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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宴会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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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头将家里养的跟个花坛一样,各季各种花,这个季节,海棠花半开未开,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清晨六点的海棠花美丽的让人晃神,粉红色的花蕊娇艳欲滴,向小箱搬了把凳子在门口看花,沈老头跑步回来正看到他。
沈老头少有的接近他:“好看吧,这树有二十几年了,说不定比你岁数还大呢。”
贺涵骑着小电驴回来,手上拿着一堆早点,她找出一杯热豆浆,递给向小箱,向小箱连忙推辞:“你这样我以后真的要交饭费了,不要给我带饭了。”
贺涵还没说什么,沈老头笑眯眯地说:“有啥的呀,喝吧喝吧,你这小年轻,客气什么呀。”
豆浆已经捅到了向小箱手里,向小箱捧着温热的液体,将吸管插了进去。
这老头慈眉善目的,但是有绝大多数老人的通病,偏有点爱说教。沈老头说:“人生不顺十之八九,什么坎都能过去的,你歇了也不久了,心情还没好呀,要我说,找个轻松的工作,工作着工作着心情就好了,或者就没心情说心情不好了。”
向小箱不明所以,沈老头从怀里揣出一堆的招聘信息。
尚云的招聘信息,科技公司的招聘,家教,服务员,美容美发,书店招店员,饭店招副店长………
向小箱:“叔,我有工作。”
沈老头耷拉着眉毛,尴尬:“哦哦,你看我这事办的,我是瞎操心了。”
沈老头羞愧的耳朵红了大半,向小箱其实知道他们一家都非常的好心,甚至热情的不像话,沈丘是,贺涵是,沈老头也是,于是向小箱耐着性子说:“我的工作比较能偷懒,挣的也不少,就是最近有点家庭矛盾,我和我爱人过了七年之痒,我对他的感情变了很多,我心里不是滋味,就想在这里看看山,看看水,钓钓鱼,调整调整心情。”
沈老头搬了个小板凳和他坐在一块,他们讲了一会,情到深处,沈老头就像开闸的水,完全收不住了,沈老头老泪都掉了出来:“别看我年纪大,我可窝囊了,他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我。”
那棵树已经长成大树了,根系也十分庞大,枝繁叶茂,枝干粗挺。向小箱盯着树,拍拍沈老头的肩:“叔,您别伤心了。”
“黄土都要把我埋半截了,我不甘心啊。”沈老头擦了擦眼泪。
沈丘还没进门就听到了让耳朵生茧子的那句话,他气极了,他不明白他的父亲到底在怀念谁,为什么没有怀念过自己死去的妈呢。
他气冲冲的进来,阴阳怪气:“您可真深情,您深情的对象是我妈吗?”
沈老头哭的更厉害了:“我儿子欺负我。”
“哼,老头,你以后再怀念那个人,你老了我拔你氧气罐。”
沈丘把那张精美的卡片递给向小箱。
向小箱手持请柬问:“什么意思啊。”
“蹭席的,你要去吗,我多了一张。”
宴会那天天气却是不好,天气阴森,云层乌压,风卷起一地的沙尘,阴雨似乎埋藏在朦胧的雾里。
沈丘换了身干净的休闲服蓄势待发,他敲响了向小箱屋子里的门,向小箱走出来,半倚在门外:“天气不好,不去了,还没有准备衣服。”
“准备什么衣服呀?又不是选美。”
这话把向小箱问住了。向小箱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叫了,被人拉扯着没一会就上了车。
宴会的地点是一栋新式别墅,别墅带后院及泳池,宴会是在大厅举办的,大厅面积广,悠扬的音乐自大厅中传来,来参加宴会的宾客大多是中上流人士,此刻他们正端着高脚杯谈话。
二楼有就餐区,全部自助,食物究其丰厚。沈丘和向小箱直奔二楼,沈丘吃得开心,向小箱却面露异色,一层内厅看到几个熟人。
不应该啊。
狭长的大厅入口出现一个女子。她生得美丽,清婉大气的长相,圆脸,显得稚气,露出来的两条手臂白玉无瑕,青绿旗袍把她窈窕的身段展现的淋漓尽致,唇不点而红,眉心有一痣,她的美是那种精致到极致的,晶莹剔透,如初春含苞欲放的花朵。
“大小姐。”两边的保安俯下身子,门外长廊负责登记的工作人员礼貌的和她打招呼。
女子问:“客人里面有个叫沈丘的吗?”
