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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chapter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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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的话,林跃青是情愿在尤凌南的怀里躺到海枯石烂的。
可惜不行。
尤凌南似乎有很多事要处理,结束后只抱着他睡了个午觉就起来工作了。
也许是上午体力消耗过大,林跃青睡得特别死。
他迷迷瞪瞪地醒来时,已经下午三点了。
尤凌南不在办公室里,林跃青身上盖着毯子,空调是恰到好处的温度。
周遭的一切都是舒适的。
要是只有林跃青一个人,他或许会拉上毯子睡到尤凌南回来。
可惜,办公室里还有其他两个人。
一位是李管家,另外一位则是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虞斯。
林跃青只能依依不舍地离开办公室里的皮沙发和小毯子,
他想,这个温度太舒适了,舒适得像尤凌南的体温,舒适得他想要死在里面。
见他醒来,两人下意识地看向他。
林跃青有些不自在地理了理衣领,发现衣服已经被换过了。
林跃青现在身上穿的,是一件立领的衬衫。
恰好完全挡住他脖子上斑驳的红色痕迹。
谁也看不出来,这个清隽美丽的青年,做工讲究的衣服下,是一具被狠狠玩弄过的身体。
虞斯率先向林跃青表达了善意,
她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眼睛周围有一圈淡淡的闪粉,笑起来显得眼睛亮晶晶的。
虞斯说道:
“跃青,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我是尤凌南的朋友,今天下午他有点事,我可以先陪你去挑婚服。”
在虞斯说话的时候,李管家走到林跃青的边上,默默地把早上尤凌南给林跃青相中的那只海蓝宝手表给他戴上。
那是一只满钻理查德米勒,戴在手上有点分量。
林跃青想要摘下来。
李管家却拦住了他的动作,温言解释道:
“这时尤总的意思,他说着只表和先生很般配。”
林跃青只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随后,两个人就架着林跃青去试婚服了。
李管家走在前面,给虞斯和林跃青留下了相处空间。
虞斯明白,林跃青对自己的印象不会太好。
事实也的确如此,
林跃青没有忘记那一天,他在尤凌南的备用机上看见虞斯发来的暧昧消息。
反正他觉得那算暧昧。
虞斯主动向林跃青解释起了那天的消息,大概的意思就是,
她和尤凌南完全没有暧昧关系,林跃青之前在备用机上看见的信息是尤凌南让她发的,她也很无奈。
林跃青猫儿般的眼睛看过来,看起来将信将疑。
虞斯身正不怕影子歪,大方地给林跃青看了自己和尤凌南的聊天记录。
林跃青这才完全相信虞斯,
他对虞斯露出了一个笑容。
虞斯看着林跃青水色涟涟的眼睛,心软得不像话。
她想,这么清瘦可怜的人,尤凌南怎么忍心把他一直关在家里。
怎么忍心一直蒙骗他,让他以为现在是二一年,自己只是个一无所有的小老师。
在车上,虞斯努力找着她和林跃青的共同话题,
她情商很高,无形间拉近了自己与林跃青的距离。
下车后,林跃青被带到又一家高定中心。
虞斯对这家店熟门熟路,向林跃青介绍起了哪份招待客人的甜品比较可口。
高级定制需要先测量身体维度,林跃青被一名店员带走。
林跃青进入一间狭小的隔间,里面只有他和一名学徒。
只是,这名学徒染着一头令人过目不忘的红发。
林跃青不喜欢和陌生人独自待在密闭空间,
他把手放在门把手上,想要打开门。
但是,他的手被那名红发学徒的手按住了。
红发学徒靠近林跃青,他的头发烫过,有点扎人。
他说:“尊敬的客人,量体裁衣是一件精密的事情,需要您脱下衣服进行测量。”
“门是不能打开的,除非您有什么特殊爱好。”
“希望您谅解。”
林跃青重重地吞咽了一口口水,
他只能默默点头,
毕竟,这是凌南给他安排的,他不想让凌南失望。
林跃青任凭面前的人解开自己衬衫的扣子,
白皙的、布满不堪痕迹的酮体,被展示在红发学徒面前。
难以想象,洁白的衬衫下面,包裹着被狠狠蹂/躏过的肤肉。
林跃青感觉到面前人的呼吸凝滞住了,
青年脸颊发烫,眼睛里闪烁着水光。
他想,都怪凌南……都怪他要咬得这么用力。
红发学徒似乎说是少见多怪,楞在原地许久没有反应。
林跃青只能上前,主动拉了拉对方的衣袖。
红发学徒不声不响地把身上褐色的围裙系紧了一点,似乎在掩饰着什么。
磨蹭了片刻,学徒拿出皮质的软尺,缠绕上了林跃青的身体。
西装定制需要测量腰围、肚围、肩宽、胸围以及裆长。
学徒不知是不是技艺不熟练,最先量起了胸围。
软尺冰凉,贴上林跃青温热的躯体,
青年感觉自己好像被一条毒蛇缠上,浑身不是滋味。
林跃青的胸前全是乱七八糟的痕迹,
不知是不是这些痕迹影响了学徒水平矫正,学徒反反复复地测量胸围。
青年胸口处的两点被磨得生疼。
学徒再一次把软尺缠上林跃青时,青年拉住对方的衣服,小声提到:
“可以不要勒这么紧吗?”
