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宠而骄》秋遇安

11、云烟小苑

　　或是他方才那句话让旁人听在了心中，倒还有几人上前敬酒。
　　滕文礼没让她喝，但却也没有拒绝，一一拦下，自己喝了个精光。
　　最后，徐尽欢只能拖着一个酒鬼上了马车。
　　“滕文礼，唔……”
　　马车中，他也就没再收着，手指滑动在她的腰间，将人逼迫在了角落。偌大的马车里，两人只占了许小的位置。
　　他嘴中的酒味醉人，徐尽欢仰着脑袋，手下意识地勾上了他的脖颈。
　　“腾先生，回府吗？”
　　马车外，传来声响。
　　他也算是摸透了徐尽欢的羞涩，只要耳边有丝毫的风吹草动，她都会往他身上躲。
　　果不其然，声音刚响，她就已经别开了脑袋，整个人埋在了他的胸膛前。
　　滕文礼笑了，顺势侧首缱倦地吻上她的发丝：“跟我回府。”
　　“别，”徐尽欢声音小小的，“我得回去，哥哥在家等我。”
　　“那我跟你回去。”
　　“……”
　　她不愿意抬头，只知道一个劲地摇头拒绝。
　　他从发丝缓缓往下，含住了徐尽欢的耳垂。
　　徐尽欢的耳朵瞬间红了起来，
　　“自己选。”
　　他给出了最后的话。
　　“不然就在马车上。”
　　他不是吓唬，手已经开始拉扯上徐尽欢肩上的衣襟。
　　他不会的。这马车上虽谈不上寒冷，但也绝不是暖和的好地方，他若是真想，早在方才就已经将她身上的衣带给解开了，而不是把玩在手心，想扯，最后却只能摸向其它地方的柔软。
　　衣物要被扯下时，他还是停顿住了手上的动作，两人鼻尖相对，马车里一片安静。
　　外面，车夫再一次询问：“滕公子。”
　　滕文礼笑了笑：“你不选，那可就我选了。”
　　他欲要开口，徐尽欢比他先上一步：“去云烟小苑。”
　　——
　　说是小苑，却能看得出用心。雅致秀气，温馨宁静，田园小院。
　　藤椅方桌，腊梅烛光，烁着微光，让人沉醉其中。
　　滕文礼站在院中，仰头看着，一副审视的目光，仿若这儿是他的地盘一般。
　　他倒也奇，这徐九儒日子都过得如此艰辛了，对他这个妹妹是丝毫不吝啬，这般的小苑可不便宜，虽不必上他府邸那般大，但对于寻常人家来说，这也绝非小的。
　　“你快进来吧，外面冷。”徐尽欢已经将屋中的蜡烛点亮，回头一瞧，他还站在那。
　　“阿宝，你多久没来了，看你那池中鱼，饿地都吃雪了。”
　　他踏步走了进去：“你这人，什么都苛待。”
　　他刚进屋，徐尽欢就又从他身侧跑了出去。
　　跑起来，小姑娘的裙摆都随着摆动。徐尽欢站在池塘旁，一手拿着绣花荷包，从里面抓出一点鱼料，洒在了水池中。
　　“我还以为入了寒冬，这些鱼都会被冻死，没想到还活着。”
　　她似乎很是意外，脸上都带着欣喜，探头探脑地瞧着水池中的锦鲤，嘴上偶然微微学着池中鱼一开一合地吃着东西。
　　滕文礼懒懒依靠在房门，目光直直落在了那张小脸上。烛火摇曳着，在这一片雪白之中，她如同雪地里的精灵，眼眸波光旎荡，灵动而又温和。在这本该寂静的地方，因为她的存在也显得异常温馨。
　　他身边来来往往，热闹的人许多，可偏偏徐尽欢这般安静的性子却是让他寂静的心难得的悸动起来。
　　飘落的雪花就这般落在了她的发丝长睫上，她抬手似有似无地抚了抚睫毛，雪花依旧在，可她还是浅浅地笑了，手指向水池，转过头，额边发丝微动，宛若一幅朦胧的水墨画。
　　“这儿还有小鱼。”
　　她似乎做什么都是慢条斯理的，沏茶浇花，每一步都有着自己的节奏，不骄不躁，时不时抬眸看向滕文礼。
　　“你若是困了，不然就让马夫送你回去。”
　　她在这满心满眼想着这玩意呢。
　　滕文礼靠近，拉过她的手腕，稍稍一用力，就将站在自己旁边准备关窗的人儿搂入了怀里。
　　“就说你会折磨人，这个时辰了，你还指望人家马夫一直站在外面等着。怎么回事，怎么是个使唤人的主，不解人间疾苦。”
　　徐尽欢沉默着，那指腹有意无意地剐蹭着她腰间的细肉，浑身都是一片难以抑制的痒意。
　　他唇角笑着，凑近了些：“你在这，你哥哥不找你吧。”
　　徐尽欢摇头。
　　“那以后你搬出来，在这住着。”他将人安排着，手臂用力将人抱在怀里。
　　“你住这，方便。”
　　徐尽欢扬起头，本以为她会拒绝，可怀里的人却是踌躇了一瞬，随后点头。
　　他轻笑，倒是意外：“知道方便什么吗，你就点头。”
　　徐尽欢：“哥哥和唐姐姐已经成婚，以往是我还小，但我如今已经及笄，本就不该再去打扰他们了。”
　　还挺懂事，想法也挺单纯。
