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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双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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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辕在这里躺了一个晚上才醒,还没等他坐起来轻温就一反常态扑到他的身上哭得梨花带雨。
成辕一时不知所措,只能摸着她的头安慰她:“你怎么哭了?别哭,我这不是好好的在这嘛。”
“都是我的错,让你犯险,就连广缘都没彻底根治你,让你背上留了一个那么骇人的疤。”
“男人身上总是要留一些疤的,更何况我这疤是因为我要保护心爱的女人留下的我只会更觉得骄傲。”
实际上成辕背上的疤已经很浅很浅了,如果不近乎趴到他背上根本就看不见。
轻温把手放在他的胸脯,知道他刚醒身体还没完全恢复所以故意挺直腰没有把重量全都压在他身上,成辕自然看到了她的小动作,一把搂过了她的腰身。
“我这些年也攒了些银子,你愿意为我赎身吗?”
“何乐而不为?”
“可你师父那里怎么办?你们名门正派不是一向看中名声颜面吗?”
“别看我师父平常一丝不苟,实际上就属他最护犊子。”
轻温想起来自己还煲了鸡汤,起身出去拿,跟刚进来的左修打了一个照面。
“师兄果真是应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句话,睁开眼就有美人在侧。”左修坐到床边说。
“就别调侃我了,我这还犯愁呢。”
“犯愁什么?难不成你不想娶轻温了?”
一听这话成辕就急了,撑起身子没想到急火攻心牵动了内伤就觉得眼前都是模模糊糊的虚影,左修见状赶紧扶他躺下。
“刚刚我是哄轻温的,要是师父真这么善良那他就不会成为鬼王了。”
“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话音刚落就听见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两个人心照不宣得换了一个话题。
左修调侃道:“你准备给人姑娘多少彩礼?我可就坐等喝你们两个的喜酒呢?”
轻温放下托盘,给成辕和左修各盛了一碗鸡汤端给他们。
左修大口喝了一口,咂咂嘴说:“可惜庄安忙活半天连这点口福都没享受到。”
成辕问:“他去哪了?”
左修很快就喝了一碗,转身又去盛了一碗,扭头说:“那四个新护法的灵力早就被消耗殆尽了于是庄安先去安置了天寿他们把他们重新给请了回来,又去通知郭妈妈带姑娘们回来,这不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左修盛完汤顺便就坐下了,让轻温坐到床边。
“这碗鸡汤我给庄安留着,你们聊,我就先出去了。”
左修出去以后轻温的脸马上就垮了下来,又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成辕为了逗她开心扮了一个鬼脸随后又一脸死气地说:“你就别担心了,你这样看得我也跟着揪心,恐怕我的伤这辈子都好不了了。”
“呸呸呸,瞎说什么,我给你弹曲儿听怎么样?”轻温拿起靠在床边的琵琶,坐到椅子上给他弹了一段。
庄安带着郭妈妈她们回来了,郭妈妈看见大厅一片狼藉只觉得心疼但这事非人力所为也只能自认倒霉,带着姑娘们就开始收拾,谁也没注意到墙上画卷不自然地摆动。
婉茗整个身子压在初锦身上,用腿锁她的脖,手拿着她的尾巴。
初锦不停的摆动身子,结果什么用都没有,“你弄痛我了,住手——”
婉茗正拿着梳子抓着她的尾巴一根一根地给她捋顺,“你别乱动,你们白狐在凡间也算上品,你好歹也是半脚踏入了仙门别人见了也要称声‘娘娘’的人怎么这么不注意形象。”
“我的尾巴蓬松又不怪我,它爱怎么待着怎么待着呗,别人又看不出来。”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难道你这辈子都不变回原形了?”
初锦认命般趴在地上认她“折磨”,过了半天婉茗才从她身上爬起来。
“这才像话嘛,跟我走吧。”婉茗说着就带着初锦离开。
初锦小声嘀咕:“这有什么区别,尾巴都收起来了别人又看不到。”
婉茗这次没带她离开幻境而是去了另外一个幻境。
婉茗带着她到了一座宫殿,祁敛尘早就在这里等她们多时了。
“怎么来这么晚?让我猜猜,是不是臭狐狸又捣乱了?”
“姓祁的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婉茗撸起袖子冲上去就要打。
祁敛尘赶紧转移话题:“还有外人在,注意形象。”
婉茗装样子给了他一拳,随后坐在了他旁边。
“代表着山川、江河和生灵的宝座?这里是三元古殿,难道,难道你们是上古三元中的两位?”被印证猜想了的初锦额角渗出一层细汗。
祁敛尘笑道:“都成旧话了就不必再提,让狐狸找你来是有些关于忧苦山的事想问你。”
初锦在旁边坐下正了正形色,全然没有刚才和婉茗独处时的那副模样:“使上请问便是。”
“有一伙势力在忧苦山上暗中培育红色曼陀罗,不知道这事你可知晓?”
