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菁之程》木子烤鱼

23、撕碎破裂

　　陈晨宇强忍着脾气，让自己的理智尽量在线。

　　“我胆小是吗？我当然没有你胆大，你用你的自私任性一直强调你才是谁的主宰，在我看来，你就是一具没有灵魂的傀儡。”

　　陈煜轻蔑一笑，靠在墙壁上：“我的好弟弟，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与你那么敌对吗？”

　　“……”
　　“别不说话，我告诉你我和茗粥发生过什么，现在你知道了，也对我构不成威胁。因为你胆小，你爱逃避啊。”

　　陈晨宇一直暗示自己要冷静，一定不能让陈煜发现自己的情绪。抬起头平视陈煜，听他一字一句的吐露。

　　“我最初见到茗粥，我就特喜欢他，我想要把他占为己有。你知道，我就喜欢漂亮的商品。”

　　陈晨宇心里失去了平衡，他从未有过这般心痛的感觉，自己也说不清，只知道，内心里是最不能接受这句事实。

　　陈煜不紧不慢地继续说着：“我高二的时候，看见茗粥刚比完运动会，我趁着他去帮忙收拾场地归还器材时，偷跟到了他的后面。然后呀，我吻了他。”

　　陈晨宇清晰地感受到陈煜的气息，直击心灵，倍感恶心。

　　“后来那段时间里，我本想去将他占为己有，因为他是我最喜欢的玩具，但是啊，他太聪明了，总是被他识破。后来遇到了新的，我就没有去管他了，再后来，有趣的是，我发现你给我的信，我怎么没有想到啊，一个更有意思的玩具就在我眼前，我却没有注意到他。你说，如果那天……”

　　陈煜缓慢地说着，手放进了陈晨宇的衣襟“如果那天没有他，你是不是会更喜欢我啊？”

　　陈晨宇一把提起他的手，连人一起甩飞了出去，缓慢走到陈煜身旁，脚踩住他张开的手：“或许在你看来，我是喜欢你，可是我想明白了，我对你只是弟弟对哥哥的喜欢而已，那个时候我或许误解了，我现在告诉你，你就是一个极其冷漠不懂爱的人，你喜欢□□，你渴望那些虚伪的事物安慰你可悲的心灵。”

　　“弟弟对哥哥的喜欢，好好好，很好，那你为什么要在信写我是你的光，这就所谓是弟弟对哥哥的喜欢？”

　　“闭嘴，我当初就是瞎了，而且你就是一个精虫上脑的东西，你之前和我相处，也是冷漠，我只是除了你以外没有去接触其他人，所以把眼睛和心绑在了你身上，才误以为那是对你的喜欢！陈煜，你多伟大啊。你从小不让我和这个玩不让我和那个玩，你总是给个巴掌再给个甜枣。”

　　陈煜被这套话术给振神目了，他没有想过自己相处了这么多年的弟弟，是这个样子的。

　　“陈煜，你以为那天你就得逞了吗，你就以为我会一直陷进去，然后逼我自己内心像从前那样原谅你，是吗？我告诉你，不可能，陈煜！我那个时候给你写信，是觉得分别或许会很想你，让你留个纪念，结果你是最近这段时间才打开的，你觉得我还会信你那些甜蜜的话术吗？”

　　陈晨宇想起了自己童年时期，陈煜对自己做的事情无论好坏，都会用花言巧语来控制自己的情绪，让他自己消化，形成一种，哥哥没有错的思想。

　　这时的茗粥一直在给陈晨宇发信息，想到他在上课，就没有拨通电话。

　　急急忙忙地赶到学校后，发现班上没有人，想到或许是上体育课了，又转忙跑向操场。

　　“蒋烨！”

　　茗粥张望一圈也没有看到陈晨宇，大声叫道正要去买水的蒋烨。

　　蒋烨听到声音，向茗粥的方向走去：“哥？你来了啊，你干啥了？那么多汗。”

　　“陈晨宇呢？”茗粥没有回答蒋烨的一句多问，直言地问着。

　　“我还准备和他讲你要来接他呢，但是他这节体育课没有来，还好老师没有点名，不然我还真想不到找什么理由给他打掩护呢。”

　　“没来？这可不是他。”

　　茗粥低声地说道，蒋烨并没有听清。

　　“啥？哥你说话好小声，要喝水吗？我去给你买。”

　　茗粥焦急地问：“他是不是还和陈煜一起？”

　　“不知道，今天10班没有上体育课。”
　　蒋烨耸耸肩。

　　茗粥来时就在想，陈晨宇肯定是知道了些什么才会去找陈煜，肯定不会是突然来的兴趣。

　　“他在之前问过你关于我的事情没有。”

　　蒋烨思索了会：“嗯……还真有，他问你和陈煜发生过什么。”

　　茗粥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陈晨宇肯定是被当时陈煜的话刺激到了，才会去询问。

　　“他多久问的！你怎么说！”

　　“好像是在陈煜被打的第二天，他问你们有什么过节，我就把我知道的都说了，说以前陈煜一直打扰你，后来到了高二运动会时又没有打扰你了。”

　　茗粥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妈的！”留给蒋烨愤怒就快速跑开。

　　蒋烨一脸懵：“我哥？刚刚是骂我了？他说脏话了？肯定是晨宇那小街头脾气带坏的！”

