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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第 58 章 ...

  •   窗外过节的气氛很浓厚,零星的雪花被微风带着在五颜六色的灯光下打转。

      大黄的闯入打断了呼吸急促的两人的动作,两人动作顿住,一致转头望向门口歪着头看着他们的大黄,双双愣在原地。

      时阳反应过来后,连忙推开许安之,把自己被许安之推高的衣摆拉下来。

      许安之望着时阳紧张的模样,忍不住勾起嘴角,“慌什么?它又不懂。”

      “那也不能…”时阳脸上染满红晕,不知道是被刺激的,还是羞的,他蹲下身子抚摸着大黄的脑袋道,“狗狗是最通人性的,而且我们大黄可聪明了。”

      许安之还要再说什么,手机却突然响了,听声音,电话那边是夏念迟,对方说话吐词不清,一句话说得乱七八糟的,看样子醉得不清。时阳只从他一大串的话语里零星地理出几条信息,一是问许安之喝了那么多酒,还走得那么急,有没有安全到家,二是问许安之,人拦下来没有,留住没有。至于拦的是谁,留的是谁,作为当事人的时阳再清楚不过。

      夏念迟还在电话里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时阳都没再听,因为大黄咬着他的裤腿,直把他往外拉。

      等许安之挂完电话出去,便看见时阳蹲在大黄边上,乖乖地守着大黄吃狗粮。他手中拿着狗粮袋子,眉头煞有介事地皱起,一边跟大黄讨价还价,害怕它吃撑住了不舒服,一边又在大黄眼巴巴地目光下不断地给碗里舔狗粮。

      这一人一狗的场景,让人仿佛回到了多年前的巷子角落里,许安之一时看愣了神,直到时阳又一次顶不住大黄的目光要给碗里舔狗粮时,许安之才走过去拦了下来。

      “再吃,它就得成饱死狗了。”许安之说。

      差点成为饱死狗的大黄呜呜了两声,对许安之的话表示强烈地反抗。

      时阳望着大黄鼓鼓的肚子思考了一下,还是听话地将狗粮收了起来,他一边给狗粮袋子封口,一边问道,“夏念迟不是回家过年了吗?”

      “公司有个大项目正在拉投资,今天有个重要的酒局,他作为老板,走不了。”许安之回答。

      “他是你的老板!?”时阳瞪大了眼睛,望着许安之,回想了一下夏念迟的性格和气质,觉得怎么看都不太符合他对于一个老板的认知,反倒像被富养着长大的公子哥。

      “嗯。”许安之也蹲下来,与时阳平视。

      当初夏念迟不愿意接受家里的安排,想自己闯一番事业,当时好多大公司抢着要许安之,却硬生生地被夏念迟截胡了。夏念迟负责出钱,许安之负责出技术,股份六四分,这样算的话,夏念迟也算是许安之的半个老板。

      “是特别重要的项目吗?”时阳问。

      “是。”许安之,停顿了一下,许安之接着解释道,“这几天加班也是为了这个,不是故意不回来。”

      他大概猜出了时阳突然要走的原因,如今的时阳敏感得像只随时都会受惊的小猫,只有认真仔细地安抚才行。

      “那你提前走了会不会有影响啊?”时阳担心地问道。

      “有夏念迟在,问题应该不大。”许安之回答。

      其实以他当时的状态,强行留下来也没用。人都要跑了,他哪儿还有心力管什么项目。夏念迟也是察觉到了他的状态不对,才叫他先走的。

      “哦…”差点跑掉的人轻轻地点了点头,“可我刚刚听他说话的语气,好像醉得不轻,需不需要去接他啊?”

      “不用。”许安之回答,“有人照顾他。”

      时阳闻言眨了眨眼睛,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低声应了一声“哦”,低着头继续撸大黄的脑袋,他捏着大黄的耳朵问,“大黄的耳朵怎么回事啊?”

      “跟别的狗打架,没打赢。”许安之回答。

      “为什么打架?”时阳问。

      “被别的狗抢食。”许安之言简意赅地回答。

      六年前,许安之与时阳最后一通电话挂断之后生了一场感冒。不知道是因为前一天在时阳家楼下淋了一夜的雨还是因为什么,总之这场感冒来势汹汹,高烧持续不退,被何东他们强行送到医院住了几天。等到许安之病情恢复,再回去时,大黄的耳朵刚好被咬了一个血淋淋的缺口。

      也幸好他回去得及时,从好几条大狗的嘴下救下了大黄,之后许安之便将大黄带回了家。

      屋内短暂地安静了片刻。

      “问完了?”许安之问。

      “啊?”时阳没太懂许安之的意思,他望着许安之愣愣地回道,“问完了。”

      “那该我问了。”许安之淡声开口道,“当初转学去了哪里,真的是去国外了吗?”