“这事我还真不知,会不会是你们搞错了,忧苦山不在人间,不用说有其他人进来,就是有一点风吹草动我都有所察觉。”
婉茗端详着她,说:“可那天那两个妖让都亲口说那里是忧苦山,你若不说实话,顷刻间我便能让你灰飞烟灭。”
初锦知道瞒不下去了,再不说实话自己只有死路一条,“我那里确实不是三界外的忧苦山,只是人间的氓娥山。”
祁敛尘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年我修仙渡劫本以为将本体藏得天衣无缝,没想到还是被那帮妖人找到了,我虽渡劫成功成了一方山主但为了抢回本体也受了严重的伤,只能暂留氓娥山不能随意走动,没想到后来他们竟趁人之危设下阵法将整座山与春华楼处的幻境相连无时无刻不在吸收我的灵力,还时不时地控住我的意识做一些非我所愿的事。”
婉茗听完起身说:“难怪我和你交手时就发现你能力大打折扣,跟我来,后面有口灵泉能帮你快速恢复。”
婉茗拉着初锦出去,转身的时候对祁敛尘使了眼色。
祁敛尘会意,指尖闪出一条金光缠在初锦的身上,婉茗在旁边小用法术遮掩所以初锦根本没有察觉。
等她们走后祁敛尘不爽地锤了宝座一拳,嘴里嘟囔着:“仙界欺人太甚,居然趁我不在把六道镜给偷走了,不然他们早就被我收拾的服服帖帖,怎么会有这么多事。”说完,拂袖化成一阵风离开了。
等左修他们回去交命已经是中午了,但没一个人提出要吃午饭,都站在门口在太阳底下晒着。
成辕和轻温更是跪在太阳底下,一动不动。
梵那罗阴沉着脸坐在阴凉处,两边站着的是左修和庄安。
成辕字正腔圆地喊道:“弟子不肖,求师父开恩,许我离开。”
庄安不敢说话只能一边不停地给梵那罗扇风,一边不停地给左修使眼色。
左修当然知道他这是干什么,这种败坏好感的事他做肯定不适合,反倒是只在这里两个月的左修出来充当和事佬最合适不过了。
左修心里也发怵,俯身对梵那罗小声说:“师父我看要不您就成全师兄吧,佛曾有言‘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您说是不是?”
梵那罗冷冷地说:“本门皆是恶鬼,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可是师父……”
左修话还没说完就被梵那罗打断了,“看在祁先生的份上我给你一个面子。”
左修还没来得及高兴,梵那罗突然话锋一转:“庄安你去准备传令花通知三派掌门,开四门会议。其他人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至于他们两个……”梵那罗瞥了他们一眼,“由他们去。”
今天难得天空没有万里无云,只有晴空当头,没想到会被成辕他们赶上。
成辕看轻温脸色发红,问:“你还好吗?”
“我还撑得住,你呢?”
大概两柱香的时间,成辕抬头看到姗姗来迟的柳岳宗也到场了。
豆大的汗水落在地上还没等溅向四周就蒸发了。
成辕扭头去看轻温,轻温虽然是半妖,但她毕竟是女子怎么能经得住这么长时间的炙烤,在看了成辕最后一眼以后就倒在了他的身上。
“来人——快来人——”成辕的膝盖早就没了知觉,当下只能大声叫人。
大厅里柳岳宗刚落座,弟子就来报:“掌门,轻温姑娘晕倒了。”
梵那罗淡淡地说:“要是死了更好,这种小事也用得着叫我?”
弟子走后,张絮雪第一个开口:“鬼王还真是狠心,竟然连位女子都不放过。”
梵那罗问:“夫人这是何意?”
张絮雪不仅功夫了得,这嘴上功夫更是了得,“我听说那名女子是因为与你门中男子相爱才遭此恶果,我要是没记错的话鬼穴门规可没说不能谈情说爱,那么本夫人如今有一事就想请教鬼王,两人两情相悦想要相伴一生何错之有?”
稚德清和柳岳宗闷在一旁不敢出声,生怕哪句话说的不对张絮雪就用她冰到极点的余光杀死自己。
“那夫人知不知道那名女子是个半妖?”
