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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初遇皇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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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来说,皇帝不应该这个时候到访。这些天通过德妃娘娘,她们对这个皇帝也有了个大概的了解。这个皇帝并非重欲重色之人,他的许多看起来荒唐不经的行为,都有着内在的原因。而这个原因,能帮助她们拨开眼前的迷雾。
此时刚出先皇丧期,一向标榜孝道的库奇王朝,不应该容忍当朝最高统治者荒唐无度的行为。在守丧期间,皇帝应当远离后宫,这时惯例。
忠孝之道的缺失,往往成为叛乱者们推翻旧政权的有力口号。在历史上,要骂一个人,推翻一个人,无非就是骂他不忠不孝不义。所以我们著名的汉高祖刘邦对待自己的老父亲不孝,利欲熏心的故事几乎人人都知道。
要知道,在这个人为构造的桃花源中,孝道教化是维持王朝统治的有力工具,也是推翻王朝最具煽动性的口号。
也正因为如此,在现任皇帝与先皇的妃子有着超越礼法的举动之后,太后才会当机立断决定斩草除根。太后是一个渴望权势的女人,可惜这个王朝不允许女人拥有权力,她要想掌权,就必须通过自己的儿子来实现自己的这一目标。
吴桐和郑仙走到门口的时候,皇帝的车辇也已经到了。和人们想象中的可能不太一样,皇帝的车辇并不是金碧辉煌的,至少从外表来看,并没有镶金嵌银,而是和现代人的人力车差不多,只不过前面套上了拉车的动物。
哒哒哒,哒哒哒……
吴桐眯着眼睛看着皇帝的车辇一步步靠近。她感觉到有什么不太正确,等等,前面的不是马,而是一头驴子。
这也算是一件奇事了。要是考古发掘发现一个古代的帝王陪葬品没有马而是驴,一定会引起历史学家的一番争论。历史上任何一件微小的事情,经过了时间的推移,都会成为历史学家写上数十篇论文来回争辩的疑案。
这些疑案的答案,可能只有他们这样的穿越者才会知道了。可是,穿越者还能回到原来的世界吗?这是一个无解的答案。
车辇越来越近了,在场的人有好奇有紧张也有一丝兴奋。吴桐表面上镇定自若,实际上闭着嘴巴哼哼唧唧:“嗯(二声)嗯(轻声)嗯(二声)嗯(四声)嗯(四声)嗯(四声)嗯(三声)。”
郑仙注意到了吴桐的举动,依然低着头,只是回了她两个字:“来了。”
两个人也不敢再说什么,一院子里的四个人站在一起,做着蹩脚的行礼姿势。吴桐和郑仙不能回头看,只有偷偷瞄着对方的动作。最终她们都绝望地发现,对方和自己都没有好好学习这儿的礼仪,两个人都是强装镇定。
皇帝没有朝着她们的方向走来,甚至没有看到站在一旁行礼的二人,而是径直朝着院子中间的那口井走去。二人松了一口气,毕竟她们真不想因为行礼的姿势不对而被安上一个大不敬的罪名,然后又被囚禁在这个地方。
皇帝仿佛魔怔了一般,盯着那口井看了好久。他身边的大太监这时也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劲,对着旁边的一个小太监挥了挥手。小太监显然知道应该怎么处理这种情况,悄没声地退下了。
大太监示意吴桐她们不要出声,一旁安静地待着就行。吴桐他们虽然觉得奇怪,但明哲保身方有来日方长,她们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什么差错。以不变应万变才是上上策,毕竟少做少错这句话实在是不变的真理。
几个人坐也不敢坐,动也不敢动,就和军训站军姿时一样站着。维持一个姿势其实有些累,几个人都有些坚持不住,可还是咬咬牙坚持了下来。
吴桐用只有郑仙能听到的音量小声哼哼道:“dog thing。”郑仙憋住笑,没有回话。两个人表面上看上去倒是相当正常,并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若不盯着吴桐的嘴唇看,很难发现她细微的嘴唇变化。
这功能,真是该灵时不灵,不该灵时贼灵。
她们两个人倒是低估了这儿受过训练的太监的听觉敏锐程度。大太监缓缓抬起头,看着两个人的方向,两个人低着头什么都不敢说,头上凝聚起了一层薄薄的汗珠。
她们同时也犯了一个错误:她们低估了穿越系统自带的语言矫正的强大功能。即使她们用英语、法语、冰岛语(当然了,她们也不会)交流,也能被语言矫正功能矫正成库奇王朝的人能听懂的语言。