　　“还叫我不要冲动！陈晨宇你就是笨蛋！肯定是约到那个器材室，他知道那里约人说话最合适！妈的，陈煜你要是敢动他一下我要杀了你！”

　　茗粥像只疾驰的豹子，速度快得让人眼花缭乱，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担忧。

　　“开门！”

　　茗粥疯狂地打击着器材室的木门，见没人反应。

　　“啪！”一脚将门踢开来。

　　“陈晨宇，你他妈是不是疯了！你和老子算账！”

　　陈煜骂道，听到门外边的声响望去，但自己趴在地上，看不清事物。

　　陈晨宇转头发现门外的人是茗粥后，心里没来由地心虚起来。

　　茗粥看到二人的动作，手脚并用大步走去。

　　一把拉起陈煜站起身，没有多说话，一掌打掉了他脸上的眼镜，碎片布满周围。

　　“他碰你了吗！”茗粥打完后看向陈晨宇，语气带着愤慨，没有丝毫掩饰。

　　陈晨宇被茗粥的反常吓定神，话里哽咽，被这强劲的压迫力驱使着，连同大脑也不敢撒谎。

　　“碰……碰了我的背。”

　　茗粥听后五官顿时变得更加愤怒。

　　陈煜身体开始发颤，下意识要躲开，被茗粥飞快地拦截下来。

　　茗粥抓住他的手肘，反方向地扭到背后，陈煜没有反抗的机会，吃痛地叫出了声。

　　“痛！痛痛！放、放、开！”

　　茗粥冷淡道：“还能说话，看来不是很痛。”

　　接着，更加用力，另一只手抓住陈煜的下巴，一同用力。

　　陈煜五官扭曲，脸上的肉几乎快速地红了起来。

　　“你说话真的很恶心，真想让你不再能开口！”

　　陈晨宇看着现在的茗粥，很有可能会说到做到。他匆忙地抓住茗粥的手，声音颤音不止：“茗……茗粥，我没事的，你快放开他，再这样他会出事的。”

　　茗粥低头看着陈晨宇的手腕，撞开的门透进了光亮，首饰随着动作滑开，清晰地看见那条被缝合的疤，理智瞬间全无。

　　“哦？现在你都还袒护他？我要杀了他！”

　　陈晨宇在僵持间，二人被茗粥这句话吓到，陈煜的眼珠向外凸起，疯狂地挣扎着。

　　“茗粥，我求求你，别这样，你快放开他，乖，我们回去说，乖，放下。”

　　陈晨宇与自己的恐惧心理对抗，极力让话语正常，不停地轻拍着茗粥越来越大力的手。

　　茗粥听到陈晨宇温柔的声音，心里一软，松开双手。

　　陈煜得到喘息的机会后，疯狂地呼吸。

　　陈晨宇挽着茗粥，准备离开，茗粥转头：“陈煜，我上次说过，你没有下次，你今天尝到窒息的味道了，接下来的事情，我不会再提醒你。”

　　陈煜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知……知道了。”

　　走出学校，没有预兆的大雨袭来。淋在了街道灌木丛中，打湿了带些热温的柏油路上，雾气发散空中。

　　“还好吗？”陈晨宇带着茗粥在小摊前躲雨，茗粥一直低头，没有说话。

　　陈晨宇轻轻抚过茗粥的脸，看向自己：“你不说话的话，是打算一直这样吗？”

　　茗粥依旧不为所动，换做以前，这样的动作他就算生在大的气，也会随风飘散，而现在对这样的他来说，没有一点作用。

　　茗粥挣脱开，抬头望向天空，看着飘散而下的雨花，随着雨棚滴落，像一层厚厚的透明纱帘。

　　陈晨宇看着自己悬在半空中的手，心如雨滴般冰冷，像这透明纱帘一般空洞。

　　“你为什么要找到他。”茗粥话语冰冷透人。

　　陈晨宇知道自己早晚也要面临这番话语：“你既然能够知道我在哪，自己早就知道答案了吧，一定要听到我的回答吗？”

　　“我知道，我如果早点知道就不会让你独自去找他，你什么都不告诉我，甚至还是我通过别人口中加上自己的猜想才知道的。”

　　陈晨宇心里明白，茗粥是在担心自己，就像当初原谅陈煜一样，告诉自己茗粥没有恶意来麻痹内心。

　　“我知道啦，下次不会了，别生气了嘛，我们回家吧，可能马上就降温了，风那么大。”

　　又是这个语气，茗粥再清楚不过，陈晨宇试图又一次靠撒娇来哄好自己。

　　茗粥这次并没有顺着陈晨宇，心里还没有接受被陈晨宇知道真相的事实。

　　“我没有赶到怎么办？”

　　“我一个人打倒他还是绰绰有余哒。”

　　“你说过……”茗粥字句缓慢。

　　“什么？”

　　“你说过讨厌被我隐瞒，可你现在对我隐瞒，你找他又能解决什么呢？事情已经过去了，你知道真相后又能怎么样？打杀能解决问题吗？更何况我当时就已经打过他，出过气了，你现在做这些又是干什么呢？你是想要我再一次回味当时的情景吗？”茗粥害怕陈晨宇就此因为真相而离开自己，他无数次地想要将那件事彻底忘掉，想让陈晨宇接触最完美的自己。

　　可现在，一切都逃不了，他还是知道了，就算语气再怎么温柔，茗粥相信，他肯定心里还是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