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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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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道:“小丫头,你莫不是以为我全身筋脉尽毁,无力动弹,就能任你拿捏,在乱葬岗我因为忌惮会把仇家引来所以没有对你动手,而这里唯有你我二人,我自是随心所欲。”
东闲眼眸盛着稀碎笑意,“你果然不中用了,你真以为这里仅你我二人吗。”
老者此时再警觉已经晚了,他嗅出东闲话下不一般的意味,恐怕是附近还有一人,可惜他受的伤太重,居然丝毫未觉察到。
等到老者乍然对上那双含着肃杀之意的狐狸般的眼眸,老者脸色瞬时一变,还没来得及动作,来自覆面女子的威压断了他所有念想。
林内的傀儡同时消失得一干二净,仿若从未出现过。
变故惊到的不单单是老者还有东闲,东闲只知覆面女子会来,但不知她何时来,更不知她何时出手。
只知眨眼的功夫,密林里所有的傀儡都被解决掉,老者眼中的惊惧还未消退便已经被拿捏要害。
东闲艳羡极了这般强大的力量,有朝一日,她定然会拥有比这强大数百倍的力量。
她同时又在想,对方来得这般及时,想必是很早就在附近蹲守,只是在寻找合适的机会出手。
而让对方愿意蹲守的,必然是眼前的老者,因为她杀老者时是一点都不犹豫干脆极了。
见覆面女子就要杀死老者,东闲急忙喊道:“等等……”
不待她说完,覆面女子已经夺取老者的性命。
东闲不由得暗道可惜,如若覆面女子留下老者的性命,她或许还能钻个空让玉佩吸食老家伙身上的力量,而如今不得不让自己的魂识受到损伤。
覆面女子将凌乱的发丝别在耳后,眼尾上挑的狐狸眼望了过来,道:“你方才是想让我停手吗?可惜那是第二个条件。”
这是个极美的女子,哪怕遮去大半张脸,凭着一双眼眸与出尘的气质,仍旧让人为之心动。
东闲还想说什么,马上借用玉佩力量的反噬效果在她身上体现,魂识仿若被无情地撕咬着,令她冷汗涔涔,双腿一软,跪了下去。
覆面女子冷眼旁观她的变化,言语更是显得冷酷无情。
“我答应你的三个条件,已经完成第一个。”
东闲曾以一钗换得覆面女子的三个条件,这第一个条件便在刚刚已经用掉了。
东闲忍痛颔首,举起掌心的红痣让她看见,“老家伙给我的玉佩需要吸食我的力量,不然就会损害我的魂识,你可知这是什么?”
覆面女子微微偏头,“如若我告诉你,第二个条件我也完成了,你就只剩一个条件了,你还舍得问吗?”
东闲爽快应好。
覆面女子:“魔修会以玉佩为媒介来吸取寻常修士修为的东西,只要吸收修士的血玉佩内的契约便会达成,你借用它的力量来日便需百倍力量奉还与它,如若你毫无修为,它会选择吞噬你的魂识影响你的识海。”
她未曾看见东闲拿到的玉佩是什么模样,便以下意识的想法来道。
东闲亦不知还有第二种玉佩的存在,当下认可这个说法,女子的话能够应证老者确实没欺骗她,但这玉佩也实在不是好东西,她是再不想用这玉佩,可若就此弃了又觉可惜。
虽说对她有害,危急之时勉强还能保她性命,而且他们都说玉佩会影响她的识海,她痛是痛了,却也没太感觉到身体上有其他的不适,想来这点损伤是她能够忍受的。
