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上天闹革命》元宝十三

15、揉一揉就不疼了

　　余生走到我身旁，轻柔地捂住我的耳朵。

　　我见他眼神冷峻，眼底掠过一抹阴鸷之色，冷厉地盯着闫煜。

　　这样的余生，还是第一次见，我轻声说了句：“别担心。”好歹我也是活了百年的猫妖，体内还有一颗千年的狐妖仙丹，况且已经知道了敌人的弱点。

　　闫煜猛然抬起头来，一眨眼的时间，她就飞身到我身前，手中握着黑气就向我拍来。

　　好在余生迅速施法，将那团黑气打散，我看准机会，运气将闫煜打退，对余生说：“解决那颗黑石。”，然后单脚一点，身子腾空而起，向闫煜袭去。

　　闫煜单手扶着墙壁，借力凌空翻身，躲过了我这一击。

　　我和闫煜的身影又瞬间交织在一起，我的妖力在她的黑气下光芒毕露。

　　余生在一旁净化黑石，大臂膀子在洞口想办法将堵住洞口的石柱碎石移开。

　　渐渐的，我能明显地感受到闫煜的法力在余生净化黑石的过程中，慢慢减弱。

　　闫煜也意识到了这点，想要抽身去攻击余生，多次被我拦下。

　　忽然洞口处传来一声轰鸣，一道银色的剑气划破洞口处堆积的石柱碎石，外面的光亮照进黑暗的洞穴。

　　小道士从洞口外走进来：“嘿！我找到你们了！”

　　闫煜也没想到我们还有外援，看向洞口处突然冒出的小道士，我抓住机会，一掌劈向闫煜的肩膀。

　　她来不及躲闪，硬生生承受了这一击，她发出惨叫，身体向后倒去。

　　溪水边的余生突然闷哼一声，他被突然从洞穴深处闪现出来的黑衣人袭击了。

　　在这洞穴里面打斗了这么久，我居然没有发现这洞穴里面竟然还有一人！

　　那人将余生偷袭后，抢走了被余生净化后变成白色的玉石。

　　小道士和大臂膀子想在洞口拦住他，却被黑衣人一掌拍飞在石壁上，扑通一声，双双又跪落在地上。

　　小道士吐血：“以后这种，帅不过三秒的事情，我不干了。”

　　我翻手捻诀，一道流光从我手掌中向黑衣人袭去，却被他轻而易举地挡下，很快就离开了我们的视线。

　　我立即转去将余生从溪水中扶起，那黑衣人在余生的胸口处打了一掌，上面还漫着黑气。

　　之前那些黑气靠近余生就会自己消散，而黑衣人打来的那一掌黑气却没有被余生净化掉，恐怕是余生为了彻底净化那黑石，将自身的全部净化之力耗尽了。

　　我下意识地伸手去揉了揉余生的胸膛，余生红着脸唤了我一声：“三月。”

　　我回过神来，用妖力强行将余生身上的黑气去除。

　　“咳咳，揉一揉就不疼了。”

　　我扶着余生起来，另一边传来打臂膀子的声音。

　　“闫煜，你别跑！”

　　大臂膀子看见闫煜扶着石壁往洞穴里面走，想偷偷跑掉，追了上去。

　　他刚刚抓住闫煜的胳膊，就被闫煜另一只手挡开。

　　“放开！！！你想把我抓回去，交给愿溪村的人处置吗？你以为错的是我吗？不是！不是！！！是他们把我一次一次地推向深渊！”

　　闫煜痛苦地大喊，竟是以自身血相祭，将体内残存的黑气燃烧了起来，全身被黑红色的火焰笼罩，化身成一团黑焰往洞穴深处飞去，瞬间不见身影。

　　大臂膀子准备去追，我开口对他说道：“别追了，你追不上。她的生命已经被那些黑气侵蚀得将尽了，活不了多久了。”

　　大臂膀子看了眼闫煜离开的方向，叹了口气，准备转身走了，却发现里面有什么声响，有什么东西在里面，于是往里面走了几步看看，发现了愿溪村的胡家小妹从里面爬了出来。

　　小道士和我一起扶着余生走了过去，小道士：“咋了？”

　　大臂膀子被眼前的情形所惊讶到，胡莹的嘴里流着鲜血，用下巴和腹部的蠕动，从洞穴深处往外爬。

　　大臂膀子将胡莹抱起来，看着她张开嘴巴动了动，却一句话没说出，只有喉咙发出的沙哑声。

　　我上前察看了一下她的伤势，对大臂膀子摇了摇头：“不行，她手脚的经脉全被人挑断了。先抱回去再说吧。”

　　在回到愿溪村的路上，听小道士说了他来到村子时事情。

　　他刚到愿溪村的时候，在村口看到了晕倒在地的黄使，然后背着黄使进了村子后，在这死气沉沉的村子里听到了二臂膀子的声音，于是寻着声音找去。看见二臂膀子和一个老头被村子里的村民们围着。

　　原来愿溪村的村民们都是当年的湘州难民，被村长郭长岸领到了安凌县这一带，寻了山水好的地方，建立了愿溪村。

　　后来过了十几年，湘州的灾难不仅过去了，还发展得越来越好了，村名们都起了想要离开愿溪村的想法。但是村长开始在各家之间撮合婚事，将村民们留在这里。由于当时有许多婚事是郭长岸强行撮合的，造成了许多人婚姻不幸，家庭破碎。而那些对家庭诸多不满的人，自然将心事淤积，被体内的黑气一引诱，纷纷来责怪村长，许多人聚在一起，怨气冲天。

　　小道士和二臂膀子·将村长从人群中救出去，回到了二臂膀子家中，二臂膀子留下照看村长和他阿娘，小道士便来了溪口处寻我们。

　　我问：“所以那个张大婶也被染了黑气吗？”

