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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零六章 镯子陷告 ...

  •   李莺莺其实不胆小,亦不怯懦。

      她只是喜欢沉寂。

      最好是安静地待在一旁,静静的,无人理会的那种。但,她又是矛盾的。

      她渴望襄王赵元休的宠爱,却不想出最大的风头,否则怯怯的性子若是去了,她的姿色还能添上三分。

      她一直认为自己是聪慧的,所以即使对同在西厢房的刘眉月有疑心,却只是试探,并不主动饶舌揭秘。

      她冷眼看着王玥珠母女揪着给她们验过身的程妈妈不放,非得等王爷来此后要一番说法。

      这程妈妈也甚是有趣。

      不声不响地不辩解,脸上装作畏惧,可嘴角却暗自勾起一抹嘲笑。李莺莺知道有好戏看了!也是泰国夫人和王玥珠太张狂了。程妈妈是宫中出来的老人,曾经也侍候过王爷的母妃,她来王府其实是由襄王亲自讨过来的,王府中人包括王爷赵元休都对程妈妈几分薄面的。

      泰国夫人是个爱拢权的。

      其实哪个王府的乳母也没有她张狂悖礼,除了王府外宅事宜,内宅里她事事插手,几个公公和妈妈们对她只得忍让三分。但泥人都有三分火气呢,暗地里对她不满的婢女、太监多得是。

      这怨气早晚得变成刀剑箭矢,扎砍得她们七零八落!

      只是,不知什么时候被虫蛀了的大树会突然倒下。

      瞅了瞅目光露着狐疑的刘眉月,心底笑一声,李莺莺觉得她应该慢慢拭目以待,她只作壁上观。

      夏尽时节,天气开始缓慢转凉,今日是立秋,并不是重大节日,但是身为皇子之一的赵元休白日仍旧跟着皇帝百官到西郊迎秋祭祀,暮食时分召集王府内有头脸的奴婢赐食。

      今年立秋是程妈妈负责赐食等琐碎事宜的。其实事情也简单,主要是给府内几个领头的分发些瓜果梨枣、赤豆和香薷饮,由他们带回去,再二次分食,主要是图个风俗和福气。

      可程妈妈今日可能过于高兴了,穿戴得过于招摇了些,头上插着三两枚金钗簪花,手腕处还戴着翡翠飘花手镯,这正是刘眉月送她的那个,样式和材质十分惹眼,泰国夫人过来的时候,程妈妈正舞动着手臂,在花园正中最宽广的亭子里挨个分发东西,她挂在手腕上那翡翠镯在灿烂的阳光下,闪耀着晃眼的光芒。

      泰国夫人顿时起了疑心!

      她抓了程妈妈的手臂,怒道:“程氏,这翡翠玉镯你是从哪里盗来的?”这镯子可是宫内赐下来的上等玉饰,上次她相看了一下王府的库房,都是些好东西。

      赵元休向来大方,对手下和府内奴婢多有赏赐,剩下在库房中不动的自然是精品。

      程妈妈被泰国夫人一厉声,顿时心中来气,这是给她没脸啊!

      她岁数可比泰国夫人还大上那么个一两岁呢,她不过就仗着奶过襄王,在王府内横行跋扈!还让不让他们活了?她还是襄王府的老人呢。

      不过——她还真喜欢这镯子,程妈妈瞅看了刘眉月一眼,她眼里有彷徨有担忧,挑了下眉,瞪视着泰国夫人,其实也不能责怪刘眉月送礼过于贵重。

      珍贵又怎样?

      她程妈妈还当不起吗?就允她泰国夫人高高在上,穿好的,戴好的?

      这世上还有没有道理了。

      程妈妈心中积攒的不满一下子爆发出来了。可她却不是愣青的年纪了,面含怒气,实际上却冷静克制,刚刚看着刘眉月,她心中瞬时就有了主意,底气也硬了起来。

      本来她这腕上的翡翠镯子就是刘娘子赏赐给她的,但要说起来刘眉月她和她的表哥见面,还不是依靠她的帮忙。这也算她尽力了。佩戴这些天来,程妈妈心里美滋滋的,她是知道这翡翠镯子是好,可没成想好到了泰国夫人翻脸的地步。

      刘小主果然是个大方的人物!

