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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Chapter19 ...

  •   广阔的双子塔大楼顶,两个少爷并肩往前走,顺着原路返回,十分钟后,从一楼的安全通道口出来了。

      摩托车还停在门口,陆檐走过去,把头盔戴了上去,跨上了车,一系列的动作都特别帅气。他把另外一个头盔抛给了禾黍,还拍了拍头盔壳儿,“戴上,保命。”

      禾黍戴了上去,跨上了车,陆檐踩着油门儿往前开走了。

      这次禾黍没有出现耳鸣,摩托车跑起来,呼啸的风就大了起来,身边的建筑物接连而过,巨大的轰响中,他凑近陆檐耳边喊道:“你能不能开慢点儿——”

      “什么?!”陆檐没听清,微微朝后偏了一下头,视线还注视着前路。

      “我说!你能不能开慢点儿!冷啊!”禾黍喊。

      陆檐没搭腔,自动减慢了速度。

      回到家时,禾黍摸出钥匙开门,陆檐像箭一样挤进去,火速脱了衣服,躺在床上,拉过了被子,还打着哆嗦:“好冷啊——”

      禾黍站在门口都看愣了,陆檐那会儿刚出门的时候还雄昂昂的呢,现在又冷得不行了,哦,他骑摩托挡在前面,冷也正常。

      他把钥匙拔出来关上门,走进来,脱下登山服,抓起放在床边的卫衣,两天胳膊穿过袖口,打算往头上套。

      陆檐就是在这个时候睁开的一只眼,他在禾黍套上衣服的那一刻,幽幽谄媚道:“身材不错么,你女朋友……”

      禾黍面无表情地回过头,陆檐突然禁了声儿。

      他看见禾黍走过来在床脚脱了鞋,跪爬过来拉了被子钻进来,身边突增了一股冷气,只听他道:“我住这种地方那里来的女朋友。”

      行吧。陆檐没说话,闭眼睡去了。

      ***

      之后的大半天时间里,禾黍都没再见过他。这个混混少年又不见了,对面房间依然会传来阵阵的猫叫声儿,猫在陆檐就一定会回来。

      禾黍早上出门与贾森乌淮三个人一起去买衣服,贾森挑了件写着大A的白色T恤,乌淮和他双双否决了,贾森闷闷不乐地把挑好的衣服挂了回去。

      禾黍一个人往前走,贾森一个人在后面念叨他们没眼光,乌淮作为团队里唯一的女性,此次担当了造型师的角色,然而逛了一条街都没有挑中合适的。

      大中午太阳毒辣得很,三人各自拿着一瓶冰水在树荫下乘凉。再次行动的时候,禾黍提议道:“我看别选队服了,挑自己喜欢的就行,只要颜色差不多就行。”

      时间紧急,只能这么办。

      他们换了条路线,往另外一个方向走,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终于挑好了衣服。贾森的是件极具个性的卫衣,禾黍的是一件衬他气质的衬衫,而乌淮的衣服依然很酷,是一件彩色的齐腰开衫短袖。

      贾森看着那件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衣服,感觉遭受到了一万点的暴击,冲乌淮大喊:“不是说要颜色统一吗?你买这个彩色的有没有团队精神!”

      乌淮没搭理他。

      与两人告别,拎着衣服回到家的时候天还没黑,天边晚霞翻涌,微风和煦,陆檐穿着蒙新的蓝白校服,坐在美容院门口的台阶上抽着烟,旁边还放着两瓶冰水。

      余光大概是瞥到了他,抬起头,飞快地扫了眼他手上的东西,见手提袋上巨大的某品牌标识,问:“你买衣服买了一天?”

      陆檐的脸色不知为什么有些不太好看,对禾黍说话时倒没有不悦,像是随口一问。

      禾黍拎着袋子坐在了他身边,道:“是啊,上台面儿的东西当然要好好挑了。”

      陆檐没说话把旁边的一瓶水递给禾黍,另一瓶自己开盖喝了一口。

      冰凉的液体顺着食道滑下去,有种沁人心脾的凉爽。

      有些起风了,头顶的树叶簌簌摇动。两人蹲在路边,吹着风,一口接一口地喝着汽水。

      “没想到这儿还挺舒服的。”陆檐突然说。

      禾黍侧过头瞥他一眼,“少爷也会觉得这种地方舒服?”

      “会啊,因为没人管啊。”陆檐把冰凉的冒着水珠的瓶身贴到自己额头上,一只手夹着烟,抬下巴指路,“你看,对面那些私家车,虽然不多吧没几辆但是停得乱七八糟,还有前面不远的夜市摊,地上到处都是油,路边也都是垃圾…”

      禾黍静静听着,没搭腔。

      陆小少爷突然话锋一转,“不过,其实也就舒服这么一会儿,晚上又该闹腾了,啧!”

