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构思失衡》拾久肆

1、噩梦

　　“只有这样他们才不会对神有期待......”
　　从梦中醒来，祁殊睁眼望着天花板，脑海里不断回忆着梦中的景象，诡异的祭台，看不清的背影以及一些自己置身其中的模糊场景，这已不是祁殊第一次梦见了。
　　“醒了？”
　　黎礿出现在门口，倚着门框，双手环抱，有层次感的锁骨短发，精致白皙的面庞，左眼下发恰到好处的泪痣，微微扬起的嘴角。
　　祁殊从床上坐起，右手捏了捏太阳穴：“你什么时候来的？”
　　“就刚刚，又做噩梦了？”
　　“这不关你的事。”
　　“还真是残忍呢，好歹我也是你妹妹，就不能有点人情味吗？你知道你这样我有多伤心吗？”
　　黎礿戏精般的表演着，右手时不时的抹着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
　　“我要的东西呢？”祁殊冷冷地问到，完全不理会黎礿的表演。
　　“找到了，但......”黎礿快速的回归正经。
　　“你说。”祁殊抬头望着黎礿。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突然对神感兴趣？”
　　“是因为......梦吗？” 黎礿微笑着盯着祁殊，眼里似乎有看穿人心的魔力。
　　祁殊愣了愣，垂眸轻笑道：“或许吧。”
　　“哦~不得了了，不得了了呢，坚定的无神论者居然因为梦开始研究神了~”
　　正经不过三秒，黎礿又皮了起来，对着祁殊一顿阴阳怪气，“不行不行，这事儿我得分享分享。”
　　说罢，黎礿便拿出手机，一边输着文字，一边哼着小曲出了房门。
　　对于神这个词语，祁殊从来都是排斥的，或许是因为这个词语万物信仰，但又虚无缥缈，也或许本该如此......
　　正午，阳光透过玻璃倾泻而下，浸入客厅的每一个角落，黎礿正百无聊赖的靠着单人沙发，右手撑着脑袋，翻着一本诗集。
　　“未来被埋葬于过去，过去将诞生于未来。”
　　“嗯......读不懂。”
　　黎礿抬头望了望对面正在浏览资料的祁殊，突然起身走到了祁殊身旁的多人沙发边坐下，眼睛微眯，嘴角微扬。
　　窗外的阳光闯进祁殊那双浅棕色瞳孔的眼睛里，眉头微蹙。
　　“有话就说。”
　　“我在想，你长这么好看，怎么不是个女的？”
　　黎礿嘴角向上的弧度更加明显。
　　“有病。”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一定要跟阿姨说，你天天欺负我。”
　　“嗯。”祁殊淡淡的回道。
　　看见祁殊如此冷淡，黎礿长舒一口气，问道：“回归正题，你的梦里到底有什么？能让你突然对神这么感兴趣。”
　　“祭祀。”
　　“没了？”
　　“......”
　　“行吧，既然资料都带给你了，那我就不奉陪了，我该回我的画室了。”
　　见祁殊仍仔细地看着那份资料，黎礿便也识趣地起身走了，留下了那本诗集。
　　客厅里陷入无声的寂静，太阳逐渐偏移了视角，直到黄昏浸染了衣角，祁殊才将资料看完，但似乎没有任何一条和他的梦有关。
　　他只好作罢，起身将散落的资料捡起整理好后，看见黎礿留下的书，想着先把放进书房，下次她来时再给她。
　　刚拿起书，一阵头疼在脑中蔓延开来，脑海中不断着回荡着黎礿所读的那句诗，以及梦中看不清背影，他手一松，那本书掉到了地上，滑出一张照片，祁殊将书和照片捡起，疑惑地看着照片。
　　照片上是两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穿着校服，其中一个人是祁殊，另外一个人和祁殊靠的很近，一只手正比着耶，长得很好看，是一眼就让人印象深刻的程度，但他并不记得曾拍过这样的照片，也对另外一个人没有印象。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是黎礿发来的消息：“哦，对了，我的书应该丢你那儿了，一本......很有趣的诗集，你可以看看，有时间记得把送来画室。”
　　那是一本封面纯□□装的诗集，压印着失衡二字，以及倾倒的天平。
　　另一边，黄昏逐渐淹没了整个画室，直至一幅以灰色为主调还未完成的画，上面描绘的是一个白色长发的人垂眸一笑。
　　黎礿看着画，似乎是在疑惑还缺少什么，手中的画笔停滞不前。
　　手机的铃声响起，是祁殊的一句简单回复：“嗯。”
　　黎礿看了眼消息，又执起笔在画上游走。
　　黄昏早已不见，月亮灌进海里。
　　黎礿的画已然完工，她伸了伸懒腰，望向窗外的月亮，微微愣神，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轻笑一声。
　　深夜，画室里静寂无比，一个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画前，似乎是在注视着画，月光透过窗台勾画出她侧脸的轮廓，也巧妙地遮盖了长相。
　　“这就是你的选择吗？”
　　“一切才刚刚开始。”
　　画上位于心脏的位置，多了一抹醒目的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