      程妈妈心中称赞,口中却不能默认了镯子是她偷盗的。还是得光明正大的说实话,她略带歉意地投给了刘眉月一个目光,然后对泰国夫人一本正经地说道:

      “这翡翠镯子还就是我自己的。夫人怎么能说老奴是偷盗的呢。”重重地咬着“老奴”二字,这是给泰国夫人提醒,她即使有了一个末品的诰命,在这皇室和王府中,她也只是一个和她一样出身的“奴才”!

      刘眉月是和李莺莺坐在一起的,本来她们领完东西,就等着王爷回府开膳,没成想泰国夫人不依不饶,非得拖拽着程妈妈来到饭厅,在这里等待赵元休归府后解决。

      尚氏姐妹是个低调的,低头默不吭声,像是什么也未瞧见似的。

      王玥珠倒是站着,毕竟母亲气哼哼地在厅正中站立着,做女儿的自然不能安妥地坐着。她和泰国夫人同仇敌忾!

      “程妈妈你果真‘拿’了这镯子?”瞧这话说的,程妈妈斜睨了她一眼,泰国夫人这个女儿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白长了一副还算漂亮的脸孔,她以为这屋子里的人都是男人啊,几句话就会被她绕进去了?

      呸!做梦!

      程妈妈冷笑,丝毫不领情,讥嘲道:

      “王姑娘这话就说得不对了。什么叫‘拿’?”

      不清楚的人还以为她是个刁奴呢,像是总顺手牵羊似的。这“拿”字可比说“盗”或“偷”更加惹人厌恶。

      “程妈妈……”王玥珠声调委屈,她母亲曾跟她说起过王府的事务,总有些奴婢太监会偷“拿”些东西,不过那些都是些小玩意,大多是不起眼的。

      瞧了瞧程妈妈她手腕上晶莹剔透的翡翠镯子,王玥珠看得出那是顶好的玩意儿,她是不相信一个老奴能得到王爷的赏赐,这般贵重!

      “哼,给你脸面,我尊你一声程妈妈。”泰国夫人可是知道程妈妈甚少出现在王爷面前,王爷估计也不太记得她,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地得到这么好的东西,这镯子正是和库房里的对上号,她确定无疑。“你这镯子贵重非常,东西是哪里来的,自到王爷面前分说明白,我也不冤枉你什么。”

      泰国夫人说着说着,自己倒先冷静下来了,她忽然觉得这事有点不对。

      只要细想,这程氏不至于偷盗吧。

      毕竟她也算得上是王府内有头有脸的人物,一个儿子和侄子俱在开封府城门那里当着守城小吏,城门那里别看官小位卑贱,其实油水外快十足,她还不至于太缺钱花。

      这样说来,再加上她刚刚注意到程妈妈和刘眉月那狐媚子眉来眼去的,泰国夫人忽然明了了翡翠镯是怎样经手到程妈妈她那里了。

      她心底冷笑。

      这程氏来饭厅之前不言不语,也不说明东西是赏赐的。

      心中不忿地嘀咕,这她奶大的王爷也真是不经诱惑,竟把这好东西赏给了那个狐媚子,她好生生的女儿好像没跟她说过得到什么厚重的赏赐啊!

      泰国夫人又睨了刘眉月一眼,这贱蹄子可真大方,舍得把这么上好的翡翠镯给了别人。倒挺会收买人心的啊!

      想在王爷面前算计她?

      哼,也不瞧瞧她是谁?她可是御笔亲封的泰国夫人,当今圣上三皇子的乳母!

      泰国夫人只觉得这程氏和刘眉月沆瀣一气,心头火起,决定给她们一点颜色看看。遂,她默不吭声,王爷也应该过来了。

      果然不多时,赵元休回府更衣后,便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今日的秋节家宴,因侯着他,已经晚了!

      他先入座,开口正打算问问泰国夫人和程妈妈几句府内秋节事宜,却没成想见着两张阴沉着直盯着他的老脸。

      一怔。“怎么了?”他问道。

      赵元休修长又浓黑的眉毛抬起,纳罕地瞅着她们俩,又瞅了瞅都沉默着的其他人,眼神掠过刘眉月时,看到她眉头略微蹙起,脸上还有淡淡地歉意和愧疚,甚是不安的样子。

      诶?这事还和她相关?

