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扭》藏南山

22、陈敬

　　天阴沉沉的，街道上寒风凛冽，发出“呼呼”的呼啸声，一下一下的像刀子刮在人的脸上，刮的脸又冰又疼，乔漙正好下午跟一个客户谈合作，就在约好的酒店附近，刚出来没几步，外面雨一滴一滴的开始落，他带了伞，奈何风太大了，根本打不住，费力稳住雨伞，还是不免被雨打湿了了大衣。

　　唐时国内没有驾照，这边打车只能到地下停车场或者前一个路口，他进了包厢还是直哆嗦，一屁股坐在乔漙旁边：“这外面的雨下的是真够大的，风大还冷。”

　　乔漙点头，“降温了。”

　　“你没穿外套？”唐时问。

　　乔漙侧了侧身，给他看放在身后的衣服：“走过来风太大，全湿了。”

　　唐时感同身受，满脸愁苦：“唉......”

　　乔漙把手里用于点菜的平板递过去，唐时接了先点了些菜，天太冷了，先点好了，来了就吃，不够到时候再加。

　　“该说不说，这家店装修的真不错。”唐时这才抬头观察起来，“比我们上学那会儿大气多了。”

　　“是这样。”乔漙说道：“当年看这个区有些破旧，要不是味道不错还实惠，这里确实有点偏了，以为撑不过一年呢，没想到这么一翻新，还挺不错的。”

　　唐时点头，“当年还是文瑶莽莽撞撞找到的。”

　　乔漙当时跟着文瑶出去玩，不知不觉就走远了，躲猫猫还没躲多久，怎么也找不到文瑶，等后面才发现文瑶丢了。

　　当时唐时和乔漙还是两小只，身高不足一米的矮坨坨，他们从烧红的晚霞找到天黑，才意识到不对劲。

　　唐时被吓住了，讲解了他妈妈平时经常吓唬他的人贩子，更是急的哇哇哭，乔漙相对来说还靠谱点，走了几步发现一个小卖铺，问小卖铺的阿姨借了手机，但是她只记得她妈妈的手机号，于是打电话给他妈妈，他妈妈又去找的文瑶父母和唐时父母。

　　一大家子接到电话找到文瑶的时候，文瑶就在眼前这家饭店，被老板娘投喂，坐在门口一个小凳子边，吃的大快朵颐，满嘴流油。

　　文瑶妈妈见状眼眶都红了，又急又气，准备上手揍一顿，被拉下来了，大家劝慰着都说人没事就好。

　　文瑶大概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在那边扣着小手。她本来也没想到自己能跑这么远，只是觉得跑远一点，他们躲猫猫就找不到自己，没想到一直往前走，居然跑了这么远下来，难怪他们俩一直不来，后来她想回去，却怎么也找不到回去的路。

　　好在好心的老板娘看到她，问她是谁家的孩子，一开始文瑶有些戒备，后来天黑她肚子咕咕叫，老板娘去后厨给她端了两盘菜，她吃着吃着没心没肺的敞开心扉跟老板娘说为什么来的这边，找不到回去路了，老板娘当即报了警。

　　文瑶妈妈心有余悸，想付钱，老板娘却说不是什么大事，她只好再三感谢老板娘。

　　不知道是不是饿了，文瑶觉得这家的饭很好吃，后面就带着乔漙和唐时，每隔一段时间就来，老板娘跟他们都混熟了。

　　高中的时候这个区被政府规划，有的地方拆了重建，加上后来上了大学以后就不怎么来这边了。

　　但是这个地方对于他们来说依旧是老地方。

　　承载了一段过往趣事，也见证了他们的成长片段。

　　唐时直摇头，感慨时过境迁，这块区域被规划起来，现在这一块还有一个初高中，算是带动了周围的经济，聊着聊着文瑶到了。

　　“莽撞”文瑶开包厢门声音特别大。

　　“真不够意思，马上又要出去一声不吭，我要是不问团子，你小子是不是都不带吱声的。”文瑶一进门看到唐时，握拳就猛的给唐时一下，这一拳丝毫不客气。

　　唐时挨了一拳，抬手摸摸被打的位置，连忙道歉，“我错了我错了，下次一定。”

