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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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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没兴趣深究文舟意的私人生活，复述了一遍基地最近的安排，让他把新学期课程表发给教练协调好训练时间。
新一局过半，Nick突然说明枭回来了，示意文舟意退号让位。
文舟意下班下得很干脆。
他轻手轻脚去主卧探望已经睡下了的姜惟星。
虽说正值夏日，但夜晚降温，盖空调被还是容易着凉，文舟意准备的还是轻薄的棉被。
姜惟星用被子把自己从头裹到脚，刘海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鼻子闷在被窝里发出微弱的喘息。
文舟意去浴室拿了热毛巾要给他擦脸，才掀开了被子一角就把人惊醒了。
乍然醒来视线还未对焦，姜惟星短促地尖叫了一声，双手挡在身前推搡压下来的身影。
文舟意喊了几声他的名字又唤了几声哥才让迷蒙的姜惟星神思回笼。
他把人扶起来揽进怀，手伸进睡衣里在后背上摸索，蹭了一手的冷汗。
用手背探了下他的额头，温度不高，问： “热还是冷？”
姜惟星沙哑着嗓子回了句热，清醒后踢腿把被子踹开，露出白皙光洁的小腿来。
文舟意一手拢住他的头发，另一只手翻折毛巾给他擦汗，“热还盖那么严实？盖肚子就好了。”
两个人并排躺下时已是午夜，姜惟星换了套干净的睡衣。
前段时间姜惟星住院检查，两人异地，多数时候是用的手机联络，文舟意一有空就打飞的过去。
显而易见分开时他有些不好的经历，文舟意那时无法时刻陪伴在身边，怕突兀发问引起他的应激反应，有意对此避而不谈。
倒是文舟意迫不及待把自己的事抖露了个干净，狠狠卖了波惨。
得到的是同情还是怜爱都无所谓，他们之间远不止是爱情那么简单。
相比重逢初的警惕和通话时的小心翼翼，现在的姜惟星粘人多了，任文舟意予取予求，做什么都要先问他一句，文舟意意识到他似乎在重塑规则，画地为牢。
当初他俩得隔着病床隔帘才能交流，多像丘比特和赛普克啊。文舟意想，赛普克不能看到丘比特的脸，他也不能看到姜惟星的脸。
笼罩在黑暗中的爱肆意蔓延，烛火微小而无情的点滴光亮却足以震碎岌岌可危的以信任构筑的城墙。
他不愿重蹈令赛普克后悔的冲动，不愿赌幻想神话中结局反转的可能性，他必须保证接下来的每分每秒姜惟星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于是他耐心栖身于影子里，不设界限地为他打造隐形囚笼。
“曾经母亲是他的精神轴心，即使是被迫的也因血缘无可逃离。你是意外闯入又截然对立的另一方，想必你曾经为了重塑他的三观费了不少力气。摇摆不定中一端坍塌，比起重新树立信仰，他可能会产生移情，把对母亲的依恋也一并加在你身上。你要做好准备，当男朋友的同时还得给他当妈。”
覃医生的话回荡在脑海里，“说实话我更担心你的状态，你别太想当然把他的所有情感一并接受了，你的分离焦虑比他严重，我都怕你病态了。他是人不是物品，别来强制爱囚禁那套就好。”她特意提了一句，“法治社会，注意尺度。”
姜惟星把玩着文舟意的右手，捏捏突出的关节指骨，手背上有颗蓝色的小痣，发红的指尖轻轻搭在手背上摩挲着纵横交错凸起的青紫色血管。
掌心的热度把他从惊惧中拉回现实，填充了不少安全感。
文舟意试探着问：“我吓到你了？还是做噩梦了？”
姜惟星转头，专心致志盯手的视线转移到文舟意脸上。
片刻后凑近他的耳朵和他说悄悄话，说出的话让文舟意的心间酸涩：“之前住院的地方，会有人趁我睡觉给我打针，灌我吃药，时间长了我的脑子就转不动了，他们能操控我的梦，梦里的你会对我说很难听的话。”
