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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语中人 ...


  •   “异变?”凉落祈确实不知,虚心请教,“什么异变?衡兄可否细细说说?”

      “天界本只有一个,由帝师费心打理。但是!”衡雾寻特意顿了一下,“天界某一边缘处凭空出现了一道裂缝,久而久之裂缝慢慢变大变成了一处巨大的黑洞。”
      说到此处凉落祈反应了好一会才发现衡雾寻没有再说下去,他疑惑地抬头,发现他在很认真地盯着自己,黑色的眼球一动不动,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瞳孔中的自己。

      见凉落祈同自己眼对眼,衡雾寻毫不避讳地灿烂一笑,还对他眨了下眼:“嗯?”
      凉落祈:“……?”
      凉落祈不太理解他的用意。

      “当时人界有一场神仙大战,为了杀死一介散仙,一半好战的神仙都下去对付他,结局散仙自然陨落,也是那之后天界才出现的裂缝。凉兄你那时应该也在人界,你记不记得此事?”
      凉落祈努力地回想了下,只回道:“此事……有此等事……?”

      付逍不忍直视衡雾寻的明里暗里的试探,接话继续道:“或许没有,因为很多神仙都不记得。也不知道是不是衡雾寻做的一场梦。”
      衡雾寻耸耸肩:“或许。毕竟去问了那些参与的神仙,没有一个记得。”
      说着说着三人来到了帝师殿主殿。

      主殿是天界最华丽的宫殿,大到磨盘小到瓷碗的白玉珠被雕刻成花球规规矩矩垂在几乎都是金子堆砌而成的屋顶中,红色地毯边每隔十步便压了一个白晶做成的镂空灯架,架上悬着的紫藤花灯灯光柔和地垂在红毯上,像降下一层白纱。
      只谈主殿一处便是最优之一,况且主殿也很少有人被允许涉足,一般都要在庭院问候。凉落祈是在天界时时常进出的其中之一。

      付逍与衡雾寻在殿外等候,凉落祈单独进了殿门。今日不同以往,帝师殿大门直敞,有几位神官里里外外进出,神色紧张而焦急。有一人站在大殿数阶之上,那便是衡雾寻口中的帝师,灾离。

      之所以天界归灾离接手,是因为天帝在千年前便不知所踪。千年前的世间万物全归凤凰掌管,后来在逐渐分出天界时凤凰陨落。
      因灾离法力深微,还是当初凤凰身边的人,更是在凤凰死后体内灵力无从周转化为火焰欲落人间时出手解除危机化险为夷,一时间心系苍生之作为人心所向,被众神推举出来暂时接管天界。
      推举灾离理应有名有分,只碍于其个人不独属于天界的身份总归伸展不开拳脚,于是神官想出了一个位置:天帝的师长。

      这样一来,身为天帝的老师,灾离便可处理天界所有事宜,无论他做出什么决定,都是为了天帝与天界。
      听说帝师上任后仍在寻找天帝下落,更是坐实了他的美名。

      “殿外是战神衡雾寻与人神付逍吗?既然来了,便一起进来吧。”温和而沉稳的话语在耳边响起,凉落祈一愣,马上行了礼:“帝师大人。”
      灾离向前走近几步,嘴角轻弯染着明显的笑意。浅金色的瞳孔本应凌厉,在帝师身上却如莲般温雅。
      殿外衡雾寻和付逍听到帝师传音来到凉落祈身后,也齐齐向灾离行了个礼:“帝师大人,我来啦。”“参见帝师大人。”

      灾离轻笑着点头回应,衡雾寻没有那两人拘束,点着折扇向灾离直问道:“帝师,今日主殿内看起来很忙碌的样子,要设宴?设什么宴?为谁?”
      说到最后已然不是询问了,衡雾寻自小便参加各种宴席,对这种场面已经见怪不怪。既然帝师家门大敞,就说明并不怕外人看见。依着衡雾寻性子,他向来随意,处事随意,说话也随意。

      帝师目光从凉落祈身上移开望向殿外空中虚点,他道:“神官派人来告知天界要有位了不起的神灵到来,这是为他办的。”

      付逍疑惑地抬头:“居然有这等人要我们特意设宴?”衡雾寻去戳着一旁的紫藤花灯闻言回头道:“我们天界一直都是以礼待人,更何况帝师说了,这是天界要出了不起的人物,这么做没什么问题啊,呆子。你说对吧,凉兄。”
      凉落祈原本正安安静静听着,在脑中想着刚刚路上衡雾寻对自己说的事情是否与这宴席也有关联,突然被喊愣了片刻才回道:“嗯,对。帝师大人向来办事稳妥。”

      灾离看了他一眼,沉默了一瞬道:“祈神,叫你来也正是为了设宴一事。因为人手不够,所以希望你能留下来帮忙,你可愿意?”
      凉落祈忙道:“自然愿意。”衡雾寻举起手晃着折扇连道:“我也可以帮忙啊帝师!”

