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024.4.10 周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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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八！罪恶的早八！
摆又摆不烂，卷又卷不过，这一碗夹生饭我咽不下去硬咽。
明烛拖着沉重的身体，和睁不开眼的杨芷，深一脚浅一脚往教九赶。
热学课，专业课，难的一批。
听不懂，算不清，上课犯困。
明烛摊在椅子上，昏昏欲睡，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垂死挣扎间恍惚听到隔壁有些响动。
垂死病中惊坐起，杨芷上课当卧底！
竟然坐这么板正——
杨芷这辈子头回跟板正扯上关系，居然是在热学课。
背挺得笔直，两条胳膊交叠放在桌子上，跟小学生一样。
“神经病吧你！”明烛清醒了。
“骂我干啥？看看你，坐没坐相——”杨芷板着脸故作深沉，装得跟人一样，又去骚扰前排的赖恬和徐庆。
“手放平，背挺直；小眼睛，看黑板；小嘴巴，不说话。”
明烛：？
赖恬，徐庆：？
每天都要元气满满地接受新的杨芷。
当赖恬和徐庆有样学样坐板正了。
明烛：？连连看啊——
年轻真好啊，早知道我也等十九岁再读幼儿园。
“好无聊啊，什么时候下课啊，好饿啊，www～”明烛浑身不得劲，有一搭没一搭戳着杨芷的胳膊。
“还有四十五分。”杨芷的脊背弯下来，就知道她装不了多久。
别的课没事干还能刷刷抖音，聊聊微信，不让看手机的课，只能想着下课如何使用手机。
明烛点开手环，“倒计时开始！距离下课还有四十四分钟！”
“我看你真是病了。”来自杨芷的赞叹，更让人神清气爽。
“咱俩算题吧。”看吧，就知道杨芷也耐不住寂寞，但是算题，还是明烛杨芷算题，真的假的？
“啥题？”
杨芷将自己的草稿纸推过来，边讲边写。
“你看，咱们热学书一共300页，已经讲了80页，用了七周，
所以老师再讲27周就能讲完，但是我们这学期一共只有18周，
这说明了什么？”
明烛一脸懵，“说明你是个神经病？”
“废物！这都不知道！国家给你发补助就是让你鉴定神经病吗？
说明18周这个条件是用来骗你的，这道题根本不用18周，我们根本不用上18周的课。”
难她天！
终于，老师注意到了这里的骚动。
“那么这里是等温大还是等压大呢？找个同学回答一下——杨芷。”
什么等温大还是等压大，我是徐俊大~（哽咽）。
杨芷沉默，杨芷摇头。
“不知道？同桌来。”
明烛沉默，明烛摇头。
老师并没有为难她们，点了另一个同学回答问题，显然只是提醒俩人安分点。
“他们怎么都会啊？”明烛小声嘀咕。
“对啊，他们怎么都会啊？”杨芷也不再明目张胆地转过来，梗着脖子接了一句。
“疯了吧你俩，书上都有啊。”赖恬迅速转过来丢下一句话。
明烛：“我去书上居然有。”
杨芷：“我去书上居然有。”
安静不过几分钟，听到老师开始讲他的过去，明烛拿出了“扣分材料”手机。
“老师喜欢给学生记录，我猜他也喜欢被记录，现在我作为学生就来记录他这个老师。”
杨芷：“......”
杨芷：“真是病了”
......
这学期刚开始，明烛就发现热学老师是个很有趣的人。
第一节课坐最后一排被拎到第一排。
“去第一排去，这么靠后啥都看不见。”
“好的老师。”
明烛收拾书包赶紧去了第一排。
坐在第一排，抬头就是老师的脸，这种时候，老师就是三次元的我推。
老师提问答不出来的时候，就仿佛我推考查我唱外语片头曲的时候，我只会叽哩哇啦乱唱一通。
那咋了，我推——我敬爱的老师只会觉得我可爱。
第二节课被点到讲台上读英语。
明烛这次主动坐了第一排，不仅是因为上次被拎到第一排，也因为上次课老师说喜欢提问后排。
当后排的同学回答不上问题怎么办呢，老师让她选一个第一排的同学来回答这个问题。
明烛头皮发紧，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这个在热学课读英文的任务落到了明烛头上。
“咱们师范生要锻炼在讲台上说话的能力。”一个眼神，明烛懂了。
懵逼加慌乱，明烛挪上讲台。
毕竟一个社恐的女孩，面对这么多人讲话还是很紧张。
thermodynamic，明烛不认识，于是她转过头去看老师，希望得到一些帮助。
“学物理的同学怎么能不认识热学呢？”
明烛磕磕绊绊读完，转身就对上老师的镜头。
#私藏的一家照相馆，摄影师老卢，三分钟让你爱上丝儿某戴南米克。
课间休息后，又一轮提问。
“明烛。”
卧槽？！这一遭两遭的。
“卧槽问的啥啊？”明烛慌张偏头去问旁边的木陆。
根本听不清木陆说的什么，明烛只能隐约捕捉到什么两千。
嗯？！卧槽！问了两千个问题？！当老师要求语速这......这么快？！
呆胶布得斯嘎。
“2000摄氏度，该用什么方法测呢？blablabla...”老师接上了自己的话，明烛还沉浸在两千个问题里。
下课后，老师很快把照片发到群里，明烛还没来得及点开大图，就发现被撤回了。
