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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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赫宰合衣躺在李晟敏家客厅沙发上的时候不禁想是不是该重新认识一下自己。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是个君子，居然可以高尚到“美色当前而坐怀不乱”这种境界。
从酒吧出来的时候李晟敏基本上已经没什么意识，李赫宰吃力地半扶半抱着把小醉鬼弄上车，考虑了一下还是把车开到了李晟敏家楼下（地址自然是一早就熟记于心的）。
李晟敏酒量虽然不怎么样，但酒品还是很不错的。李赫宰一手搂着李晟敏一手往他裤子口袋里掏钥匙的时候李晟敏很乖地一动不动靠在李赫宰胸膛上一副任人宰割状，这让从来没有照顾醉汉经验的李赫宰长舒一口气，心中暗暗发誓绝对不能让李晟敏在别人面前喝醉之余不由有些失望李晟敏没在自己身上乱摸乱蹭于是没了擦枪走火的机会。
找到钥匙打开李晟敏公寓楼的大门，李赫宰望着黑漆漆的楼道倒吸一口凉气。
不是吧？没电梯？！李晟敏住六楼哎！
这算不算自掘坟墓啊早知道这样就把李晟敏拐去自己家了啊李赫宰你脑子是不是被屎堵住了没事找事啊你!!!
李赫宰站在楼梯前酝酿良久，终于一鼓作气背起李晟敏迈出了坚实的第一步。
等到他终于到达六楼李晟敏家门口，已经全身上下（包括内裤）都湿透了。
打开李晟敏家的门，把死沉死沉的人形物体甩在沙发上，李赫宰自来熟地打开冰箱拿出一罐果汁（……）一通猛灌。现在他的大脑已经趋于死机状态，眼前不断漂浮着六个初号加粗黑体红字：自作孽、不可活！
好不容易缓过气来，李赫宰望着瘫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小醉鬼李晟敏，顿了一下，还是放弃了转身走人的念头。蹲在沙发边缘，李赫宰轻点了李晟敏的额头一下，认命地把人扛进浴室。
终于料理完李晟敏把他放到卧室的床上，李赫宰又一头扎进浴室——当然不是去冲凉水的，都已经累得半死不活了哪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绮想，李赫宰方才就只想着赶快解决了这小祖宗好让自己好好冲个澡洗去自己身上的粘腻不适。
等到李赫宰擦着头发从浴室走出来，看到床上的睡美人还维持着方才的姿势安静地躺着——李赫宰这个身体健康的年轻男人还是没能抵挡住诱惑、兴奋了。
……刚刚忘记给他穿衣服了我X！
李赫宰艰难地顶住满脑子“扑上去！扑上去！”的邪恶念头，叉腰站在窗前对着皎洁的月光深呼吸深呼吸再深呼吸……
半晌后他转过身来，走到李晟敏床边，帮他盖好被子。然后李赫宰伸手摸了摸李晟敏恬静的睡脸，支着上身在李晟敏微微撅起的双唇上轻啄了一下。
“喂李晟敏，看在我今天这么辛苦的份上，亲一下不为过吧？你知道作为男人，这个很难忍的。”坐在床沿，李赫宰语气柔和地自言自语，“但还是不想我和你的第一次在你没有记忆意识不清的情况下发生呢……那么好骗，我真怕你被别人，呃、别的女人拐走啊。其实李晟敏很好很好的，她们都不明白你——小傻瓜，那你什么时候能明白我呢？”
李赫宰的轻声私喁在静谧的空间里飘散开来，带有魔力一般，那么温柔，那么温柔。
李赫宰走出李晟敏的卧室，轻轻阖上房门，带出“喀”的一声轻响。
李晟敏睁开眼睛，掩饰不住满眼的惊讶。
其实李赫宰背自己上楼的时候李晟敏就已经莫名其妙地清醒过来，之所以继续装醉，他自己也说不清是什么怎么一回事。
也许喝醉之后就变得很有依赖感，也许是李赫宰有些削瘦的背脊格外温暖，才会对李赫宰放下防备，安心地任由对方背着自己，去到任何一个地方。
耳边传来李赫宰的小声嘀咕，“这家伙，看不出来怎么这么重——真不该带你去喝酒，一脸未成年的样子，喝可乐就好了！”