那不是什么正规医院，姜惟星能被找到还是因为那家私人医院违规运营、非法操作被举报查封。覃医生作为警方特邀心理专家对病人进行重新评估，阴差阳错认出了姜惟星。
“都是假的，我只会对你说好听的话。”文舟意急迫地自证清白。
“我知道。我问梦里的你，你可以亲亲我吗？他从来都不亲的，我就知道他是假的了。”
姜惟星像梦游一样，动作缓慢地伸手触碰文舟意的脸，和硬朗的棱角不一样的，薄薄一层的脸颊肉柔软而弹性，真实的触感让他摸着爱不释手。
“那你问问我。”
姜惟星却反着问：“我可以亲亲你吗？”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清楚面前的文舟意是真的，不需要再确认。
毕竟旧记忆无法书写新事件，他分得清人的真假，却无法确认真情实感。
文舟意闻言翻身，面对姜惟星侧躺，神情严肃：“你想亲我不用请求，这是你的权利，想亲就直接亲。”
他冷脸时凶相毕现，不容置喙。
姜惟星攀上他的肩膀，温热的呼吸萦绕在脸颊上，落下一个不带情欲的吻。
于是冰块骤然融化。
文舟意在他额头上回了一个晚安吻。
翌日，文舟意的微信上冒出一排红点。
他先看时刻身处八卦第一线的“竞圈卖报童”林玲的消息收获每日新资讯。
LOD的Ring发来幸灾乐祸，遭灾祸的是owl。
[叮铃铃]：太好笑了，昨晚你打的前几局是吧，后面owl被围了，打得一塌糊涂。
[叮铃铃]：不知道谁又爆出去说owl挑衅LOD，就你发的那个表情，两家粉又打起来了。
[叮铃铃]：大少爷喝酒也被拍了，真是祸不单行耶~
[叮铃铃]：BF的公关又是一大笔钱哈哈哈哈哈——
[叮铃铃]：一时不知道你们到底谁替谁（小脑瓜加载中.jpg）
[小猫饲养专家]：（歪嘴邪笑.jpg）
[小猫饲养专家]：替我背锅的还有你们，你哥给你俩洗广场也得花钱吧？还好你哥有钱。
[叮铃铃]：……（黄豆微笑）
[叮铃铃]：一句话让两个男人为你花钱，酷。
[叮铃铃]：话说你这什么怪名字，你养猫了？Tiger吐槽你来着，发错群发到选手大群了，这个憨批，背后说人坏话都不会（摇头.gif）
[小猫饲养专家]：退群了没看到。怪吗？和你俩一样。
文舟意没解释养猫的事和微信名的意思，只暗戳戳点了点竞圈知名高情商交际花。
Ring和Ting是一对竹马，在圈内出了柜的同性情侣。微信名[叮铃铃]和[叮叮铃]也是情侣名，有时候给他俩发消息蛮混乱的。
[叮铃铃]：？？？退什么群，你不打了？
[叮铃铃]：不是，和我俩一样是什么意思？你那个男朋友？？我去，真有这么个人啊？
[小猫饲养专家]：打完这赛季我就跑了。
[小猫饲养专家]：再说，二队没什么比赛打，我更不可能上场，不混日子了，回去搞学术。
[叮铃铃]：老哥你这心态就不对啊！
罗里吧嗦一堆废话刷屏，意义不大，文舟意选择不看，跳出聊天框看学校级群的信息。
开学是要提前去学校报道收拾宿舍的，他晚上当然不住宿，却也留了个床位在上下午课程紧密的时候用来午休。
姜惟星要起不起，眼睛都睁不开还握着手机妄图靠打斗地主清醒，牌运不是很好，补助豆都发两回了。
文舟意半拖半抱带着他去洗漱。
买早餐是带不出去人的，姜惟星不乐意出门。
“那你别给别人开门，我带了钥匙的。”他嘱咐一句就出门了，虽然是密码门，想了想，还是带了钥匙在门外反锁了。
回来时茶几上放着一本他的物理书，一看就是某人看不懂“天书”随手丢在那儿了，不打斗地主了，改玩消消乐。
文舟意知道他无聊得够呛，“我带你直播好不好？不用出境，就呆在我身边。”
调整好设备，文舟意登的不是自己天狼星的那个号，而是姜惟星曾经蛊师的那个号。
今天周末，他一天没直播，在线等着的人还不少。
账号太久没登录，加载进去后弹出来各种活动界面，还有欢迎老玩家回归的活动任务。
姜惟星记得文舟意的号，倒是不记得自己号的账号密码了。
