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青藤》怀瑜禾尽

116、爱情和友情

　　有时候看着那一家其乐融融的样子，坐在同一个餐桌上的季蔸，就会忍不住深深的把头埋进碗里，胡乱往嘴里扒了几口饭，便放下碗筷上楼去。
　　“诶，这孩子，怎么不吃了呢？”母亲嗔怪的声音在上楼途中响起，随后是父亲冷淡和另一个女儿撒娇的安慰。
　　“不是，你是不知道我家的饭菜有多难吃，这个保姆上辈子是救了我爸的命吗，这种手艺了都还留下来。”手机上挂着和闺蜜的通讯，惯例的进行每一次回到家里都会说的吐槽。
　　等到打开房门，看着干净整洁依旧温馨，以及大约是晚上才新换上的气氛熏香，每一次走之前都会把房间弄得一团糟的季蔸都会默默闭嘴，心虚的挂断和闺蜜的通讯。
　　不过，有段时间在家这边忙碌了起来，为了方便，早出晚归的睡在了家里，家里的保姆知道，早起的时候总能看见餐桌上放着简单的面包鸡蛋，旁边摆着的牛奶还是温的。
　　“有人的厨艺状态是两种水平？”季蔸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三天后的夜晚，鉴于还处在假期期间，在和朋友磨蹭到晚上9点，她还是不得不被朋友的家长笑着送出了门，垂头丧气的往家里走。
　　“姐姐，你怎么还不回来？甜品都要放坏了。”打个电话过来的妹妹，不是她的亲妹妹，准确的说，她是在她最初病的最严重的那段期间，被带到家里作为她的替代品所培养的，实际上按照当时检查的骨龄来看，要比她的出生日期要大上一岁。
　　孤儿院的孩子总是最懂眼色，刚刚到家那段时间，总是畏畏缩缩的躲在角落，看着她因为病痛在家里哭闹不止，大人们无暇顾及她，等到后来总是整夜整夜睡不着，被孕激素支配了想法的母亲带着哭红肿的双眼，相信了那时候在家门口装神弄鬼的某人的说法。
　　“我就是个保育员，我能懂什么？”学长任劳任怨的给她操办了刚刚来到云巅的一切，顺带还抱着她在岛上到处逛。
　　阳光的照耀之下不再是刺痛，她新奇的看着以往只能远远看着的太阳，伸手去触摸，暖阳一片。
　　“你实际上并没有你同位体有的那种病，只不过作为幸存者偏差，那些共鸣让体弱的你受到了影响。”
　　同位体共鸣是最无解的病症，它不会在身体上检测出任何异常，却会永远影响你的身体，或许。随着自我意识的成长以及坚定，同位体共鸣的影响会减小，但这需要时间。
　　“你的母亲等不到你长到那个时候了。”学长淡淡的解释道。
　　“啊啊。”小到甚至还没有一岁大的婴孩坐在他的臂弯里，被小心翼翼的抱着，信赖的趴在面前，这个洋溢着舒服气息的人身上，贪婪地享受着第一次碰到的阳光。
　　“啊啊，我知道了，但我不是你妈妈呀。”学长感觉手里这个有些微凉的火炉逐渐热了起来，有些嫌弃的再度向外走了几步。
　　“啊啊。”季蔸还不会说话，只是伸出不如其他健康婴儿那般肥嘟嘟的手，向学长脸上抓去，然后开心的笑了起来。
　　有的时候，等级的出现反而可以用来救人，云巅的屏障天生就比其他世界的坚固，也能隔绝大部分世界所带来的情绪感染，所属人员的各种状态也会更加稳定。
　　季蔸是在三岁那年被带到家门口的，生活老师在这一年，神神秘秘的叫走每一个小朋友，给小朋友收拾好外出的小书包，离开三天到五天之后便会带着小朋友回来。
　　离开之后再回来的小朋友仿佛有了一个共同的秘密，这样还没被带着离开的小朋友们越发好奇也越发期待。
　　“回家？”季蔸抱着手里的毛绒小兔子歪了歪脑袋，对于这个词出现在现在表现出了迷茫。
　　“对哦，兜兜是来治病的，现在病好了，也该要回去见见爸爸妈妈了。”生活老师在一旁把他的小衣服小行李装进白色的小箱子里，任由他自己拉着，带着小朋友向外走去。
　　“那兜兜还回来吗？”季蔸听明白了，在她现在所在的地方，她还有另外一个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期待之余又有一些畏惧。
　　“当然回来，所以兜兜回来之后想选什么颜色的小箱子？”生活老师拉着她的手稳稳的走在前面，好声好气的问道。
　　“我可以要灰色的小箱子吗，要小兔子的。”季蔸举了举手里握着的长耳朵兔子，奶声奶气的说道。