李晟敏拼命忍住不笑出来，想不到平时工作雷厉风行的李赫宰还有这麽孩子气的一面。想起前些天偶然瞄到李赫宰的身份证，居然还比自己小几个月——打定主意等明天上班一定要李赫宰叫自己一声“哥”，这个便宜，自己占定了。
等李赫宰帮自己洗完澡李晟敏差不多已经酒醒了。但如果这时候醒来，为自己忙前忙后的李赫宰必定会抓狂——李晟敏承认自己存着坏心眼故意恶整李赫宰——于是他继续装沉睡，一边在心里骂骂咧咧，死人李赫宰，居然不给我穿衣服叉叉你个圈圈的！
……听到李赫宰近乎于表白的话语之后李晟敏彻头彻尾地愣住了。
李晟敏悄无声息地坐起来靠在背后的墙上，双手抓着李赫宰刚给他盖上的被子，整个房间只听见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
原来，你小子喜欢我啊。
李晟敏勾起嘴角，狡黠地笑了。
居然敢不经过我同意就亲我，李赫宰你等着，让哥哥我好好的教育教育你个没大没小的臭小子！
……喂喂，李晟敏，这是正常人被同性表白后该有的反应嘛？
早晨李晟敏醒过来的时候李赫宰已经不在了。
打着呵欠走到客厅，看到餐桌上留了一张纸条和一个纸袋。纸条上写着：我回去换衣服，上班别迟到了，记得吃早餐！
李晟敏看完，顺手把纸条用磁铁粘在冰箱门上，拎起纸袋走进厨房。
吃完早餐李晟敏换好衣服准备去上班，临出门前想起什么似的绕到客厅，摸了摸还有些凹陷的沙发，脸上看不出表情。
李晟敏到达办公室的时候李赫宰已经在里面了，见李晟敏进来对他灿烂一笑，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事实上就是什么都没发生）。“早啊！有没有头痛？你昨晚喝太猛，没多久就喝醉了。我好不容易才把你送回家，你睡的像头猪一样。”
还敢跟我提昨晚！李晟敏猛提一口气正要发作一想不对硬生生憋住吊在半空，“……早，昨晚辛苦你了。”
“没关系，要是真想报答就请我吃饭吧！”李赫宰笑眯眯。
“哈？”又吃饭……李赫宰你你你！
“呵呵，我开玩笑的——虽然月底忙完了，还是不能松懈噢，赶快工作了工作了……”李赫宰笑笑岔开话题，但不知怎么的，李晟敏就是感觉到了他语气中隐藏着的一丝失望。
“……那要我选地方，而且、不能喝酒。”
“哎？”李赫宰抬起头很是惊讶，心想昨晚不就是你选的地方，吃饭时候说要点啤酒的也是你现在怎么推我头上了，但李晟敏的这句话无疑还是让他觉得很高兴，“好啊，就这么定了。”
这么一来二去，李晟敏现在几乎一天三餐都开始跟李赫宰一起吃了——仿佛约定俗成一般，两个人谁比较早起就会给对方买早餐。至于晚餐，李赫宰说反正大家都是光棍不如就一起搭伙这样有个伴也挺好。
李晟敏想想虽然自己和父母住得比较远但好歹也还是邻城，李赫宰全家都在国外他一个人被曺圭贤拐过来在这里没爹疼没娘爱的一定很寂寞，心一软就说“好啊不如有空你来我家尝尝我的手艺”然后自己沉浸在“哎呀看我心肠多好”的自我陶醉情绪中完全没注意李赫宰掏出手机接了个电话。
李赫宰对着电话说，“外婆你和外公身体还好吧我这周末就来看你们……好啊姨妈那我要吃蟹粉狮子头我想死你的手艺了……”
……没关系李晟敏没听到。
李晟敏妄想李赫宰叫自己“哥”的计划还没执行就胎死腹中。
李赫宰一天比一天爱跟自己撒娇，常常李晟敏还没说“喂你该叫我哥的”就被李赫宰一句甜甜腻腻的“晟敏啊~”给叫得浑身一酥麻，然后就忘记了自己原本要说的话。
久而久之李晟敏也就放弃了纠正李赫宰的称谓，放任自流。
李赫宰自然就得寸进尺对李晟敏更加亲密，时不时抱一抱搂一搂，甚至有一次还把下楼来号称“视察工作”实则是来探听八卦的曺圭贤给惊悚了一下。
李晟敏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认识公司的什么高层，难得在电梯里遇到经理以上级的人物他也都规规矩矩站在一边从不过去搭话。没想到这个曹氏少东家曺圭贤少爷居然这麽……平易近人，难怪会和李赫宰成为好兄弟。两人看起来都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其实私下里黏人的很，真是长不大的臭小子。