      帝师失笑,他伸出手,手中悬着一支毛笔。那手向衡雾寻的方向轻轻一推,毛笔便飘了过去。

      衡雾寻伸手接住听见帝师道:“你不行。人界南方有位女子似乎得到了一件神器,神官说她正被带着来天界,衡雾寻,付逍,你们去接应一下,别让她被凶兽伤到。”
      衡雾寻立马转身:“收到。”末了他还不忘胳膊一勾身旁的凉落祈,凉落祈轻轻拍了拍他复搭在自己肩上的手以回应他的热情:“一路顺风。”衡雾寻回道:“等我回来再帮你,凉兄。”“好。”
      付逍再次行了个礼,直直跟着衡雾寻出了殿。

      望着凉落祈去跟神官讨论相关布置的背影,灾离眸色深沉,转身离开。

      大殿中所有摆物全是神官负责,凉落祈只是帮忙抬到指定的位置即可。看着入席的长桌被他摆得十分整齐,他满意地拍拍手,离开帝师殿出去透个气。

      这一出门,恰好看到了不远处向着自己挥手的衡雾寻:“凉兄!”
      凉落祈眼尖发现这次衡雾寻手中转的不再是他那把折扇,而是帝师给他的毛笔。正想研究一下这笔的用处,衡雾寻大手一挥,拇指向身后一指:“凉兄,我们去看看那女子吧!”
      路上,凉落祈如愿地拿着那称为“使笔”的毛笔观摩。毛笔通体细长,被一层淡淡的金光笼着。笔杆连接处引着一个悬空的“使”字,金光闪闪的,但帝师递给衡雾寻时却是暗下去的。

      “凉兄回来也有四百年了吧?我一直碰不到你,不得不说凉兄你真的不赋闲不停息……不对,倘若真赋闲,依你性子肯定也不会闲着。凉兄啊凉兄。”
      衡雾寻好笑得连连摇头,随后指着使笔问:“还没用过使笔?司命也真是的,对你不管不问,都靠你自己慢慢磨上天界去。”

      委派完成,唤使笔,使字浮现,即可速速传送上天。

      凉落祈闻言嘴角挂起一抹无奈的弧度,食指的指腹轻轻挠了挠脸颊,他道:“司命她……随我脾气。我喜欢自己上界。”

      衡雾寻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凉落祈将使笔还给他后问:“说来付兄怎么不在?”
      衡雾寻也无奈起来,摊开手,两手还颠了两下:“那凡人女子抱着的神器他很感兴趣,到了南灵门后非要搁那儿看,人姑娘不愿意,现在正在拉扯。”
      “这样啊。为何在南灵门?”

      天界实在广阔,因总是去处理人间事,于是帝师与神官们择了四角设了四门,对应人界东南西北。
      凉落祈着实上界上的随意,总会偏离方向,南不对南,北不对北,加之他又经常路见不平出手相助,以至于每次入门就俩字:随缘。

      衡雾寻印堂隐隐约约有点发黑迹象,他没忍住道:“凉兄,你明明是个天界人。”凉落祈默默将头偏向一边试图忽略这个难为情的疑惑。

      衡雾寻呼了口仙气,十分热情地给他大致讲了讲天界的变化,凉落祈听罢十分感激地道谢:“原来如此。”

      前方突然传来的几声怒吼引起了两人的注意,衡雾寻手搭在头上伸着脖子看了看,道:“好像有人在收服神兽。没事,都是小事,我们走吧。”
      尾音刚落脚下便传来一阵晃动,凉落祈惊觉天界怎么也会震荡,手腕已经被衡雾寻抓住带去南灵门:“好像是从那边传来的,不知道是那位大人还是那神器整出来的动静。”
      神兽感知要更灵敏,凉落祈还沉浸在“天界居然也会有地动”中没有察觉震源来自何处,被衡雾寻一提醒惭愧一瞬。

      “怎么人越来越多了啊?”衡雾寻赶到时放眼望去全是神仙,衡雾寻轻车熟路地拨开人群向里走,边走边问:“怎么了?刚刚的震动怎么回事?”
      “人界有个女娃娃拿着个似乎是一把弓的神器跑上我们白界了你知道吗?”没问出什么来反而被问衡雾寻气笑了,捶了那人胸脯一拳道:“废话,我带上来的我不知道?”

      “听说是想问问是哪位神仙将神器遗落人间的。”
      “说来这神器到底什么来头,竟然能让凡人毫发无损地上来。”
      “看着像某位大人的…不过听我的太奶奶说,那位大人早就陨落了呀……”
      “你一个坟里石哪儿来的太奶???”
      ……

      “总不能是黑界里的吧?”

      黑界一被提起,众神仙集体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被称为黑界的是那道撑开成圆的裂缝,前前后后被神官们探了百次,总是探不出里面到底有什么。
      一来二去没查到里面是个什么妖魔鬼怪,反倒里面灵力日渐浓郁起来,浓厚的几近与天界可比,近几月更甚。

      其中灵力蓬勃而出时总会引起一阵剧烈的晃动,天界与其相接处也受到了波及,方圆数十里的宫殿悉数尽毁就是最好的证明。
      于是神仙们又悄悄说起来,说最近不太太平,天界要变天了,似乎要出一个了不起的人物,道既然那边都叫黑界了,以后他们就要称白界了。

      说到这里又有神仙开始了大胆发言:“凭什么他能和我们平起平坐?管他什么黑白红褐靛青紫,都是天界的神仙,就要归于我们!”
      凉落祈闻言差点就要为他的愚钝鼓掌了,付逍的声音传来打断了他:“哎哎哎那位道友,咱别做那上午栽树下午取柴的人啊。帝师还没说什么呢,你是在替自己打抱不平,还是在替帝师打抱不平?”

      那不知道哪里来的神仙一时灭了嚣张气焰,这话他不能接。

      同意前一句,那就是同意自己在责怪帝师,怪他当年好不容易飞升上来帝师却什么好待遇都没给他,反而让他在神官手底下吃了不少苦头。这件事他曾发过牢骚,再提出来反倒显得他十分小肚鸡肠。
      若承认后一句,那就是承认自己能骑帝师头上去,可替帝师做主。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这么说啊,顿时他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脸羞愧地煞红。

      见他缄默不语,此事当揭过,衡雾寻拍了拍那神仙的肩:“此宴席就是为那位大人准备的,帝师早有决断,你我无须多言,全凭帝师定夺。”
      衡雾寻这是在示意他好生休息勿再多言,随后又对凉落祈招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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