　　“下次一定什么？”

　　文瑶见他说话不说全，作势又握起拳头。

　　“告诉你告诉你。”

　　唐时真的是被她搞怕了，文瑶上了大学以后练了四年散打，那一拳不是开玩笑的。“这不是待几天又要走了嘛，也没必要大动干戈的，本来想着下次回来再吃的。”

　　文瑶这才做罢。

　　“这是我老公陈忱，你们都见过，吃饭给他一起叫来了。”

　　乔漙抬头和陈忱视线交错，他稍稍点头示意，文瑶提前跟他说过了，家里阿姨有事回老家了，要把陈忱和孩子带过来，没人带，临时找又怕找不到靠谱的。

　　文瑶转头叫来服务员，问服务员要了一个宝宝椅。

　　唐时看着大家都落座，抬手准备招呼动筷子。

　　“对了我还叫了......”文瑶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

　　“抱歉久等了。”包厢的门被推开。

　　乔漙循声望去，微微张嘴，像是想说什么有压下去，他扭过头看着文瑶，唐时如果叫徐姜一定会提前跟他说，既然唐时没有，一定是文瑶叫的。

　　文瑶察觉到乔漙的视线，神态自若，恍若未闻。

　　徐姜在乔漙不远处落座，吃饭的时候文瑶暗中观察，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看看那个，乔漙闷头吃菜，徐姜时不时用余光看他。

　　她看得出来这俩人心里都有对方，只是这两个人一个闷在心里，一个得不到回应没有安全感。

　　唐时保持微笑，“吃啊吃啊，这家菜可以的，我们仨从小就吃。”说完觉得场上氛围不太对，正思索怎么缓和呢。

　　“团子，最近忙不忙？”文瑶朝唐时使了个眼色。

　　“还好，就那么回事。”乔漙话音微顿，又继续说，“比上个月还是比较闲的，正常上班，不用加班。”

　　文瑶点点头，对乔漙说：“工作归工作，也要多注意身体。”

　　唐时问他：“你之前大学的时候不就兼职给人家纹身设计图样吗？”

　　“对。”

　　“最近还有设计吗？”

　　乔漙夹了一口菜，咽下去说：“有的。”

　　唐时不说话了，思忖什么去了。

　　“对了，乔漙。”

　　乔漙往外面走，也没想到陈忱会叫住他。

　　乔漙看他，“怎么了？”

　　“我有个表弟，好像挺喜欢你的，你看看要不要认识一下。”

　　陈忱也多少知道一点徐姜和乔漙的事，但是他表弟向他打听了，他寻思牵个线。

　　文瑶转过身，皱眉道：“你说陈敬？”

　　“对。”陈忱点头。

　　文瑶说：“他也经常向我打听团子。”

　　文瑶余光看到徐姜在走廊另一侧，把孩子放乔漙手里，让他抱会儿，她走到徐姜旁边，抬抬下巴，颇有当年“大姐大”的风范，“你跟我来。”

　　她带着徐姜又往前走了几步，“你怎么想的？团子都瘦了。”

　　徐姜大概也没想到她上来语气就很冲，但他理亏，无法反驳，是他没有照顾好乔漙。

　　文瑶皱眉问他，“你还想跟他在一起吗？”

　　徐姜想也不想就回答：“想。”

　　文瑶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并不意外，她扬眉，带着戏谑，“那你可要抓紧了，追他的人多着呢。”

　　“我知道。”徐姜没有否认，乔漙知道他有很多人追，他也知道乔漙不缺人追。

　　文瑶抱着双臂环在胸前，见他态度良好，也不打算刁难他，平心而论，徐姜对乔漙真的挺好的。

　　末了文瑶抬一只手摸摸下巴，认真道：“你别怪我说话难听，你俩之间到底是谁离不开谁你自己心里有数。”

　　“是我。”

　　“嗯？”文瑶故作不懂，非要逼他讲明白。

　　徐姜一点脾气没有，“是我，是我离不开他。”

　　文瑶瞥见走廊拐角那货，挑了挑眉。

　　“你知道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