粉丝们看到[mond]这个ID还一头雾水。
也有人看到蛊师猜到是姜惟星的号，发弹幕嚷嚷是不是男朋友的号，让他出来说两句话听听。
“玩蛊师的多吗？”文舟意举起马克杯汲了口温水润嗓子，不作回答，“今天随便玩玩，娱乐局。”
周末上线人数多，很多学生也有空驰骋网络了，有未成年限制的可能会用大人的号，排位匹配的队友跟开盲盒似的，指不定一开语音就有一口小奶音喊麦让大家跟他节奏。
他没开镜头，姜惟星也就坐姿随性了些，屈膝抱腿缩在椅子上。
“住上新家了啊。昨天的训练赛？不清楚不知道，不主动吃瓜，但你说说我可以看看。”
说了是娱乐局，得把姜惟星暴力输出蛊师的配装改了。
“这个是以前近战蛊师的加点，集中在法术伤害和暴击上。蛊师移速慢为什么不加移速？当然是因为有我在啊，天狼星有减速，而且敌人全死了就不用跑了。不过现在的版本蛊师不适合全加攻击，配装削减了攻击装，增强了辅助装，达不到以前的输出了。”
《乾程》的配装分为两个部分，一部分是数值加点，固定的点数自由分配，在角色基础数值面板上进行微调，对角色的影响不可谓不大，甚至可以扭转角色职业定位，造成了诸如暴力奶妈拿着书本砸人、治愈系输出炸弹扔出去给队友加血等流派的诞生。
另一部分是进入地图后搜集资源兑换的装备，加成比例更大，一般根据战术和队内位置定位选择出装，娱乐局就随便了。
“不过辅助装移速拉满，不在意攻击低的可以和刺客拼一拼操作。”说着，文舟意加点全点在了移速和攻速上，“蛊师没必要减CD，本来就不长，装备有个刷新位移技CD的，那个就够了，其他两个技能是覆盖的，减也没用，浪费加点。”
文舟意看了眼姜惟星的水杯，降了不到一厘米，想是只抿了下润唇。
他不爱喝水，文舟意催他喝水都养成习惯了。
“喝水，我晚上夜跑再去超市拐箱矿泉水回来。”姜惟星喝水也挑剔，说白开水剌喉咙，得喝矿泉水，牌子也挑，只喝得惯那么一两个牌子的矿泉水。
【我去，你跟谁说话，是我老婆吗？传说中的天仙老婆？！】
粉丝看不到文舟意满脸的excuse me，但声音明显十分嫌弃了：“不要乱叫别人的男朋友好不好？”
【哟，本人在旁边你怎么不敢喊老婆了？船哥你不会怂了吧~】
姜惟星重点错：“他们为什么叫你船哥？”
他搜了不少文舟意的消息，但还是不太理解为什么直播间网友都叫他船长。
【啊啊啊啊好亚撒西的声音，声控一本满足！】
【听着软绵绵的，有种很优雅的感觉哎】
姜惟星的变声期来得尤其慢，是先抽个儿再变声，顶着婴儿肥的一张脸安在高挑的身材上，十六七岁时声音堪堪有变化。
而今五官长开了，记忆中雌雄莫辨的少女音也变得沉而缓，不变的是嗓音里流露出来的慢悠悠的温柔。
一个不会生气的人。
又或许是生气了也没能被人发觉。
也就文舟意年轻调皮时老爱逗弄人，故意惹人生气又假模假样说他凶了。
“ID嘛，他们以为stern是英文，翻译成了船尾。天狼星开太空舰的，就问我是不是开船的。”
“我没说过吧？其实stern是德语来着。”文舟意对弹幕解释道。
【德语人在此，stern是星星的意思。哎！mond是月亮！】
【情侣ID，好的呢】
【好会秀……】
【所以你顶着情侣ID秀了我快三年？？？我还好，女友老婆粉还好吗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晕，她们会自动脑补男朋友是虚构的，自己才是真的，然后马上去改个mond高仿号】
文舟意的粉丝成分复杂，一开始俱乐部造星很看重他，宣传时用那张脸和温柔人设骗了不少人入坑。
但文舟意从来不掩饰姜惟星的存在，女友粉心情复杂，辱追和黑粉分也分不清，有时候挂黑还会误伤“友军”，实属啼笑皆非。
文舟意心思起，又给姜惟星顺了顺头发：“小助理，你帮我念弹幕好不好？有人送礼物你就帮我说谢谢，你也可以和他们聊聊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