      有趣。

      饮了香薷饮,这是每年秋节的规矩,寓意不生病,配置的汤饮里放置了些预防凉寒的温补药材,喝了强身健体。

      赵元休忽然觉得自从纳了通房,这王府总算有点人气了,就是要开始有烦心事喽。

      心里明镜似的,他带着无奈,打算先听听乳母和程妈妈的说辞,手指叩了叩檀木桌面,闷沉的声音响起,众人精神一震,视线不约而同集中在赵元休身上。

      “奶娘,你先说。”按照孝道来讲,虽然乳母亦是奴才,但权贵之家,尤其是奶过皇子的乳母,几乎都会被封爵,好好奉养着的。

      赵元休虽不这么想,却也没打算被士人或御史口诛笔伐,所以对待泰国夫人,他能敬着就敬着,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

      “王爷,不是我找程妈妈的麻烦。你看她手腕上的是什么?”泰国夫人语气严厉,声调昂扬。

      赵元休顺着她的视线看向程妈妈的手腕,上面套着挺眼熟的一翡翠镯子。

      “诶?”他讶异了一声,转头瞅向餐桌下方端坐着的刘眉月,这东西不是赏赐给她了么,和许多别的在一起。

      他只是隐隐约约地记得,毕竟不仅仅是一两件。

      刘眉月心里早就咯噔过了!

      她身边没有金银之物,只得借花献佛,从她得到的首饰中,挑选了几样看着并不太起眼的东西贿赂程妈妈和岑芳,不成想还是出了纰漏。

      “程妈妈,这是怎么一回事?”赵元休沉声问道,让人看不出喜怒,他亦不想冤枉眉月,但看样子她并没有指证程妈妈,镯子应该是被她送人了。

      心中微微感觉不舒服。

      程妈妈得到机会,为了打击泰国夫人,自然卖了刘眉月,顺便还要给泰国夫人上点眼药。“王爷,老奴可是冤枉死了!您可要为老奴做主哇!”大声哭诉,说着说着居然涕泪交加。“这镯子老奴并不知道这么贵重,这是刘小主赏赐给老奴的……”说出口,程妈妈忽觉得好像走嘴了。她应该叫刘眉月刘娘子的,“小主”之类的称呼只是他们这帮奴婢私下称呼恭维的,在王爷面前都是慎言的。

      泰国夫人当然抓住机遇,连带着让女儿不特别受宠的刘眉月也受了牵连:“程妈妈这是干什么。王爷问话,好好答就是了。哭个甚么!”

      王玥珠眼神挑衅地望着刘眉月,又旋过头眼含期待,希望母亲继续说点什么。

      泰国夫人果然不负所望,瞅了一眼刘眉月,对着赵元休和程妈妈一副教育的语气,“王爷,不是奶娘我说你。你也太放纵这帮不分尊卑大小的奴婢了。瞧瞧,什么‘刘小主’的呀!我怎么不知道襄王府什么时候有小主子了。”好不威风看了看刘眉月和其他也受了赵元休宠幸的三人,眼里厉色闪动。

      泰国夫人倒没想过自己的女儿受尽独宠,她只希望女儿玥珠生个一儿半女,弄个王府侧妃当当,亦就心满意足了。她早就盘算过,襄王再怎么不受到宠爱,当今官家也不可能不寻个名门闺秀指给赵元休。

      她是奴婢出身,有幸做了皇子的奶娘,襄王元休顺利长大,她得以脱了奴籍,还被授予了五品的诰命,就是见了大宋朝的县官,他们都得给她行礼,但是认真算起来,只要在皇族里的一天,她就是襄王府的奴婢,她的女儿的出身亦不光彩。其实算起来,女儿玥珠的出身还真不如外边的良家女郎来得贵重!

      谁让她这个诰命是自己用奶水换来的,而不是当家的能耐,堂堂正正挣来的。

      时间流逝,天色渐晚。

      晕晕沉沉的黄昏之色从外边透过门窗射入厅内,各人的脸上都半晕染上了淡淡的绯金色,晦暗不明地闪动着,呼吸都凝滞了许多,仿佛这空气也随着天色逐渐稀薄……

      微不可见,手指悄悄地弹动了几下。泰国夫人的话让赵元休眉头一皱,他心里念叨了一遍“小主”二字,却觉得没什么大不了。本来就是受到他宠幸的女人,王府中的奴婢称呼个“小主子”也不委屈了她们。

      他心中忽而产生了些烦躁!这真是烦心琐事,这点问题也值得泰国夫人依依不饶么?

