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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愿溪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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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愿溪村后，这里的变化不禁让我感慨。
曾经和臭老头来愿溪村的时候，这里的山水、风气都很好。拿臭老头的话来说，就是像林间的溪流一样，宁静不失活气。
而如今这里，死气沉沉，路过哪家屋子时候，时不时还能听见里面的病人传出来的叫苦与哀叹声。
也有人在窗户边露出一点病恹恹的脸来，虚弱地瞧着我们这一行的人。
紧邻的房屋间，不见一点生机，除了我们，不见有其他人在外走动。
张大婶：“更严重了，更严重了！我去找你们的时候，都还不是这样，我要去找我夫君，你们先走吧，我等会儿去找你们。”
忽然，我感到脚腕一凉，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抓住了我的脚腕，我虽然面上冷静，但我牵着余生的手还是不自觉地紧了紧。
我往下一看，发现是一个脏兮兮的小姑娘趴在地上，抓住了我的脚腕。
她两眼可怜地望着我，我看着她有些无措，她对我并无恶意，还是余生走过去将她扶起来。
小姑娘感受到他人的善意，豆大的泪水开始哗哗地往外流，嚎啕地大哭。
二臂膀子在前面自顾自地边走边说：“愿溪村这是怎么了？我前两天回来给阿娘送药的时候，都不是这般景象。到底是什么流疫，希望阿娘没事啊。再转个弯就到我家了。”
走在最后的大臂膀子注意到小姑娘，跑上前对她说：“胡家小妹？你怎么了？村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胡家小妹捂住嘴咳了两声，手心上便是一滩鲜血，她用手背抹去泪水，哽咽地指着身后的房子：“阿爹，和娘亲，死了。”
她的泪水不止，哭得昏了过去。
大臂膀子晃了晃胡家小妹：“胡小妹？小妹！”
二臂膀子往房子里走去，我和余生跟着在他的身后，这时发现黄使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我问：“黄使呢？”
二臂膀子：“我好像从进村口后就没见过他了。”
黄使左右有青使伴着，应该出不了什么大事，先解决眼下的事情吧。
进了屋子后，先是闻到一股恶臭，发现门口边躺着一只死了好几天的狗。
再往里面走，就看见了床上和床边分别躺着一具尸体，应该就是那胡家小妹的阿爹和娘亲。
二臂膀子：“这应当是两日前的死的。”
刚刚路过厨房的时候，看见里面的锅已经蒙上了些许灰尘，那胡家小妹可能已经两日多没进食了。
余生从尸体的眉心处抽出了一丝黑气，那黑气在余生的手心被净化成了空气：“这可能不是流疫。”
我皱了皱眉，觉这东西有些眼熟，似乎百年前的狼牙山见过。
这村子里，有古怪。
我牵起余生的手往外走，对大臂膀子和二臂膀子说：“这村子有些古怪，先去你们家，给那姑娘吃点东西，等他醒了再问问。”
“好。”，大臂膀子抱起胡家小妹往家里走去。
在路上，我瞧见余生有些心神不安，问他：“余生可是发现了什么？”
余生：“三月，从我们进入这个村子开始，这里的人们，对我们只有恶意。”
余生也感觉到了，这里的人，即使病得生气将尽，却也对活着充满了怨气。
我安慰余生：“莫怕，三月护着你。”
余生牵着我的手，紧了紧，愣愣地看着我。
看着他这发愣的模样，我冲他笑了笑。
二臂膀子在前面喊道：“老大，我们到了，这就是我家了。”，然后迫不及待地进屋去找他阿娘。
大臂膀子和二臂膀子的家不大，三间茅草屋子组成的一个小院子，院子里有一口水井和一棵枯了的老树。
我拉着余生准备往前走，余生却停在原地一动不动，只看着我，说：“三月说过好多这样的话。”
余生突然说的这话，让我有些没理解，但依然笑着跟他说：“嗯？再多的话，对余生说的，那都是真心的。”
“阿娘！！！！！！！”
屋里传来一声二臂膀子的嘶吼，大臂膀子连忙将小姑娘放在树下后，向屋里跑了进去。
我和余生也跟了过去：“怎么了？”
见二臂膀子的阿娘正掐着二臂膀子的脖子，口吐白沫，双眼无神地瞪着二臂膀子。
“这么多年你去哪儿了？抛弃我们孤儿寡母，好苦，好苦，你才走得洒脱，什么都不牵挂，好狠的心啊。后悔嫁给了你！我后悔！好薄情的郎，好负心的君啊，我这一生啊，好后悔！......”