“这样做出来的衣服,我那里会疼……”
青年凑得太近了,近得学徒不能正常思考了。
学徒差点要全盘应下林跃青的话。
红发学徒拉开自己和青年的距离,林跃青斑驳的身体完整地落入他的眼睛里。
他只是露出礼貌的微笑,说道:“不可以的客人,我们这里定制衣服都是这么测量的。”
也许是为了自己的话更有说服力,红发学徒接着道:
“客人,也许送您来这里定衣服的人,就是希望看见您穿上比较修身的衣服呢?”
“您体量体量?”
林跃青思考了一下,
林跃青觉得这个红头发的学徒说得对。
毕竟,从晚上的表现来看,尤凌南确实很可能喜欢林跃青穿那种衣服。
林跃青点点头,示意他继续量下去。
学徒两手拉了拉皮尺,脸上的假笑消失了。
可能是因为没有经验,学徒用皮尺丈量林跃青身体时,总是比较用力。
林跃青不想麻烦别人,把委屈往肚子里咽。
而且,也许是因为对方染了个红头发,林跃青对他有股熟悉感。
林跃青想,也许他才刚刚出来做事,比较容易在客人面前紧张呢?
学徒学艺不精,一个简单的测量身体数据花去了快半个小时。
测量结束,林跃青穿戴整齐。
临走前,他想起了什么,突然对身后的学徒说道:
“那个……你的红头发很好看。”
“像我的一个朋友,他是个蛮好的人。”
林跃青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对一个陌生人说这样的话,
他觉得有点不好意思,飞一般地跑开了。
只留下那个红头发的学徒,楞在原地。
红发学徒,或者说是林跃青认识十几年的发小不断地喃喃自语着:
“太作弊了啊……”
没人会想到,华国的明星赛车手,会因为一句话,躲在狭小的量体间里流眼泪。
太荒谬了。
而罪魁祸首对此一无所知。
林跃青离开后,又一个人进入了这间量体间。
这个人看见掩面的路向星,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问道:
“章总说的事情,不知道您考虑得怎么样了?”
路向星不愿别人看见自己的狼狈,转过身说道:
“张助理,再让章总给我一点时间吧。”
他面前的,竟然是刚刚被恒星开除总经理助理的张智博。
他的话似乎在张智博意料之中,张助理只是点点头,留下一句话:
“理解。”
“这确实是一件大事。”
“不过,您现在可以离开了,再待下去我怕出意外。”
路向星听进了他的话,换完衣服就离开这里了。
张智博却还逗留着,
路向星离开后,张智博鬼使神差地拿起被放回原处的皮尺。
张智博无端地把皮尺凑到鼻间去嗅,
他觉得自己现在像条狗。
也许是因为空调的温度适宜,皮尺仍然残存着林跃青的体温。
张智博踌躇片刻,把皮尺放进了自己的包里。
张智博也是受过精英教育的高材生,他的手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拉上了随身小包的拉链。
一个高材生,可耻地当了小偷。
就为了一条碰过那位青年的皮尺。
张智博谴责自己,
但他很快就原谅了自己。
他想,这不是他的错,是那个漂亮的青年太不安分了。
*
林跃青对刚刚量体间里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
他回到休息室,服务员已经拿来一排样衣供他选择了。
虞斯热情地递上一本册子,上面有这个品牌今年春夏的所有新品。
她自己刚刚已经定了两套,想要让林跃青也挑点喜欢的。
见林跃青兴致一般,虞斯特别凑到他耳边说道:
“哎呀,尤凌南的钱不花白不花嘛。”
林跃青有点不适应和人说这么亲密的话,默默地往边上坐了一点。
虞斯只当他害羞,也不强求他回应。
但是,林跃青放下册子,疑惑地对虞斯说道:
“虞斯姐,为什么这本册子上面印着‘二零二四年春夏’这几个字?”
“今年不是二零二一年吗?”
虞斯方寸大乱,她这才意识到不对。
尤凌南应该嘱咐过这里的人的,为什么现在送上来的不是二一年的册子,而是今年的?
虞斯慌了,她得替尤凌南圆这个谎。
尤凌南真不是个东西,人家平白无故失去了三年记忆,忘记自己已经和尤凌南分手了,尤凌南居然趁人之危,就这么骗下去。
林跃青的疑惑越来越重,一种不详的感觉笼罩在他心头。,他又问了一遍:
“虞斯姐,为什么呀?”
“今年是二零二一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