　　“好，你想要什么颜色的箱子都可以。”顺手在通讯上把小朋友的要求发了过去，没有理会对面发过来的问号，生活老。蹲下来抱起已经走的有些累了的季蔸，大步向传送阵的方向走。
　　季家目前还闲着的人在小区门口等着，母亲有些焦急的向远处抬头，试图找到自己女儿的身影，却又在身边小女孩不安的动作下蹲下身来耐心安抚。
　　“姐姐还没有回来吗？”实际上有四岁的小女孩抱着怀里精致的公主玩偶，即使来到这个家有两年之久，也依旧感到惶恐不安。
　　“嘟嘟再等一会儿好不好，姐姐很快就回来了。”母亲耐心的哄到。
　　“先生好，夫人好，很抱歉， Ac路段出了交通事故，导致路段堵塞，我们迟到了半个小时。”带着兜兜换乘公交车，在公交车处慢慢走来的。生活老师看着那温馨的一幕，不紧不慢的带着兜兜走到一家子的面前，客气的说到。
　　“你好，你就是现在在照顾兜兜的人？”季父。在等待期间连续接了好几个电话，从一开始的还有耐心，此刻也变得眉头紧皱了起来，看着站在生活老师身边明显健康的兜兜，心中有一些不舒服。
　　“父亲你好，我是季蔸，很高兴认识你。”季蔸情绪感知上是没有同班的其他几个孩子敏感，但也能察觉出面前男人的等待或许落了空，嘴上叫着父亲这么亲密的称呼，行动上却是礼貌的一丝不苟。
　　“兜兜，来让妈妈看看，都长这么大了。”季母反倒没有注意到这么多，她只是紧紧盯着这个三年前还在自己怀里整夜整夜哭泣，如同小猫一般瘦弱的孩子长成了现在这副健康的模样，蹲下身把人拉到自己的面前，仔仔细细的端详着这副模样。
　　“蔸蔸还记得我吗？我是妈妈呀。”她的声音中有些许啜泣，拉着季蔸的时候有些用力，仿佛她是什么物品一般，急切的想要在她面前表现自己的情绪。
　　“妈妈。”季蔸脸上的笑容不变，顺着她的意乖乖喊了一声，照顾这帮小兔崽子许久的生活，老师却能看出她的不高兴，双手环胸的站在原地，默不作声。
　　“姐姐你好，我是季舒，你也可以叫我嘟嘟。”一旁的小女孩看着母亲许久都没有放开面前的女孩子，有些急了，抱着公主玩偶的手紧了紧，上前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热情的说道。
　　“你好。”季蔸在来的路上听生活老师讲过一些有，关于季家现在的情况，比如产后抑郁的母亲，比如在一年之后收养的小女孩，就是面前这个宛若公主一般，却又透露着些许拘谨的孩子。
　　“要不要留下来住两天？”这个世界离云巅运转的地方并不远，要是想的话，季蔸可以在家里多住两天。
　　“回去，怎么就要回去了？”季母。在生活老师的话中捕捉到了信息，看着他质问道，手中紧紧捏着自己的亲生女儿肩膀，只是被捏的人哪怕痛了也没有吭声，只是也转头看向生活老师。
　　“你力道太大，把她捏痛了。”生活老师先提醒了一句，看着季母如梦初醒一般，松开捏着孩子的双手，接着说道：“孩子还太小，体质也不好，留在这里对她的身体没有好处，况且你不会以为我们给你解决你孩子身上的那些东西，没有所求吧？”
　　“季蔸？”季母用颤抖的声音叫着似乎要再次分离的亲生女儿，顾不得平时对外的形象，把孩子紧紧的抱在自己的怀里，如同护崽的母狼。
　　“妈妈，我没事儿。”不知道是知道了什么，季蔸被圈在母亲的怀里，镇静的给她解释：“我只是在那里上学，等放假，我就可以回家了。”
　　“如她所言，我们那里是一所长期寄宿的学校，涵盖托儿所，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生活老师终于挂上了笑眯眯的模样，转头看着脸色有些阴沉的季父：“聊聊？”
　　季蔸坐在季家的沙发上，玩着手中毛绒兔子的耳朵，突然一个漂亮的公主玩偶被递到了她的面前。
　　“这个送给你，姐姐你好，我是季舒。”小女孩大大方方的笑容，被季蔸盯久了，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姐姐？”
　　“你明明比我还大一岁，为什么要叫我姐姐？”季蔸把自己的兔子玩偶从公主玩偶的底下抽了出来，好奇的问道。
　　“嘟嘟的生年和你一年，你们是同岁。”母亲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看着她的两个女儿，放松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