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色广播站[破镜重圆]》素芹

39、第 39 章

　　“董黎的父亲也……”许传心中大概有一个答案。

　　易凯晨拉着许传说：“是，但还没我爸那么癫。我刚搬到北京的时候，和董黎在同一个学校，有一次放学，我看到她自己蹲在学校门口的一个拐角，哭得可怜兮兮的。”

　　许传默默地落后了半步，易凯晨继续说：“那天刚好我也不想回家，所以就和董黎跑了。”

　　他回头看许传，发现许传低着头，心情似乎不怎么好，他走回来问：“怎么了？”

　　许传摇头，借口说：“明天还有比赛，我要回去了。”

　　易凯晨固执地说：“我今晚约你出来，不只是查视频的事，我还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许传心中还有明天的比赛，现在已经是半夜，她有些抗拒地说：“什么地方？”

　　易凯晨说：“摩天轮。”

　　莫名其妙，许传转身说：“摩天轮什么时候不能坐？非要今天吗？”

　　易凯晨也往回走，只是他的步调要比许传快一些，他拦住还在往前走的许传说：“我明天就要进组了，在进组之前弥补一下嘛。”

　　许传停住脚步问：“《春风》的组？”

　　易凯晨说：“对啊，弥补在节目里没坐成的那次。”

　　他不想和许传再有任何遗憾。

　　许传点头，可刚走出两步，手机就响了起来，来电人是陈南。

　　想起今天才和陈南闹起来，现在突然给她打电话肯定是有急事，她接通电话问：“怎么了？”

　　电话另一头人声嘈杂，似乎在为什么争吵，却迟迟听不到陈南的回复，她又喂了几声，等了许久，终于听到陈南有些急促的声音：“南北路32号，橙子酒店，快点。”

　　许传放下电话说：“我有急事走一趟。”

　　易凯晨站在原地看到许传匆忙地跑到路边拦车，他眼神暗淡地叫了一声：“许传。”

　　许传回头，同时一辆出租车停在她面前，她一边上车一边说：“祝你拍摄顺利！”

　　“为什么？”易凯晨自言自语地问了一句，之后就看到载着许传的车飞速离开。

　　为什么所有人的优先级都排在他之前？他把口袋中准备好的礼盒摔在地上，礼盒里的戒指在红砖地面上跳动几下，最终转了几个圈归于平静。

　　*

　　许传来到所谓的橙子酒店，门口就是一群人，站在边缘的是陈南和另一个女人。

　　许传下车，一群人围上来：“你们穷疯了是吧，到我们这里来挖墙脚？”

　　陈南拦在那个人面前说：“你嘴巴放干净点。”

　　许传看着陈南，心中大概有了猜想：“你有这么证据说是我们挖的？就不能是你们留不住人才，人家自己想跳槽？”

　　“谁不知道陈南是你们剧团的？他跑到我们这，我们代理好心收留他，他却污蔑我们代理！”为首的那个人高马大的人指着许传，情绪激动地说。

　　“少废话，你就说多少钱吧？”陈南说。

　　这时，从人群中走出来说：“她违约金6万。”

　　陈南戳了许传一下，把许传推出来说：“我们团长出。”

　　许传只是说说，没打算真出钱。

　　可她刚才已经把话说出去、给自己架在那里，不出的话，有点太丢人了。而且看对面人多势众的架势，要是她这个时候耍赖，可能要挨打，于是忍着心痛把钱给他们打了过去。

　　她和陈南带着那个女人往回走，刚走几步就听到身后的人群里对他们窃窃私语，许传问：“怎么回事？”

　　陈南说：“哦，这是小绿莺，小绿莺，这是我们团长许传。”

　　那位小绿莺见了许传，怯怯懦懦地说了一句：“团长好。”

　　许传对她笑笑，陈南接着说：“妈的，我上绿帘子来应聘，入职之后那群人就针对我，之后我发现那个什么傻X代理，对人家小姑娘动手动脚的。”

　　许传皱眉问：“你脑子有病跑绿帘子应聘？”

　　陈南撇撇嘴说：“怎么了？我乐意。”

　　许传叹了口气说：“然后呢？赵团长应该不会不管。”

　　陈南从口袋里抽出一根烟说：“说得就是巧，赵传家里有事，先回岭城了，结果选了一个什么代理团长，就是那个代理，敲你六万块钱那个。”

　　许传后知后觉地觉得肉疼，她说：“违约金是小绿莺的？”

　　小绿莺点头说：“团长，我会努力干活，还给你的。”

　　许传问：“你在绿帘子工资很高吗？怎么违约金这么高？看你年纪不大，应该也不存在年限的问题。”

　　小绿莺说：“我没有工资，是我爸把我送过来当学徒的。”

　　许传皱眉看向陈南问：“未成年？”

　　陈南吐口烟说：“没有，成年了，十八。”

