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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指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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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秀开始的时间是天气炎热的六七月份,李福雅四月就到京中了,拜访了那个‘远房’亲戚后就呆在自己家中,平日了都在练字、打棋谱,以及趁着没人的时候练功。直到六月份开始选秀时的这两个月里李福雅也就出过一次门——琉璃厂。
“姑娘,这儿好热闹。”桃香和桃蕊跟在李福雅的轿子左右张望着。
“跟紧了,要是丢了可没地儿哭去。”李福雅打趣的说道。
“姑娘,奴婢哪儿有您说的那么傻?”桃蕊不依了。
“告诉轿夫去松竹斋。”李福雅没有搭理桃蕊的‘哀怨’。
到了松竹斋门口李福雅下轿,她在桃香和桃蕊的陪同下走进店内,李福雅仔细的看了店内的镇纸,这些形状各异的镇纸中她一款‘田黄石雕异兽书镇纸’最合她的眼缘,她忍不住拿起来仔细的摩挲欣赏了一番才依依不舍的放下。
“姑娘喜欢为什么不买下来?”桃蕊见李福雅实在是喜欢却不买很是疑惑。
“你知道什么,‘一两田黄一两金’,别看这么一个小小的镇纸,阿玛的年俸也就两百多两,这个镇纸虽合心意,可也得阖府上下五年七载的不吃不喝才买得起。”李福雅望着那个田黄石镇纸兴叹,狠心转过头挑选一个黄花梨木雕刻的一头‘卧牛’。
“吓!这么贵?……可二阿哥不是说‘千金难买心头好’吗?姑娘你……”桃蕊为那个镇纸的价格咂舌,可是转念一想,姑娘又不是没银子。
“傻瓜!喜欢不一定要买下来,就这么看着不好吗?”李福雅打断了桃蕊将要说出口的话,她将挑中的镇纸拿去与老板讨价还价了。
“可是姑娘,那要是被别人买走了呢?”桃蕊不服气的嘟囔一句。
李福雅的脚步顿了一顿,她说:“那就买走吧!终归是不属于我的。”语罢开始和掌柜谈价格。
最后李福雅以五两的价格砍下了这个镇纸,若不是怕引起有旁人的注意她还可以杀得更低,现在的李福雅在满心哀叹‘为什么就忘了拐哥哥一道出门?有他当传声筒,这块镇纸三两就可以买到了。’
带着些许不甘李福雅另外挑了两刀的南纸付了银钱启程回家了,已经出来大半天……足够了!
第一轮选秀过后李福雅被留牌,经过身体检查的李福雅有些郁郁的,很快的第二轮就开始了,过了第一轮的一众秀女都住在西六的储秀宫中,和李福雅同一个房间的是同为镶白旗的关莹,住在隔壁间的是正白旗的林秀秀和王柔冰,隔壁院里住的是满八旗的秀女,而蒙古八旗住在对面院子里,中间隔着一个小小的花园。
每天梁谙达都会领着嬷嬷来叫秀女宫中的规矩、行走的姿态,对于三寸高的花盆底李福雅适应良好,但她还是认真、细致的学习着,这种时候无论你的学习态度很重要。
“哎哟~~~”一个秀女走了两步路就摔倒在地,脚脖子崴到了肿起好大的一块。
“秀秀,你怎么了?”走在林秀秀身边的秀女赶紧扶起她问道。
“别动……嘶~~~好疼的~~~”林秀秀苍白着脸,豆大的汗水从额角滴落。
“高公公已经去请太医了,你且忍一忍。”李福雅看见一个身着淡粉色镶月白边的旗袍的秀女走过去轻声安慰,似乎是她的同屋人?
“忍一忍?说的倒轻巧。”站在一旁的看旗袍的镶边应该是两红旗的秀女冷哼。
林秀秀绷着脸张牙舞爪道:“王柔冰我知道你嫉妒我,可也别使这些下作的手段。”说道这儿时猛地一用力向前推到那名叫王柔冰的秀女。王柔冰一个不受力摔倒在地,索性没有崴到脚只是手掌擦破了一点皮。
李福雅没有搭话也没去劝阻,她看着平整的地面,忽然眼光瞄到一颗在阳光底下闪耀着的珍珠,再看看林秀秀鞋底的些许粉末,低着头耐心的等着太医的到来。
来的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太医,对此秀女们要避嫌,李福雅和大家各自回屋,路上大家三三两两的聊着天。
和李福雅同住一屋的关莹悄悄凑到她身边说:“她也太嚣张了。”看到李福雅看向她后她神秘的一笑说道:“平日里趾高气昂的,这会儿受伤了说是王柔冰陷害,你都不出门自然不知道王柔冰平日里被她欺负的多惨!”