      他把烟送进了嘴里,狠狠吸了一口,白色的烟雾飘到禾黍面前,尼古丁的味道刺鼻反胃,禾黍蹙着眉不高兴道:“可以把烟掐了吗?好呛。”

      陆檐看着禾黍。

      一大男人觉得烟呛?他爸难道不抽烟啊?

      就在这时,禾黍的侧面头发被吹起来一些,挂在天边的橘黄色晚霞散发着微弱而昏黄的光,莫名其妙地,陆檐觉得禾黍的头发摸上去手感应该会很软。

      须臾后,他把烟扔到了地上,用脚踩灭了。

      他有求与禾黍,要不然根本不会听话。

      临近傍晚,暮沽街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两瓶冰水的温度开始升温,包装上渗透出的水珠顺着瓶身往下滴,在地上晕开一个圆形的印记。

      汽水瓶喝空了,两人走回三楼,上楼回房间。

      两人走到走廊尽头的房间门口,禾黍摸出钥匙开锁,陆檐在后面叫了他一声。他回过头,就听陆檐用商量的口气和他说:“我今晚还能过去睡吗?”

      “……你家还没收拾好?”他不会今天一天都没回来过吧?

      “没。”陆檐背靠墙,一只脚踩着斑驳的墙面,抱臂,“我才刚回来哪儿有空收拾,而且里面可是一团糟,要收拾起来可得费老劲了。”

      禾黍看着陆檐。

      少年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像那天在酒吧里看到的一样透着真诚,他没法拒绝一个改邪归正的混小子的真话,于是妥协下来叹了口气,先问:“我能看看里面到底脏成什么样了吗?”

      陆檐边掏钥匙边说,“那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

      “开吧开吧。”一只猫而已,能把家弄得多脏。

      可当陆檐打开门的那一刻,他承认他的话说早了。

      房间里的窗帘还没有拉开,阴暗的房间里一片狼藉,猫砂混合着猫的排泄物铺了满地,恶心的臭味扑面而来,床单被套上面一道道被猫抓出来的破痕还皱皱巴巴的。

      开门时还蜷缩在地的猫,此刻像箭一样蹦跶出来,跑在陆檐脚步哇哇叫,身上的毛蜷的蜷,湿得湿,皱皱巴巴看起来脏极了。

      禾黍关了门,把难闻的气味封在屋内,往后退了一步,旁边的陆檐垂头看着脏兮兮的猫,满脸嫌弃。

      陆檐扭过头生无可恋地说:“看吧,都说了没地方住了。”

      “……”禾黍深呼吸一口,别过脸看着他道,“算了,你今晚过来吧……你打算什么时候收拾,总不能一直赖我这吧?”

      “……嗯…有时间再说,看完你彩排我就要去试镜了,试镜完了再说吧,”陆檐思考着,“明天我叫家政阿姨过来打扫一下。”

      行吧。

      禾黍指了指猫,“那它怎么办?”

      “养着呗。”陆檐轻轻踢了它一脚,它都没走开,张嘴哇哇叫着,“介意用你家的浴室给它洗个澡吗?”

      “记得打扫就好。”

      半小时后,陆檐哼着歌儿在浴室里给这只狸花猫洗了澡,按着狸花猫的头硬给它吹毛。

      禾黍坐在靠窗的凳子上过了一遍曲子,视线一偏看见了床边的吉他,右手动了动,几个拨弦的动作过后,他站起来走过去,拿起吉他坐回来,抬手拨动琴弦,唱起了《蝉鸣》。

      窗外的夕阳已经快要落下,天边的晚霞像是戏子脸上浓厚的油彩,风透过窗户进去,吹起禾黍的额发,属于他的太阳却在冉冉升起。

      他沉浸其中,却不知道,他的歌声被浴室里的陆檐听了个全。

      上次听禾黍唱歌还是在酒吧里,人吵闹得很,而且听的是流行歌,曲调挺欢快,禾黍一个人就可以轻松掌控那首歌,这儿静下心来去听,又是另一种曲风,安静,平和,沁人心脾。

      陆檐拿着吹风机给狸猫吹毛儿,视线落在了禾黍身上。

      他的半边身躯被金黄的光茫笼罩着,栗色的头发被风吹着,暮色里,这个男孩儿的面庞又像日照金山山顶处那一块洁白的雪一样柔和。

      陆檐走了一会儿神,等再扭过头的时候狸猫的毛被烧焦了。一股焦糊味扑鼻而来,陆檐“哎呦”了一声,忙关了吹风机。

      禾黍放下了吉他转过身上的时候,就见陆檐抱着被烤焦的猫出来了,“你这是要吃了它呀?”