？卢老师还懂引流？
拍写真如何让客户快速进入情绪，先发再撤。
刚想私信问问，发现老师还没通过好友验证，果断再加一次。
明烛：【明烛】
明烛：【2304明烛】
明烛：【我是群聊“热学2304班”的明烛，老师我加您三次了】
卢博江：【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卢博江：【[握手][握手]】
卢博江：【你好】
明烛：【老师好】
明烛：【[握手]】
卢博江：【你是刚刚上讲台的学生吗？】
卢博江：【有三个同学上了讲台，我给你们仨都拍了照，两个男生的照片我发群里了希望大家养成上讲台的习惯！】
卢博江：【你的照片撤回是因为我没拍好，担心影响你的形象，发现后及时撤回了，望理解。】
明烛很诧异，挑了挑眉，这个热血老师，家里应该有闺女吧，这么体贴女孩儿。
明烛：【嘻嘻】
明烛：【是我】
明烛：【老师照片还在吗】
明烛：【发给我吧嘿嘿】
被人记录是一件很幸福的事，随手拍的一张，比一万次的摆拍更有杀伤力。
当按下快门，抓不住的时间成为永恒，像时光的标本。
明烛过去不喜欢拍照，那时候她总会下意识地躲避镜头，因为觉得在镜头下的自己并不美丽。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明烛开始直观地感受到照片里的生命力。
也许是木陆的一张抓拍，也许是杨芷的几句夸赞，也许是很多人镜头里的，明烛从前不曾察觉的自己。
原来我也可以是这样子的。
被偷偷记录好像被偷偷爱着。
很遗憾过去的十八年没能留下够多的照片去回忆，所以她抓住此刻，每一个瞬间她都想好好记住。
卢博江：【你闭着眼睛。。。】
明烛：【没事老师】
明烛：【我也不是很在意形象】
明烛：【谢谢老师帮我记录】
卢博江：【。。。。。。我以为女孩子都不喜欢这种照片，我没有留，及时删了。下次上课你做好回答问题的准备吧。】
手机从手中滑落，砸在桌子上，发出闷响。
高数老师的目光从前面扫下来，明烛赶紧坐好，顺便关上了身边的后门。
明烛舔舔嘴唇，怎么还有意外之“喜”啊，真是多余那一嘴。
杨芷落井下石：“笑死了，就你话密。”
明烛：“......”
明烛：【好的老师】
卢博江：【我上课拍照也是为了给学生留个纪念。】
卢博江：【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明烛：【我挺喜欢留纪念的】
明烛：【我以后当老师也要给学生留纪念】
卢博江：【好老师！】
“就冲这一声好老师，他就是我最喜欢的老师！没有之一！”明烛拉开后门，以示自己的快乐。
杨芷：......
......
明烛对于自己想到给老师纪念这件事相当自豪，想着要把她最喜欢的老师发在朋友圈里。
很快下课了，大家都急着去下节课的教室占座。
教室只剩明烛杨芷，还有高攸。
三个人大声密谋着等下旷课去干嘛。
明烛背起书包，晃了晃手里的水杯，懒洋洋的，“我们吃饭去吧，十点正好。”
杨芷点了点头，高攸没有回答，眉头一挑，问了一句：“老师，你是哪的人？”却是对着老师。
明烛背对着老师垮了下脸，还以为老师走了，旷课这事，不会挨说吧，随即转过来看着老师。
“我是长石本地人。”是了，琴川师大的老师，应多是省会长石的人，“你是哪里的？”有来有回的，老师也问了高攸。
“通北么，我是通北的。”操着一口通北话，高攸笑得开怀。
“昂～我去过通北大学。”老师点点头。
“诶！老师你还去过通北大学呐，我高中是通北中学的。”
“你是通北中学的。”老师转头又看着杨芷：“你呢，你是哪的？”
杨芷：“我是越城的。”
明烛：“我是越城的，越城盐仓的，盐仓沙塘的。”
杨芷：？
老师摸了摸手腕，作恍然大悟状：“你也是越城的，怪不得你俩老在一块儿。越城离琴川倒是挺近，你俩来长石得多长时间？”
杨芷：“神经病吧你——不是老师，她开平的。从越城来坐高铁得四个小时，普快十个小时。”
教室里一片快活的气氛。
老师：“开平离琴川挺远吧。”
明烛：“还行，我老家在潭口，但是在白岗念了六年书，户口也在白岗，算半个白岗人。从白岗来长石普快十二个点儿，正好睡一晚上。”
老师：“挺好挺好。我喜欢那种人少的城市，生活节奏没那么快。”
明烛：“那来开平吧老师，白岗肯定欢迎你这种精英教师。全开平就一所211，还是末流，你去了开平大学肯定把你供起来。”
老师：“我个长石本地人，当老师就图离家近，跑别的省干啥？”
几个女孩子笑作一团，打闹着。
杨芷：“开大给你钱了？还挖上人了，神经病。”
高攸：“笑死了，上个大学还把你能的，想拐走老师。你要是交学费也倒罢了，学校又不收你学费，每个月还给你600补助，咋了就把你能成这样？”
老师：“行了别贫了，不是要去吃饭？赶紧去吧。”
果然听到了啊。
明烛拉着杨芷，跟高攸走出教室，回头冲老师挥了挥手：“老师拜拜！”
“拜拜！”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2024.4.10 周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