通过李赫宰的介绍（事实上是曺圭贤自己贴过来的）认识了曺圭贤之后，李晟敏每次遇见这个“没大脑的二世祖”（还记得李晟敏在茶水间对曺圭贤的评价吧）对方都会热切地挥舞双手跟李晟敏打招呼，“晟敏哥！”
这时候李晟敏就会想起那个从来不叫他哥的家伙，唇边不自觉的就泛起了微笑。
过了一阵子就是圣诞节。
李赫宰从小在国外长大，自然很重视这个日子。至于李晟敏，以往每年的圣诞夜自己一定是陪着A小姐在外面约会，几年如一日的逛街吃饭看电影。
跟李赫宰一起在商业街上晃悠的时候李晟敏想起那些年的过往不禁有些恍惚。
李赫宰注意到李晟敏的走神，撞撞他的肩膀问，“怎么了？”
李晟敏收回思绪瞥了李赫宰一眼，又想起那天晚上的情景，低了低头说，“去年今天也来过这里……”
李赫宰当然知道他在说什么，不由黯淡了脸色说，“和你那个前女友？”
李晟敏从没跟李赫宰说过自己和A小姐之间的事情，毕竟间接的也算是因李赫宰而起，但此时他并没有追问李赫宰从何得知，只是笑了一下说“当初失恋的时候真的觉得自己挺凄凉的，以后圣诞节情人节什么的都要一个人过了……”
李赫宰抿了抿唇，没说话。
下雪了。
街上的行人都欢呼起来迎接这个城市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李晟敏一只手插在口袋里另一只手伸出来接住一片片飘落的雪花，然后对抬头凝望天空的李赫宰说，“不过现在觉得其实也没什么了，你看我和你一起过圣诞夜，不是也挺好的。”
李赫宰转过头，听到李晟敏笑意盈盈地继续说，“……喂李赫宰，你说，你这麽优秀，怎么也那么凄凉啊，居然沦落到跟我一起过圣诞。”
李赫宰笑笑，说那不是挺好麽，就我们两个一起过。
李晟敏不知怎的，听到这句话忽然心悸了一下，忙掩饰地别过头看向广场上巨大的倒计时钟。
两人一时无语。
过了一会李晟敏捅捅李赫宰说，“那你有没有准备礼物给我啊？”
李赫宰摊摊手，表情遗憾，“要不你在我身上割块肉下来留作纪念？”玩笑的语气。
“好啊！这可是你说的！”李晟敏嬉笑着把冰凉的手塞进李赫宰的领口，李赫宰左扭右扭地慌忙躲闪，两个年纪不小的人顿时闹成一团。
最后李赫宰说了一句，“要开始倒数了！”两人这才安静下来。
李赫宰注视着不远处巨大的液晶屏，假装无意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塞进李晟敏手心。
李晟敏也不打开，顺手揣进兜里，然后对李赫宰说，“喂，我没有礼物给你哎。”
“那让我割块肉吧。”
“割肉很痛的哎，你真没良心。”李晟敏缩缩脖子，呲牙咧嘴地说，“要不你拿整块的去吧。”
“……”李赫宰静默了几秒，蓦然转头，“啊？”
“干吗？你嫌弃啊？”脸悄悄地红了。“不要拉倒。”
李赫宰一把搂过李晟敏，凑近对方的脸颊，眨眨眼。“再说一遍，嗯？”
李晟敏挣扎两下就不动了，突然伸长脖子在李赫宰耳垂上咬了一口，然后“嘿嘿”地笑起来，“那次喝醉酒你照顾我，这个算作补偿……我李晟敏当然是很好很好的，你才发现啊。”
李赫宰愣了一会反应过来原来这小狐狸那天根本是在装醉，还装了这么久！
捏捏李晟敏的鼻子，李赫宰压低声音说，“喂，那上次你失恋我也该好好补偿你……为了表示我的诚意，你索性就收了我吧！”
李晟敏不答话，突然说“哎呀赫宰你看倒计时钟不动了哎！”
李赫宰也抬头，果然，大屏幕上的秒数定格在11点59分，大概是出了故障。
失望的人群逐渐散去，李赫宰和李晟敏也夹在人流中慢慢移动。
李赫宰趁机牵了李晟敏的手，前所未有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李晟敏偷偷拿出口袋里李赫宰送的盒子打开，里面一张小小的纸条。纸条上有一行字：
凭本纸条可在任意时间任意地点至李赫宰处兑奖。另：祝李晟敏圣诞快乐。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