      仿佛探出了他的心思。“王爷,规矩如此。通房侍婢,到底也是王府的奴婢。怎么可以称谓小主呢。”泰国夫人开口道,说完还用眼神安慰略显浮躁的女儿,王玥珠其实亦喜欢被人称呼为“小主子”,通房什么的称呼也太难听了。

      不过母亲的眼神她转念一想倒是明白了。

      她是王爷乳母的亲生女儿,早晚位份会升上一升,这个应该是不难的,只看现在襄王面对母亲亦只能恭敬地听着,她就安下心来了。“小主”这个称呼不准叫就不叫吧……

      赵元休其实心中早就不耐了,他神色沉了沉,着实忍着好性听下去。

      刘眉月见状,觉得她此时不应该继续静默了。

      已经说到她了,她再不起身申辩,岂不是坐实了罪名?

      起身,盈盈一拜。刘眉月满脸歉疚地说道:“这却是奴婢的错了!王爷饶了程妈妈吧。想来妈妈亦是不经意的口误。”见她把错揽在自身上,赵元休心里直叹她过于心善,想来程妈妈手上的镯子另有隐情,只不过镯子是刘眉月亲赐可能不假,但程妈妈这也交代得太痛快了!可真是……

      赵元休瞅看了程妈妈和泰国夫人,心里不无腻歪。

      他觉得他赏给刘眉月的翡翠镯真不应该戴在这个老奴枯瘦的手腕上。

      简直是糟践了东西!其实,重要的是他的心意被辜负了!赵元休在乎的是这点。可现在,看两人争锋相对,牵扯攀附,连个称呼问题也成了攻击眉月的理由……赵元休又直觉是刘眉月即使慷他人之慨,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毕竟,奴大能欺主啊!

      忽然深深地这么感觉到,赵元休眼前这就深有体会。

      看了一眼刘眉月,许是眉月也是无奈的吧?

      赵元休是个细心的,又经常微服出门闲逛,对于民间疾苦亦有所了解。

      仔细琢磨了一番,他别有深意地瞧了刘眉月一眼,对着程妈妈口气不善地说道:“刘娘子赏错东西了,你这个老奴还不知道东西贵重吗?”

      这一声呵斥让程妈妈委屈之极。可她不得不跪下,摘了手镯,递还给了赵元休。然后暗地里恨恨地瞅了泰国夫人和王玥珠一眼,心里却想着此事不罢不休!

      王玥珠听赵元休话里责备了刘眉月,心中顿时一喜,她只顾上要趁势打击她,因此开口对赵元休道:

      “王爷,眉月妹妹也不是故意的吧?毕竟您赏赐给她的镯子她怎么舍得送人呢,定是有事求过程妈妈的。”其实她还比刘眉月小了一虚岁,不过刘眉月早就知道她对她们四人,话里话外都一直呼她们为“妹妹”,她自己以领头“姐姐”自居。心底不甚在意,王玥珠在她们面前是有这个资格,刘眉月注意观察了泰国夫人的脸色,她正盯自己的女儿,不过眼眸里透出一副不争气的无奈的样子。

      王玥珠的话还是起了一点效用,至少赵元休此时心里的感觉并不怎么美妙。“奶娘?”他声音低沉,抬眼望向泰国夫人。

      其实金银玉饰什么的并没有多么贵重,府库中比这个翡翠镯子更好的东西不是没有,泰国夫人却是小题大做了!便是赵元休自己入宫,找人问个话,也会随手赏太监个挂坠和金瓜子之类的。

      “王爷,玥珠说得对。还是问问刘娘子有什么事情求着程妈妈办,居然赏赐了这么好的东西。”泰国夫人眉毛动了动,嘴里虽然顺着女儿的话茬接了下来,心里却道玥珠还是这样不争气,这话由她这个当王爷奶娘的口中说出,可比她直接告状挑拨得好。

      饭厅内气氛微微凝滞,李莺莺等三人像是木头人似的,不发出一丝声音,低头悄悄地坐着,刚被王爷训斥的程妈妈低斜的眼角余光映着厅内众人的反应,心中暗暗琢磨着怎样脱罪,或者倒打一耙!