“被欺负?”李福雅皱着眉头问起。
“都说了平日里多走动走动,上次和咱们住一个院的王美莲,就是镶红旗的那个,她在御花园里偶遇皇上,这会儿都是王常在了。”关莹酸溜溜的说着。
“这事儿我倒是听过,很多人说。”李福雅淡笑着回应。
“你说这次的事儿娘娘们会不会知道?”关莹自个儿嘟囔着。
“怕是知道也不会说什么,这又不是什么稀罕事情。”李福雅整理着衣服的褶皱边开口回答。
“也是,明日就开始挑选了,林秀秀怕是没机会了。”关莹幸灾乐祸的说,接着她又问:“福雅,你明日准备表演什么?”
“能表演什么?左右不过是绣花、打络子。”李福雅回答。
“唉——”关莹叹了一口气寂寥的开口说:“我这次如果不能被留牌,嫡母就会让我嫁给一个上了年纪的做填房,福雅你就不一样了,那么漂亮温柔,一定会留牌子的。”
“……”李福雅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沉默的听着关莹诉苦直到昏昏沉沉的睡去,意识模糊间她想起了一件东西。
第二天清晨李福雅起床后赶紧去检查自己的东西,她发现自己用来绣花的丝线浸在水里乱成一团,中间还有被剪过的痕迹。李福雅卷起袖子从水中捞出丝线,五指慢慢合拢眼中浮现出一丝的狠厉随即隐没深处,而此时关莹已经不在了屋里了。
安神香——可以让失眠的人更加容易入睡,居然遭道了!李福雅的嘴角勾起一抹自嘲,以为可以有朋友的……还是太天真了……
李福雅没有功夫细想,她从箱底掏出十几条彩线,带着这些东西踩着花盆底一路小跑,终于赶在最后时限到了集合地点,为此她还被梁谙达数落了一番。站在后面的李福雅看着前方和她人交谈的关莹,目光平静不见一丝波澜。
今年的复选在体元殿举行,等到汉军两白旗的秀女时,李福雅用手中的丝线彩线打了一个中规中矩的络子,不是打不出更好看的只是不想,仅此而已。在复选期间李福雅并未抬头,自然也不知道上方坐着的人长什么样子,目光所及只是一些黄颜色的、红色的、紫色的、藏青色的鞋面和裙摆,她随着大伙儿下跪、磕头、请安,从称呼里才判断出上方的人有康熙帝、太后、以及荣、惠、德、宜四妃以及其她妃嫔,复选中李福雅被留牌子了,接下来要等待的就是最后的分配。
其实一李福雅今日平平无奇的表现,以及汉军旗的出身加上出众的容貌,若是皇帝没来撂牌子是肯定的,这会儿还得了记名……李福雅觉得自己身上的‘死光’飙升。
选完后李福雅收拾东西坐着车架出宫回家,坐在车上的李福雅看着胸前垂挂的白绸苦笑,终究还是来了,只是未来的路在那儿呢?
在老房子里等待消息的李福雅精神还不错,有空时她还会和李孝下两盘围棋,李福雅棋艺不精,李孝有意放水却还是将她杀了个片甲不留,这棋下到后面李孝哀叹:“独孤求败啊!想输怎么就这么难嘞?”
一个月后太后将李福雅指给皇四子为格格,于皇子成婚前入侍。听到李福雅被指给皇四子这个消息后李孝一惊却又一喜,他说:“这回总算是可以名正言顺的和未来的……套近乎了。没想到……我还是借了妹妹的光啊!不过福儿历史上有你吗?”最后一句李孝问的非常小声。
李福雅想了良久说:“我想我知道……他后院姓李的有一个。”
“谁?”李孝急急的问。
“齐妃李氏,知府文晔女,事世宗潜邸,为侧福晋。”李福雅在李孝耳边面无表情的吐出一行字,而此时在她脑中盘旋的是另一件事情。
“还真的有?”李孝笑弯了眼睛。
“你还笑得出来?找个时间我们详细谈一次。”李福雅沉下脸,连平日里的笑容都消失了。
“这么严肃?难道下场不好?”李孝惴惴的开口,他的古代史一直不太好。
“和乾隆的老妈是死对头,儿子死的差不多,最后一个还和乾隆是死对头,然后被他老爹厌弃逐出宗室抑郁而终,你说这个结果好不好?”李福雅的心情指数已经跌倒负值。
“是该从长计议,这人生简直就是个悲剧。”李孝僵着脸开口。
“何止杯具,简直就是茶几!”李福雅撇着嘴角,她现在很想发泄一番。
“啊?”李孝听得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