　　他手指轻抚上徐尽欢的唇瓣，低声询问：“那你，想不想成婚。”
　　他黑漆漆的眸子带着笑意。
　　徐尽欢知道他就是在打趣自己。他这般的公子哥，玩一玩跟往后要娶什么样的女子，那都是分得很清楚的。
　　她能够在他身上捞到好处，但绝不能去幻想不会属于自己的东西。
　　她不应，滕文礼也没有在意。
　　人还小，没想过这些正常。
　　“你喝醉了。”半晌，她只吐出这几个字。
　　“是喝醉了。”他没有否认。
　　但那是方才，这一路回来早就清醒了。他十岁就已经开始饮酒，再怎么醉也不过是片刻的事情。
　　他将人打横抱起，放在了床榻上。徐尽欢下意识地往后缩。
　　他说：“别躲，屋子里没有炭火，我不会做什么。”
　　他也说到做到，随着徐尽欢一同睡了进去，将人搂在怀中。
　　他将人的小手拉起，放在了他的胸膛上。心脏的跳动明显有力，他说：“阿宝，不止你，我也紧张。”
　　“我怕我忍不住，所以，你别动。”
　　他捏着那只手，放在唇瓣旁细细吻着。
　　徐尽欢很听他的话，整个人僵在那，纹丝不动。她不懂，不代表身边这个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的男子不会动。
　　浑身上下，他的那只手算是摸了个遍，人往徐尽欢身上压了三四遍，最后喉结滚动，又朝旁边倒了下去。
　　最终，他皱了皱眉：“你就不能动一动。”
　　徐尽欢：……
　　两人之间寂静两下下去，手掌十指相扣，肩并肩一同躺着。他一手臂遮挡住了眉眼，语气无奈：“睡得着吗。”
　　她的手往回缩，可惜挣脱不了。
　　“睡得着，我困了。”
　　“你这声音听着还挺中气十足，跟我聊会。”他低哑着声。
　　“了解了解我，或者，让我了解了解你。”
　　徐尽欢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夜晚静谧，她老实道：“我了解你，整个京城的人想来都了解你。”
　　滕文礼慕然一笑：“了解我什么，富家公子、嚣张跋扈、有权有势。”
　　徐尽欢“嗯”上一声。
　　滕文礼无所谓扯了扯嘴角，这次将手臂拿下，转头看向徐尽欢：“那让我了解了解你。”
　　徐尽欢已经闭上了眸子，睡意来袭，嘴上却也还附和着话：“你不是都将我调查清楚了。”
　　他侧过了身子，眯起眸将她这幅软萌乖巧模样看在眼中：“可我不了解你喜欢什么，想要什么，比如，颜色、胃口、熏香、款式。”
　　“我喜欢？”她抿了抿唇，闭着的睫毛微微颤了颤，“女子，自是喜欢漂亮的衣裙首饰，喜欢花喜欢香，喜欢文喜欢雅。”
　　越说越是没了力道，转身，整个人落入滕文礼的怀中，呼吸匀称，薄唇微微闭着，红润可人。
　　她真就是什么都不懂，旁边睡着一个男子还能睡得如此安心。一时，滕文礼不知道是要为她信赖自己而高兴，还是对她这没心没肺的行为而无奈。
　　他将人往怀里带了带，真就像是个不好捂热的石头，这般久，她身上都还带着淡淡的冷意。难以想象她以往自己一个人睡的时候，手脚会是多么冰凉。
　　“你最好这颗心不要跟块石头一样。”他笑了笑，闭上了眸子。
　　一夜，显得这般快。
　　迷迷糊糊中，房门就已经被人敲响。
　　“阿宝，你在屋吗？”是徐九儒的声音。
　　徐尽欢人没清醒，嘴已经回答上：“嗯，哥哥，我在。”
　　门口的人明显地松下一口气。他就是瞧着这院子里有人来过的踪影，想来她昨日就是在此处休息了。
　　徐九儒：“你身子可还难受，若是今日还是难受，我们便同虞公子再休上几日。”
　　她想抬起手揉眼，可抬手，便是被一股力气给阻上，转头，一张分明的脸就出现在眸中。
　　“清醒了。”滕文礼眼睫半阖，瞧着她，嘴角笑着。
　　小姑娘人怔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唰地坐起了身子。
　　她的反应是在自己预料之中，滕文礼枕着一个胳膊，一手揽上她的腰间：“哥哥在外面呢，回话。”
　　徐尽欢稳了稳呼吸，应上：“哥哥，我没事，待会我自己去虞府就好，你也快去书院吧。”
　　“好。”门口的声音应进来，就在耳边，赤裸裸的，太过直接。
　　“阿宝怎么想着来这休憩了，昨日你未归，我同你唐姐姐都很担心。”
　　“为什么呢？”身旁人看热闹不嫌事大，起身将人反压到了床榻上，恶劣地挑嘴笑了笑，“因为要同我同床共枕地待在一起，因为我舍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