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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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冬国靠近边境的小镇。
“快，收拾东西，现在就走！”
黑夜中，院子里的黄发男人催促着佣人将房间东西全部打包，“快，都装上，一个都别落下！”
“那孩子呢？”
“丢了！现在这种情况，带他就是个累赘！一个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的崽子。”
“可是，他到底是您的侄子……”
“闭嘴，都说了不要管！”黄发男人在屋里急的团团转，“没事的，还来得及，收债的人应该不至于这么快就……”
话音刚落，就听到后院的木门被推开发出吱呀的一声。
男人身体微微一颤，惊疑不定的看着发出声音的方向。
一个人影缓缓从黑暗中走出，在院子中几人手里提着的灯的映照下，男人看清了来人的模样。这是一个裹着毛绒披风的男孩，此时天还在落雪，银白色的雪花落在男孩鲜红的头发上后，立即消融不见。
“你……哪里来的孩子，快滚出去！”见只是一个稚嫩的孩童，黄发男人恶声恶气的吼道，“不想挨揍就赶快滚！”
“要打架吗？”年轻男子声音的主人缓步从黑暗中走出。
黄发男人眉毛微微一动，就看到红发男孩身后又走出来一个陌生的面孔，橙红色的头发蓝色的眼睛，是一个比男孩大了一些的少年。
“你又是哪里来的？”
达达利亚没有回答男人的话，说道：“如果是打架的话，我愿意奉陪哦，虽然你看起来很弱，让我提不起兴致的样子，但没有办法，工作就是工作。”
莫洛斯对旁边一伸手，戴着面具的债务处理人立即将一份文件送了上去。
“愚、愚、愚人众！！”黄发男人终于慌张了，他不认识新上任的执行官达达利亚，也对莫洛斯这位小殿下不熟悉，但绝对认识经常收债的债务处理人。
对方那身黑红的打扮和面具，他见过不少次。
“罗马斯，男，37岁，出生于枫丹，落魄贵族出身，害死了自己的兄长和嫂子，从而继承到了一个除了装饰撑场面用以外毫无意义的爵位称号，以及一小片农场。卖掉了农场获得了第一笔资金，投资购买科学院的研究成果，遇到骗子花光了钱。”
“从北国银行借贷五百万摩拉，从头开始做起了乐斯生意，赚了很多钱。”
“两个月前，打算将乐斯买卖拓展到至冬。”莫洛斯念到这里停了下来，翻页，看到了关于饮料‘乐斯’的介绍。
乐斯：一种饮品，喝了可以让人提高水元素力，忘却烦恼，飘飘欲仙。
此时黄发男人罗马斯雇佣的人已经和达达利亚打了起来，对方有七个人，各个都是壮汉，达达利亚却只是一个看起来瘦弱的少年。这样的人数差距没带来一点优势，一群壮汉在达达利亚面前就像是被猫戏耍的老鼠，达达利亚几乎是在玩闹一样，就将这群人耍的团团转，一个接着一个倒下。
“怎么不继续念了？”达达利亚还能抽空看向莫洛斯笑着询问道。
“看起来有点可疑啊，这个乐斯。”莫洛斯抬起头说道。
达达利亚笑着抬脚踹飞了扑过来的男人，又抬手将右边的敌人掀翻，说道：“那个饮料啊，我知道。那东西可不怎么样，有让人上瘾的成分，【公鸡】禁止这东西在至冬扩散，我就将这家店铺给端了。哈哈哈，执行那个任务的时候我还不是执行官呢。”
“不过，就算是不用管，那东西也很难在至冬存活下去，因为……”达达利亚的话还未说完，就听到罗马斯崩溃的喊声。
“因为那东西在寒冷的至冬，会被冻成一坨！煮热了就失去它该有的味道，根本没人买账！该死的天气！”罗马斯吼完，还打了个喷嚏。
这是罗马斯第一次来至冬，他听说至冬能喝的饮料比较少，这里的有钱人又多，经济发达，就天真的以为能赚到大钱，就来了。他也知道至冬很冷，但常年生活在水的国度枫丹，对‘冷’的概念实在有限，他从未想过树上结满冰雪，湖泊被冰封的景象。
乐斯不好卖，只有零星几人看这枫丹来的饮品好奇买去试试，但都不会成为回头客，有些人甚至尝了一口就丢了。就在罗马斯犹豫是不是该打道回府，去其他国度拓展商路时，达达利亚来了，奉命端了这家‘不适合开在至冬’的店铺。
达达利亚砸店的时候，罗马斯正好不在店内，从佣人那里知道是愚人众下的手，以为自己不想还钱的打算被知道了，就想要跑路。
结果这一露出要跑的迹象，被【富人】察觉了，极其看中金钱的潘塔罗涅怎么可能容许有人从他口袋里借钱不还就跑路的行为，哪怕一摩拉，他都要掏出十摩拉的利息才满意，何况是五百万摩拉这样的大单子。
这也是莫洛斯和达达利亚接到这个委托的缘由。
“没错，就是这样。”达达利亚将最后一个敌人解决，踩在他的后背上，笑嘻嘻道，“在至冬，还是火水更加受人欢迎些，乐斯那种饮料一点意思都没有。”
达达利亚看向院子里除了他们以外，唯一站着的罗马斯，伸出了手：“本金加利息，一共三千万摩拉，谢谢惠顾。”