工作人员查了一遍,说:“有。”
女子笑了,俏皮的眨眨眼,长桌上出现了好多五彩缤纷的糖果。“谢谢,请你们吃糖。”
女子的肩膀被人不轻不重的拍了,女子转身,看到两个穿着得体的男人。
付云浅看了她的这幅打扮,惊艳的眼睛里放光:“尚长荣,你也太漂亮了吧,我怎么没有发现你天下第一无敌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好看呀。”
尚长荣平常大大咧咧的,跟个男人婆一样,如今她这样的妆造,这样的小碎步,付云浅吃了一大惊。
尚长荣调侃他:“哟,这不是我们雌雄莫辨,帅到极致,上帝还要赏饭吃的付云浅付公主吗?”
付云浅十分精致,这是他们班学生人所共知的。
付云浅那张巧嘴巴巴的:“上帝赏不赏饭我不知道,我是真嘴谗,来吃大小姐赏的饭了,托了刘季扬的福。”
他旁边的刘季扬露出红晕,刘季扬穿了一身价格不菲的西服,头发也是新做的,尴尬的迎着笑,递给尚长荣一捧鲜花。
尚长荣接过,付云浅当时只看到了一个影,刘季扬遮遮掩掩的,如今他看到那竟是满天星。
还是粉色的满天星。
我C,什么大直男呢,付云浅内心炸开的锅。
付云浅绞尽脑汁的想怎么帮这个蠢蛋圆一圆,突然声音打破了一切———
“哥。”尚长荣甜甜的叫了一声。
尚余晖今天身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内搭蓝白色格子衬衫,衬衫解开了两个扣子,他下巴应该有几日没有打理了,仔细看有些许胡茬。今天的他应该非常的不开心,清冷疏离感几米远,薄唇抿了抿,一句话也没说,踏着风就进去了。
生日主角今天被人撂面子了啊。尚长荣无奈的垂头,看来他哥来者不善。
内场,小提琴不知疲倦的工作,宾客多为年轻人,大多是富二代,也有几个有头有脸的年长老板,都不少与尚家有生意上的往来。
尚家的事情他们多多少少知道。
尚余晖一进内厅,几乎已成焦点中心,落地窗前的人往前拱了几步,觉得可能有戏看。
有个富二代小声问:“他是谁呀,好拽的样子。”
某人:“你没觉得他挺像某电商科技的大老板吗?”
富二代也觉得眼熟:“像尚余晖啊。”
“什么叫像呀,本来就是。”
周围一圈开始议论,有人开始讲起事情起源:“听说他妈是尚老板的原配妻子,他是尚老板的儿子,二十几年前尚老板停妻再娶,他们关系就闹僵了,爹不认儿子,儿子不认爹,尚余晖大学毕业后自己创业,扶着青云一路直上,这子不承父业的,尚东明和尚余晖这么多年壁垒分明,不过他作为富一代还是挺有本事的。反正他是摆脱了咱们干啥都要被说是父母送来的闲话。”
场内的风吹草动自然也逃不过商场老狐狸尚东明的眼睛,他还正举着酒杯给一个衣着中山装的中年男人敬酒,不请自来的人也是吓了他一跳。
不会是来砸他场子的吧。尚东明手下一抖,心中多添几份寒意,尚余晖大步流星的走过来,尚东明已经在心里起草怎么骂他了。
然而尚余晖越过了他,对他旁边身穿中山装的人说:“叔叔啊,见你一面可真难呐,什么时候有空,咱们喝喝茶呀。”
男领导怎么能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前几天尚余晖就给他打电话了,一阵夺命连环催,被他推脱了过去。
尚余晖要找人,他“老婆”跑了。
这下躲不了了,只能答应:“明天吧,今天吃你爸的,明天吃你的,我这几天的饭吃的好呀。”
尚余晖大笑:“一定好好招待。”
他的笑声爽朗轻快,眼底是深不见底的黑色,丰富的社会履历使他游刃有余,他露出了两排白牙,魔鬼一般的笑声竟还挺让人舒服的,场内压抑的氛围得以缓解。
二楼靠窗的向小箱灵魂发颤。
这个声音也太熟悉了,熟悉到耳朵已经听出茧子。
他一个紧张从桌椅上滑落下来,哐啷,大快朵颐的沈丘丢到餐具连忙去扶他。
适时,一个穿着白色制服的服务生推着餐车往前行进,他刚和一个客人发生争执,突然就扭转餐车,撞到了沈丘。
瓶瓶罐罐打落在地,巨大的响声引起了一楼客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