覆面女子又道:“你盗取朝天圣果,必会引来四方追杀,就算你仅招惹上朝天宫,我也保不了你。”
东闲却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道:“无事,我自有办法。”
覆面女子生起了兴趣,今日若非自己来相助东闲必定死在那老者的傀儡下,她怎会有底气敢这般自在。
眼中的这人,因为在尸堆曾待上大半日,身上还残余腐败的恶臭味,自她初见起就是披下来的乌发,在长时间的折腾下看起来有些凌乱,面上残余的鲜血已经凝固,令这人像是不久前刚食人血肉过的妖兽。
然而上天给了这人一张雌雄莫辨的面容,有意带笑时,一身诡异消失不见,叫人所有不适都消去,还让人忍不住生起亲近之意。
现在,这人摊开另一只掌心,露出一支精致的蝴蝶彩纹玉簪。
“至美素璞,物莫能饰也,可若能锦上添花,那是再好不过的事。”
覆面女子看着东闲手中的发簪微微出神。
她是个极其爱美之人,整日光打扮都要耗上一个时辰,就连今日赶出来杀人前,都好好做了打扮。
第一次见到东闲的那日早晨,因为找不到与一身衣物匹配的发饰,而心下烦闷索性只梳了简易的发髻。
如今这把蝴蝶彩纹玉簪似乎配极了那件衣裙。
“你是在讨好我?眼光倒是不错。”
她接住了东闲递来的发簪,没有嫌弃她手心的脏污。
而这一异举引得身后两名侍女眼神相汇,俱是讶异之色。
公主平生最忌欠人情,从来不会收取任何人赠送的礼物,独独这次收下了。
而下一刻她们的公主又作出反常地举动。
覆面女子美目流转,心情好极,看东闲的目光也多了些人情味。
“此人曾与我结下恩怨,你助我寻到他,我帮你解决后患,第一个条件作废,所以,你仍然可以向我提出两个条件。”
然而对方似乎是个傻的,竟然不要送上门的便宜。
东闲拒绝了,“不,还不能作废。”
覆面女子意外地道:“你要如何?”
东闲定定看着她那双美丽的眼眸,道:“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你的名字。”
女子眼眸骤然染上笑意,她取下面纱,露出一张艳丽绝伦的面容,有如画般叫人痴念难忘。
一见钟情这词用在这张脸上,绝对不会让人怀疑。
“林纾衣。”
天下第一美人,林纾衣。
东闲眸中流露惊艳之色,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女人面纱下的真容。
“好,我记住了。”
转身就要离去。
林纾衣见她打算就这样离去,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不打算提第三个条件吗?”
东闲魂识受损,若不得及时修复会有损于修行,身后又有追兵不断,她才刚刚引气入体,哪里是那群修士们的对手。
在林纾衣看来,东闲有很多难处需要她帮忙。
东闲心中却是清楚,林纾衣绝不会为她蹚浑水的,这回出手救她无非是林纾衣与老者有恩怨,方才的出手与其说是救她不如说是杀老者,不然对方也不会说第一个条件可以作废。
如若方才她是被朝天宫的人抓到,林纾衣定然不会出面救她。
东闲并未回头,摆了摆手道:“我还是很期待与林姑娘的下一次见面。”
待东闲离去后,侍从开口询问道:“公主,那件流光裙还留着吗?”
林纾衣不禁蹩眉,似是有些不满侍从的多嘴,却也出声问道:“为何?”