“三、三千万，你们抢劫啊！！”
达达利亚：“这不正在抢吗？”
罗马斯哑然，他用手挠着头发：“不对，不可能这么多，我算过账了，就算我拖欠了两日，也不至于是这么高额的利润。”
“因为你想要跑。”莫洛斯已经看完了资料，他双手合拢，手掌中的文件就燃起了火焰，转瞬间就成了灰烬，落在白色的雪地上。
“借了北国银行的钱不想还，还要跑路，就要付出更多的代价，潘塔罗涅说这叫做……”莫洛斯歪头思考。
“违约金。”达达利亚回答道。
莫洛斯点头：“对，违约金可是很贵的，十倍！嗯？十倍不是五千万吗？达达利亚，你算数不好啊。”
达达利亚鼓掌：“莫洛斯说的对，是我算错了，那么罗马斯先生，本金加上违约金再加利息，一共八千五百万摩拉。”
“为什么又增加了！”罗马斯看起来都要哭了。
“没关系的，我们的债务处理人已经统计过了你的财产，你在至冬的店铺是租赁来的，还剩下两年租期，我们直接接手了。这栋宅邸是买的，可惜郊外的房屋不怎么值钱，好歹也能抵一些。还有你在枫丹名下的商店，房屋，庄园，再加上你的古董收藏，珠宝首饰……”达达利亚回头问身后的债务处理人，“能够补多少？”
“大概能抵上七千九百万摩拉。”债务处理人显然将这个数字调查的很清楚，“其余的，只能看家具衣服能不能卖掉一些，补充上了。”
“我当年只借了五百万摩拉，只有五百万！！”
“那又怎么样。”达达利亚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蓝色的瞳孔冰冷的注视着罗马斯，“我们北国银行并非不讲道理，对于规规矩矩的人，我们也想要规规矩矩的，可是……你规矩吗？罗马斯先生？乐斯这种东西到底是个什么玩意，你应该知道的吧。”
“我……”面对达达利亚的追问，罗马斯脸上露出畏惧的神色，步步后退。
“叔叔……”
身后宅邸的房门被推开，门口一个看起来和莫洛斯差不多大的小孩畏畏缩缩的探出头来，看着院子里发生的一切。
男孩有着和罗马斯相同的发色，以及三分相似的面容，只是他看起来很瘦弱，宽大的衣服套在身上晃晃悠悠的，在这个寒冷的北国，男孩只有一件成男款式的大外套披在身上，寒风从衣服的缝隙中吹进去，侵蚀着他的身体。
此时的男孩脸上一片绯红，眼神微微迷离，显然是在发高烧。只是外面的声音吵醒了他，他才小心出来看看。
“拉里……对了，这个孩子！”罗马斯脸上露出激动的神情，他粗暴的将发烧的男孩拽了出来，推到达达利亚面前，“这个孩子叫做拉里，我把他抵给你们，他很值钱，你们看这张脸，多精致！还有，这个孩子很聪慧，什么东西一看就记住了！他很擅长音律，嗓子很好！现在发烧了听不出来，但养好了能卖很多钱！”
“以前有一个大贵族跟我要，我都没舍得给！”罗马斯的面容出现癫狂，“五百万摩拉，不，一千万，他值这个价！”
拉里低着头，被罗马斯从房子里拖拽出来跌倒在雪地上，都一声不吭，低头看着地面，沉默的等待着属于自己的未来。
达达利亚和莫洛斯都静静地看着罗马斯近乎癫狂的言语。
“人也能卖钱吗？”莫洛斯有些疑惑。
这是他没想到的‘生意’。
“的确有很多人卖孩子赚钱。”达达利亚说道。
看着罗马斯的脸上露出些许激动的神色，达达利亚话语一转：“不过，我是不喜欢做这门生意的。你呢？”
莫洛斯想了想，点头：“我买了。”
他指着拉里：“一百摩拉。”
罗马斯震惊：“怎么可能只值一百……”
还没说完，就看红发男孩又指着罗马斯：“一摩拉。”
罗马斯呆住了：“啊？我……等等，我不卖……”
然而这次他的话还没说完，莫洛斯的手就放在了罗马斯的脑袋上：“今晚太冷了，花一摩拉，取个暖吧。”
黑红色的火焰猛烈的窜出，将罗马斯烧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球，黄发男人的哀嚎只是瞬间，很快就不动了。
拉里终于抬起了头，看向那直冲向天空的红色火焰，他笑了，低声喃喃：“真暖和……”
火焰很快消失，原地只剩下一小滩灰烬，和刚才焚烧玩的文件灰烬混在一起，看起来脏兮兮的。
莫洛斯丢了一百零一枚摩拉在灰烬上，拽起拉里就往马车上爬。
达达利亚示意债务处理人收拾残骸，顺便记得把地上的一百零一个摩拉捡起来，罗马斯的资产不够，这一百零一个摩拉也是要抵进去的。
马车上，拉里裹紧了松垮的外套，然而肩膀仍旧不可避免的露出一点来，就在男孩搓着手想要抵御寒冷时，一件厚披风从天而降，盖在了他的身上。
脱下外套的莫洛斯：“穿上，一百摩拉，别死了。”
拉里看着莫洛斯单薄的衣服：“你会冷的。”
“不会。”莫洛斯看着外面忙碌的达达利亚，“我是火，不会冷。”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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