      时阳闻言猛地垂下了眼,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没…出了点儿状况,没去。”

      许安之目光落在时阳抚摸大黄的手上,“嗯,手呢?怎么回事儿?”

      时阳闻言,手猛地一抖,随后低着头,沉默着将手藏在了背后,仿佛这样就能逃避掉这个问题。

      这双手曾经画出过许多优秀的作品,是时阳引以为傲的资本,可现在…

      手受伤之后,时阳也曾不甘心地拿起画笔尝试过,可当他看见画纸上颤颤巍巍像是小孩儿学步一样的线条时,心中最后一点自傲像是被一拳打碎的镜子,沾着血,碎得满地都是。

      许安之望着时阳落寞的神情,也没有强求时阳回答他的问题,他揉了揉时阳的脑袋,转而说道,“不早了,去睡觉吧。”

      “你…今晚还打地铺吗?”时阳抬头问道。

      许安之闻言挑了挑眉,“你想我打地铺吗?”

      时阳认真地摇了摇头,在看见许安之打趣的目光时,耳朵瞬间便红了,他连忙解释道,“是天太冷了,怕你打地铺会感冒…”

      许安之目光落在时阳的耳尖,嘴角勾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时阳,这么多年怎么不见长,耳朵还是这么容易红?”

      时阳知道许安之在存心打趣他,可他却不知道怎么回答,便低着脑袋,一头扎进许安之的怀里,像是这样,就不会被人看见他耳朵红了一般。

      许安之被时阳砸得愣了半响,除夕夜的屋外烟花一个接着一个,雪花混在满天洒落的色彩里起舞。

      许安之望着窗外的景色,心中仅剩的那层薄薄的壁垒被时阳砸得粉碎,他双手回拥时阳,语气比屋外飘扬的雪花还要轻柔,“时阳,在不抬头要闷着了。”

      时阳没有抬头,反而调整了个可以呼吸的角度继续闷在许安之的怀里,鼻子闻着许安之身上那股熟悉的皂香味儿,不知道是不是许安之的怀抱太温暖,给了他面对挫折的勇气,时阳低声说道,“手…受伤了。”

      “后来就这样了,可是医生说我的手早就康复了。”

      停顿了片刻,时阳又说,“我不信。”语气里满是委屈。

      “如果好了,为什么我没办法像以前一样画画了?”

      许安之胸前的衣服被洇湿了一团,灯光从头顶落下,在他的眼下留下一片阴影,他垂着眼眸,掩盖了眼底的情绪,他突然就理解了时阳当初的行为。

      那样美好的人儿,像是高挂天空的冬阳,那么耀眼,温暖了他的冷冽的人生。

      这样好的人,如果不是有苦衷,又怎么会跟他说出那么决绝的话来。

      窗外的烟花震天响,许安之宽大的手掌在时阳的背上一下一下地抚拍着,“会好的,我们再去找医生看看,我陪你一起。”

      窗外还在零星地下着雪,时阳直挺挺地窝在被子里,安静地听着身旁的动静。都躺一张床上了,时阳以为今晚一定会发生些什么,可当他手心快要紧张到冒汗时,房间的灯“啪”地一声,关了。

      时阳悄悄地睁开一只眼睛看了看,漆黑一片。

      半响之后,时阳侧过头,看了看身旁的许安之,犹豫了一下,喊道,“许安之?”

      “嗯。”许安之没有睁开眼睛,只是问道,“怎么了?”

      “你今晚没喝醉吧?”时阳问。

      会不会是因为喝醉了才答应和好的,万一明天起来不认账了怎么办?

      时阳还在苦恼,却猝不及防对上许安之睁开的眼睛,借着窗外浅淡的光线,他看见许安之眼底清明一片。

      许安之翻身压向时阳,嗓音带着些危险的气息,“你要试试看吗?看看我喝醉没有。”

      时阳闻言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猛地地将脑袋蒙进被子里,瓮声瓮气地回答,“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许安之将被子扯下来给时阳盖好,哑着嗓音道,“乖,别撩,家里没准备用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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