大太监身旁的小太监手上抱着一只小小的狗,穿着丝绸制成的衣服,看上去倒有富贵之象。小狗汪汪地叫着,伸出舌头散热。大太监又抬了抬手,示意抱着狗的小太监,小太监点了点头,抱着狗去了阴凉地方。
这哪是人待的地方,大太监有人打着伞,皇帝的狗有人遮着阴,她们反倒要在这儿忍受酷热的侵袭。
吴桐和郑仙两个人紧张得汗液直流,几滴硕大的汗珠从两个人的额头上掉落下来。看到大太监的举动,两个人忍不住又松了一口气,还好现场有这么一只金贵的晒不得太阳的小狗,救了她们的性命。
不过话说回来,这只狗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如果不是保养得当的皮毛、过于庞大的体重实在让人难以忽视,它就和吴桐和郑仙小时候常见的土狗并没有什么不同。也不知道这位皇帝究竟看上了这只狗的什么地方,竟然给狗穿自己都不怎么穿的丝绸衣服。
要知道,丝绸在这个世界可是名副其实的奢侈品,除了皇室贵族身上,也就只有在祭祀台上才能看到丝绸了。并且不是所有的皇室贵族都能穿着丝绸,只有皇帝太后首肯过的贵族才有资格穿着丝绸。不过这也并不奇怪,毕竟一个驾着驴车而不是马车的皇帝,实在很难让人琢磨透他的心思。
女孩的心思你别猜,你别猜你别猜,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这首歌在吴桐的脑袋中响了起来,吴桐差点就要跟着节奏摇摆起来。郑仙轻轻碰了碰吴桐的手臂,吴桐才反应过来。
“草,”吴桐几乎要脱口而出了,“草丛里有东西,麻烦公公派人查看一下。”
大太监懒洋洋地抬了一下眼,一个小太监便识相地走了出来,在草丛中仔细查看一番,才回去向大太监禀告:“师傅,没什么,有几只蚂蚱而已。”大太监责怪地看了她们一眼,又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好在这天的太阳不怎么大,不然这位皇帝非折腾得他们都要中暑不可。不过对于他们来说,这也是一个近距离观察皇帝的大好机会,毕竟他们从未如此近距离地观察过这位皇帝陛下的真容,从前不是看见一个背影,就是远远地看见一张模糊得不能再模糊的脸。
这个皇帝确实有几分少数民族的模样,体征之一就是他旺盛的毛发。从前隔远了看就说为什么看不清脸,原来这个皇帝的大半张脸都被胡子和头发遮住了。至于五官,客观地不带个人情感色彩来评价的话,这位皇帝陛下长得确实还不错,只是这打扮的品味着实太差劲。
不过这宫中似乎也只有皇帝是这模样,其余的男子也和外族男子没有什么差别,不会刻意留如此长的头发和胡子。
看来,这个皇帝的身上一定隐藏着某些秘密,某些她们还没有发现的秘密,而这些秘密,一定就是解开那个有关金宣、
德妃娘娘、二人的姐姐、皇帝、太后之间的谜团的关键。
只是这个皇帝究竟想干什么,为什么盯着这口井一动不动?而且看大太监的举动,这种情况应该也不是第一次出现了。难不成井里有什么东西不成?
先前出去的小太监回来了,在大太监耳旁小声嘀咕了几句话,大太监点了点头,站了起来,露出一副谦逊的模样。
“太后驾到!”
外面传来太监尖细的声音,几个人一下子跪了下来。按照电视剧里的情节来看,这个时候她们最好什么都不要做,把头低到地上,什么也不要看,才安全。
太后什么废话也没有说,走到皇帝身边,给皇帝手中塞了一个什么东西,又给皇帝递过了一杯茶,皇帝这时才缓缓清醒过来。皇帝清醒过来之后,太后带着皇帝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院子里的人都松了一口气。顺义急着打水去淋他的菜苗,翠烟则赶着去和金宣说今天发生的事情。吴桐和郑仙原本想帮顺义淋水,可却被顺义用正气浩然的眼神回绝了,顺义吸了一口气才无奈地说道:“我真不是客气,你们水浇得太多了。”
二人也不再勉强,回了房间。
房间之内,吴桐坐在桌子上晃悠着脚,对着郑仙说道:“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皇帝有某种精神类的疾病?”
按照现在的朝中局势来看,太后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标,朝中的实际掌权人就是太后。一个年轻的帝王,又怎么会容忍这样的情况发生?满朝的重臣,为什么又熟视无睹?每次有大臣提出反对的意见,又会马上消失。
吴桐扶了扶自己鼻梁上并不存在的眼睛(谁能想到穿越竟然治好了她的近视),说道:“真相只有一个,她的儿子,是一个精神不太正常的皇帝,也是一个容易被操控的提线木偶。尽管太后将这一切掩饰得很好,但如此巨大的秘密是不可能被永远隐藏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