原本就身形魁梧的二臂膀子就这么任他阿娘掐着他，对他不停地说着。
大臂膀子上前将两人分开，阿娘给了大臂膀子一耳光，“还回来干什么，还晓得回来干什么！你们都走，都走！”
“啊！我好后悔啊——”阿娘抓耳挠腮，痛苦地喊着，喊完了又蜷缩在墙角里唱着摇篮曲。
余生看了看我，我对他点了点头，他松开我的手，走到阿娘的面前，从她眉心中抽出了一丝黑气。
阿娘被抽出黑气后，就晕了过去。
余生好像天生就会这些净化之术。
大臂膀子抓住余生的手腕：“你对我娘干了什么！”
我拍开大臂膀子的手：“你别急，让你娘生病的，可不是简单的流疫，而是刚刚被余生抽出来的黑气。这些黑气似乎能让人放大心中的怨气，产生恶意。余生刚才是在帮你阿娘。”
大臂膀子对余生道：“抱歉。”
余生：“无碍。”
二臂膀子将他阿娘抱上床，盖好被子：“那我阿娘现在还好吗？”
我：“应该是没事了，但是鉴于之前你阿娘的病被参果治好后，没隔几日又病了，我们必须找到这些黑气的源头在哪儿，他们又是如何染上黑气的。”
“谁？”我忽然感觉到院子里来了一个鬼鬼祟祟的人。
我快速走出屋子，那人见到自己被人发现就往院外跑。
余生施了个法术将那人定住。
我不禁感慨，自从离开狼牙山之后，余生变得很厉害了嘛。
我向那人走过去，她是个女人，穿的破破烂烂，身上还有一股恶臭味。我注意到她脖颈处的淤青，将她的袖子拉了上去，见她手臂上全是大大小小的伤痕和淤青。
她的手腕和脚腕上都有不同程度的，被捆绑过的勒痕。
“你刚刚鬼鬼祟祟地对那小姑娘干了什么？”，我指了指靠在院中树下的小姑娘，对眼前的女人问。
女人没说话，只垂眼看着地下。
大臂膀子和二臂膀子跑出来，我问他俩：“可认识这个人？”
“有些眼熟，”大臂膀子将女人额前的散发撩开一看，"你是，那个闫家的孤女！"
二臂膀子：“那个哑巴？”
靠在树下的胡家小妹被我们的说话声弄醒了，往我们这边看来，看见哑巴女人，说：“哑巴，我阿爹死了...我娘亲死了。”
哑巴女人看着胡家小妹虚弱地向自己走来，抱住了她。
“他们都死了，他们都死了...只剩我一个人了。”
余生似乎认为女人对小姑娘没有恶意，于是解开了定身术。
正当所有人都觉得眼前的两个相拥而泣的人很可怜的时候，我却近距离地在哑巴女人的眼里，看到了一丝笑意。
我从不觉得谁可怜，因为谁都没有臭老头可怜。
哑巴女人注意到我对她探究的目光，装作无辜地躲避了我的目光。
我笑着递给胡家小妹一颗参果：“小姑娘，这村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样？”
胡家小妹看着我，犹豫着不敢接过我的参果。
二臂膀子劝道：“小妹，这是我和你大毛哥的老大，是来帮我们的。这果子能帮助你治好你染上的病。”
胡家小妹将果子接过去后，开始讲述这村子的遭遇：
“从前半月开始，村子里的人就开始相继生病，起初大家都以为是换季引起的季节性流感。可是到后面很久，村里年轻力壮的青壮年的流感都不见好，年老的都开始卧病不起。慢慢的，流疫的症状减退了。村子里的人却开始因为一些小事，互相争吵，责骂，村子里变得一团遭，大家吵累了，就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呆着，什么都不干，只是怨天怨地，精神溃散。”
“我的阿爹和娘亲，原本很和睦，可是在前几日开始就将全部精力花在指责对方，互相打骂。他们，他们说后悔生了我，我给他们喂吃的，他们将我关在门外，我好不容易打开房门后，发现他们已经死在了屋里。”
我问：“那你和这女人是什么关系？”
“哑巴以前和我是好朋友，可是她父母死去后，我阿爹和娘亲便不让我和她玩...她在我被父母关在门外的时候，给我送了些吃食。”
大臂膀子补充说：“她叫闫煜，父母以前是村里的大夫。可惜她父母在上山采药的时候，不小心坠崖死了，留下了她这么一个孤女，村子里就开始传言她是天生的孤星，会克死与她亲近的人，村里的人都对她避而远之。”
“来来来，听说呀，村子里来了贵客。快进来，快进来，别在外面站着，我们村里啊人杰地灵，每个人都善良朴实，家家户户都生活幸福......”
院子外面的小道上，走着一个神神道道的老头，自言自语地说着，漫无目的地走着。
“贵客呀，你要是喜欢这里，就留下来住着，我们村啊人杰地灵，每个人都善良朴实，家家户户都生活幸福......”
“这里呀天蓝蓝，水清清，将大伙儿啊都养得不错，每个人都善良朴实，家家户户都生活幸福。贵客呀，你要是喜欢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