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吞》江户川零

1、复仇

　　情节纯属虚构，请勿模仿，请勿当真

　　狭小的浴室内，丧心病狂的疯女人正小心翼翼地剥着女孩遍布尸斑的皮肤。他沿着女孩的脊柱划开一个大口子，一把一把地掏出女孩腐烂发臭的身体组织。
　　她大笑着，也大哭着，她痛心疾首却也欣喜若狂地歇斯底里着：“刘佳芬啊刘佳芬，你为什么要自杀？！我为了你，我倾家荡产，起早贪黑，我这辈子都搭上去了你为什么就是不明白我是为了你好？！”女人越说越激动，扯着肠子的手不自觉加重了力度，发疯般拼命往外扯，嘴里还不忘继续质问眼前的尸体：“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凭什么这么对我？！呜呜呜呜呜……哈哈哈哈哈哈！！死了，死了也好，死了也没关系的，我来代替你就好了。你看，这本来就是你应该做的事，现在我帮你做了，你该对我说什么呢？你该对我说谢谢，是不是啊？”
　　女人满怀期待地看着尸体，似乎只是在教一个喜欢装死捉弄人的小孩子礼貌。
　　可尸体毕竟是尸体，女人等了半晌也没等到它的回应，像是觉得自己没有存在感似的，怒喝道：“老娘跟你说话你装听不见是不是？”女人的谩骂和暴打如暴风雨般一起轰向尸体：“我*你*个卖**的贱人！杂种！烂屎！！！养了你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地上半干涸的血摊子上反复绽放着掺和了细菌和微生物的血花，随之一起绽放的还有女人疯狂的欲望。
　　一阵咒骂殴打过后，女人又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害怕得浑身颤抖着不停地道歉乞求原谅：“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她颤颤巍巍地伸手想要抚摸女孩的脸颊，但在指尖触碰到的一瞬间，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触电般猛地收回了手：“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妈妈的错，妈妈错了，妈妈不应该打你，可是妈妈也只是一时生气，妈妈也是为了你好，你会原谅妈妈的是不是？你要理解妈妈的一片苦心啊！”
　　女人偏执于尸体的回答，即使她知道，她不可能得到答案，却依旧拼命摇晃着尸体…不，准确来说，是女孩中空的囊：“妈妈知道你一定已经原谅妈妈了是不是？那你应该和妈妈说什么啊？老师没有教过你吗？要说没关系，知道吗？对妈妈说没关系吧，说啊，说啊！你说啊！！！说三个字有那么难吗？！你的书是白读的吗？！”
　　厕所里，没有任何人能回答女人的命令。
　　片刻的寂静后，厕所再次被女人的抽泣声填满。
　　一旁被女人乱丢在蹲坑里的那颗心尖泛黄的心脏终于如释重负地钻入了下水道，逃离了这个令人窒息的“家”。
　　数日前。
　　下班路上，刘晶踏着夜色去接刘佳芬放学的脚步略显轻快，即使她正努力板着一副冷脸，也掩饰不住她此刻内心的欣喜。她像个即将揭晓谜底的孩童一般心脏砰砰直跳，即使每天的问题都是一样的，即使每天的答案都不会变更。
　　校门外，家长们的窃窃私语声不绝于耳，目光也出奇般往同一个地方瞟去，寻着他们的目光望去，一位身着墨蓝色校裤、袖子以及上半身是深黑色而下半截是白色的校服的学生正矗立在教学楼顶上。
　　只不过刘晶似乎把她认成了一只……毛色奇怪的鸟。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后，那些窃窃私语的内容逐渐清晰：
　　“诶，现在这些小孩就是活的太舒服了，我当时可是想上学都上不了啊”
　　“就是，真矫情”
　　“这都站了有五分钟了吧，到底要不要跳啊？”
　　“诶！要跳就赶紧跳啊！别耽误大家时间！”
　　“我看就是做做样子，根本不敢跳”
　　“啧，这小孩真对不起她爹她妈”
　　刘晶内心暗自感叹着楼顶的小孩真怂，赶紧跳了得了，别在这吸引目光。
　　刘晶艰难地挤过人群，走到平时等刘佳芬的位置上，总是喜欢在等孩子时和她聊天的李倩早就等在那了，一见刘晶立马就和她攀谈起来了：“诶，你说楼上那孩子会是谁家的啊？”
　　刘晶不以为意：“这谁知道，反正不可能是我家的。磨磨蹭蹭的到底还跳不跳了？我还等着接我宝贝闺女呢！”
　　李倩嫌弃地撇了眼楼顶的孩子后也附和着吐槽起来，不过比起吐槽，她更想和刘晶先攀比一番老师刚发布的自家孩子的成绩。
　　李倩的孩子这回刚好比刘佳芬多了一分，拿了第一，刘晶却是面露不悦，觉得李倩的孩子就是走了狗屎运。
　　棟！
　　什么东西重重地砸在了刘晶的面前，贱起的血浆喷了刘晶一身，刘晶涌到喉头的那声晦气被她强行咽了回去——她看清了自杀者的脸，那赫然是她引以为傲的女儿刘佳芬。那一刻，她的世界仿佛都塌了，脑内只剩下一片嗡嗡声，两眼一黑就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等刘晶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坐在了刘佳芬的抢救室门口。她心里没有愧疚，没有心疼，只有气愤与恼怒，以及对会耽误多少课程的担忧。
　　不顾任何人的阻拦，刘晶叫骂着女儿的不孝，怒气冲冲地冲进抢救室，抬手就想给女儿一巴掌，被旁边的实习医生拉住手后不但没有收敛，反而连医生一起打。
　　许是感应到了刘晶，代表着着刘佳芬心跳的生命线停止了波动，刺耳的警报声随之响彻了整个手术室，宣告着刘佳芬的死讯。
　　万籁寂静中，唯一为刘佳芬哀悼的一群人，是一群她不认识的医生。
　　也许对刘佳芬来说，这是一场非常成功的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