      陆檐把张牙舞爪的猫放在了地上,那猫立刻就跑了,蜷缩在角落里窝着不动了。

      他直起身看着禾黍道:“不小心弄的。”

      “忘了问了,你试镜试的是电视剧还是电影?”禾黍面对着他,“什么角色?”

      “电影,”陆檐插着兜坐到床边,躺了下去枕着胳膊,偏头看着禾黍,“男主角,顾丞。”

      禾黍疑惑道:“男主?”

      “那个人是那么跟我说的。”陆檐从床上起来,从昨晚带过来的东西里,翻出剧本丢给他。

      厚厚的剧本哗啦一声飞过来,禾黍稳稳地抓在了手里,垂眸一看封面——《酒城》,编剧:周末。

      “我演里面的男主,是一名缉毒警,因公卧底,最后带出证据可惜被毒枭门禁射杀,没有任何感情线。”陆檐简单地介绍了一下故事梗概,坐在了床上。

      禾黍大致翻了一下,剧本算是商业秘密,他没仔细看里面的内容,合上,又扔给陆檐:“谢了。”

      陆檐接住垂头自己翻开了,里面有很多他做的功课,比如,顾丞是一个混迹酒城也就是一所类似与北上广的一线城市的帅气混混,表面是孤苦无依流浪儿实际上是门禁的小弟,借着流浪儿的身份肆意将东西推销给“临幸”他的女客人,由此造就了一条产业链,也得到了门禁的赏识和信任。

      在门禁内部打出名气后,顾丞才开始了卧底之旅,也在毒枭内部认识了一人。最后利用这个人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时,却被这个人背刺而死在了门禁的枪下。

      整个剧本里关于顾丞的人设,台词、关系网、动作间的潜台词都标的清清楚楚,可见陆檐是真有演好这个角色的心。

      陆檐捏着剧本,死死盯着《酒城》两个字,他倒是想让陆一鸣看看,他并不是三分钟热度!他可以演好这个角色!

      看被捏得皱巴巴的剧本,禾黍把目光移到了陆檐的脸上。少年这会儿垂下了头,紧抿着唇,似乎憋着一口气和谁较着劲儿,禾黍能够明白他在和谁较劲儿。

      金色的日光照在他的黄头发上,显得叛逆,却因为穿着校服的缘故,而显得渺小可怜,他的叛逆和不服输在现实面前根本不堪一击,第一次他觉得这个少年似乎还挺可爱。

      他放弃了高考转变了赛道,是个勇敢的少年。

      半响,禾黍站了起来坐到他旁边,看着剧本封面,拍了拍他肩膀道:“试镜的时候加油,你要真试上了,我想你爸也会高兴的,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陆檐看着他。

      禾黍竟然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还安慰他?!

      只听禾黍道:“明天早上就开始彩排,节目组的车会过来接我们,你那会儿在浴室的时候我给夏梦姐说了,可以带你去,不过你要保证不录视频。”

      陆檐眼睛一眯,向后一仰头,眼神还是带着混不吝的劲儿,“真的假的?”

      “我骗你干什么。”禾黍道。

      “……行吧。”陆檐犹豫了三秒就妥协了,“不过,我要准备什么吗?”

      禾黍飞快地蹙了一下眉,没有片刻犹豫目光落他头上,指着满头黄毛说:“你还是把头发染回来吧,免得被当成混混禁止入内。”

      陆檐一听就炸,指着禾黍的栗色头发反驳:“那你也得染回来啊!咱俩一起去呗,凭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去!”

      禾黍淡淡地说,吐出的每一个都灼伤陆檐幼小的心灵,“我这是天生的。”

      “啊?”

      “从娘胎里出来就这样。”

      陆檐蹙着眉盯着禾黍的栗子头,努力回想着生物知识点,半响可算是想起来了,歪嘴坏笑道:“我知道了,你是缺维生素A!”

      禾黍张大嘴巴看着他,陆檐眼睛还泛着被知识沾染过的清澈光芒,他本不想打击人,可作为一个学霸还是忍不住纠正道:“我没得夜盲症,这是遗传。”

      陆檐的表情出现了空白。

      禾黍突然一笑朝他竖了大拇指:“你不参加高考是个正确的决定!”

      陆檐:“……滚。”他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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