      刘眉月在厅内视线都集中在她身上时,面色上不慌不忙,抿紧了嘴唇,冲着坐在主位的赵元休告罪道:“王爷恕罪,眉月家贫,一时手中也无金银,前两天为了见自家表哥,麻烦了程妈妈跑了一趟……”她这一说,赵元休瞬时忆起,心道这倒没说假话,那龚美现今在王府内好像干得也有声有色。

      程妈妈此时不知在想些什么,忽然插嘴道,吓了众人一跳!“王爷——”她眼睛通红,刚刚哭得太用力,此时拭净后,倒显得神色委屈得不得了。

      “程妈妈!”泰国夫人挑了眉毛,看她还要出什么幺蛾子。

      刘眉月黑眸微微闪亮,她看着程妈妈,却见程妈妈镇定地对她使了个眼色,不知道她要怎么做,不过,情形也许会逆转。顿时不敢小瞧了这程妈妈!

      赵元休赏赐给她的首饰她再转赠的事情,其实并不是很讨严重,但是却不得不让她心惊肉跳,挑着话小心翼翼地解释,但解释也只是解释,增加不了赵元休对她的喜爱,反而弄不好他对她还会起了厌恶之心。

      赵元休平时脾气就甚好,他因年少事情也少,心中虽对这等琐事不耐烦,却也能耐下心来听她们辩说。

      程妈妈声音极低,也亏得赵元休耳力好,她嘴唇翕动,跪着奏禀:“王爷,老奴承认一时起了贪心,刘娘子心善,怕老奴车资不够,补赏了镯子给老奴。”

      闻言赵元休看向刘眉月,刘眉月此时朱唇微启:“启禀王爷,正是如此。奴家的表哥却是在城外居住,路程很远,以程妈妈的脚程,是需得雇车前去。而奴家……奴家手中实在是羞涩……”她说着说着,泪眼迷胧,珠串滴落,着实因银钱小事困扰得可怜不已。

      微微蹙起眉头,赵元休有点震撼!他只是忽然觉得脸面无光,他宠幸的女人手中居然连打赏下人的钱都没有,他真的是一个王爷吗?这里真的是一座王府吗?

      此刻,程妈妈仍旧继续她刚刚的话继续说着:“王爷,老奴是知道刘娘子的苦处啊。老奴也是贫家出身,一向靠着王府中的月钱供养家里的子侄……”说起这些看似不相关联的话,直觉让泰国夫人感到不妙。只见程妈妈此时气喘吁吁,眼眶红肿,老泪纵横地哽咽道:“请王爷万万别责罚刘娘子!老奴,老奴……对不住了,泰国夫人!老奴不得不对王爷说实话了!”

      “什么实话?”赵元休问,视线扫视了厅内一周,然后落在泰国夫人脸上,嘴里却对程妈妈说:“你但说无妨!”泰国夫人脸色阴沉。

      “王爷呀!”程妈妈啰嗦地又哭诉了一句。“王爷实在是被夫人蒙蔽了!这王府中各人的月例钱都是泰国夫人负责的。其实按规矩,各位娘子入府的前两天就应该补上当月的月例,可事实都快到半月了,老奴问过刘娘子,结果她的月钱根本还没到手……”接下来的话她自是不用多说,泰国夫人心中大惊!她怎么知道的?

      她转头瞅向一脸沉着的刘眉月,怒瞪着她。她对程妈妈说起这事,是什么意思?

      程妈妈和泰国夫人撕破脸,当下也不再顾忌着什么,对着赵元休一顿叩头。“王爷,老奴要举报泰国夫人在王府中贪污渎职!而不仅止是几位娘子的月例!”这话说得严重了,但是处在泰国夫人那个位置上,不贪钱财倒是奇了怪了。如果王爷要查证,泰国夫人保准摘不净!

      程妈妈一副破釜沉舟的架势,痛击着泰国夫人,这顿秋节家宴算是不了了之。

      刘眉月转赐翡翠镯的事情,反倒情有可原,算不上什么了,赵元休当晚心情烦闷,宣召了她,又问起这事来。

      刘眉月逃过一劫,回房后反思了自身,暗道她往后更要小心谨慎,处事周密些。

      今日之争,其实就是她和王玥珠的斗法。

      她势不如人,只要行差一步,便会深陷泥潭,挣扎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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