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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容易要如此□□的揭开这份陈年往事，若是指认了，岂不是不尽兴。”我说。
“王后有话，皆可吩咐。”
“去与林月朗她们一同，出现在堂上吧，你也要机灵着一些，一些话，我也会让身边人，一会儿教给你说。”
“是。”
“山匪定是要送进刑场，你父亲，便瞧着他的觉悟吧。”
“臣妇谢恩，之后的事，王后也尽可安心，我如今，是无心于这样的任何争斗了。”
“去吧。”
“谢王后。”
此事，我也只需等着三四日后，贤妃与良妃的大戏了。
她们这些年，是屡次拿我的往事出来，翻来覆去的拿那些事，来找我的不痛快，那么这一次，我便要让这些人，从今往后，再也不敢提起来。
夜间，我赶着睁眼。
“春芳，风摇。”
“王后。”
她们也只是一会儿，便急忙忙赶进来了。
“王后身子突然染病了吗？”春芳姑姑说。
“不……去取一碗清水来，我要喝下。”
“后厨里，该还有一些解暑的汤，不如还是去取汤吧。”
“偏要清水。”我说。
“是。”
风摇应了，便吩咐去门外的人了。
“王后可是做噩梦了？这样多的汗，奴去取些水来擦拭吧。”
“不……”
“我只是……”
“今日那山匪，别的山匪的口供里都说，我该是让领头的一刀扎进心中，怎的……”
“是，许是王后挣扎得确实厉害，再掉进水中，也是上天有眼，您命不该绝，是万幸之事。”春芳姑姑说。
“是吗……”
“王后，清水取来了。”风摇说。
“王后喝了一口，便早些睡下吧，不晓得明日，那面的人便会找上门来，您可得留精神，对付着呢。”
我点点头，再睡下。
只是……
方才半梦半醒之间，我竟瞧见有一把刀，朝我心上扎来，那疼痛，是险些让我晕死去……
我再睁眼，往下瞧着心口的位置，它也该是让方才的事，给惊吓到了，此刻还不肯如平常那般跳动，又一下一下，扯着我的心脏。
我真想着，要扯开那些里衣，去瞧瞧上头，是不是真有那么一道可怖的疤。
然而瞧不见，面上也是光滑。
等等……
方才春芳姑姑说的，不一定便是对的，别忘了那是一群杀人如麻的山匪，在他们手底下的人，比我惊慌的该多的是，怎么会……
来人上报这事时，也有提过有几人提到我的事时，也说了，我该是死了。
这事儿……
我彻夜难眠，提着那颗该是支撑不住，就要碎掉的心。
天明之时，我才依着自己心中那份突然涌出来的求生之心，得到了解释。
这该是万幸，只是从这事之后的三日里，我身上都有了莫名的疼痛，也是有困意挥散不去。
而等第四日，是有了一个后宫中人的聚会。
我瞧着林月朗在那头出现了，便晓得这事是该开始了。
果不其然，进行到当中时，贤妃开始开口，说些貌似无关紧要之事，之后良妃也跟着附和。
再引出一个林月朗来，没有几句，她便是话里话外的编排我，这几人将话丢来丢去，就到了林月朗对我破口大骂。
怎么看，她们也像是在维护我，之后，便装着着总归是贤妃的殿，我也开口，说过几句话之后，贤妃良妃，与谢妃一说，就传来了入宫之人。
自然有于林晚，只是，还有沐冰与南净息，和一些眼生的人。
于林晚刚开头，只是点头附和，偶尔说几句话，等到王上也被他们弄来登场了，几个人就说得越来越真。
以至于我也得起身，到下头去站着。
只是这时，于林晚又不顾身子，忽然间，便在王上面前跪下，开口:“王上，王后，请容臣妇说几句话。”
“关于她们方才，对王后所说之事，完全就是无稽之谈，关于臣妇的，便是臣妇年轻时，不知分寸，带着王后，玩得过火了一些，实则我们就是要好，当年，晓得那件事的百姓，也该都知晓。”
“反倒是……”
于林晚这会儿是说得模棱两可，将今日这事的来龙去脉，却也都大致说了，末了，她又拿出一些可提供的罪证。
谢妃那面的人，是都该猜得了，然而贤妃与良妃，瞧着却是心有不甘。
而我与于林晚来回说，这事，便在晚间时定了。
人散了之后，我召沐冰与南净息来了我宫里，我原以为，可与她们再叙旧，便如从前一般，而沐冰是没有多少话，南净息与我答话，也更多的都是得体。