　　“你在哪上学？”许传看向小绿莺。

　　小绿莺哭了几声说：“我初中之后就没上了。”

　　许传皱着眉头，心中大致有了猜想。

　　当学徒并不罕见，但是纯当学徒在现在已经很少见了，大多数的人都是一边上学一边学，如果真的喜欢，考大学的时候可以考一个相关的专业，如果不喜欢也当一个兴趣爱好来培养。

　　可很显然小绿莺算不得这一类人，她是被家里送来当劳动力的。

　　陈南说：“算了，走吧，先回酒店。”

　　小绿莺听了却直接扯住了许传的衣角说：“姐姐，我可以在剧团打杂。”

　　许传揉揉她的头说：“走吧，跟我们回去，至于做什么之后再说。”

　　陈南别别扭扭地说：“我回原来的酒店。”

　　许传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把他写得驴唇不对马嘴的辞职信甩给他说：“还你，跟我回去。还有，六万块钱从你工资里扣。”

　　陈南喊着：“靠，凭什么？这也是给你剧团招人啊。”

　　许传气得慌说：“你还好意思提，你知不知道，你要是不闹事，我今天都和易凯晨去坐摩天轮了！”

　　陈南问：“去摩天轮能咋？咱们剧团对面走十分钟那个公园里不也有摩天轮？”

　　许传气得跺脚说：“那不一样！”

　　陈南心中笑笑，扯开嘴角逗她说：“浪漫的东西我也知道不少，你能不能矜持点？哪有上赶着要和人家坐摩天轮的？你就那么想亲人家？”

　　话音刚落，陈南捂着腿哀嚎一声：“啊！你真踢啊？本来节目人手就不多，给我也打伤了看你咋办。”

　　小绿莺虽然年纪小，却十分懂事，她跑来搀着陈南说：“哥你慢点，姐对不起啊，因为我的事搅了你的约会。”

　　许传摆摆手说：“先回去吧。”

　　回到酒店安置好小绿莺后，许传想给易凯晨打一个电话，电话刚刚嘟了几声，门口就又有敲门声。

　　她揉揉自己的太阳穴，打开门，小绿莺被陈南拎着，许传说：“你干嘛拽着人家？”

　　陈南示意小绿莺说话，小绿莺说：“姐姐，陈哥说的那个假唱视频是绿帘子录的。”

　　许传连忙把他们两个扯到屋子里，让他们俩坐下，问：“怎么回事？”

　　小绿莺说：“那个视频是代理录的，李代理。”

　　许传示意她继续说，小绿莺深呼一口气说：“那个时候赵团长因为家里老人生病，时长不在剧团，所以她就从剧团里找了一个人做代理团长，李胜就被选了出来。”

　　“他那个人，唱得是不错，但是人真不怎么样，他看上我之后，总是对我动手动脚的，我家里没钱，我又出不起解约费，就只能尽可能躲开他。”

　　“有一次，我跑开之后，躲到一个园子的角落里，听见了他和另一个男人的对话。”

　　“那男人让他录一个视频，后期他们有人做，保证就算是真唱也会像假唱一样。”

　　许传听后安慰她说：“你别怕，以后在这里没人能欺负你，之前的事如果你需要和他们打官司，剧团也可以出钱帮你。”

　　小绿莺摇头说：“不了，我没有证据。”

　　许传问：“你本名叫什么？”

　　小绿莺愣了一下说：“我叫吕莹。”

　　许传点头笑着说：“那以后就叫吕莹吧，小绿莺是过去的事了。”

　　吕莹眼中含泪，许传说：“早点回去休息吧。”

　　吕莹点头，离开许传的房间。

　　许传关上门，脸上的笑容收起，她坐到原来的位置上问陈南：“你信吗？”

　　陈南嗑着瓜子说：“我觉得说得挺真的啊，你为什么这么问？”

　　许传蹙眉问：“有没有可能，吕莹是他们故意弄到我们剧团的？目的就是混乱视听。”

　　陈南的动作微滞，他抬头对上许传的眼睛说：“你什么时候这么多疑了？”

　　许传摇头说：“这么长时间，我们被算计了多少次？要是不多长些心眼，迟早被算计死。”

　　陈南反问：“你打算怎么办？你不会连我也怀疑吧？我真是看到他们代理在那喝点酒就不知道天高地厚摸人家小姑娘手的。”

　　许传叹口气说：“就算是真的，吕莹也不知道那个和李代理说话的人是谁，我们也是束手无策。”

　　陈南说：“那找找你的外挂呢？”

　　“谁？”

　　“易凯晨啊。”陈南漫不经心地说：“我这回真想开了，无所谓了。”

　　许传听到这个名字，突然站起身来找手机，蒙在被子里的手机上有十几个未接电话，她看到之后，瞪了陈南一眼说：“这下真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