侍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皱起整张脸,控诉道:“殿下,那个人的眼睛会吸人。”
仔细回想,便能发觉东闲生了一双能勾魂的眼眸,东闲也会利用这双眼眸,只稍一眼能把魂给勾去,让人溺死在温柔乡都不自知。
侍从就与东闲对上一眼,便情不自禁为她说好话起来。
林纾衣轻笑出声,想起那双向她凝睇的眼眸,半晌还是没能忍住道:“罢了,且先留着。”
***
东闲简单清理过自己,换上从林纾衣那要来的一件素雅的晴天色交领衣衫,腰间以一条红带系上,过长的红带自然地垂落下来。
她扫了眼清水中自己的倒映,湿漉漉的乌发懒散地披下来,魂穿的这具身体的外貌身形无一不与相同,简直就是换上古装后的自己。
她目光落在长发上,她不爱束发,在来到这个世界后,就一直披着头长发,瞧了一眼后她选择继续披着。
“林纾衣。”
东闲默念着这个名字,心中考量着。
素有天下第一美人之称的林纾衣,是妙音阁的弟子,更值得一提的是,她是三大国之一的罗玉国王室公主,封号为琼玉。
罗玉国国主年事已高,储君之位迟迟不得填补,如今有意从膝下的子女中挑出合适的储君。
继位人不论男女,只论手段与能力,故而皇子公主们之间暗潮流动,争锋不断。
关于琼玉公主,世人只知是个绝世美人,似乎她只是个花瓶草包,几次相处,让东闲觉得所谓的花瓶草包甚至是林纾衣有意为之。
毕竟花瓶草包是不敢肖像国主之位的,而她的野心可不匹配花瓶草包之名。
老者应当有一定来头,一个空有美貌的公主是可无法逼得他苟延残喘在乱葬岗中,数日龟缩在壳中不敢出来。
方才林纾衣为何要杀老者,东闲有所猜测但不敢过问,无知有时候是最好的保护罩。
如今圣果已经拿到手,身后已无声地结下无数未曾谋面的仇家。
东闲知道盗走圣果的后果是她无法承担的,周遭的一切都有可能为了圣果对她动手。
林纾衣看似还会帮她,若是圣果也能助她登上国主之位,东闲会在方才同老者一起死去,所谓的三个要求,是林纾衣对她生起几分兴趣才得以存在。
琼玉公主无聊的时候,也想随手逗弄几下猫,但是猫不听话,或者不能让琼玉公主满意,是要倒霉的。
东闲对着水中的倒映,勾出野心勃勃的笑。
但是要她来到异世,在见识过强大力量后,还要同普通人一般死去,东闲绝不甘心。
天让她来到这里,就是天要她成为修仙界第一人,就算是死也得闹得这修仙界沸沸扬扬。
何况她绝不会轻易死去。
东闲接下来要准备两件事情。
一是修补识海,识海有损会加大她修炼入魔的风险,让她成为被欲念与杀意驱使的傀儡,也有痴傻沦为废人的可能。
二是拜入宗门,她的力量太过弱小,对于修行一事一窍不通,她必须得找个人领她修习。
可东闲又不愿拜师求学,不想受到束缚,她体内的朝天圣果让她无法相信任何一个人,这天下分为剑、丹、符、法、阵、傀等道,她贪心想要全都学得精通。
天下派系多到数不胜数的地步,若非从中要选一个,东闲对玄清宗抱有兴趣。
玄清宗乃是最开明的宗门,在这里弟子们可以百花齐放,不用拘束于一种道。
比方阵道的弟子是能够旁听丹道的讲课,若想深度学习下去,必须完成丹道的入门考验,便可继续学习下去。
直到想得肚子饿了,东闲才记起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她需要五谷杂粮填充肚子,而她囊内在买了一支发簪后显得十分羞涩。
是她伸进去,只能摸到一块布的程度。
很快银两的事她不用操心,因为她的饭票追上来了。
白发黑衣的来人目色沉沉地盯住她,无声无息地追上来,但因愤怒泄出属于炼心境前期修士的威压,引得飞禽走兽惊跑。
东闲被抓到了。
她却是不急不慌地对上鸦昤的视线。
她改主意了,她一个人定然逃不过那群修士的追捕,跟在熟悉的鸦昤身侧是她最好的选择。
鸦昤的瞳仁极黑,看人的时候总透着寒气,被这双眼盯着,东闲不觉害怕。
因为她比谁都清楚,这副看似冷面的尊容下是一个怎样好骗的傻子,竟是舍得给她一张上等的敛息咒。
东闲弯眼看她,“好巧啊。”
鸦昤面色冷极,一言不发地甩出绳索迅速地缠上东闲的双手,叫她再别想逃跑。
东闲试着挣扎,便能感觉到困住双手的绳索绑得更紧了,两腕处的疼痛也增大,想来必定是法器缚仙绳。
她一介凡人之身,要用上缚仙绳来对付,东闲没能忍住低笑出声。
鸦昤走在前头,手抓绳子的另一端用力向前拽,叫东闲差点趔趄。
东闲站稳身子,还得紧跟上她的步伐,回想着老者对鸦昤的评价,不免在心中嗯了一声,脾气确实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