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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胡天故人 ...

  •   看着前前后后表奶奶的至亲,似乎有些摸到了所谓子孙后代的意义,生命的初始与结束都是一场奔赴,从现在奔向未来,从死亡奔往新生。

      而死亡又像似一场诉说,让亲友聚集,大摆宴席,一场仪式,让原本有些疏远的亲人再次相遇,一起哭泣,叙叙家常,讲讲与死者的过往经历,让活着的人感受到彼此的联系。

      死亡告诉他们情亲不易,要学会珍惜,死了就一了百了。

      棺墩被抬过了村口的桥才停下,留下了棺墩,把里面的棺材放进灵车,那些敲敲打打才结束。

      把表奶奶送去了火葬场,她又成了重要角色,胡天把一块画着鬼画符的黄布盖在骨灰盒上交给她的时候,她竟然也心情沉重起来,但也顺应的接了过来。

      在所有人都开始放松的时候,她反而有那么点难过起来。

      骨灰盒不重,还微微带了点温度,这就是人一生最后的余温了吧。

      一群人把骨灰送上了山,葬进了公墓,再把那些什么电视,冰箱的一并烧了就算完事了。

      回来后就赶上吃午饭,中午大家都放松了,甚至喝起了酒,还有专门给女孩子们准备的果酒,蒋佩芸也拿了一瓶,看了一圈,走到胡天边上坐下。

      碰碰他的手说:“你现在是哥哥还是弟弟啊?”

      她也是故意逗他玩的,谁叫她现在有求于人呢。

      见“一条龙”的又闷笑起来,一个个憋的脸通红的,就问:“各位好汉这是笑什么呢?难道胡师傅真有人格分裂?”

      这下都憋不住笑了出来,又觉得不妥,就说:“咳咳,佩芸小姐,这个是我们师父故意这么说的,其实就是一个人,也没有人格分裂,只是一种社交手段。”

      另一个“一条龙”的兄弟说:“比如你说哈,业务拉来了,但是事没办好……”

      突然胡天轻轻的“咳”回过头很认真的对蒋佩芸说了一声,说:“没有没办好的事。”

      蒋佩芸心里突然冒起了个声音在说:他急了他急了。

      “啊……对对对。”那兄弟赶紧补充说:“就是打个比方,你看现场如果发生什么,有矛盾,我们就可以说去找胡总解决,我们只是办事的嘛。”

      “他要是问你们胡总在哪里,我就假装打个电话,说在哪里明天才来什么的,稍微拖一拖,反正这样一拖事也做完了,结果肯定是好的,因为师父没有办不好的事,简而言之就是少点麻烦。”

      那兄弟赶紧对着胡天说:“对吧,是吧。”

      胡天看了看他,什么也不说,自己喝了口酒。

      蒋佩芸给胡天倒了他们在喝的酒,拿起自己的果酒,示意碰一个,蒋佩芸为了不表现的那么刻意,也和旁边的那位“一条龙”的兄弟也碰了下,都是把酒杯往他们酒杯低的地方碰,谦虚的让人一目了然。

      蒋佩芸左看右看了下,看没人注意就谄媚的对胡天笑着说:“胡师傅啊,那个剑……额……那个表奶奶她还找我吗?”

      胡天轻轻的‘哼’了声,斜了蒋佩芸一眼,说:“剑……”

      眼神里的戏谑和调侃蒋佩芸也看的出来,明显也是在逗她。

      蒋佩芸赶紧接上去说:“那就再借我几天是吧,哎,好嘞。”又给胡天倒酒,笑咪咪贱兮兮的样子和他碰杯。

      胡天又轻轻‘哼’了一声,倒也没说借不借的事,算是默认了。

      蒋佩芸开心,就一直给他倒酒,后来又问他要名片说是到时候剑给送过去,胡天这次倒是没有给名片,说加个微信地址到时候发给她。

      就这样一会倒酒一会碰杯,酒杯碰一下,就撞一下他的心,最后他的心又麻又疼,最终还是开心的。

      吃完午饭就各自散去了,大车小车呼啦啦的往村外走,蒋佩芸和奶奶还是坐了胡天雇的小面包车,上了车暖气一开,熏着酒气才感觉自己困的要命,她把宝剑怀里一抱,脑袋一歪睡着了。

      小时候的风里似乎带着特别的生命,在屋檐,在墙脚,甚至在水泥地的裂缝里,只要风经过的地方都能长出绿色的不知名的绿芽,让人不得不感叹生命的强悍。

      后来她搬到奶奶家了,住在外墙老旧一抹一把灰的二层小楼里。但是这种强悍的生命力还是时常存在,在脑海里,在心里,有时又在梦里。

      表奶奶死后都要化解这场矛盾,可见父母爱的“强悍”,但是她很少感受到那些,甚至在梦里都很少,她只是明白感情破裂以后不会再有爱,只会有恨、极端与疯狂,连带着自己的孩子也会不爱。