“王后，该歇着了。”
我又瞧着那棵树了，几盏护得好了的灯笼边，就见树前，有如雾般飘飘洒洒的雨。
“嗯。”我说。
第二日，我便换上盛装，往王上处理事务的书房去。
困云替我，在地下，放下来一些特殊的草，我撩起裙摆，便在上头跪下。
“妻季灿氏，四年里，治理后宫，又管王上与天下女子之事，以及一些散事，自认勤勉，虽不说多出色，但总是没出过大过错。”
“然而妻，自小生于民间，对管理后宫这些事宜，也无人亲自教授，幸而太后垂爱，不仅是亲自低身来教，更是几次拨派身边人帮手。”
“但，便是这样，妻也愚钝，不得章法，说管理也有几年，却依旧不开窍，致使他人，心中有怨，这些年来，几次三番对妻之过往泼脏，甚至传去民间，妖言欺骗。”
“妻至今，已是诞下一女，亦是长公主与大王子的母亲，却德行，能力，依是不够配上王上，王后之位。”
“妻自觉，愧对祖宗与太后，愧对王上，愧对王后之位，亦愧对百姓，不配为两个孩子之表率。”
“只得在此生刺的草之上跪下，以求天地，祖宗宽恕。”
来来往往总是要有几位大臣，王使的，王使全当没瞧见，大臣却有几个要来看。
半个时辰之后，王上便也从里头出来，开口:“昨夜之事，却是贤妃与良妃胡闹，然而此事，皆是往前茶会中那些妇人弄出来的。”
“朕已经罚了贤良二妃，想王后也能大度一些，不为此时介怀。”
我说:“妻哪有责怪贤妃与良妃的道理，只不过这事多了，于王室名声有损，妻蠢笨，也想不出来什么法子，只能以王后责罚之礼赎罪。”
“王上恕罪。”
我说着，再朝他拜。
这事，他自然也没法阻拦。
双膝的疼痛，煎着我的耐心，然而眼下，只是刚刚到午时。
我晓得，无论如何，我的都是要在这里跪下去的，从我裙下流出来的血迹，这会儿该有干了的，而新鲜的，眼下正在流出，我察觉得到。
困云，春芳姑姑，风摇，那些女使们，这会儿是全不在我身边，只有我一人，顶着头顶那片阴沉沉的云。
连我的双脚，此时也开始颤抖。
“王后，您喝了一碗汤吧。”
终于是一个小女使出来，带着一碗汤。
“奴听闻，以往受罚的王后，是可以进些汤水的，您常年面色不佳，这样再血气不通，恐怕是撑不住的。”
“还不到撑不住的时候。”我说，“回去吧，过会儿寻你不见，领头的该罚了。”
我再跪到入夜时，王上又出来，劝了我几句。
我又独自，跪了一夜。
等到就要天明时，几个来找王上的臣子，又与我说了几句话。
“王后。”
我再偏头去。
我晓得是谢妃。
“您是跪了一日一夜了。”她说，“起身吧。”
“唉。”
我瞧着她，叹了口气，再摇摇头。
“诸位回去吧。”我说，“过……过会儿，或许要落雨，该回各宫去，理着一些事了。”
“是，王后尽可放心，只是后宫诸事，更多的，都仰仗着您呢，你一日一夜未回，恐怕是不妥。”她说。
“宫里，留了常常在身边做事的人，再说，还有太后身边的人，一时半会，不会有事。”
“话是这样说，然而，就是长公主瞧见了，也该心疼母后不是？方才我从宫里出来，经过您那边时，听见里头的女使说，长公主是为了您这事，哭了两三次了。”
我说:“她大了，也该承事了。”
“其实，王后，您这又是……”
“罢了。”
是谢妃领着她身边的人，贤妃良妃和德妃和氏来了。
她说着，便只能再在我身后跪下，王上该是瞧见了。
于是，在午时，才出来，让贤良二妃将我扶起。
我的双腿，都该是僵了，要起身时，两人都险些扶不住，得谢妃也伸一把手。
“扶王后回宫吧。”王上说，“宫中百事，还得需你处理，朕方才，已经下了令，命宫中，朝堂与民间，从今往后，皆不得再谈论此事。”
“这次的受罚，朕下旨免了，回去吧，养好身子。”
“妻，谢王上主持公道，谢王上大恩。”
等他走了，我再转身，“谢诸位，为本后发声，这份恩情，本后，记下了。”我说。
只是要上了轿子，还是得挪几步，谢妃伸了手，帮着我进了轿里头。
春芳姑姑谢过她们之后，我们才回了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