“半妖又不是妖,我看鬼王就是没事找事。”
“夫人话不能这么说,半妖是人和妖的产物自从生下来就是个错误。”稚德清开口道。
柳岳宗也跟着附和:“万事万物都要符合世间发展的规律,我们谁都不能打破这个规律。”
这时弟子又来报:“掌门,师兄也晕倒了。”
“岂不更好,成全他们这对地府鸳鸯。”
左修不放心想出去看看,但被梵那罗呵斥住:“你要是出去,就不再是鬼穴弟子。”
“如果在鬼穴里只能当一个无情无义的恶鬼,我宁可去当个有情有义的死人。”
“说得好。”
左修一怔,这个声音他太熟悉了。
祁敛尘摇着扇子来到大厅,“你去吧,我看这些人谁敢说一个‘不’字。”
左修“嗯”了一声就跑出去了,祁敛尘转身冷冷地看着他们,大厅里瞬间冷到了极点。
左修走到门口,果然就看见他们两个双双倒在了地上,那些弟子竟然都见死不救。
左修赶紧唤出绒花伞给他们乘凉,又拿出静心符贴在他们的额头上。
“成辕、轻温你们怎么样了?”
左修忽然感觉刮来一阵寒风,抬头一看,初锦正在空中。
“谁把轻温害成这样的?出来!”
初锦声音浑厚,一直传到大厅。
“有人找你,出去吧。”祁敛尘拿扇子一扇,大厅里的人都到了外面。
此时初锦刚恢复功力正,看见轻温受如此大辱就觉得手里痒痒心里烦躁,只想大杀四方。
“混账东西我看你真是活够了。”
梵那罗拿链赤金刀指着她说:“大胆妖物,休得猖狂。”
两边都剑拔弩张,眼看着就要打起来,左修赶紧从中叫停。
“本来应该是好好的大喜事你们这是干什么?”
祁敛尘轻笑道:“现在开始都闭嘴,听我兄弟说。”
左修顿时信心十足,开始绘声绘色地说:“喜欢本来就是两情相悦的事,这种纯粹的爱情应该是脱离年龄、性别、身份和种族的,谁都没有资格去剥夺两个人相互喜欢的权利,鬼王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对妖有这么大的敌意,但是你不应该阻止师兄追求爱情。”
“听听,你们听听,年轻人都比你们有觉悟,你们真是白活这么多年。”
祁敛尘在一旁附和。
张絮雪出来缓解气氛,“鬼王依我看你不如就成全他们两个苦命鸳鸯。”
稚德清跟柳岳宗也不停地在梵那罗背后戳他。
梵那罗也不是看不清楚局面的人,“孺子不可教也,赶紧从我眼前消失。。”
成辕知道他这是同意了,赶紧搀扶着轻温两个人一瘸一拐地出去了。
出了门,成辕和轻温两个人互相搀扶着对着梵那罗拜了三拜。
这时轻温又有了新的忧虑,跟成辕说:“跟我在一起恐怕你家以后是要绝后了。”
初锦飞下来看她这副不成器的样子给了她一个脑瓜崩,“你是半妖,只是寿命比人类长还有些许灵力护身,别说孩子了,恐怕以后十世同堂都只能你看得到。”
轻温羞红了脸,低下头说:“您就别拿我取笑了。”
初锦笑道:“如此甚好,你们两个从此也是无家可归,不如跟我回氓娥山。”自从婉茗使上把氓娥山和幻境的联系切断以后,氓娥山也算是有了生机,一些山沟里的村子也都陆续搬到了山脚,渐渐地有了一个小镇子,他们也可以做些小买卖糊口
不给两个人拒绝的机会,初锦就带着两人飞走了。
这桩事解决了祁敛尘该去处理另外一桩事了。
“事发突然我要带左修回去了。”
祁敛尘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说完拉着左修就走了。
四个人拱手相送,然后片刻不敢耽误赶紧去商讨一件大事。
祁敛尘拉着他在空中御剑。
左修心里紧张的不行,脑子里已经幻想出一场大戏
祁敛尘可能会说:“你可真行,半月天不到就给我惹了这么大的麻烦。”
他再厚着脸皮憨憨地笑着说:“说不定是我命中应有此劫呢?”
这样说不定能免一顿臭骂。
结果现实却出乎左修的意料,祁敛尘特别平静地问他:“玩的开心吗?”
“啊?”
“问你玩的怎么样,花酒的味道怎么样?本来以为你能在梵那罗那多待几天,没想到还是砸手里了。以后你就跟着我,我带你吃香的喝辣的看谁敢欺负你。”
左修听完好久不说话,祁敛尘扭头看他,就看见他瞪大眼睛眼泪汪汪的,突然从背后抱住他。
祁敛尘问:“被那老狐狸欺负惨了?”
左修假装没听见,大喊:“那个温文尔雅对谁都很温柔的祁敛尘回来了。”
祁敛尘失笑道:“别高兴的太早,玩之前我们还得先去干一件大事。”
一听这话,左修把头砸在祁敛尘肩头有气无力地问:“那我们接下来去哪?”
“去看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