      这次葬礼给她最大的触动也许就是父母爱,姐妹情吧。弄的她梦里都是小时候的事,一会儿是父母带她去外面玩。也许是本能的抗拒于是梦就从父母爱直接跳跃到姐妹情,姐妹情自然是和钱琳琳,她梦到了和钱琳琳的第一次相遇。

      奶奶小楼外面有一个天井,于是这就自然成了她玩的地盘,第一次去那里的时候看到一个小人蹲那里玩过家家,她自然是开心的就跑过去和人家玩,开场白就是:“你怎么一个人玩?这个很多人一起玩才好玩呢。”

      小人定定的看了她一会,摇了摇头说:“我……我傻……傻子。”

      蒋佩芸那个年纪把这个当做自我介绍了,就很配合的说:“我叫蒋佩芸,你可以叫我佩佩。”

      小人嘴里呸呸呸了几下,哈哈哈的笑了起来,她笑蒋佩芸也笑,人生地不熟的有个小孩玩多不容易,不能扫兴啊。

      那小人晃晃悠悠的站起来,一边笑一边从口袋里拿出两个饼,自己一个,给蒋佩芸一个,然后咬了一口说:“吃。”

      于是蒋佩芸也咬了口,不怎么好吃。

      没一会小人的妈妈跑了过来,一个烫着卷发,穿着时髦的西装,跑过来的时候皮鞋还还发出“噔噔噔”的声音,来到跟前二话不说一把夺走小人手里的饼干,气呼呼的说:“琳琳!你怎么又捡鸡屎干吃,快,呸呸呸!”

      “佩佩佩佩。”

      蒋佩芸惊呆了,于是就醒来了。

      是奶奶在叫她,说是要换车了,顺便还抱怨了一句:“小小年纪精力这么差,还不如我一个老太婆。”

      蒋佩芸看了看前面座位刚站起来的胡天,那人也是一脸惺忪,估计中午被她灌的也有点多,他也正看过来,一脸疑惑,就说:“怎么?”

      蒋佩芸:“呸……”

      肉眼可见的那人皱起了眉头,蒋佩芸赶紧说:“你以后可以叫我佩佩。”

      心里给了自己一巴掌,叫你怂。

      那人就‘哼’了一声,下车换大巴去了。

      这次大巴上就空了许多,奶奶找了个中间位置,舒服的坐下,蒋佩芸本来要坐过去,但是看到胡天站在位置边上,看着很像是在等她?

      “过来。”胡天看到她慢悠悠的上车,低低的说了声。

      蒋佩芸心里想着不要过去坐太危险之类,但是嘴巴很老实说:“好嘞。”

      心里又给自己一巴掌,为什么要被美色所诱,后来又找理由觉得自己是拿人手短的关系,毕竟宝剑无条件借给她了。

      车子开动了,最开始还是那段颠到让人想吐的路,蒋佩芸实在没力气去关注其他,上了柏油路以后就缓过来一些,发现胡天一直在看她抱在怀里的剑,心里一紧,以为对方要反悔,就身子一斜挡住胡天的视线说:“胡师傅,说话要算话啊,我觉得这把剑和我有缘。”

      胡天没有说话,视线慢悠悠的从剑上移到她脸上,眼睛又变了颜色,黑绿黑绿沉的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又妖艳又好看,但是看到心底,却有种沉痛的哀伤以及疯狂。

      也只是一瞬间,很快又恢复了正常,挑了下眉毛,说:“有缘?”

      蒋佩芸看的有些呆,被这么一问就回过神来,认真的点了点头说:“我在梦里,看到这把剑了。”

      胡天放在扶手上的手明用上了力,整个人都僵直了,甚至连呼吸都重了许多,眼尾扫上了一片淡淡的红色,和之前在表奶奶那边一样,像似走火入魔又像似要哭了,沉沉的问:“还有呢?”

      蒋佩芸直觉告诉她不妙,虽然说不上怕但是感觉胡天不正常。就说:“还有一位公子然后就没然后了,怎么了?你……”

      听到没有了,胡天好像瞬间泄了气,也不再看她,摇了摇头。

      车子里“一条龙”的兄弟有的聊天,有的吃零食,还有打呼噜的,还有其他乘客,车里不算安静,所以也没有人发现这里的异常,有时候会停一下,上来或者下去几个人。

      又过了好一会,听到旁边的胡天说:“你梦见的那位公子,是我的故人。”

      蒋佩芸想,故人?不对啊,梦里场景和人都是武侠片里的打扮啊,但是她不敢问也不敢说,就轻轻的说了声:“哦。”

      能咋办?她也很好奇。

      又过了会,想了下,不对啊,他的故人怎么跑她梦里去了,这把剑……

      蒋佩芸就怂怂的看向胡天,说:“这……这……剑有……有鬼?”

      胡天连头都没回,‘哼’了一声就不理她了。

      快下车的时候,胡天和她说:“地址发你了,剑里没鬼。”

      前言不搭后语,但是蒋佩芸听明白了,意思就是你想还的时候拿来,剑是安全的。

      心里一开心,就赶紧说:“哎,好嘞,谢谢胡师傅,我保证保护的好好的。”说完就屁颠屁颠的下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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