
“我给你找些漂亮衣服穿吧！”
随后便走进卧房，取了自己精美的衣裙来，呼唤格劳刻穿上。
格劳刻怯怯穿上以后，原本路边不起眼的小花似乎终于开出了饱满鲜艳的花朵。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向美狄亚道谢。
美狄亚又兴冲冲地帮格劳刻编起发辫，二人便就此聊了起来。
美狄亚和格劳刻可谓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女子。
在达芙妮看来，美狄亚强大又自信，她讲述自己是如何制出了可以避免被烈火灼烧的魔药，自己又是如何从魔法女神赫卡忒和正义女神达芙妮处获得了返老还童的魔力。
而反观一旁的格劳刻，似乎很是羡慕美狄亚如火焰般旺盛的生命力，小姑娘用崇拜的眼神望着这个强大的姐姐，为她口中惊心动魄的故事着迷。
转眼到了日落，格劳刻说要回家，美狄亚便告诉她不要客气，常来玩耍。
美狄亚深知丈夫伊阿宋受了国王克瑞翁的照顾，对待格劳刻便十分真诚尽心。接下来的几天中，格劳刻变成了美狄亚家中的常客。
而在和美狄亚相处的过程中，格劳刻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从前说话时像蚊子嗡嗡叫的声音变得大了许多，以往的她总是害羞紧张的，或许是压抑本性太久，可她原是非常喜欢说俏皮话的，如今也敢开几句她父亲的玩笑。
她的衣着打扮也鲜亮起来，从原先灰扑扑的小草变成了一朵待放的花骨朵。她对美狄亚也越来越依赖，几乎会将生活中的所有事都告诉美狄亚。
达芙妮私心觉得她们这个样子很好，难以想象未来其中一个会争抢另一个的丈夫，而另一个也会残忍地毒死那个第三者。
*
这日，格劳刻兴冲冲地进门来，羞涩地同美狄亚说起悄悄话。
“美狄亚姐姐，我被人求爱了。”
美狄亚听了很是兴奋，急忙拉住她的手臂，问道，“是谁啊？”
格劳刻脸颊红彤彤，湿漉漉的眼睛望着美杜莎，“是我父亲身边的武士。”
美狄亚便开她玩笑，“你总说自己不美丽也不可爱，你的父亲也担心你嫁不出去。如今倒不必担心了，依我看，现在的你美丽又高贵。”
格劳刻却红着脸摇摇头，只说道，“我想同姐姐在一起，结婚了岂不是不可以随便到姐姐这里了。”
美狄亚便揉揉她的发髻，笑她是个不懂爱的小姑娘，然后便讲起自己是如何爱上丈夫伊阿宋，她的欲望与理智是如何搏斗着的。
“等你爱上了男人，你就会体会到爱念是如何在你的心中熊熊燃烧起来的了。到那时，你便敢为他走这世间最艰险的路。爱啊，会叫智者变成傻瓜！”
格劳刻头一次没有表现出赞同，“姐姐，我想我懂得爱情是什么滋味的。”
美狄亚正要询问她小小年纪，怎么会懂什么是爱。恰在此时，白天从未出现过的伊阿宋回家了，他将头发梳得光滑，衣袍弄得整整齐齐的。
美狄亚看他反常的样子，注意力便完全被转移了。
便问道，“你怎么这时回家？”
伊阿宋便道，“今日和王宫中的武士们比试，伤到了手。格劳刻公主，您的父亲便叫我回家中养几天伤来。”
说完便不再搭理美狄亚。
转头用蓝盈盈的眼睛看向格劳刻，面带微笑地说道，“格劳刻公主，您是一位难得的美人，您的品格高尚，举止高雅，不知道什么人有福气能同您结亲。”
“今晚您能否赏脸留在我家中吃饭呢？”
格劳科对伊阿宋十分陌生，见美狄亚也笑盈盈看着她，便害羞地点点头，答应留下一同吃饭了。
席间三人其乐融融，伊阿宋对这位高贵的公主照顾有加，不停地询问她饭菜是否美味，羊奶是否新鲜。
格劳科却只一味闷头吃饭，难却伊阿宋的盛情，时而偷偷瞄一眼美狄亚的表情。
美狄亚倒是一无所觉，她那女巫的敏锐和聪慧俱都消失了，只管逗弄着怀里的两个孩子，专心地喂他们饭吃。
达芙妮却是看得摇头，觉得饭桌下暗流涌动。心里直呼三个人长了一千个心眼子，伊阿宋一人独占八百个，格劳科分得两百个。
*
从那日三人吃完那顿演戏后，达芙妮就又感到怪怪的，她总疑心阿波罗又来了。
可是每次猛然回头时，那种被凝视的感觉又会消失。
又是一个夏夜，达芙妮隐隐感觉阿波罗的气息，便说道，“你既然来了，为何不见我？”
阿波罗闪身出现，站在达芙妮身后，光明的气息便笼罩住了达芙妮。
“我有事要告诉你。”他俯身在达芙妮的耳边道。
“什么事啊？你先离我远点。”达芙妮转身怒瞪他，又用手肘将他的胸膛推远。
才看到今日的日神没有拿里拉琴，而是背了银弓银箭，箭筒上缀满了芬芳的月桂花。
阿波罗说道，“伊阿宋献上一头牛，向我的祭祀询问他能否抛弃美狄亚，会不会酿成祸事？”
达芙妮听到他说这个，认真地盯着他碧蓝的眼睛，“你是怎么说的？”
阿波罗望着她头一次没再显露出厌恶的双眸，缓缓道，“我当然是说了实话。若他抛弃美狄亚便会触怒赫拉，自然不会落得好下场。他欲娶的新娘也将遭到美狄亚狂烈的报复。”
“但他似乎打定了主意抛妻弃子，他向我询问能否为美狄亚求得厄洛斯的铜箭。”
下一刻，达芙妮眼里闪现出的期待令阿波罗感到窒息。
她满怀期待地问道，“可以吗？”
阿波罗听到了自己恶毒的声音，“伊阿宋或许可以，但我们可能不行。”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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