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涟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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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岸斜眼看他一脸不知所措，又不知把自己想成什么样呢，“喂，你都不知道我的程度怎么制定的方案？”太直击心灵的提问叫景怀有口难辨。
“难不成你要对我进行零基础教学？那可来不及，战线太长了。”
景怀自然是不论庄岸是何功底都能将他成功推上岸的，这不是他对自己的信心，而是对庄岸自身造诣的肯定，即便没有自己，庄岸也能打出漂亮的一战，不过，景怀更想助其登顶。
也罢，算作对庄岸实力的摸底了，“行吧，想写生就写吧。”说着，景怀欲要起身进屋，他实在受不了这闷热的空气了，只见庄岸屁股一下未挪。
他回身挑起眉看着他。“走哇？”
庄岸：“就这儿。”
“在这儿？”景怀不解但仍是应了下来，因着他想着俩人在屋内的气氛，庄岸的种种行为都在越轨的边缘试探，起码在室外会规矩些。
“好吧。”但比起外面的燥热，还是屋里的空调要舒服许多。
庄岸：“怎么？”
“有点儿热。”景怀缓缓坐回座椅，敲打着他，“但比屋里强，在外边儿还能装装人样儿。”这话虽不中听，却也实在难听，和指着庄岸鼻子骂人差不多。
庄岸闻声便知他在点自己，也不生气，脸上倒是生出几分玩味，他向前凑着，手肘撑在桌面，似笑非笑着。“你难道不知道，外界、更能激发人的野性吗？”
景怀僵在椅上足足怔愣了十秒，俩人就那么互看着，他眼里全是无措和慌乱，短暂的神游后谁也没再提这茬儿。
“会给你高温津贴的。”庄岸不正经说着，景怀也听不出个真假。
他垂头从袋子里掏出一盒盒笔，“铅笔我买了2B、4B、6B、10B、14B，HB、2H、6H，炭笔软中硬，橡皮就老人头还有樱花的，还有……”
他继续从袋子里掏着，尽数摆在桌面，“擦笔、高光橡皮、还有电动橡皮……不过电动橡皮不建议使用，会让你退步，还是自己留出或擦出高光最好。”
“嗯。”庄岸双手抱胸瞧着他认真的模样，也跟着认真了起来，一改那副戏谑欠扁的表情。
景怀掏出小刀儿削着铅笔，他已经不记得上次削铅笔是何时了，自打高中毕业后，也就刚上大学那会儿画过几次素描，之后几乎没怎么动过笔了。
“给我吧。”庄岸从他手中抽出小刀，只几下那刀片便以相同的角度、轻车熟路的绕着铅笔，一圈又一圈，削出既漂亮又尖锐的笔尖。
景怀瞥着他那娴熟的手法倒觉得这家伙不愧是有点东西在身上的，他和庄岸一样都喜欢把铅削的细长，导致铅体暴露出来的部分过多，一根儿笔下来削不了几次就很快下线的，但这样画起来非常舒适又顺手。
庄岸削得又快又精致，一刀刀下去好似精准测量过的，间隔看不出多大差别，若说是机器削出来的倒也不为过，景怀一时被那精湛的手法吸睛入了神。
一双棱角分明好不漂亮的手在笔身上反复摩挲着，一推一回间景怀发现了庄岸手上不乏老茧，背后一定下了常人难承的功夫。
景怀竟生出些怜惜在这桀骜的少年身上，自觉看穿了他的玩世，共情着他的不易，亦是对彼时的自己牺牲玩乐认真作画的共情，景怀决心要让庄岸快乐学习，不给他太多束缚压制只潜移默化的推进，但单凭他拿些茧子好似就不必要自己教了，景怀你何德何能啊！
“那我开始了。”庄岸将画板竖在腿上，一手固定画板，一手抄起才削尖的2B隔空在对面景怀脸上横竖比对着。
景怀不禁吞咽着口水，感觉怎么坐着怎么别扭，又不得不与其对视，这种被人盯着看的感觉还真难受，那张高颜值的脸眼下叫他退避三舍。
庄岸看出了他的紧绷不适，将手撂下正了正画板，“换个姿势。”
景怀闻声一怔，“嗯。”谢天谢地。
他忙松下腰身来靠在了椅上，侧头向右看去把左脸交给庄岸，摆了个经典的３／４侧。
“我知道你肯定有自己的很多技巧和想法，从现在开始把你的个性通通收起来，要知道我们面对的是联考，不是艺术创作。”
“别说话。”显然庄岸不爱听这类的说教，怎么做他自然是知道的，不喜欢别人指手画脚，或许这也是他个性中的一部分，他自知矛盾既需要又排斥。