　　小道士：“什么张大婶？这个村子不大，人还挺多的。”

　　“就是二臂膀子去的那家的女主人。”

　　小道士回忆了一番：“哦，我知道了，就是那个闹得最凶的，可凶咯，上去就抓着村长的头发薅。他的头发，可没几根了。”

　　于是大臂膀子带我们去了张大婶的家里，小道士把小姑娘送回院子里。”

　　来到张大婶的家前，这里的房屋布局几乎都是一样的，房屋前围着一个小院，院子里有一口井，院子里又种了些花花草草，而那些花花草草跟大臂膀子家里的那棵大树一样，枯萎了。

　　余生蹲在一盆花草前，用手轻轻覆盖在那些枯萎的花草上面，那些花草就重新发芽开出了花。

　　我和大臂膀子进屋找到了张大婶，她正坐在床上发呆。

　　地上还躺着一个男人，似乎是因为头被什么东西磕到，晕了过去，而张大婶的身上也有一些大大小小的伤口，这里似乎放生过争执。

　　大臂膀子将地上的人从地上扶起来，放到床上。

　　我在屋里向外面喊余生，余生很快来了。

　　“余生，你的净化之力恢复了多少？”

　　他道：“够用。”

　　余生伸手在张大婶的眉心处抽出了一小丝儿黑气，在手中净化成白气。

　　张大婶从呆滞失神的目光中，变得清醒了。

　　她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晕过去的丈夫，对我们说：“我刚刚也是生病了吗？”

　　我摇了摇头。

　　大臂膀子对张大婶说：“不是不是，咱们村的人，都被那黑气给害的，不是病。”

　　话本子里常说，强扭的瓜不甜，可张大婶的瓜非但不甜，还是个苦瓜。

　　我看了眼张大婶说道：“是病，心病，当早些医治，别把身体拖累坏了。”

　　张大婶子沉默了一会儿说：“谢谢姑娘提醒。”

　　大臂膀子木着脑袋，不知道两个女人在说啥。

　　言归正传，总要记着自己为什么来这里，我问：“张大婶，你回家后，是不是喝了院子里的井水？”

　　“没错，从牙林到愿溪村挺远的，我回来口渴了就先打了水来喝，但喝完，我就感觉脑子昏昏沉沉的，心气儿淤积。”

　　我：“那看来愿溪村的所有井水都是从愿溪那里接洽过来的，融了黑气，这些井水都喝不得了。”

　　张大婶这里的事情结束后，我们就回了大臂膀子的家里。

　　临走时，余生也除去了张大婶丈夫的黑气，张大婶对余生道了谢，我发现余生的眼里，多了些东西。

　　余生跟我说，他待在我身边的时候，净化之力好像恢复得特别快，不知是什么缘由。

　　不管什么缘由，我牵着余生的手，回了大臂膀子的院子，在那里见了村长，将井水已经被污染的的事情给他说了。

　　村长跪下来，求我们救救村子里的其他人。

　　可我是想走了的。

　　余生却想留下来净化其他村民身上的黑气。

　　那便依了他。

　　我和余生又在愿溪村里待了一天一夜，我陪着他净化村民身上的黑气，他累了就靠在我身上休息会儿。

　　虽然他的净化之力可以恢复，但是那些黑气，多多少少还是会对他的身体有些影响。

　　好几次都想将他打晕了抗回去，可是每次看到他救助一个村民后的笑脸后，也是不忍心的。

　　奔走了多家村民的家后，我用袖子替余生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

　　终于在余生坚持不懈的努力下，村子上的所有人都被净化了黑气。

　　我们离开的那一天，是张大婶先和我们说了告别，她要离开愿溪村了，回到湘州去，她的亲人在那边，会有个照应。

　　她的丈夫没来送她，应该是合离了。

　　大臂膀子和二臂膀子决定和我们回去，这次是他们的阿娘极力要求的，说一直留在愿溪村里没前途，让他们代他们阿娘出去涨涨眼界。俩人想在履行契约的时间里，好好修习《凡人修仙传》，以后或许真的可以打开另一个世界的大门。

　　黄使被二臂膀子扛着回去，这小子居然睡了两天还不醒。

　　在回茶馆的路上我问小道士这些天都跑狼牙山干什么去了，他只是打哈哈哈哈哈哈，糊弄着过去了。

　　余生牵着我的手，拇指时不时在我的掌心剐蹭着，我知道他是有事想问我，但我先开口问了他。

　　“余生很喜欢帮助别人吗？”

　　余生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会儿，又摇了摇头：“我不喜欢看到他们痛苦，也不想看见三月不开心。”

　　我自知自己是个自私的，心硬的，可余生总能看见我藏着的那份柔软。

　　但我还是说道：“有些人是不该被帮助的。”

　　余生问：“所以三月才没有让我用复苏之法，治愈胡莹的经脉吗？”

　　“嗯。”我叹了口气说：“闫煜最想报复的人就是胡莹一家和村长一家，村长的两个儿子都死在了愿溪口的洞穴里，村长最想留住的愿溪村民，一个个都离开了。而胡莹的父母恐怕与闫煜父母的死有关，胡莹可能因为闫煜的未婚夫，利用村长将她许给了申明。所以，一旦你救了胡莹，闫煜的复仇没能成功，恐怕死后会变成怨灵，愿溪村，就永无宁日了。”

　　这些事啊，老出在市井的话本子上，而话本子源于生活，话本子看多了，就约莫能猜出个大概了。

　　我是个自私的，就算是余生救了胡莹，大不了将那怨灵掐灭了就成，只是忧心余生救她又要多花些力气与精力，余生救了那么多的村民已经很辛苦了。

　　况且，这世道，也不该那样。闫煜的苦，定要人来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