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摇而下》墨惜素月

4、瑢秋临韵

　　缓慢地睁开眼，周围的一切显得真实却又虚幻，身上的疼痛已然不复存在。
　　去往冥界的路不都是刀山火海吗？怎么可能是个屋舍？还是朴素却不失华丽的竹舍，这里的主人一定不是寻常人！
　　洛诗羽坐起来，全身的筋脉如同火烧一股疼痛。“不要乱动，把药喝了。你的剑在那。”一人端着瓷碗走了过来，见洛诗羽下意识拔剑，又从容地加了一句。
　　“你是何人？我为何在此？”洛诗羽没有接对方递过来的碗，警觉地问道。
　　那人放下瓷碗，道：“在下乔婉莹，这里是杉乔山。墨惜山被洛诗涵烧了，但你若勤奋练武，重振墨惜山只是时间问题，不是吗？”她的目光落在了床头那块墨惜山主令上。
　　“乔婉莹？杉乔山？你是临韵高人？”洛诗羽这才发现来人一身皂黑，素朴却华贵，身上的气质更是异于常人。
　　那乔婉莹坐于洛诗羽床脚，道：“正是。你的静脉寸断，虽说我已经全部给你接上了，但十日之内不可过度用力。你要复仇，不如先改名？不然修炼起来不清净。”
　　“宫商对徵羽，叫徵羽吧。”洛诗羽的目光停在了徵羽上。
　　“我是说你！我方才看书，书中有一字，瑢，再加上如今已是深秋，你便更名为瑢秋吧。”

　　十日后，早晨。
　　瑢秋提着徵羽走出了她住的竹屋，一见临韵，便刀剑相向。两招后，临韵左手依旧摇着蒲扇为瑢秋煎药，右手伸出两根手指，夹住了徵羽：“瑢秋，以后出门记得带面纱。”
　　“临韵，你到底是何人，为何要帮我？”
　　临韵显出惊慌的神色，不过马上便恢复了她惯有的冷漠。她抿了抿嘴唇，道：“我是你母亲亲信之女，曾发誓终身为临氏一族——你的母族——效劳。如今你母族只剩你一人了，我便是你的下属。”临韵放开两指，面对着瑢秋“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属下临韵，见过尊上。”语毕，她连头也低了下去，离地面一寸。
　　“要我相信你？仅凭你的一面之词？”瑢秋冷笑一声，不为所动。
　　“不仅是我的一面之词。您未发现么？目您昏迷之后，墨惜山主令就搁置一旁，属下若拿走山主令，那便从此逍遥天下了，为何还要和您交谈？更何况，属下若不想您活，那为何还救下您？”
　　“呵，你在说什么狗屁不通的话。墨惜山……早就毁了，”瑢秋一咬牙，又说了下去，“洛诗羽死了，墨惜山毁了，这令就是一块破铁，拿去卖了别人都嫌晦气！”
　　“更何况……我姐巴不得我不死，”瑢秋悲哀地说，“她就是想看我当丧家之犬，生不能死不能，被她折磨……”
　　临韵毫不意外，只是淡淡道，“尊上，我若有杀心，您又怎么活到现在？”

　　“属下所言句句属实，其实，属下已复兴了墨惜山，只等您一声令下，即刻讨伐鲸嶦峰！”临韵又一拱手。
　　“不，现在还不是时候。临韵，你不是有一套绝世剑法名为幽兰吗，可否教我？”
　　“自然。”临韵拿起自己靠在桌边的佩剑鸿雁，走到空地上，拔出鸿雁，演示了起来。
　　落下的红枫同临韵一起，形成了一个落叶形的旋风，凌乱却有条不乱，说是功法，不如说是一支堪称奇景的舞。
　　结束时，临韵左手背后，右手持剑正欲回鞘，正好接住一片红枫。
　　鸿雁回鞘，临韵一拱手：“献丑了。”
　　“我来试试。”