都说在某方面造诣斐然的人，在其他方面会有或多或少的缺陷，如身体缺陷、性格缺陷、悲惨童年等，庄岸便是这样，上帝赋予了他一张珠玉皮囊，却又将他的美好性格掏空成扭曲。
景怀未再多言左右自己已经说了，庄岸听不听得进去便他自己的事儿了，且他亦不是个喜欢反复申述的人，当不唠叨的人遇到不喜欢唠叨的，从某角度来说，他们也是契合的。
庄岸画得久了便有些口渴，而冰啤也随着时间推移变得温吞难以下咽，他撂下画板伸了个懒腰，“不好喝了。”
景怀跟着也润了润喉，果然还是冰的口感更佳，许是先前就在这庭院久坐之缘故他一直口渴得紧，即便啤酒已经不那么冰，但也是他附近所及唯一水源，他一饮而尽接着砰一声响又拉开了一罐儿。
庄岸瞧着他调侃，“你说我这儿画画呢，待会儿你微醺的红晕我画是不画？”
景怀喝得有些猛，有些顶，跟着打了个嗝儿，“画。”
“行。”庄岸似笑非笑的又端起画板，继续排着线。
景怀靠在椅上半晌后只觉有些轻飘，从上次与姜准喝酒再到这次，他终于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酒量，他长吁粗气身体强发着力，感觉有些坐不住了，一直向下滑滑滑。
庄岸见状加快了手速，在模特彻底钻到桌子底下前完成了整幅画面，“喂，我画完了。”
景怀在其呼唤中撑起眼皮，咧着嘴，“嗯？我看看，画成什么……”他站起身来踉跄绕到庄岸身后，肌肉记忆趋势着他看画时向后本能的退上几步，这一退不要紧，左脚绊右脚直接叫他一屁股倒车倒在了地上。
“诶呦！——”景怀跌了个大屁墩儿。
“真是……”庄岸一脸鄙夷，真是请了个祖宗回家。
他上前将景怀从地上捞起，扶着一起赏析自己刚完成的头像。
“嗯？这谁？”景怀眯缝着眼，脚下又是一阵失力，跌在了庄岸怀里。
庄岸胸前被他这么一幢，不由得有些不自然，他蹙着眉下意识啧了一声，这酒量也太次了吧，接着搂在景怀臂上的手向下划去，揽在了其腰间，“你说呢，这不你嘛。”
“这不是、不是我！”景怀隔空手不知在瞎比划着什么，随即猛地转向庄岸，双手当即拍在了他左右双颊上发出啪的声响。
“啧——”
他将庄岸的脸捧了起来。“就你画的啊……”景怀眼睛弯成月牙状，迷离的盯着眼前这人。
俩人距离之近，足以交换呼吸，“这不是你吗，我有这么好看？”
庄岸抬手攥在他手腕儿处，别过了头，“发神经。”他小声嘀咕着，眼瞧着景怀这样儿是没办法继续评画了，暂且告一段落吧。
庄岸把景怀扶进到了屋内，并不温柔的将其扔到沙发上，还未等他转身，只听景怀嗷的一声叫了出来，“疼——”
“哪儿疼？”庄岸忙凑过来蹲在沙发旁。他见景怀挣扎捂着腰，便把他翻了个个儿，抽出其腰下垫着的手机。
庄岸将手机撂到一旁象征性揉了柔景怀的腰，他本想敷衍一下，但就在手掌触碰到其腰间时便再舍不得抬起。
他一顿，灰暗的心思就此蔓延开来，随即指尖缓缓探进、游离在景怀细软的皮肉上，若即若离的来回来去摩挲着。
“嗯……”景怀一声吭叽唤醒了庄岸逐渐入境的思绪，他眨了眨眼手从其t恤里退出。
庄岸坐到一旁打开手机，只一开屏入眼的便是景怀给自己打的15个未接来电，他视线再次回到景怀身上，瞧着他已然醉醺入睡的模样，不自觉笑着，“真是辛苦你了。”
黄昏，落日余晖透过落地窗洒在客厅，给没有人情味儿的冷淡陈设调和成了暖色。
景怀迷糊坐起身，发现身上盖了件衬衫，他记忆回溯，画面从自己坐在院中等庄岸回家、又跳跃到自己双手拍着庄岸脸上。
想到此处景怀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疯掉了，行为居然在酒精麻痹下丝毫不受控，以后可不能沾酒了，庄岸他应该会对自己这般感到不满吧……
景怀向窗外望着，见着庄岸正坐在凉亭里，支着画板仍在加工那画，他撇下衬衫缓步到窗前，金黄色的落日隔着玻璃照在他身上，景怀届时就像从光里走出来的一般，全身都被温暖与美好包裹着，与此同时庄岸也望了过来，俩人面面相觑，皆是一愣。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涟漪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